第21章 久聞大名

唐也好，勒龐也好，都不是什麼好脾氣的人，一上來就被某個來歷不明的人士稱為“小傻子們”，誰都不會愉悅到哪裡去。就連向來話有些靦腆的劉都挑起了眉。

“你他娘的才小傻子！”唐張口就回了一句，下意識就狠狠祭出兩中指。

然而他指頭還沒直，楚斯就活似後腦勺長了眼，回手就把他的指頭給摁下去了。

“誒？”唐和勒龐均是一愣。

薩厄·楊嗤笑一聲，把炮管重新扛到肩上，瞇起扣了護目單鏡的左眼，瞄準了唐就是一下。

這舉來的毫無徵兆，唐瞳孔一，周瞬間凝固。

咻——

氣流過炮管的聲音又輕又快，唐覺自己膝蓋被氣流一撞，條件反似的一，噗通就跪下了。

唐：“……”

薩厄·楊聳了聳肩，“好可惜，沒彈了。”

唐簡直想吐他一臉腸子，他爬起來就想往牆上蹬：“可惜你爸爸！那特麼是R-72式火箭炮啊你就隨便往人上招呼？！我就了你誰啊？！”

勒龐一邊拉著他說：“你冷靜點。”一邊出了袖珍彈。

劉：“……你倆都冷靜點。”

他二話不說把勒龐的袖珍彈抄進了自己兜裡，警惕地看著牆上的不速之客。

楚斯腦仁子作痛，薩厄·楊這個流氓東西臉沒兩秒，就穩穩拉住了全場仇恨，把幾個人攪得飛狗跳恨不得當場就要擼袖子死他。

這也算是一種別樣的才能了。

“你能不能消停哪怕一天，別給自己豎敵？”楚斯沒好氣地沖薩厄·楊道。

“那多沒意思。”薩厄笑了一下，“不過能得到長的關心，這敵豎得不虧。”

楚斯：“我建議你吞一枚火箭炮醒醒腦子，誠摯提醒，豎敵太多會遭報應的。”

薩厄微微歪了頭，明的眸子在瞇起時有種格外冷靜而危險的意味：“誠摯提醒，一聲不吭把人扔進太空也是會遭報應的。”

楚斯：“……”

有那麼一瞬間，很自省的楚長居然覺得有點兒理虧。但很快他又覺得這理虧來得莫名其妙。於是從容答道：“扔你的不是我，這點你可以去問問那結。”

薩厄·楊似乎等的就是這麼一句，聽完就彎著眼又笑了一聲。

他懶懶“嗯”了一聲，道：“我也是這麼想的，所以我把那結拆了。”

“……”楚斯以為自己聽錯了，“你什麼？”

薩厄在腰後了一把，似乎把什麼東西摘了下來。

那是一個銀半金屬半明的方塊，長得和古董碟類似，半個掌大小，很薄。他著那方塊顛了顛，就聽那方塊裡頭傳來一個斷斷續續的電子音：“被大卸八塊的天天天天眼系統為您服務，請下指令。”

說完，那方塊還發出了一聲擬人的啜泣。

楚斯：“……”

他一言難盡地看了眼被拆卸下來的部分天眼核心盤，問薩厄：“你究竟走的什麼路線過來的？”

“托這結的福，我剛要閉目養神一會兒就被彈出了監獄，萬幸那時候還沒睡著，所以我借了值班室裡獄警專用的單人抓索，在彈出的時候開門套上了龍柱，剛攀住崖壁，這智障就躍遷了一次。”薩厄說到這裡就冷笑了一聲。

天眼再度啜泣了一下，聽起來可憐的。

只能說謝龍柱沒把他遮罩在外，而天眼這個智障在開啟躍遷時，又把小小的星球碎片當自己的尾一併納了保護罩裡，否則躍遷之後，被大卸八塊的就是薩厄·楊自己了。

他單手撐著牆沿，翻躍下來，落在楚斯面前時又短促地哼笑了一聲，“我本打算從底下翻上地面，結果這智障又躍遷了第二次。”

楚斯：“……”

第二次躍遷是他下的令，他咳了一聲，偏開頭掩飾了一下表。

唐和勒龐他們氣還沒消，卻不得不注意到了薩厄·楊剛才說的幾句話。裡頭的幾個關鍵字著實有點炸耳——

什麼被彈出監獄？

還有什麼用抓索套上了龍柱？？

眾所周知龍柱那玩意兒是非常不講道理的，人靠得太近會被瞬間分解泥，抓索這種東西套上去，也會被龍柱附帶的能量場染同化。

這時候再去那抓索，一就是一手的，皮開綻都是輕的。

可是……

他們幾個警惕地朝薩厄·楊的兩隻手瞄了幾眼，既沒滴也沒掉，別說皮開綻了，明顯的傷痕都沒有。

“這人究竟怎麼回事？他還是不是人吶？”唐蹙著的眉心能夾死一堆蚊子，他低了聲音，從裡出這麼句話。

被問的勒龐還沒來得及開口，薩厄·楊就偏頭瞥了他一眼，“你著嗓子我就聽不見了？”

唐：“……”

他克制住了沖這人比中指的，目從薩厄手臂箍著的黑金環上一掃而過，有些愕然地轉頭問楚斯：“太空監獄的人？他這會兒難道不是應該蹲著大牢麼？！”

楚斯沒好氣道：“大牢都拴不住他，他越獄了。”

眾人：“……”

他們覺自己臉上除了問號，已經沒有別的表了。一個越獄的囚犯為什麼能和監獄監管一把手面對面這麼說話？不是應該二話不說把這人抓起來嗎？

“長，老實說，我們上彈藥存量比較多。”唐忍不住低聲音提醒了一句，“你如果想抓的話……”

薩厄·楊挑了挑眉，低頭了點東西，然後攤開手掌懶懶地道：“不太巧，我這裡還有一把反質微彈。”

眾人：“……”

他手掌上躺著微彈每個都只有米粒大小，撇開外頭特殊理過的彈皮不談，這些微彈的反質含量加一起頂多三四十毫克。

聽起來不多，但足夠把這整塊星球碎片毀得一乾二淨。

楚斯實在看不下去，出聲問薩厄：“所以我們跟這邊一接駁，你就到這裡來了？你來尼堡是為了什麼？”

“你猜？”這流氓東西眨了眨眼，拎著炮管兀自朝大門方向走。

楚斯看了會兒他的背影，頭也不回沖後幾個小傻子招了招手，“走吧，別讓人搶了先。”

雖然薩厄沒有說原因，但從目前的舉來看，至不是沖著他們來的。

唐他們幾個相互對視了一眼，走幾步跟了過去。

“長，他究竟是誰啊？”勒龐忍不住又問了一遍。

楚斯順口回道：“他薩厄·楊，你們也許聽說過。”

眾人下意識點頭：“噢。”

楚斯沒等他們再有什麼反應，便沖領先幾步的薩厄·楊道：“麻煩這位越獄犯先生把你手裡拎著的東西還過來，拿別人的武你還要不要臉了？”

薩厄·楊沒回頭，他邊走邊晃了晃炮管，聲音裡帶著笑：“報告長，這明明是你用完丟開的，我只是廢利用，從燃料倉裡找了點能用的填充，你不能這麼不講道理。”

“我從來都這麼不講道理，還有我的護目鏡，勞駕一起歸原主，謝謝。”楚斯說道。

這回薩厄乾脆轉了個，背朝著中心堡的大門，一邊倒退一邊沖楚斯張開了手臂，還沒消散的火和漫天的塵霧是他的背景。

他笑了一下，說：“來搶吧，不客氣。”

楚斯：“……”你還是抱著火箭炮一起升天吧。

不得不說，薩厄·楊那狂轟濫炸式的開門方式非常有效，整個中心堡大門被炸得不知所蹤，兩邊高防門牆也扭曲變了形，活像猛的盆大口，齜牙咧地張在那裡。

他和楚斯兩人一前一後進了門……，索到了應急能源的開關。

就聽嗡的一聲，整個中心堡由上至下一點點亮了起來。

他們所在的是東邊地上一層，巨大的空間裡放置著各種高儀，大大小小，從極高的堡頂，一直延續到極深的堡底。在這裡說話，甚至能聽到一點兒回聲。

最主要的作中心在地下。兩人順著側邊的樓梯蹬蹬下了樓。

往地下一層的傳送坪上走去時，楚斯回頭催了那三個小傻子一聲，“快點。”

結果這兩個字不知怎麼的，把那三個“夢遊”中的人驚了一跳。唐張著看向薩厄·楊，才反應過來這人究竟是誰。他裡說著“臥槽”，腳下卻踏了空，直直從樓梯上滾了下來，把快他兩步的勒龐和劉也撞得撲通一跪。

三個人都趕不及爬起啦，就沖楚斯道：“長你說他是誰？薩厄·楊？？？”

楚斯：“……”

薩厄嗤笑一聲：“小傻子們的反弧大概能繞宇宙三百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