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陸必行：「……」

小兔崽子們，校長已經知道了！

接著，機甲存放室的安全加鎖就遭到了攻擊，陸必行過他剛長出來的天眼一看，發現加鎖遭到的攻擊方式十分眼——是他上個禮拜剛發的課外閱讀拓展材料！

懷特翹著尾顯擺：「熬了三個通宵才看懂的，校長應該給我發獎學金。」

……然而校長只想發給他一個大耳刮子。

一方面，陸校長有點老懷甚，因為他雖然把磨掉了兩層皮，但總算往一部分朽木腦子裡塞了一點有用的東西，另一方面，他又十分的氣急敗壞，因為熊孩子們好不容易肯學點東西，學會了就拿來對付校長！

當代通工，大可以分為星際和非星際兩種。

非星際通工就是在大氣層裡跑的，品種比較多，包括地上跑的普通民用車、軍用機甲車，低空的高速機車、高速軌道車，高空的飛機、特殊飛行等等。

而星際通工則一般只分兩種——星艦與機甲。

星艦可以軍用，也可以民用，是個統稱，範圍比較大。

但機甲就不同了。

依照聯盟法律規定，機甲僅做為軍用設備使用，小到可以塞進實驗樓存放的單人簡易小機甲，大到能遮天蔽日的超時空重型機甲，所有的機甲上都有兩套系統，一套常備飛行力系統，一套軍用系統，包含對接各種大規模殺傷武的接口與防系統，機甲絕對止私人持有——除了在三不管地帶的第八星系。

再簡陋的機甲也是兇，絕不是一知半解的未年們的玩。

陸必行本人雖然不大靠譜，但大小也是個為人師表的，不敢任憑學生們瞎搗蛋，他急中止了實驗，上的芯片來不及取下，三下五除二把檢測儀從自己上拽下來，拽斷了三線一個傳，設備抗議的警報聲響一團，約的焦糊味冉冉升起。

陸必行心疼得恨不能以代之，但懷特那小王八蛋顯然是用了功的，非但把拓展閱讀材料吃了，還進行了自己的改良，眼看存放室的碼鎖搖搖墜，陸必行顧不上一團的實驗室，急匆匆地披上服就要往外趕。

實驗室的門是老舊的指紋與虹系統，為了省錢，陸校長沒裝基因鎖，他本來就沒習慣這突如其來的怪力，心裡一急，大力金剛指直接把指紋採集了個窟窿。

門遭此橫禍，以為是外敵侵，虹也不掃了，鎖也不開了，就地發出尖，同時自切斷實驗室一切網絡和信號，合上了急防盜門——急防盜門有三米多厚，用的是特質材料，能扛住三次中型粒子炮。

宇宙中肯定有某種掌管「倒霉」的神力量，並且在陸必行頭上澆了一泡看不見的狗屎。

陸校長被鎖在自己的實驗室裡，和急防盜門面面相覷，氣了一菸筒。

機甲存放室裡，有男各兩位，此時，八隻眼睛正注視著一潰千里的加鎖——

牽頭的是懷特，他覺自己在機甲方面造詣有限，於是又請了兩個幫手，薄荷和室友黃靜姝，兩個孩本來不願意與他為伍，是懷特花錢雇來的。

同行的還有個男生，正是開學典禮上佔別人座位還佔出一場群架的那位，名維塔斯，這小青年酷帥狂霸拽，整個星海學院，除了校長，沒有不想揍他的，他平均每天要跟悉與不悉的同學們幹上八架，所以有個外號，「鬥」。鬥兄家裡做的可能也不是什麼正經買賣，自稱曾經過一次真正的機甲，原本是奔著「機甲作」專業來的。

四個人分工明晰，懷特負責溜門撬鎖，薄荷和黃靜姝兩個人做設備維護員，分頭負責飛行系統和武裝防系統，鬥負責開機甲。

「咔噠」一聲，碼鎖徹底失效，存放室大門緩緩向兩側打開，懷特樂得蹦了起來，把一隻手高舉過頭頂，可惜他的三位搭檔都不怎麼友善，全都面無表地看著他，懷特只好自己跟自己拍了一下，順便原地做了半節廣播。

黃靜姝發出一聲慨：「真要開這個，你們幾個活膩了吧？」

雖然只是個邊遠邪教組織出品的單人機甲，也足有十米來高，由於是教學使用，周圍一圈武槽都是空的，饒是這樣，它看起來也已經十足駭人了。

鬥聲稱自己過真機甲，其實是吹牛的，他小時候只玩過一次仿真的模型，跟真傢伙一比，那玩意完全就是個車，此時，鬥不易察覺地吞了口口水，懷疑自己是吹牛吹大發了。

被困在實驗室裡的陸校長空有一副視的千里眼，眼睜睜地看著他們進機甲存放室，毫無辦法——他上這枚生芯片畢竟簡陋，作餘地很有限，只有兩種功能，一種是「偽裝」，一種是「形」，完全是拐賣兒專用，沒有其他自定義選項！

陸必行電話打不出去，聯網聯不上，砸門也沒人聽得見，冷汗都下來了。

這時，他一抬頭，看見實驗室裡的一個聲波增幅。

四個不知輕重的青年站在巨大的機甲下面，都害怕，但是比起機甲，窮瘋了的薄荷明顯更怕懷特不結尾款，於是率先鼓足了勇氣：「你們倒是走啊。」

鬥看了一眼，氣方剛的小青年是不肯當著異的面認慫的。

到現在為止，陸必行除了講機甲的基礎知識，就只帶學生來看過一次，演示了一遍怎麼開艙門。鬥定了定神，佯作鎮定地走上前去，回憶著他從書上看來的步驟，打開機甲門。

隨著他們走進機甲，機甲裡的神網絡「嗡」一聲被激活，神經網沸騰一般地亮了起來，慘綠慘綠的，非常瘆人，鬥懷疑膝蓋以下已經不是自己的了，一時怎麼都想不起鏈接指令。

就在他跟神網大眼瞪小眼的時候，陸校長用強增幅加持了自己的聲音，順著實驗樓的上下水管道傳到機甲存放室，變了調的吼道：「誰讓你們機甲的，給我下來！」

鬥生生被陸校長這一嗓子嚇得想起了鏈接指令，下意識地輸了，其他三個人來不及反應，機甲艙門卻已經轟然閉合，千萬條神網絡一同湧向鬥，機甲艙噪聲陡然上升了一個調子。

懷特雙手抱頭：「要……要炸了嗎？！」

黃靜姝：「趕斷開，你們他娘的闖禍了！」

鬥說不出話——沒有經過訓練的人是不能貿然上機甲的，首次神鏈接的衝擊足以把人撞出腦震盪，鬥已經翻起了鬥眼。

薄荷一把推開同伴：「有手作，都閃開，我來中斷程序。」

頗有大將風度，鎮定自若，回手一拳敲碎了急安全閥……然後對著安全閥門一多半不知道幹什麼用的作按鍵，傻了眼。

但二把刀薄荷膽大包天，只傻了一秒，就決定死馬當活馬醫，連蒙帶猜地了手。

陸必行差點當場高：「別！」

可是已經晚了。

機甲裡「嗡嗡」的噪聲沉了下來，幾個年還沒來得及鬆口氣，機甲就了。

只聽一聲巨響，存放室的地板一分為二，出一條幽深的軌道，機甲雙翼緩緩收，順著軌道往下……義無反顧地往發臺去。

幾個學生互相對視幾秒，隨後，年老的、高貴冷豔的、唯恐天下不的，集被打回了熊孩子的原型，齊刷刷地張大尖起來。

尖無法阻止機甲，它無地落發臺中央，巨大的能量波轟然散開……

上了天。

陸必行簡直不敢相信，這四個熊孩子竟然當著他的面把自己當鑽天猴放了，出離憤怒了：「混賬東西，我非開除你們不可！」

他一腳踹在急防盜門上，落下了一個下凹的腳印，陸必行觀測了一下腳印深度，覺自己照著這個地方一直踹，踹個三天，大概才能越獄，還不如盼著湛盧過來把他放出去。

發脾氣不是辦法，陸必行迅速冷靜下來，開始在封的實驗室裡轉圈，突然，天馬行空的陸校長靈一閃——他啟了生芯片的「偽裝」功能。

下一刻，在實驗室的所有安全設備認知裡，原本暴跳如雷的男人變了一個豁牙齒的小男孩。

小男孩孤獨地坐在實驗室裡，醞釀了半分鐘，「嗷」一嗓子開始哭。

按照聯盟未年人保護法規定，十歲以下兒獨，如有明顯不適癥狀，超過五分鐘，離他最近的監控或安全系統應該安排報警。

實驗室的安保系統是湛盧安的，陸必行希這個來自聯盟的人工智能會遵紀守法。

湛盧沒讓他失，返老還的陸校長不顧形象地干嚎了五分鐘，本地擺設一樣的警察局接到了報警電話，方圓二十里之的警察們莫名其妙地集出了警，半個小時之後，從星海學院裡挖出了一個冠不整的陸校長。

而此時，載著四個闖禍的機甲已經像一葉扁舟，悄然離開了北京β星，順著這臺機甲以前設置過的航道，飛向茫茫宇宙。

同一時間，林靜恆帶著沒有按時去實驗室報導的湛盧離開了北京星，被客客氣氣地請到了游離在第八星系邊緣的一個小基地。

機甲落定，艙門發出一聲沉重的嘆息，緩緩打開，林靜恆背著手，邁步走了出來，一眼看見門口迎著他的人。

這一夥人不論男，都穿長袍，上掛滿了零狗碎的裝飾品，仔細一看，裝飾品都是活——掛在耳朵上當耳環的是活蜘蛛，手鐲是活蠍子，脖子上的項鏈則可能是條首尾相連的小蛇。

這就是第八星繫著名的邪教毒巢。

為首的是個兩百來歲的中年男子，左半邊臉上紋著毒蟲的刺青，幾乎看不出五在哪，他上前半步，率先對林靜恆出了手：「早聽說過北京星上林四哥的大名，一直沒有機會拜訪，自我介紹一下，我是巫毒大神座下僕人阿萊，歡迎您我的朋友，願巫毒大神的神永遠照耀在您上。」

林靜恆聽了這奇葩祝福，皮笑不笑地衝他提了一下角，覺上已經開始了，他沒摘手套，十分敷衍地跟對方握了下手：「誤傷你們的人，不好意思。」

阿萊十分爽朗地一笑；「我的人誤闖您的地盤，我們有錯在先，沒什麼，不打不相識嘛。」

說完，他不再提「蜘蛛」的事，只對林靜恆一手：「請。」

這基地是個廢棄的空間站改造的，大約有一個小城市那麼大，漂泊在第八星系邊緣，被毒巢佔據。

由於毒巢崇拜大蟲子，因此審觀異於常人，什麼奇形怪狀的人類都有，在上養毒蟲和紋毒蟲的屬於比較正常的，更有甚者，乾脆把蟲子的一部分培養變異後移植到了自己上，放眼去，群魔舞。

林靜恆目不斜視，對眾多妖魔鬼怪視而不見，跟著領頭的阿萊走了大約十分鐘，來到了一個巨大的星艦旁。人造的源照在星艦冰冷而流暢的外殼上，微微閃著，與這設施陳舊、居民奇葩的小行星格格不，像個天外來客。

林靜恆瞥了一眼，目測這星艦的科技水平至領先了毒巢基地一百五十年，就知道這應該就是毒巢的神贊助人，出產芯片、索要兒的那夥人。

星艦開了門，幾個穿防護服的人從裡面走出來，領頭的一位把頭套一摘，出一張平平無奇的男人臉：「北京星上的林四哥是吧，幸會，你可以我『零零一』，是我把你請來做客的，按照你們的說法，我應該是個星際海盜。」

「幸會，」林靜恆眉尖一挑，「按照你們的說法，我應該是個大混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