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眼前的一切荒謬得讓人覺得這簡直是在做夢，不是老天瘋了就是自己瘋了，總有一個神有病。

可不論視覺、聽覺還是覺，都真實得找不出半點瑕疵，就算是夢也同樣讓人神經繃，下意識地想拼力逃生。

而夏川一貫適應力和接力極強，管他是真是假，避免為這龐然大的午餐才是當務之急。所以他只愕然了不足一秒便迅速收斂了心神。

可對於一個接了任務就四跑，難得閒著也是拆槍裝槍、或是搜羅冷兵玩兒的人，指他去研究滄龍這種史前生，簡直就是天方夜譚。

夏川對眼前這個龐然大的全部認知僅限於一句話——這傢伙是白紀時期的深海霸主，年之後沒有天敵。

這個認知是從哪裡掃來的他都早已不記得了，更別說連拔起更多的信息。可哪怕只有這一句，也足夠讓他認識目前的境況有多麼危險了。

在滄龍從水下浮起來之前，夏川就已經不聲地調整了姿勢，此時的他單膝抵在礁石的一凸起上，腳上蓄著力，繃，隨時可以彈起進行攻擊或避讓。他的右手還搭在鄧尼斯的手腕上沒有鬆開，左手卻背在了腰後側，指尖扣著的是一把看起來不太起眼的槍。

這是一把spp-1m，俄制水下槍。

夏川之前一直將它藏在左小靠近腳腕的地方，在西裝相對寬鬆的腳遮掩下很難看出端倪。

他原本只是為了以防萬一，誰知一趟深海掙命下來，這倒了唯一能用的武。

也幸好留下的是這把spp-1m，要換別的槍械，在海裡泡這麼久，非炸膛不可。

剛才他翻卷完襯袖口，在滄龍那巨大的影漸漸上浮的時候，從小邊將這把槍了出來，要命的是……藏在腰間的彈匣已經沒了蹤影。

夏川維持著這個姿勢和眼前巨大的滄龍靜靜對峙著，毫不敢有多餘的作，心中卻在飛快盤算著從滄龍口下逃生、離開這塊礁石的可能和路線——

spp-1m四道槍管裡各有一發箭形彈，彈匣丟了，這四顆便了僅剩的寶貝，打一槍一槍。

可是……這種彈在水下的攻擊力和穿力很強，在空中行路線卻並不太穩定，有效程也只有二十米，面對滄龍這樣的龐然大，作用實在有限得很。

“救個急應該還是勉強可以的，能掙一秒是一秒……”

這個結論剛從夏川的腦海中浮出來，就被一聲尖利的鳥鳴聲打斷了。

浮在水面上的滄龍又飛快地吐出了他那前端分叉的舌頭，左右了，像是在探查什麼的似的。

這活生生的史前生夏川確實是頭一次見，但是蛇他卻並不陌生，執行任務的時候到蛇簡直是家常便飯，自然也瞭解得多——那細長帶分叉的蛇信子是嗅探，捕捉和追蹤獵靠的就是它。

既然滄龍舌頭的樣子跟蛇信如此相像，夏川覺得作用估計相差不大。所以在滄龍吐著舌頭的時候，他更是保持了十二分的警惕，連呼吸都得輕到了極點。

只見滄龍舌尖轉了幾圈之後，突然收了回去，而後碩大的不聲地重新淹沒到了水面之下，安靜得幾乎聽不到水花聲。

夏川眉頭一皺，目一轉不轉地看著那巨從水面消失，腰後扣著槍的手悄悄了，移到了最方便施力的位置，卻依舊沒有輕舉妄——

這樣一條近二十米長的兇猛海從水下浮上來，絕不會只和他大眼瞪小眼一番就沉回去。

果不其然，夏川剛調整好手上的力道，就覺有什麼東西糾纏著從頭頂劃過，在礁石上投下一大塊影，伴隨著節奏混的撲翅聲以及悉的尖厲鳴。

他連頭也沒抬，單憑迅速移的影以及聲音的來源位置，敏捷地一矮，準確地避過了那糾纏一團的東西，同時一個翻，朝礁石的後端邊沿撤了一個位，離滄龍沉下去的地方稍遠了幾步。

待夏川穩抬眼一掃，這才看清從他頭上掠過的究竟是個什麼玩意兒！

那是兩頭不知為何纏鬥在一起的……翼龍。

兩頭張開翅膀能把他整個人包住、大得離譜的翼龍……

夏川：“……”

他癱著一張冷冰冰的臉，木然地掀起眼皮朝遠的高空掃了掃，又木然地收回目——

所以先前他睜眼時看到的那些，本不是什麼大型海鳥，而是一群古生博館裡才能見到的“化石”，了一般在他面前吱哇、群魔舞。

活生生的……

也虧得那兩頭翼龍自己打起來了，栽到了距離海面不足兩米的地方，暫時顧不上他，不然就憑夏川那四發箭形彈，八是要和鄧尼斯一起給這些史前祖宗當午餐了。

不過，這想法剛冒頭，面前不足十米的遠的海面突然發出了巨大的水花聲，打泡沫的浪翻了有一米多高，直撲礁石。

之前莫名沉回水下的滄龍在白浪和水花中騰起數米，又快又準地張開滿是尖牙的口，下顎甚至還折了一道，一口咬住了那兩隻展開雙翼比人還大的翼龍。毫無力地將它們鎖在了齒間。

兩頭翼龍的掙扎對它來說仿佛撓似的，沒有毫作用。

滄龍一個扭，如同一座小山似的砸回海裡，掀起了更大的水花，潑了礁石上的兩人一頭一臉。

鄧尼斯暈死過去了沒有反應。

神志清醒的夏川則被這突如其來的靜弄得手指一。即便他神經一直繃著未曾放鬆，心理也有準備，但在這麼近的距離看到這樣的捕食場景，還是覺得簡直驚心魄。

他突然覺得之前的估算簡直自不量力得有些蠢了，就憑一把水下槍，在這樣的生面前，連救急可能都是笑話——

沒見過哪個蠢貨用撓爭分奪命的。

可如今的境況，就算明知在犯蠢，他也不得不去試一下。

在滄龍落回水中的那一剎，夏川抬手擋了下眼前的浪花，在四濺的水珠間迅速掃了眼四周的水面。

像滄龍這樣潛行捕食的生，即便型巨大，在藏自己的靜方面也是一把好手，海中總該有那麼些魚之前沒有意識到危險，現在被這巨大的靜一驚，慌忙逃竄的。

顯然夏川的判斷不錯，他果然看到左側的地方有一道魚鰭從海面劃過，正要路經礁石後側，繞開滄龍離開這片海域。

急之下險招，何況這塊礁石距離岸邊還有將近百米的距離，他就是水再好，也快不過天生活在海裡的這些。

夏川掃了眼滄龍落回去的那片海面，依舊波浪起伏水花陣陣，不過顯然那兩頭翼龍已經不剩多氣了，紅的水從那片海面漾開，轉眼便被稀釋得看不出來了。

見滄龍似乎暫時顧不上其他，而那道劃水而過的魚鰭恰好到了他可以利用的距離，夏川一個敏捷靈活的側翻，便要順著礁石的傾斜面翻海去夠那道魚鰭。

眼看著他已經抓住了那道魚鰭，另一手的水下槍也已經扣牢抬起，就聽後滄龍所在的方向又是一聲巨大的水花響。

夏川一驚，下意識回頭看了眼，結果只看到了滄龍那占了全一半長、將近十米的巨大尾兜頭朝他拍下來。

夏川：“……”

這是怎樣一種“吃著碗裡看著鍋裡，但凡食就絕不放走”的神，夏川腦中第一時間冒出來的居然是這樣一句話，他幾乎已經反應不過來了——

因為在他有反應之前，已經被那尾拍到了後背，只覺得口中一陣腥氣翻湧，還沒來得及吐出來，便眼前一黑，再次沒了意識。

一旁，一臉兇殘相的滄龍咕咚一聲咽下口中的食，又張了張，吐出前端分叉的舌頭朝夏川的方向探了兩下，卻沒探到什麼明顯的氣息。

它浮在水面上呆了數秒之後，側一扭便一猛子紮到了水下，潛遊到了被拍暈下沉的夏川附近，而後晃了晃尾，又彎過尾尖在夏川上了兩下。

對方毫無靜，簡直跟死了一樣。

滄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