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一旁的鄧尼斯被夏川的舉驚得了口涼氣，而後想了想，又屏住了呼吸哆哆嗦嗦地湊到了手機旁邊。

電話接通後，夏川並沒有出聲，而是冷著一張臉面無表地聽著手機裡的靜——

電話那頭先是一片死一般的靜默，仿佛在挑戰人的心理承能力似的，靜得讓人忐忑不安，也虧得是夏川拿著手機，要換做鄧尼斯，指不定還沒等到對面有靜，就該篩糠似的把手機哆嗦掉了。

靜了大約十幾秒之後，一陣古怪的電流聲突然響了起來，滋滋喳喳的有些尖銳，磨得耳朵十分不舒服，聽得夏川眉頭都蹙起來了。

那電流聲時大時小，似乎了忽強忽弱的信號影響，斷斷續續地打著頓。

夏川耐著子忍著這刮耳的噪音，一言不發地聽了好一陣子，接著那電流聲像是被按了暫停鍵似的突然中斷，頓了一秒之後，“嘟嘟”的盲音響了起來。

他從耳邊拿開手機，眼皮都沒抬一下，便把手機拍回了鄧尼斯懷裡，沖他道：“別抖了，已經掛了。”

鄧尼斯手忙腳地捧住手機，這才擺篩糠的狀態，他深吸了一口氣，稍稍平復了一下自己的心，這才又重新點開最近通話記錄，盯著最頂上的名字，單手著心口，神經病一樣低聲自我催眠了半天“恐怖片都是騙人的恐怖片都是騙人的……”，然後正了正神，一本正經地沖夏川道：“我覺得有問題。”

夏川：“什麼問題？講。”

“這地方很古怪，不論是手機蹦的信號，還是剛才那通詭異的電話，都讓我覺得……這裡好像不單單是史前世界那麼簡單。”鄧尼斯慢吞吞地解釋著，似乎沒有找到恰當表達他想法的形容詞。

倒是夏川聽完這話，沉默了好幾秒才忍住了想給他一個白眼的衝，心說這簡直就是廢話。

這種但凡有眼睛有腦子都能發現不對勁，還需要一臉嚴肅地說“我覺得”嗎？

人在一些張的況下容易大腦短路，鄧尼斯現在大概就正於這個狀況，就見他兩手比劃了好多下，就是憋不出他要表達的意思，最終只得放棄般地一聳肩：“好吧，資訊太，等我再觀察觀察。”

說完，他便放下手機，將地上一團的服和背包鋪在火堆邊的石塊上，又將翻出來的東西一樣樣重新塞回防水包放好，而後拿起那個模樣古怪，做工不太緻的黑匣子搗鼓起來。

夏川看他來回晃，伴著火堆燃燒時的嗶剝輕響，只覺得吞下去的止痛藥和消炎藥似乎同時開始起作用了，渾被碾過似的痛緩和了不，漸漸變得不難麼難忍了。

這一天裡發生的事複雜又古怪，並不是一瞬間就能理得清的，而他們現在所的世界究竟是怎麼一個況，更不是這麼快就能瞭解全面的，現在下結論實在有些早得莽撞。

但可以肯定的是，這個石雖然可以充當避難所，卻也只是暫時的而已，他們不可能止步在這裡，整日窩著不出。

或許是明天，或許是後天……他們總是要回到岸上去的，畢竟人是腳踩著大地才會安心的生。

而在面對更多未知的兇險之前，夏川決定還是趁著暫時安全，抓時間養足神。最重要的是，要儘早把他的腰背養好——在這種世界，指鄧尼斯這種連都找不到幾塊的貨，跟送死沒什麼區別。

因為職業特殊的關係，夏川在睡覺這件事上點滿了技能點——一旦他決定要睡覺養神，他就可以在兩三分鐘之迅速地讓自己進睡眠期，然後在恰當的時候醒來。

所以，即便上的疼痛只稍緩解了一點，絕對算不上放鬆和舒坦，他還是閉上雙眼很快便睡著了。

從遭遇海難沉進深海起，不論是昏迷狀態還是睡眠狀態，夏川一直在夢見同一個場景——好幾個慘白的人臉從海的深漸漸浮上來，又在靠近海面，即將讓夏川看清長相的時候，如同水中的泡沫一樣，呼啦一下便散得乾乾淨淨，再找不到半點兒影子。

在這不斷重複的畫面中了好幾遍之後，睡夢中的夏川約聽到了呼嘯的風聲，一聲趕著一聲，連綿不斷。

十幾秒之後，夏川便陡然睜開了眼，他的眸有些淡，水棕，在火照耀躍之下顯得又又亮，十分好看，毫沒有剛從睡夢中醒來的茫然。

他不像是個剛睡醒的人，倒像是一直在閉目養神琢磨事似的。

“你已經醒了？”鄧尼斯的聲音響了起來，夏川循聲看過去，就見那貨正在口也不知在看什麼，語速比平日快不，聲音繃繃的，聽起來似乎十分張，“那正好，有麻煩要來了。”

“什麼麻煩？”夏川皺著眉仔細聽了一會兒，便理解了鄧尼斯的意思——起暴風了，在海上呆著實在不安全。

“這太低，外面的海面距離底距離很危險，要是起了暴風，引發巨浪朝這邊撲，沒撲幾下這石就要被淹，到時候咱們再想離開就難了，溺水窒息而亡的滋味實在太過難了，我這輩子都不想再經歷一回。”

這裡的天氣簡直比百慕大還任，說變就變，鄧尼斯開口前風聲還沒那麼大，鄧尼斯一句話說完，外面的呼嘯聲起碼又加強了一倍，海面被突如其來的暴風攪得一團，巨浪一波接著一波，白花花的大浪好幾次從石口潑進來，還毫沒有要減輕的趨勢，反倒一浪蓋過一浪……很快，石的地上便鋪了一層水。

那水漲得飛快，原先還只有一層薄薄的水皮，兩個巨浪撲完，就已經沒過了半截小。

期間不過也只是一眨眼的工夫，要真以這速度繼續下去，最多再有三四分鐘，就能淹掉大半個石。

夏川只慶倖自己的腰背夠強韌，被滄龍那一尾拍完居然沒斷，疼歸疼，靠著藥作用，再咬咬牙，至還能站起來。

裡深藍生的那捧火已經被打進來的浪撲滅了，此時的裡是一片黑暗，好在鄧尼斯之前已經把他那堆零零碎碎的東西收進了半幹的包裡，也省得在水裡面瞎找東西了。

可人醒了、東西齊了也並沒有什麼用，因為他們本找不到可以幫助他們去岸邊的東西。

眼看著水面越來越高，大浪卻依舊不息，暴風的呼嘯聲反倒越來越大，夏川抓著口一塊凸起的石頭，將頭出去將口外的石壁掃了一遍，而後轉頭乾脆地沖鄧尼斯道：“走，翻出去！”

“翻、翻出去是什麼意思？！”鄧尼斯被嚇了一跳，背著背包，也探頭出去順著夏川的目看了看石的外壁，而後以一種快哭的音調道：“一定要爬嗎，這石頂這麼高，石外壁更矮不了，還那麼抖，不小心半途掉下來怎麼辦？”

但凡有別的暫時避難的方法，夏川都不會提議這個，可現在，除了出沿著外壁攀到地勢更高的地方找個遮擋依靠之外，沒有第二條可選路。

眼看著水面已經沒了腰，更高的巨浪還在朝這邊撲，夏川已經半個人探至外的時候，只聽“嘩啦”一聲水響，深藍那張五英的臉突然從水裡冒出了頭，整個人穩穩地站在了夏川旁邊。

他抹了把臉上的水珠，又甩了甩頭髮，一把抓住夏川的手腕，止住他的作。

夏川被他冷不丁的出現弄得一愣，還沒反應過來，就聽深藍居然開了口，聲音低沉中略帶著一幹啞，發音稍有些古怪地說了一句：“走，帶你上岸。”

“我……呢……”被忘的鄧尼斯在那一瞬間特別想哭，他忍了又忍，終於還是沒忍住，沖夏川道：“你們之前真的不認識嗎？還是我曾經得罪過他然後失憶了？”

夏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