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安出寵若驚的神，似是驚喜，轉瞬又低落了下去：“……我配不上您。”

他鼓起勇氣：“您是帝國的元帥，應該有更好的配偶。”

楚餘溫注視他，語氣不容置疑：“你是我標記的Omega，我看上你就夠了。”

你也夠了，我看不上你，謝謝。

晏微涼忍住沒揮拳。他再三告誡自己，他現在是Omega的，不能。

瑞安怯生生道：“只是臨時標記，過幾天就會散了的。”

Alpha咬一口Omega的腺，注自己的信息素，就算是臨時標記。這種標記持續時間不會很久，影響也不深，通常幾個星期就會散去。

終生標記就要更加複雜，Alpha會在Omega的生腔結，締結永生契約。這樣的AO配對，通常都是相伴一生的。

楚餘溫對他做的，沒有後者那麼親，卻遠要比前者過分。

他們只差一個結的步驟。

晏微涼懷疑，楚餘溫之所以沒把他徹底標記，是因為沒找到他的生腔。

所有Alpha都沒有生腔，化形藥劑也不能讓他憑空多出一個來。

但這位元帥大人也是只子，且對Omega的生理構造相當不了解，大概不好意思說自己連位置都沒找到。

楚餘溫語調微揚：“你的意思是，希我把你終生標記？”

瑞安垂眸：“我不是這個意思。”

楚餘溫這個人腦迴路絕對有問題。

楚餘溫：“那意思就是做我的妻子。”

瑞安：“我不——”

“那些跟我毫無關係卻出現在我書房裡的人。”楚餘溫含笑打斷他，“瑞安想知道他們墳頭上開的花是什麼品種嗎？”

那笑溫和至極，著令人脊背生寒的涼意，猛地讓人記起這位的份。

帝國殺人不眨眼的元帥，從來沒有哪個臥底被發現後能活著出來。

瑞安迅速改口：“我對為您妻子這件事更興趣。”

楚餘溫很滿意他的態度：“很好，明天去辦理結婚登記。”

“今天累壞了吧。”楚餘溫對這位未婚妻態度十分友善，簡直不像外面那個冷面元帥，“讓傭人帶你去洗個澡。今晚暫時委屈你住在客房。明天登記過後，我會給你開啟這個家裡屬於主人的所有權限。”

“我最近很忙，婚禮以後補上，可以嗎？”那暗金的眸子裡泛起醉人的溫。

晏微涼：還有這種好事兒？

得到元帥府里大部分權限，是這點就令人心不已。

至於婚禮？誰在乎呢。

瑞安順道：“都聽您的。”

瑞安就這麼莫名其妙地為了元帥家的小妻。

瑞安被傭人帶離書房後，楚餘溫慵懶地靠回椅背上。眼中的溫悉數冷卻，金屬般冰冷。

他低喚：“喬爾。”

“元帥大人，此事是我的失職。”管家從書架後走出來，躬道，“我沒有發覺他的異常。”

瑞安迄今為止，所有言行都毫無破綻。但他出現在書房裡，就怎麼也洗不掉嫌疑了。

“我再次核對了他的份，也派人去地址所在地向鄰里調查，都與資料上一切吻合。包括他從小到大的背景，社圈，學籍檔案，都很乾淨，沒有任何問題。”在之前的五個小時裡，管家早已接到命令，徹查瑞安的份。

以往抓住間諜或殺手，不出一小時，對方的真實份、何人指使，都會被查的一干二淨。這次卻毫無頭緒。

甚至就連他怎麼出現在書房裡，監控畫面與其他守衛都沒給出任何反饋。

“看來這次的敵人不簡單。”楚餘溫沒什麼緒波，只是在陳述一個事實。

他遇見過無數強敵，難纏的不是沒有，但沒一個能功打倒他。

管家聞到空氣中殘留的信息素味道，面微變：“您標記了他？”

“何止標記。”楚餘溫指節輕扣桌面，“我還要同他登記。”

管家不解：“您從來不會將患留在邊。”

“那些人天天想法子給我送Omega，也怪煩的。娶一個在家裡正好歇了他們的心思，也堵上那些。”楚餘溫理著腦上傳輸過來的公務，語氣漫不經心的，“既然查不出他的份，索留在邊觀察，省得幕後之人又耍什麼手段。我替他們累。”

管家深以為然。元帥大人果然做什麼事都有考量。

“而且。”楚餘溫補充，“他確實很可，不是麼？”

管家略微擔心：“您不要了真心……”

楚餘溫覷他一眼：“喬爾，你在做什麼春秋大夢？”

那個小傢伙那麼甜，他絕對會為之心。

管家釋然一笑。

他忘了元帥大人本就沒什麼良心。

他應該祈禱那位可憐的弱Omega不要為元帥大人付出真心才是。

此刻，可憐的、弱的Omega躺在浴缸裡，漂亮的手指輕輕搭在缸沿。若非實力被限制，他能徒手碎這堅的太空瓷。

全自化的浴缸沖洗著，機噴頭自倒沐浴與按，的刷為全方位做著清潔。

瑞安泡在溫暖舒服的泡沫裡，目好奇地盯著機噴頭，時不時小心翼翼地用指頭去一下，好像是從未見過這樣的高科技產。

帝國主星藍星一共劃分為十個區域。上三區住的是皇室、貴族、權臣與一些富貴的商人；中三區住的是平民；下三區住的是罪犯、渣滓，偶爾會有星盜流竄到此地。

第十區，環境惡劣，人跡罕至。

涇渭分明。

越往上的區域，獲得的資源越富。是這一個浴缸的造價就是中三區的平民一輩子也掙不起的。瑞安很好地表現出了一個在第四區長大的孩子打開新世界大門的反應。

無論他在楚餘溫那是否疑點重重，他本是一點兒也不能餡。

楚餘溫在監控畫面裡盯著瑞安的靜。男孩的是潔白的牛，脖頸與鎖骨還有曖昧的草莓印。混合著藥水的沐浴浸染著，將上的痕跡盡數消去。

許是刷子刷得他的，男孩忍不住笑了起來。眉眼彎彎，單純稚，倒似個天真無邪的模樣。

楚餘溫悶笑一聲，關閉了監控畫面。

他沒有窺人洗澡的好。

只是人在洗澡時於最放鬆、最容易出馬腳的狀態。他本以為能從中找到些許蛛馬跡，沒想到那個小傢伙戒心還強，一個人的時候也毫無破綻。

楚餘溫把視線重新投回文件上，腦中卻不可以抑制地想起那如同被牛泡著長大一般的白。

與鎖骨上的一點紅痕。

就像人的蛋糕散發著食香氣，誰都忍不住吃掉。

幸虧沒再看下去。

再看下去他也得去洗個澡。

還是冷水的。

楚餘溫關閉監控畫面時，浴缸的某個噴頭部悄無聲息地熄滅了攝像的點。

那種時刻被人窺伺著的覺消失了。

晏微涼的笑慢慢斂了下來，停止了那種沒見過世面的新奇蠢樣。

就算神力被錮，與生俱來的本能也能夠讓他察覺到那些藏在暗的眼睛。

他靠在浴缸上，微仰起頭，闔上眼，整個人沉了下去。

水面沒過他的下、、鼻腔、眼睛……

水能封閉五。

晏微涼從前能在水下閉氣兩個小時以上。

可現在，僅僅是過了十分鐘，他就面泛紅，猛地睜開眼睛坐起，帶起陣陣水珠，順著髮與面部廓滴滴答答往下淌。

麗的年顯得沉默又憂鬱。眼眸是漂亮的琥珀，溫暖的澤，卻冷得令人不敢直視。

很好，再次確認他現在這副打不過楚餘溫。

了一把窒息的瀕死，晏微涼總算徹底冷靜下來。

什麼都沒有命重要。

不就是被另一個A了麼？既定的事實無法改變，那就索利用這點，為自己謀取更多的利益。

帝國的三皇子晏微涼，向來能在任何環境下保持冷靜的算計，為達目的不擇手段。

如果自己損失了九十九。

就要從敵人那裡拿回一百。

客房的大床又舒適，倘若是主臥，則比這還要奢侈。晏微涼睡了一晚沒什麼覺，他是皇子，質生活不會比這更差。

但當坐到早餐桌旁，楚餘溫問他：“昨晚睡得怎麼樣”時，瑞安回答：“很好……床很舒服。”

“家裡的床從來沒有這麼。”他小聲補充。

“以後這裡也是你家。”楚餘溫說。

瑞安懵懂地抬起頭，眼裡有對這個陌生環境的不安，還有一不可置信。

一個平民第一次來到貴族家裡，並且被告知自己可以在此長期住下去，就該是這麼個反應。

楚餘溫觀察著瑞安的眉眼，心想若這不是個間諜，那一定能為影帝。

並且是風靡全星際的那種。

誰能抗拒這樣一張臉呢？

瑞安換上管家準備的服，一剪裁合的小西裝，領口打著蝴蝶結。棕的捲發蓬鬆，臉蛋糯糯，五緻好看，帝國最火的明星都沒有這樣人的。

穿這去登記結婚，絕對是全場最漂亮的崽。

楚餘溫用刀叉切割著一塊牛，遞到瑞安邊：“吃掉。”

瑞安聽話地張開，邊沾了點黑胡椒。餐桌上的紙巾離他很遠，他想了想，用舌頭悄悄掉。

神回味，很珍惜的模樣。

楚餘溫眸深了一分。

瑞安用刀叉的作也很不練。中三區生活的平民不習慣用這玩意兒用食，他們更多的是直接喝毫無味道只能飽腹的營養劑。

帝國貧富差距懸殊，貴族與平民完全是兩個極端。平民一年到頭辛勤勞作掙不到幾個錢，而貴族又是一群貪圖樂、驕奢逸的蛀蟲。

帝國需要平權，否則終將覆滅。

而想要推翻貴族，皇室就得消失。

瑞安不習慣用刀叉，楚餘溫就一點點切割下牛投餵他，耐心得像照顧一個小寶寶。

“喝點牛，長個。”

“吃點水果，營養。”

瑞安乖巧地一一照做，小口小口吃著，腮幫子鼓鼓的。像可的小倉鼠在努力咀嚼食，給人一種視覺上的的。

楚餘溫看得一本滿足，他現在覺得照顧這個小傢伙就是人生最大的樂趣。

駕駛機甲戰鬥，或是近搏，都不如看瑞安吃飯來得有意思。

楚餘溫有點理解那些喜歡在星網上看吃播的人的心理了。

管家在一旁看得眼珠子都要凸出來。

這不是他家元帥大人。

這個人一定是被魂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