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間失守》第24章
☆、24. 巫之槌【24】
15世紀,克拉瑪的《巫之槌》面世,作者在書中據的相貌,著,行為等各個方面的細節將大批人判定為巫,於是宗教裁判所便以此作為'鑑別手冊',對大批加以酷刑,加劇了當時代歐洲社會對的偏見與迫害,殘害了數以萬計的。為歷史上有名的'巫大清洗'事件。
——《犯罪心理畫像》
工人領袖名苗龍,派出所人口登記簿顯示其住在蕪津火車西站鹿灣。蕪津是座港口城市,水資源發達,渝江的一條分支流經鹿灣,拐出了一條種植荷花盛產蓮蓬的產業線,是蕪津一小小的風景觀賞地。政府為了保護這條天然的產業線,更是為了城市綠營規建,十年不準許房地產行業涉足其中,力保清風荷舉,流水人家的天然風韻。
但是其中居民收遠不及蕪津市民收平均水平,政府每年撥款資助,落在居民手裡銀兩的也經歷了大浪淘沙。這些年鹿彎的居民多數搬遷,留下一棟棟自建小樓,和一湖死生不明的荷花。鹿彎不開發的原因還有一個,那就是臨近西倞鐵軌線,火車日日夜夜不停歇,轟隆噪音終日籠罩著兩岸居民。
這幾日暴雨不歇,雨水把湖中的荷花摧折的七零八落,水位高升不下,似乎隨時會漫過湖岸線,淹沒人間。
一棟棟自建的簡易小樓沒有規律的在居民區分佈著,像是胡落下的俄羅斯方塊,建造的隨意至極。早在警車到達之前,住在苗龍附近的鄰居就已報警,因為他們聽到了苗龍家裡傳出的槍聲。
警車停在苗龍家門口的深巷中,幾個膽大好事的男人已經圍在了一扇朱紅鐵門一旁,觀事態的發展。
邢朗淋著雨,下車走到門前,見門上掛著鎖,抬手一指門鎖,陸明宇即刻上前用蠻力破門。
邢朗走向在一旁觀的幾個男人,捋了一把臉上的雨水,問:「誰報的警?」
中間一人站了出來:「是我。」
邢朗看著他:「聽過槍聲?」
「沒,沒有。」
「那你怎麼確定你聽到的是槍聲?」
那人被邢朗盯著,經邢朗一細問,難免有點慌,了道:「在電視裡聽過,警匪片裡常有,沒吃過豬也見過豬跑啊。」
邢朗繼續盤問他:「幾聲?」
「兩聲。」
「中間隔了多久?」
「不久,也就幾秒鐘吧。」
「之後有人出來過?」
「沒,沒看著。」
小吳忽然喊道:「頭兒!」
此時陸明宇破開了門,刑警們嚴陣以待,等他發號施令。
邢朗開雨下擺,從後腰拔出手槍,推著膛走向門口:「都機靈點,把你們的眼皮子都拿火柴支住,裡面的人有槍!」
刑警們隨其後一擁而。
旁觀的三個男人沒見過這麼大陣仗,一個稍年輕點的拽住剛才被盤問的那個,低聲說:「拍電影啊這是。」
徐天良從車上跳下來,沖他們說:「你們快走,我們這兒執法呢,一會兒可能要開火!」
三個人馬不停蹄的跑了。
魏恆最後下車,走在徐天良撐起的傘下,瞪了徐天良一眼:「誰告訴你待會要火拼?」
「啊?那槍不是在這個領頭鬧事的工人手裡嗎?他很有可能因為失業,對政府心懷不滿,所以報復社會。」
「……反社會人格如果僅僅是一個失業就能促,那咱們的社會不知將會經歷多次人間四劫。再沒有見到反社會分子之前,永遠不要妄圖揣測一個人是否有反社會人格。但凡你用自己的思維去揣度一個人是否有反社會人格。你,和對方,都很危險。」
徐天良聽傻了,直到魏恆閉上,仍舊覺得魏恆的在蠕。他看著魏恆怔了好一會兒,直到上樓時差點被臺階絆倒,及時被魏恆扶了一把才猛然回神。
「師父,什麼是'四劫'?」
一樓是三間房全是庫房,苗龍和其妻都在樓上的房間居住,兩名刑警在庫房裡搜索。其餘的人都被邢朗帶上樓。
魏恆領著徐天良沿著兩側樓梯上樓時,聽到樓上忽然傳來房門被踹破的聲響,想必邢朗帶人破門而了。
魏恆踩著臺階疾步上樓,言簡意賅的解釋道:「佛教的宇宙觀,、住、壞、空四個時期,稱為四劫。」
徐天良聽不明白,還要再問。
魏恆看著站在二樓一間房門口往屋張的邢朗,意味不明的笑了笑:「這裡不是大學課堂,你確定要在這兒問我這些問題?」
徐天良老實閉。
房門口堆著幾件雨,勘查組的警員穿上腳套踏房,正在採證。魏恆走到邢朗邊,往裡看了一眼就知道邢朗為什麼止步不前了。
苗龍死了,死在屋的一組沙發上,而他面前的電視還在播放著一個地方臺錄製的拳擊比賽。
「邢隊。」
一個警員把裝在證袋中的手槍舉起來給邢朗看。
邢朗沉著臉點點頭,然後道:「進去看看。」
魏恆看他一眼,知道他在跟自己說話,於是接過徐天良遞來的手套和腳套,穿戴好走了進去。
苗龍死相略淒慘,被槍擊的時候他正坐在沙發上看拳擊賽,結果被人從正後方頭,子彈從頂骨穿過額骨,在他眉心開了一個模糊的。除此之外,他的頸部右側,偏離正中線兩公分左右的位置也被子彈出一個口,但不是致命傷。
魏恆站在沙發背後,看了看歪到在沙發上的死者,又看向由後向前噴濺在茶幾上的大片跡和被死者頭上的傷口染紅的沙發坐墊。
魏恆可以想見兇手是在苗龍毫無防備的況下從後面接近苗龍,就站在此時他所站的位置。兇手先是朝苗龍的脖子開了一槍,或許是兇手張,或許因為沒有經驗,總之這一槍沒有要了苗龍的命,而第二子彈則貫穿了苗龍的顱骨,令他當場喪命。
勘查組的警員告訴魏恆,發現槍支的地方就在他腳旁,也就是說兇手在殺死苗龍後就把槍丟下,兇手的目標只有苗龍一個。
但是苗龍的妻子,曲小琴和其一雙兒也不見蹤影。
魏恆忽然離開客廳,索著找到餐廳。餐桌上的碗筷還沒來得及收拾,從餐盤裡的剩菜可以看出,這是一頓盛的午飯。但是卻在午飯過後,家裡的男主人慘遭殺害,主人和兩個孩子下落不明。
餐桌上擺著四副碗筷,幾杯熱茶還在飄散著氤氳的熱氣,牆上掛著幾張相片,相片主角是一家四口。如果客廳沒有一,那麼眼前的一幕將是溫馨的家庭氛圍的寫照。
邢朗蹲在門口觀察鞋櫃裡的鞋子,以判斷苗龍的妻子曲小琴和兩個孩子是被人匆忙捋走,還是曲小琴帶著孩子淡然出逃。
「曲小琴把兩個孩子帶走了。」
魏恆回到門口,對邢朗說。
這一點,邢朗通過鞋櫃裡擺放的三雙拖鞋,和顯眼位置缺的鞋子,也看了出來。
邢朗站起看著魏恆,問:「會去哪兒?」
曲小琴會去哪兒?
苗龍顯然死於人作案,而持有槍支的曲小琴擁有最大的嫌疑,如果是曲小琴開槍打死了自己的丈夫,那很清楚槍聲會引來警察,很快就會被發現。臥室裡的現金和細等全都沒有缺,顯然沒有帶著孩子畏罪而逃。那麼會帶著孩子去哪裡?
忽然,魏恆抬起眼睛看著邢朗,眼神徹又冰冷,像結了一層冰:「臥軌,想帶著孩子臥軌自殺。」
曲小琴選擇用開槍的方式的殺死丈夫,絕對不是懼怕力對抗上的懸殊。殺死一個和自己朝夕相伴的伴簡直太容易,可以投毒,可以打開煤氣,甚至可以像祝玲一樣趁其睡時將其殺害。但是曲小琴卻選擇用槍,這種合法機關和非法組織用以彰顯力量的暴力武。
但是曲小琴並非在彰顯力量,是在示威。
一個遭迫和暴行多年的人,對'權力'的示威,對反抗。
魏恆想起上一次在警局,苗龍把自己在執法機關到不公平待遇而產生的怒氣全都發洩在了妻子上。那一次僅僅是他們看到的,他們看不到的呢?不知發生了幾千幾萬次。
苗龍等失業工人哀天怨道,企圖臥軌自殺向政府示威。但是站在苗龍背後的人,承載了丈夫所有無發洩的怒氣的人,也在靜靜的謀劃著,一個人的'起義'和'示威'。
曲小琴,是社會最底層人民所到的不公對待和殘酷迫的影。社會給失業工人所有的傷害,都將最終折到一個沒有權力,沒有地位,甚至在一個家庭中都於最末階級的人上。
所以魏恆篤定,曲小琴將利用丈夫等失業工人不敢完的示威,完一次真正的示威。
就在此時此刻,曲小琴正在帶著孩子臥於軌上,等待著一列火車。
魏恆的眼神太冷靜,也太過篤定。擁有讓人毋庸置疑,堅信不疑的力量。
邢朗的眉心像是被針刺了一般,急速的皺了皺眉。沒有質疑和反問魏恆的判斷,他立即拿起步話機聯繫武警大隊請求支援。
留下兩名勘查組警員保護現場,其餘人手被邢朗迅速的集合到大門口。
「嫌疑人帶著兩個孩子準備臥軌自殺,從火車站西站站口以東的西倞鐵路線,一個人一組,每組間隔給我至拉開五十米。展開地毯式的搜索,一定要把這三個人找出來!」
雨帽子阻礙聽力和視覺,邢朗早就把帽子掀掉了,雨水不一會兒就泡紅了他的雙眼,他指了指徐天良:「除了你,你跟著你師父,你們相互照應。」隨後又看向陸明宇:「大陸,你帶著人從大西站站口開始搜,聯繫鐵路局,讓他們也派人幫忙。其他人都上車跟我走!」
武警支援來的還算快,雖然只有二十人,但是陣線拉的長。警察們像是在鐵路邊拉了一張大網,一路沿著鐵路線向東湧,再次阻止這道鐵路線上將上演的一場'示威'。
霄漢蒼茫,暴雨不歇。鐵軌一無際,尋找一個人兩個孩子談何容易。
魏恆和徐天良早已掉了隊,不是他們,似乎所有警察都被暴雨沖散了,但是他們的隊伍形散神不散,搜尋人員狀似散漫,其實被邢朗的揪著一兒線。每當魏恆迷茫了方向,不知下一步該邁往何的時候,總能從徐天良的的步話機裡聽到邢朗指揮隊伍行進的指令,東西南北,邢朗心裡一直有判斷。
徐天良的傘早就被風吹翻了,冰雹似的冷雨打的魏恆腦門一片僵冷。力逐漸漸失,魏恆拄著雨傘在泥濘裡的地面艱難的挪步伐。
徐天良比他好不了多,也是一朵風雨中搖擺的小菜苗似的可憐樣。徐天良瞥見魏恆臉白的實在嚇人,不免擔心魏恆會隨時昏過去。
魏恆雖然不至於昏倒,但是他的低糖又犯了,每往前走一步就愈加頭暈目眩,頭疼的似要裂開。
不得已,他蹲下歇了歇。
徐天良連忙把魏恆手裡從未打開過的雨傘撐開遮在兩人頭頂,擔憂道:「要不你先回車上休息吧師父。」
魏恆沒有力氣和徐天良說話,他現在耳鳴,像是耳蝸裡按了一個蜂鳴,聽什麼都是微乎其微四重奏噪音。
他忽然想起上這件皮是邢朗的,抱著僥倖的心理,魏恆拉開皮拉鍊,在皮口袋索了一會兒,果然出一個掌大的小鐵盒。
他想把糖盒打開,但是雙手一直發抖,於是嘆了口氣把糖盒遞給徐天良。徐天良接過去立刻打開了,然後把盒子放在他面前:「這是你的藥嗎師父?」
魏恆了兩三顆薄荷糖塞到裡,咬碎了吞下去,然後又往裡填了兩顆,才吐出一個字:「糖。」
魏恆把糖盒又移到徐天良面前,示意讓徐天良也吃一顆。
徐天良搖頭:「你吃吧師父,我不吃糖。」
魏恆:……
忽然想罵人,但是力不允許。
魏恆捂著額頭,把'誰吃糖?如果不是因為低糖,你以為我會吃糖嗎!'這句話原封不的嚥回去,又緩了一口氣,然後扶著徐天良的手腕慢慢的站起來,道:「走吧。」
徐天良見他要走路,自以為心的連忙把傘合上遞給他。
嘩啦一聲,大雨再次兜頭澆下。魏恆站在雨中,面無表的看著徐天良遞到自己手邊的雨傘,適才緩和些許的臉此時更不好看了。
魏恆看了看傘,又看了看站在暴雨中一臉無辜徐天良。一口窩心火堵在嗓子眼,堵的他十分不好。
他又不是離不開這把傘,只是沒了傘走的稍慢一些,徐天良從哪兒觀察到他離開傘就不能走路?還是和邢朗一樣把他當沒了傘就不能好好走兩步的瘸子?
此時此刻,魏恆又復發了把他退給邢朗的念頭。
眼看師父臉越來越不好看,眼神越來越冷,似乎下一秒就要張口罵人,徐天良心裡直哆嗦。
魏恆彎腰撿起一木,徐天良眼睛一瞪,以為他要手,連忙往前跳了一步。
魏恆朝天翻了一圈白眼,一言不發的拄著木走了。
徐天良後知後覺的撐開他留給自己的傘,小跑幾步追上他。
魏恆歇的這一會兒,導致他們徹底和大部隊走失。他們沿著搜尋隊搜過的鐵路線一路向東走,走著走著,魏恆忽然聽到陸明宇的聲音從徐天良的步話機裡傳出:「邢隊,我們發現了曲小琴和兩個孩子,在你的九點鐘方向,在你的九點鐘方向!」
隨後一陣紛的腳步聲響起,接著邢朗的聲音傳出:「看到了,你們都過去,快!」
魏恆也隨之加快步伐,在拐過山坳後終於看到了百米外湧向
鐵路上三道人影的幾十名警察。
遠遠的,魏恆看到一個人坐在鐵軌上的背影,懷裡摟著兩個孩子,一個七八歲的男孩,一個還被他抱在懷裡的小孩兒,只有兩三歲大。
距離遠,魏恆聽不到現場的聲音,卻能看到現場的混。
人坐在鐵軌上不肯離開,和一名警察搶奪著自己的孩子,被不慎拉倒在地後,像是被人販子搶奪了孩子的母親般,哭嚎的痛徹心扉。
兩個孩子被轉移到鐵路旁的空地上,幾名警察連拖帶抱的把曲小琴從鐵軌上帶離。
直到魏恆走近,才聽到曲小琴癱坐在泥地上,撕心裂肺的哭訴。
「我是殺人犯,我想去死又怎麼了?你們誰有權力不讓我死!」
邢朗扭住的雙手給帶上手銬,他被雨水泡的通紅的雙眼看起來尤為可怖,對曲小琴說:「你可以去死,但是你沒有權力讓你的孩子陪著你一起死!」
曲小琴儼然一副瘋魔狀,什麼話都聽不進,只拼命的躺在泥坑裡掙扎著,哭喊著。
的兩個孩子坐在不遠,兩三歲的孩子哭的上氣不接下氣,滾在泥湯裡媽媽。
邢朗把最小的孩兒抱起來轉手遞給陸明宇,陸明宇把孩兒接過去抱在懷裡,解開雨遮住了。孩兒的哭聲霎時弱了一些。
但魏恆卻看到,被警察從鐵軌上救下的那個七八歲男孩子從頭到尾都睜著一雙冷漠的眼睛,不掙扎,不哭喊,只是默默的看著母親被戴上手銬。他的眼神靜的詭異,在曲小琴力把手向他時,他甚至往後躲了躲,嘟著,眼神裡流出一厭惡。
一把傘遮在頭頂,擋住了風雨。男孩下意識的抬頭往上看去,看到一個年輕的男人蹲在他面前。
面對陌生人,男孩的眼神也毫不躲避,他看著魏恆,眼睛裡無知,空,但卻充滿敵意。
魏恆微微皺著眉,看了他一會兒,輕聲問:「害怕嗎?」
男孩兒垂下眼,在地上了兩顆石子拿在手裡把玩,用不適合他這個年齡的冷漠的嗓音說:「不怕。」
「……媽媽把你帶上鐵軌,你也不怕?」
男孩兒玩著石子,道:「有什麼好怕的,我才不會真的陪死。」
魏恆眉間鬱更深:「那你為什麼不反抗?」
男孩嘟起的抿出一個可的弧度,但他說出的話卻讓人骨悚然:「我騙而已,當火車來了,我就自己跑了。讓和妹妹兩個人去死吧。」
魏恆覺得心裡有什麼地方被輕輕的刺痛,又問:「你想讓你媽媽和妹妹去死?」
男孩點頭,即天真又殘忍道:「早就該死了,我爸說的。」
「你爸爸在哪兒?」
男孩歪著頭想了想,又從地上撿起一顆石子,說:「也死了,在家裡。」
「怎麼死的?」
男孩兒停止把玩手裡的石子,他抬起手,比出'槍'的手勢,然後瞇起眼睛瞄準趴在地上的母親的頭部'砰'的 一聲,開了一槍。
父親的慘死,和母親的試圖自殺,都沒能激起這名小小年的漣漪。至於他的那個小妹妹,更加不能。被陸明宇抱在懷裡的小孩一直哭,男孩兒忽然跳起來,對著妹妹吼道:「哭哭哭哭哭!你們人煩死了!」
男孩兒憤怒的要衝過去撲打他的妹妹,他還未接近陸明宇就被邢朗揪住領,像隻仔似的被邢朗拎了起來。
邢朗看著男孩那張因憤怒而扭曲的面孔,竟然在他臉上看到了苗龍在警局毆打妻子時,和他已死去的父親如出一轍的神。而眼前這位苗龍的後代比之父親,更多幾分冷漠無和不知名的仇恨。
這個孩子更加無所懼怕,更加不服管教,眼中彭拜著對所有人的仇視,和敵意。
武警開過來一輛警車,邢朗把曲小琴和男孩兒都送上警車。
魏恆站起,看著男孩兒在車窗後,略有些新奇,左右張的側影。
「你不是想知道,有反社會人格的人,是什麼樣的人嗎」
魏恆忽然道。
徐天良看了看周圍,才確定他是在和自己說話,忙問:「什麼樣的人?」
魏恆看著坐在警車裡,肆意歡笑男孩兒,低低嘆了口氣,道:「他就是。」
徐天良循著他的目一看,看到車裡的男孩兒跪在座椅上,面朝車窗,出雙手比作兩把手槍,瞇著眼睛好像在瞄準般,沖著窗外的警察開槍。
徐天良心裡一驚,竟渾發冷。好像男孩兒的雙手變了兩桿槍口,從槍口裡出無數顆子彈,而倒在他的槍口下的,是無數淌滿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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