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之後》第18章
晚間七點,正是餐廳生意最好的時候。
黎找了家常去的環境幽靜雅致的餐廳,開了間包房,厚重的雕花木門一關上,只剩下悠揚舒緩的背景樂在房縈繞,外頭一人聲也傳不進來,房人的說話聲自然也傳不出去。
他了鞋,踏著厚實的長地毯走到沙發椅坐下,林澄跟在他後頭座。
“想吃什麼?”黎將菜單遞給他。
“嗯我看看……”林澄神態自然,沒有多拘謹,稍稍遊覽一遍後,便迅速挑了幾道,從冷菜到甜品一樣不落,有兩道菜還是不太常見的食材,他也沒多問,看起來似乎常來這種高檔場所。
黎看著他練點菜的樣子,微不可察地皺了皺眉。
以前羅鵬挑選練習生的時候,他幫著看過幾眼林澄的資料,從當時的家庭背景欄資訊來看,林澄的父母都是很普通的工薪族,工資應該不太高,怎麼會有錢帶他時常出這種一頓就要大幾千的場所?
“謝謝哥這麼忙還帶我出來吃飯。”林澄抿著吸管喝鮮榨果,乖巧地道謝。
黎暫且收回思緒,笑了笑:“沒事,前陣子工作忙,很久沒和你吃頓飯聊聊天了,最近怎麼樣?”
“還好呀,就是又要去參加綜藝了,覺有點張。哥你知道的,我沒什麼梗,唱歌也一般……”林澄越說聲音越小。
黎沒急著安他,給自己倒了杯酒,問:“網上的評論看見了嗎?”
“嗯……他們說的其實沒錯,這節目本來不到我去參加的,我也不是很想去。我想先打好基礎再往上走,現在還沒學會走呢,就要我跑了……”
黎聽出了點端倪:“如果你不願意的話,為什麼一開始要接呢?是羅總的意思嗎?還是……段總的意思?”
林澄眼神閃躲,支支吾吾地說不出口。
“明白了,是段總的意思。”黎替他回答了,“看來我真得找他好好談談。”
林澄有點慌:“哥,你別怪段總,他也是為了我好,想讓我多一些曝度。”
“小澄,你確定他是為了你好?而不是——”
而不是把你當做一個可以用名氣和地位來打扮裝飾的玩?
這話有點太過殘酷,黎猶豫了下,忍住沒說出口,換了種說辭:“他只是一個商人,不懂循序漸進,只會牟取暴利求速,以為給你最好的就能把你捧到最高位,但娛樂圈沒這麼簡單,揠苗助長只會反其害。我在這個圈子這麼些年不是白混的,你相信我。”
“嗯,我相信的!”林澄答應得出乎意料地爽快,連一猶豫搖都沒有。
準備了一肚子說教的黎反倒卡了殼:“……你怎麼這麼輕易就相信我了?是不是別人隨便哄你兩句你就跟著跑了?”
“怎麼可能,因為你是哥啊。”林澄靦腆地笑了笑,“我都聽哥的。”
年的神間是毫無保留的信賴,眼神坦誠而真摯,對上這樣的目,再的頑石估計都會化幾分。
黎淺抿了口酒,微。
難怪段明煬喜歡。
越是浸泡在利慾薰心爾虞我詐世界裡的人,怕是越喜歡這份難得的天真純粹。比起自己以前那拙劣蹩腳的演技,林澄才是真正綿無害的小綿羊。
黎將杯中的小半杯酒一飲而盡,接著又給自己倒了杯,結了,終於還是問出了那個不該問的問題:
“小澄,你……喜歡段明煬嗎?”
林澄不假思索:“喜歡啊,明煬哥對我很好。”
“那你還聽我的,不聽他的?”
“因為我……嗯,那什麼,更喜歡哥你……”林澄這回倒是猶豫了,聲音很輕,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鼻子,“哥你就像我哥哥,很親切,什麼都可以跟你談。明煬哥比較有威嚴,方方面面都管著我,更像我另一個爸爸……”
黎差點被殘留的酒水嗆住。
另一個爸爸……乾爹?
林澄繼續說著:“你是我的偶像,我當時有好幾個選擇,但我選了爍星,就是因為哥你在這兒,那時候明煬哥不同意,但我還是簽了……”
黎捕捉到了關鍵資訊:“你進爍星之前就認識段明煬了?”
“嗯,以前見過,明煬哥回國之後,通過家人又遇到了。”
黎了然了幾分。
林澄對段明煬的喜歡,似乎只是出於段明煬對他的照顧,可僅僅因此就攀附權貴,這小孩兒的路怕是已經有點走歪了,必須好好敲打敲打。
“可你總不能一輩子都讓他照顧。”他直接了當地點明,“他也不會照顧你一輩子,隨時隨地都有可能不再管你,你明白嗎?”
林澄點頭:“嗯,我明白的,所以我現在也在努力工作賺錢,爭取早日獨當一面,不依賴明煬哥和哥你的幫助。”
“你知道就好,你的人生還很長,不要被他耽誤了。今後跟他來往,他要是你做些什麼事,你來找我,我幫你解決。”
林澄迷:“明煬哥沒有我做什麼啊,雖然我是有點怕他……但他還是會跟我好好商量的。”
“那是他現在還寵你,等他不寵你了,看他怎麼欺負你。”
“是嗎……”
“你看他之前在收購宴上怎麼對我的?那都算輕的了,我可沒有危言聳聽。”
林澄真被唬住了,惴惴不安地問:“明煬哥以前……也對哥你很好嗎?那他為什麼現在對你這麼壞啊?”
黎搖晃著酒杯的手定格。
“他……沒有對我很好過。”
這個問題猶如當頭一棒,砸醒了他。
黎突然意識到,自己其實本沒有資格用一副過來人的姿態對林澄說教。
若不是段明煬有個念念不忘的未婚妻,他或許對林澄真存有幾分真心實意,會給林澄買蛋糕、親昵地喚小名、給最好的資源、放在邊盡心照顧……
就算只是個玩,林澄應該也是他不釋手的那個。
而自己則是被他厭惡的一次-玩,玩過之後就毫不猶豫地丟棄,都不願再一下。
他傻乎乎地為那個錢包了大半年,現在想來,就跟個笑話似的。
段明煬從來沒顯過對他的垂,甚至連一句好話和關心都沒有過。所以在對於段明煬為人的評判上,自己和林澄的印象才會大相徑庭。
段明煬也許真的很會寵人,能讓林澄這樣單純無求的小孩兒都心甘願做他的小人,死心塌地維護他。
自己和林澄的經歷,沒有可比,又談何說教?
自以為是,真夠可笑。
“我可能是個例外,他一直都很討厭我。”黎聳了聳肩,“反正我也討厭他,彼此彼此。”
林澄歎了聲氣:“我不希你們這樣水火不容啊……你們都是我很尊敬的人。”
黎長手了他的腦袋:“別傻了,不可能的。他有什麼可尊敬的?聽我這個哥哥的,我肯定不會害你。”
林澄尚未接話,手機先響了,他拿起來看了眼,當著黎的面接了:“喂,明煬哥,什麼事?”
黎無意聽,卻不可避免地聽到了兩人的談話容。
“我現在?在外面吃飯呢,額……和誰啊……就和哥唄。”
“嗯,就我們兩個……”
“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
“真不用!”
黎聽不下去了,朝林澄出手:“我來說。”
林澄遲疑了半秒,還是乖乖把手機到了他手裡。
黎接起來就是不客氣的一句:“您有事嗎段總?”
電話裡傳來段明煬低沉的聲音,出些許不悅:“這是我的家事,黎先生請不要手。”
“家事?”黎冷哼,“段總不至於這麼霸道吧?你要什麼人陪還不是招手就來?能不能放過林澄一晚上,讓他好好吃頓飯?”
“和誰吃飯都可以,和黎先生你,我不放心。”
“怎麼,我是洪水猛嗎?”
“有過之而無不及。”
黎笑了:“段明煬,我發現幾年不見,你這人說話越來越不給人留面子了啊?我話給你撂這兒,今晚我要和林澄吃飯,我送他回去,你不必勞心了。”
林澄在一旁聽得心驚膽戰,擺著手小聲說:“沒關係的,哥,我還是回去吧,明煬哥會生氣的。”
黎給了他一個“放心”的眼神,繼續朝電話裡說:“就算他是你的……他也只是個孩子,給他點空間和自由行不行?既然喜歡,就珍惜點兒,萬一人家不了你的專制跑了,說出去你段總多沒面子?”
段明煬沉默幾秒,回:“黎先生還是那麼能言善道。”
“過獎過獎。”
“可我並不喜歡林澄。”
“……?”
“起碼,不是你所以為的那種喜歡。”
不是那種喜歡,那自然就是純粹的易關係了。
“……段總還真是無。”
“跟你學的。”段明煬大言不慚,“我十分鐘後到,你們可以結帳了。”
“誰要聽你命……等等,你怎麼知道我們在哪裡?”黎忽覺不對勁,腦海中警鈴大作,渾汗一下子豎了起來,“你是不是在他手機裡裝了定位?”
“是,我——”
“段明煬你真是狗改不了吃屎!”黎毫無徵兆地突然暴起,差點就把桌子掀了,仿佛被一腳狠狠踩到了逆鱗,“我警告你,別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監控他!”
林澄聽得目瞪口呆,眨眼都忘了眨,說話都結了:“、哥……你、你怎麼了……”
黎單方面掛了電話,膛劇烈地起起伏伏,撐著自己的額頭平息餘怒,過了半分鐘,才漸漸恢復平靜:“沒事,就覺得他這人卑鄙無恥而已。”
當年段明煬就是在出租屋裡裝了監控攝像頭,拍了和他上床的視頻。
濃意朝夕間淪為威脅把柄,是天堂墜地獄般的噩夢,是至今難以消除的猙獰傷疤。得知對方如今還在玩這一套噁心的手段,他這些年積在心裡的怒氣怨氣又一次被引燃。
說到底,他們現在雖然達了合作關係,但只要那些發生過的事依然存在著,他就是一座休眠的火山,隨時隨地會發,永遠不可能有真正和平安穩的一刻。
“你快換個手機,這個手機被他監控了。”黎腦子飛速轉著,思考應對策略,“新手機自己收好,不要被他拿去,否則他肯定又要給你裝——”
“哥,你別慌。”林澄走過來坐到他這邊,安似地拍了拍他的後背,“裝定位的事我知道,明煬哥問過我,我同意了他才裝的。”
黎愣住:“你……同意的?”
“嗯,有些人會找明煬哥的麻煩,他怕連累到我,所以給我裝了定位,方便隨時能聯繫到我,出了什麼事也能第一時間趕過來。”
“啊,這樣……”
原來就算是裝監控,目的也是有區別的。
對他是利用,對林澄,則是保護。
“那我剛剛太失禮了。”黎很快收拾好緒,站起,“走吧,一會兒他來接你的時候,我跟他道個歉。”
“嗯!哥你這樣就對啦!”
黎勉強笑了笑,沒接話。
他可以一碼歸一碼,為誤解而道歉,但段明煬呢?他當年質問對方是不是拍了視頻的時候,段明煬承認得尤為乾脆俐落,仿佛理所應當。
簡直無恥到了極點。
林澄眼地看著滿桌的緻菜肴,有些一筷子都沒過,這就要走了,難免有點兒可惜。他好不容易跟自己偶像出來吃頓飯,肚子都沒填飽,就像個小學生似地被家長抓回去,饒是乖巧如他,也不滿地小聲嘟囔:“明煬哥好霸道……”
“你才知道啊。”黎招來服務生,把菜全都打包了,替他提拎著沉重的袋子下了樓,往門口走,“現在知道誰才是真正對你好了吧?”
“嗯!哥在我心裡一直都是最好的!”
“真乖。”他們倆在餐廳大門口站定,黎了他腦袋,突然察覺到一道銳利的目,如芒刺在背。
轉頭去,門口那輛眼的邁赫已經停著了,兩名保鏢門神似地站在車頭和車尾。
後座車窗降下了一小截,約可見裡頭坐著的人那威嚴的剪影和朗的側臉線條。
段明煬沒下車,保鏢走過來,恭敬地鞠躬:“林先生,請上車。”
黎隨手把打包袋塞給了保鏢,自己著兜跟著往外走,卻見林澄坐上了另一輛車。
“黎先生,段總請您上車。”
倒是他坐在了段明煬旁。
“喂,不是吧?”他蹺起靠在椅背上,一點兒沒把自己當外人,“你接個人都要開兩輛車帶上保鏢啊?和小人不是應該過二人世界嗎?”
段明煬睨了他一眼:“黎先生變臉可真夠快的。”
“嗯?什麼意思?”
“幾分鐘前還罵我是狗,現在又能跟我心平氣和地說話了。”
“哦,這個啊,我剛剛誤會了,對不起,行了嗎?”黎吊兒郎當地笑著,“我道歉了,段總什麼時候給我道歉?”
“我有做什麼需要道歉的事嗎?”
“你心知肚明,視頻刪了沒有?”
段明煬微作恍然狀:“黎先生是說你求我上你那次?為什麼要刪?那晚你在我下的樣子,我可是反復觀賞了無數遍——”
話音未完,一記破空而來的迅猛拳頭已至眼前。
黎本沒考慮這一拳砸過去會是什麼後果,尚未徹底平息又翻湧而起的熊熊怒意已將理智燃燒殆盡。
可惜他拼勁全力的一拳並未到段明煬分毫,反被半路截下,手腕一痛,頃刻間局勢扭轉,他倒了被反扣著手制住的人。
段明煬下手兇狠,膝蓋從背後死死住他的膝彎,像臺重型土機似的,碾得他悶聲痛呼。一隻手掐著他的兩隻手腕,勒出了鮮明的紅痕,另只手毫不留地揪住他披散的長髮,朝後一扯,迫使他艱難地仰頭。
黎倒氣:“我-你大爺!”
段明煬置若罔聞,一派氣定神閑,俯湊到他耳邊:
“誰是被-的那個,黎先生應該很清楚。”
庶女修仙錄
當秦容淺穿越多年之后,一朝測試靈根,才發覺自己竟然是一本叫做嫡女修仙傳的小說女配,是嫡女修仙路上容姿動人天資極佳的庶女女配,這,這可如何是好,那只能刻苦努力修煉了吧!不過,真奇怪,這修仙路上,怎麼有個人,和她一路走著,不曾離去呢?
8 8725折腰(蓬萊客)
魏劭篇: 起初,燕侯魏劭的謀士是這樣勸他娶喬女的:“喬家三世踞于東郡,雖式微,卻樹恩深厚,猶百足之蟲死而不僵。 主公龍驤虎步,胸吞萬流。今喬家既求好于主公,喬家之女,主公何妨取,用之便可?” 后來,魏劭終于知道了,自己打自己的臉,疼,真特馬的疼。 小喬篇: 嗯,男人確實都是賤骨頭。皇帝老子也一樣。 …… 架空,仿東漢末年軍閥混戰背景,部分人設參歷史人物原型,或拆零散或糅雜。考據免,謝絕扒榜。 此小喬非三國里的小喬,只是覺得順而且好聽,所以借用了。 女主只負責美美美,除此沒有閃光點,別找。
8 10363辭職后老板成了前男友
姜寒遞交辭職信的那天,PT的總裁陸焰將她叫進了辦公室,問她,“你寫的?”“嗯。”“原因?”姜寒心口發酸,紅著眼睛沒說話。陸焰也沒再問她,筆頭往桌上一敲,聲音冷清沒有半點情緒,“考慮好了?”姜寒點頭,“考慮好了。”陸焰簽了字。…
8.18 32762長姐不為母[快穿]
有句古話叫長姐為母。所以“你是姐姐,要讓著弟弟”。所以姐姐們得輟學打工給弟弟攢錢買房,幫父母照顧二胎弟弟。所以即使家里的財產全給弟弟也要平分養老,哪怕被連生四女的親生父母送人,長大之后有出息的姐姐也得給弟弟出彩禮錢。…
8 211我是神話創世主
8 252明月藏鷺
明楹自幼知曉自己不過只是占了個公主名號,實則地位低微,所以處處謹慎,不曾招惹旁人。在她認祖歸宗的那場筵席之中,她終于得以擺脫公主身份。
8 1887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