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鬢添香》第98章 第 98 章
曹盛親自出面, 便是為鐵面軍正名。
至于裘振之流,不過是野心膨脹的義軍敗類,已經被他的兒曹佩兒臥薪嘗膽, 一刀斬首!
曹盛說得清楚,所有義軍若心中還有壯志故土,便可盡快投奔歸來。待大軍集結,便要繼續征討失落的二十州!
一時間,渙散逃亡各的義軍終于找到了主心骨,雖然還有觀之輩,可是隨著鐵面軍幾次如鬼魅一般的突擊戰,名聲大噪,前來歸附的義軍散兵也越來越多了。
這邊義軍出現了如此大的波,趙棟自然也得了消息。
他找尋了韓臨風詢問義軍那邊的形。
韓臨風這幾日奉命去外地調配糧食, 也不知忙些什麼,趙棟已經很久沒有看到過韓臨風了。
只是覺得這個男人似乎又瘦了許多,渾糾結, 朝著他走來的時候, 甚至帶著一說不出的肅殺之氣。
京城時,那個牡丹花袍的脂紈绔, 如今已經找尋不到半影蹤了。
趙棟拍了拍他結實的臂膀,滿意地點了點頭, 便開始問起那異軍突起的鐵面的事。
韓臨風聽到趙棟問起, 抱拳垂眸道:“曹統領聽聞招安無, 便另起爐灶了,這也應該是將軍您意料之中的。”
趙棟擰眉道:“其實關于你的提議, 我已經與陛下進言。可是卻被陛下親筆書信痛斥了一番。朝廷的意思,不想與鐵弗人僵持為戰。現在朝中無糧無銀, 本損耗不起。而那曹盛雖無反心,卻一直與鐵弗為敵。陛下怕招安此人,會讓鐵弗會錯意,以為大魏在向鐵弗人無聲的宣戰,沖突更不好收場……”
依著朝廷的意思,既然叛軍的賊首已經伏法,那麼趙棟只要盡快鏟除余孽即可收兵。
至于鐵弗人,他們現在爭奪的也不過是被叛軍占領的州縣,也就是當年被割讓的二十州。
既然如此,趙棟還是不要派人攪合了,鐵弗收回從叛軍手里丟失的地盤,自然也就偃旗息鼓了。
所以陛下親下了旨,只讓趙棟死守嘉勇州等州縣,不許出戰!
對于連蓋了九個墳圈子的陛下而言,快些結束邊關的戰斗,不要再消耗軍餉才是正經!
據說朝中的主和派已經派人跟新任鐵弗王開始商談議和之事。要走昭君定親,百年好合的路數。
隨后,更要在宗親未嫁的兒里,挑選出個合適的子,給鐵弗王為妃。
不過鐵弗王最缺的可不是人,而是大筆歲貢銀子!
在他們看來,大魏就如同能的羊。不打打,如何能老實產?
除了收回地盤,更是因為大魏不能痛快拿出大筆歲貢,鐵弗騎兵才不斷侵擾邊境,給大魏施加力。
趙棟知道朝廷中那些世家文們打的算盤,不想與鐵弗人戰到底。
如今他人雖然在邊關,可是手腳卻都被束縛起來了。
趙棟心里清楚,無論是自己,還是在邊關擺陣的大魏將士,不過是那些主和派在談判桌上討價還價的籌碼而已。為此上將軍私下里也沒郁悶難平,借酒消愁。
現在韓臨風聲稱對鐵面軍毫不知,趙棟也不再追問,只是悵然與韓臨風道:“你我挑著將軍的名頭,卻不如一個帶面的山野之人,最起碼他可以明正大的保衛大魏的子民國土,與鐵弗狼騎真刀真槍地對峙……”
韓臨風倒是明白上將軍話里的無力憤懣之,不過他并沒有說什麼,只是斟酒敬了趙棟一杯。
不然還能怎麼樣,告知他那個山野之人正坐在他的對面,跟趙將軍一同飲酒嗎?
于是二人都不再發一言,坐在城頭飲酒,頭頂清月,眼城池之外的漫漫疆土。
一時壯志滿腔無人敘,唯有殘酒催發白……
跟大魏兵的束手束腳不同,那異軍突起的鐵面軍長迅速,大批先前曹盛的舊部紛紛投奔。
雖然鐵面軍有幾個頭領偶爾會摘得面,以真面目展示給屬下,不過那位鐵戰神為誰,始終謎。
這些能擊退鐵弗虎狼之師的神兵,總歸給百姓帶去了無盡希。
之前義軍因為裘振的狼子野心而被損耗殆盡的名聲,也迅速地得到了修復。
梁州城的茶館里,又開始講述關于義士曹家父的種種書段了。
落云帶著韓瑤出門逛街買東西的時候,還在茶樓里聽了一段曹盛之俠心義膽,以迷裘賊,將他引營帳灌醉斬首的段子。
“只見那曹俠輕蹙柳葉彎眉,故作,櫻微微那麼一抿,真好似那含苞待放的花一朵!看得裘反賊是心頭熱起,難耐,只恨不得立刻抱起佳人了床幃,酣戰三百回合……可他怎知,這佳人乃是帶刺的野花,纖柳般的細腰里別著匕首一把……”
韓瑤覺得這段子有些不好,聽得人怪不好意思的,可偏偏又還想聽。
于是小郡主只能假裝認真地吃東西,再支楞著耳朵聽。
可惜了床幃后,沒等旖旎開來,就是手起刀落的兇案現場了。這等酣暢的除害橋段引得聽書的茶客紛紛拍手好,又有些憾俠拔刀太早了!
待得意猶未盡聽了一段后,韓瑤從茶樓里出來,對嫂嫂小聲道:“這些說書先生也怪缺德的,居然這麼糟蹋兒家的名聲!那曹家的姑娘犧牲兒名節斬殺了叛軍頭子,卻被這些男人拿來說換錢。我若是,說不定要氣得手起刀落,濺五步!”
嗯……落云覺得倒不一定,依著對那位曹大姑娘的了解,是“含苞待放的花”這一段,那說書的就能得賞銀十兩!
可聽慶提起過,曹佩兒跟父親回了北地后,沒事就喜歡喬裝城聽書。
而且小姐出手闊綽,最聽裘賊如何被曹俠迷得神魂顛倒一類的,若是講得好,當場就撒銀子。
這也是梁州城里,曹俠如花的橋段盛行的緣由。
不過護衛兩位眷的慶卻頻頻搖頭,低聲抱怨道:“由此看來,這書里講的大約都是胡說八道。難道那下凡的七仙其實是貌丑如夜叉,在天上睡不著神仙,才下凡故意賴上窮小子的?”
韓瑤聽了,都忍不住失笑:“慶侍衛,你在胡說些什麼呢!”
慶用一副滄桑眼神看著蒼天,悵然嘆息了一聲。他經歷的那些,不諳世事的小郡主又如何能懂?
隨著義軍的口碑逐漸好轉,鐵面軍也在不斷擴招,隊伍不斷壯大。
最奇怪的是,這批新崛起的義軍錢銀照比以往更加充足,似乎有富甲天下的豪紳背后撐腰,擴軍充營,武也源源不斷。
北地疆土之上,儼然生出一只蟄伏而不知其兇猛程度的野。
趙棟思量再三,卻不能不向朝廷稟報此事。不過他的這一份奏折報到了朝廷時,群臣對此事的評定議論,卻比梁城說書的還要離譜!
“如此彪悍的軍隊,豈不是又生出一個裘振?定是有人暗中扶持,定要徹查到底!”
“趙棟將軍原本是去剿匪!怎麼這反賊的匪頭,反而越剿越多?什麼鐵面軍?會突然憑空冒起?我看怕不是趙將軍奉違,養虎為患吧?”
一時間,群臣的聲討在王家人的引導下,不自覺地又往趙棟的方向牽引。
魏惠帝聽了一會后,覺得有些越說越離譜,便出聲道:“如今趙將軍在前線浴殺敵,諸位在后方如此非議他有些不妥吧?”
眾臣一看風向不對,紛紛收斂,不再言。畢竟趙棟是魏惠帝的婿,有些話,若是不能得圣心,還是說為妙。
不過退朝之后,陛下將兵部的幾位要員都留了下來,在書房里閉門談了甚久。
而過了些時日,一道圣旨再次發往邊關。
圣旨的容認定那鐵面軍乃是叛軍余孽,上將軍趙棟需要早早將這伙匪徒剿滅,再早日凱旋歸朝。
這道圣旨與其說是給趙棟的,倒不如說是給那些鐵弗人看的。
魏惠帝不想要戰線拉得太長,更不想讓鐵弗人誤會這個鐵面軍是大魏朝暗中派去的軍隊。
所以陛下的意思是,先靜待鐵面軍將那鐵弗人打得老實點,再正式頒布圣旨與鐵面軍割裂。
而讓趙棟剿滅鐵面軍,自然也是以正視聽,給趙棟自證其的機會,免得朝中臣子懷疑他玩忽職守。
只要他剿滅了鐵面軍,關于趙棟暗中扶持鐵面軍的謠言不攻自破,也就不會給王家人討要軍權的機會。
這些日子,王皇后不聲,卻不斷支使人小作不斷。
陛下愈加惱恨皇后,卻礙著王家的權勢,不能與扯破臉,自然要權衡著來。
不愧是一代帝王,如此算盤滿滿。
當圣旨傳到嘉勇州趙棟的手里時,趙棟半晌無言。
他無力地了頭,若是有可能,他真想將京城里的一眾貴人拉到邊關的城頭村寨,讓他們好好看看,真正如狼似虎脅迫邊關安危百姓的,究竟是那些所謂的叛賊鐵面軍,還是他們認為可以坐下一談的鐵弗人!
就在昨日,鐵弗的游騎又掃了附近的一個村落,只因為懷疑這個村落里有人參加了鐵面軍,那些鐵弗人就燒殺搶掠,甚至婦孺都不肯放過。
滿村的房屋被大火燒盡,所有的糧食家當被席卷一空,慘死的婦孺尸橫陳鄉道。
探聽消息的探子回來稟報的時候,一個固守北地多年的老兵,都忍不住哭得哽咽,可以想象村落被屠戮的場景有多麼可怕而囂張。
可是他這個堂堂上將軍,只因為陛下那道“只能守城,不準出城”的圣旨,聽著探子來報,出兵不得!
幸好后來,鐵面軍及時趕到,全殲了那伙子鐵弗游騎,救下了被擄掠走的一部分村民,想來會有更多失去親人和家園的村民,義無反顧投到鐵面軍的旗下。
趙棟心里清楚,讓鐵面軍迅速壯大的本原因,其實就是大魏將士的毫無作為!
他若是再年輕些,無牽無掛,可能也會甩掉軍裝,義無反顧地投奔義軍,可著子先殺了一群鐵弗土匪再說。
可是現在,他人已過了不之年,妻兒尚在,又君恩,肩頭的責任太重,再不能隨心所地做事。
這種凡事需要權衡,畏首畏尾的德行,曾經是年時的趙棟最最鄙夷的。
沒想到,自己如今位高權重,手握重兵,卻活了自己以前最鄙夷的樣子。
不過陛下既然下了圣旨,趙棟只能遵從。
一直在嘉勇州閉門不出的大魏軍兵,在得知鐵面軍已經攻打到鐵崁山時,集結兵馬迅速朝著鐵面軍的方向包抄,終于跟鐵面軍打了幾場遭遇戰。
可說來也奇怪,面對鐵弗人驍勇善戰的鐵面軍,在遭遇大魏兵的時候,行的是抹油泥鰍之策。
能躲就躲,能逃就逃,反正就是不跟大魏兵正面去打。
如此幾次,讓大魏領兵的將軍心浮氣躁,高聲痛罵對面的是無能豎子!竟然不敢正面迎戰。
那鐵面軍居然一邊撤退,一邊高喊著口號:“夢牽二十故國州,男兒熱為民流,劍戟只吞韃虜!同室戈緣何由?
這口號句句誅心,分明是暗諷大魏兵無能,不去驅趕侵擾百姓的鐵弗賊寇,卻對驅除侵略者的義軍斗勇呈狠!
這些大魏兵里,有許多就是北地人,也有親人在鐵弗人的刀劍下失去了命。聽了做這樣嘲諷的打油詩,有人愧得都握不住手里的刀槍。
趙棟自然也聽到這打油詩,他心比下面的兵還要煎熬。
他就是想不通,為何滿朝文武整日將禮義忠信掛在邊,可是面對天下百姓這樣的大事,卻如此是非輕重不分,對虎狼外敵一味忍讓?
如此想來,心頭愁緒更濃。
這日晚飯的時候,趙棟竟然忍不住再次貪了杯酒。
趙棟平時不好飲酒,酒不夠出挑,如今心中帶著愁苦,空著肚子烈酒下肚,酒勁翻涌得更厲害,沒有幾杯,便酩酊大醉。
恰好今日是立夏,有著吃“三新”的習俗。
漁公主特意來到前營,給駙馬帶了餞櫻桃、石烤五香蠶豆,還有涼拌春筍。
在來之前,漁想著讓夫君歡喜,還特意讓丫鬟尋了一盒以前剩下的一點舊香給自己熏上。
這帶地椒之味的香,留得也不多了。蘇落云那丫頭也不知為何,說什麼也不再給配了,非說那味道已經不相宜,再用就土氣了。就算漁公主假裝生氣,那丫頭也不肯配……
漁公主心打扮一番,準備給夫君一個驚喜。
可沒想到當帳的時候,卻看到了醉得不省人事的丈夫。知道趙棟的子,沒有大喜大悲的事,是絕不會沾酒的。
如今邊關打這樣,哪有什麼喜事?那就一定是心里愁苦得不行,這才喝得爛醉了。
心疼地連忙招呼著侍從一起將趙棟扶起,將他安置在床榻之上。
然后便讓侍衛出去,親自給趙棟寬解帶,再給他按頭,緩解酒醉的難。
趙棟在一陣半夢半醒間,依稀嗅聞到了一悉的清香,恍惚間竟然好似回到了年輕時,他被同僚灌倒,回去后倒臥在了發妻的膝頭上。
被那悉的地椒味道籠罩,趙棟一時安心極了,仿佛心頭千鈞重負頃刻間一掃而空。
于是他手胡地抓住一只細的手,閉眼含糊道:“慧娘,我做了一場夢……夢見你不在了。我竟了駙馬……位高權重,好不威風……呵呵呵……實際上呢,卻是活得人不像人,鬼不似鬼……我活得真他媽的憋屈啊!”
他正說著,下之人卻似乎要走,將他挪到了床榻上。
趙棟不干,繼續手胡抓握:“慧娘,別走!我好久沒有看到你了……你別走,你走了……”
就在這時,似乎慧娘在說話了:“趙棟,你睜開眼看看,我不是……”
趙棟哪能睜開眼?只是覺要走,只胡道:“你就是,除了你,還有誰會用地椒給我熏?我每次聞到這味道,都覺得你回來了……你別走……”
他還想再說,可已經不勝酒力,終于鼾聲大作,沉沉睡去。
而立在床榻前的漁公主則是眼神愣愣,慢慢抬起了袖。
今日因為要來見駙馬,特意用了他聞的香——這是當初拜托蘇落云為自己調制出來的,每次駙馬聞了都贊不絕口。
呆呆立了良久,突然騰得轉往外沖去,甚至都不必侍攙扶自己就竄跳上了馬車:“立刻回梁州北鎮王府!”
前營到梁州的路途可不算近了。可是這顛簸一路,卻并沒讓漁公主的火氣湮滅。
等終于到了王府后,滿肚子的火氣直頂嚨,也不用下人通稟,徑自闖了世子妃的屋子。
那抬腳踹門的架勢,倒是跟的夫君趙棟一模一樣!
落云正在屋子里整理賬本,待看公主氣勢洶洶踹門闖的時候,不由得一愣。
還沒等起給公主問安,漁公主已經一個箭步過去,著落云纖細的手腕就將拎提了起來。
“公主,你這是何故?”落云不由得疑問道。
漁公主的一雙眼吊立起來時,跟的母親王皇后便有了四分的相似,為皇家貴,發起火來更是氣勢人:“我且問你,你當初給駙馬配香,為何舍了別的不用,偏偏用了一味地椒?”
蘇落云知道公主去前營探視駙馬去了,如今怒氣重重而回,又問自己這個問題,自然應該是從駙馬里知道了地椒的淵源。
也不想欺瞞,沉默了一下老實回道:“當初公主讓我配出一味駙馬不討厭的香,所以我探訪得知駙馬去前線打仗時,亡夫人會用地椒為他熏,驅散宿營時的蚊蟲,應該很是悉這味道,所以便大膽一試,加此香……”
漁公主早就猜到如此。
素來要強,若是平日知道了這香的淵源,心里固然不舒服,但也不至于然大怒,畢竟當初只是讓落云找駙馬喜歡的香,卻沒說有什麼忌,用地椒也不算有錯。
可是今日不同以往,先被王棟誤認慧娘的尷尬在前,又聽到趙棟后悔娶了自己的失落在后。
如今看落云毫不遮掩,坦然承認。那種說不出的不甘鈍痛襲來,讓驕傲的公主氣得手直發抖。
連這個當初的瞎子都能猜到要投駙馬所好,就要走亡夫人的路數,可憐居然還以為自己這麼多年的付出,足以在他心里占一席之地?
“好啊你,虧我一直如此善待著你,你卻這般折辱我!”說到這,公主再忍不住,抬頭便給蘇落云一個不輕不重的耳。
落云沒有躲,生生挨了這一掌,甚至還擺正了臉,似乎在等公主再打。
公主看著落云白的臉上起了紅印子,不知怎麼的,心里很不舒服。
方才手挨上落云的臉時,其實已經后悔,卸了些氣力,怎麼這妮子臉上的紅印子還這麼重?
看到這,公主氣憤道:“你為何不躲?”
太清楚這妮子,鬼心眼多著呢!才不會因為畏懼是公主而白白等著挨打。
落云老老實實說:“與公主相識之初,奉行的是商之道,一心只想著如何逢迎貴人,賺取錢銀。可如今,公主待我真誠如友,我自是反思。這一掌,我該挨,何必去躲……”
漁公主若不是太生氣,簡直都要被落云的坦的“商之道”給氣樂了:“你說說看,商之道該如何走?”
落云繼續老實道:“多賺快錢,盡量滿足君之所需。公主當初說駙馬討厭俗香,駙馬也的確從不用香。我只能另辟蹊徑,找尋將軍悉的味道。公主托我調香的初衷,就是為了讓駙馬肯用。我做到了,承下了公主的單子,便是商之道。”
漁公主冷笑:“可是你后來不給我配那香了,難道是不屑賺我的銀子了?”
落云輕聲道:“公主與將軍夫妻伉儷,公主能隨將軍來到北地前營,生死相隨,細心照,我自看在眼里。有公主這樣的賢妻,那香顯然多余了。”
聽這麼說,漁公主卻頹然坐下,低聲道:“你錯了,我如何能跟他的亡夫人比?先夫人慧娘溫賢惠,卻中帶剛,見過的,都會不由自主地喜歡,連我也對心生敬佩……”
說到這,漁公主看向了落云,幽幽一笑:“我說我怎麼這麼喜歡你,其實你在為人事上,倒是跟蠻像的,難道你們都是平民出,所以自帶著親和力?”
蘇落云低聲問:“敢問公主,您若這麼敬佩亡夫人,為何當初寧可終不嫁,也非要等已經娶妻生子的上將軍?”
漁公主一愣,因為以前從來沒人敢當面問這種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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