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前男友了國民CP》第05章

一個月後。

江南的九月雨水滿溢,一半日子都在淅瀝聲中度過。了十月一場冷空氣南下,天氣倏忽轉涼,南淮就這樣告別了夏天。

一個久違的晴日,梁以璿在舞蹈中心上完半天基訓課,獨自前往綜藝的錄製地點。

一個月前跟邊敘分手後,原本無意接新的,可秦荷勸“不談也可以調劑生活”,加上因為跟腱炎暫別舞臺,又不確定什麼時候結束理療複健的煩悶日子,最後決定去放飛自我散散心。

後來治療過程倒比預計順利,在九月末就恢復了基礎訓練,不過綜藝的合同也早已板上釘釘。

午後的的空氣曬得清爽乾淨,梁以璿從中心城區出發,在出租車上閉目養神了一路,忽然聞見一陣清甜的桂花香。

睜眼出去,見車子駛了北郊一片人煙稀的林區。

道旁早銀桂綴了點點黃蕊,金縷縷穿樹葉隙而過,在柏油路投下斑駁的影。

一片淺黃的桂花花瓣被風吹進車窗,恰好落上雪白的擺。

梁以璿低頭撚起花瓣,有了些恍如隔世的錯覺。

去年南淮桂花飄香時,還獨一人過著朝九晚五,公寓、排練廳兩點一線的單調生活。

今年這桂花落下,從一段飛蛾撲火的無而出,又恢復一人,像是一個全新的回。

車子逐漸駛林深,幾幢新中式園林風格的聯別墅映眼簾,牆黛瓦,小橋流水,極江南特的屋宇樓閣。

這就是綜藝的主要拍攝地點。

從今天起,三男三六位素人嘉賓將在這裡朝夕相一個多月,白天各自照常上班上學,晚上回到別墅的鏡頭下生活,在嘉賓當中尋找、攻略自己心儀的對象。

為了節目效果,節目組設置了幾項特殊規定——

比如,工作日的晚餐由一男一流搭配做菜,周末則安排男嘉賓隨機組合外出約會;又比如,嘉賓不能私下換聯系方式,不得在最終告白日之前表白,只能每晚向心儀對象匿名發送一封短信。

曖昧期的拉長無疑伴隨著變數的增加,在這樣的規定下,觀眾永遠不知道甜的狗糧和天雷地火的修羅場哪個會先到。

車子停在了庭院前,梁以璿從倒車鏡檢查了下自己的妝發。

嘉賓們首次亮相的造型與宣傳照統一,由節目組據各人職業形象指定。

確認沒有紕,梁以璿下了車,推著行李箱穿過人造池塘上的木橋,走進別墅的戶玄關。

為免給不習慣鏡頭的素人力,景沒安排跟拍人員,都由藏攝像頭拍攝。此刻客廳只有二男一三位嘉賓,氣氛有點安靜。

梁以璿是第二個到場的嘉賓,代稱“二”。

聽見箱靜,沙發上的三人齊齊轉過頭來。

“你們好。”梁以璿微微彎了下腰,跟三人打招呼。

卻沒有立即得到回應。

三道目直直著梁以璿。那背帶孩表尤其誇張,“謔”字形,嘀咕了句“哪兒找來這麼漂亮的素人”。

梁以璿沒聽清說什麼,遲疑地低頭看了看自己。

西裝的男人率先回神,起單手扣上西裝紐扣,一邊走上前來,一邊朝梁以璿和煦一笑:“你好。”

其余兩人也倉促站起:“你好你好……”

梁以璿衝三人點點頭,彎去解涼鞋鞋扣,正四下搜尋拖鞋,一隻戴著銀商務腕表的手替拉開了鞋櫃。

“在這裡。”

梁以璿抬起頭,對上一雙和的眉眼。

是那個最先招呼的男人,鼻梁上架一副銀細邊眼鏡,商務打扮卻著文質彬彬的書卷氣。

“謝謝。”

梁以璿換好拖鞋,正要去握行李箱拉桿,箱子卻到了另一個穿帶帽衛的男人手裡。

“我來好了。”衛男笑著拎起的箱子往裡走。

梁以璿又板正地道了聲謝,因為很久沒和邊敘以外的男人打道,一時不太適應,走到沙發區域特意選了孩旁邊的座位。

但在“第一眼就直奔曖昧期”的綜藝,當然不是這樣就能躲過異的示好。

梁以璿剛坐正,眼下就出現了一杯白開水和一瓶礦泉水。

兩個男人同時手朝拋來了“橄欖枝”。

梁以璿抬起的手滯在半空。

一旁的背帶孩眼神興瞟。

“忘了,”又是最開始那道溫潤的男聲,“剛煮的水可能有點燙,還是喝他的礦泉水吧。”

進屋三分鍾,這男人解了三次圍。

梁以璿如釋重負地接過衛男的礦泉水。

“自我介紹一下,”沈霽收回了那杯並不燙的白開水,“我沈霽,三水沈,雨後初霽的霽。”

倒是人如其名。梁以璿想。

“沈霽?林森資本風控部那個沈霽?”萬米高空上的飛機客艙,一道驚訝的男聲突兀響起,“他不是號稱林森救世主嗎?放著金飯碗不捧,吃飽了撐的去參加綜藝娛樂大眾?”

“普通人之所以功,是因為把別人喝咖啡的時間用來工作了,而天才呢,他既有時間喝咖啡,也有時間工作。錄製個把月綜藝砸什麼飯碗?再說人家還跟林森老總沾親帶故。”另一道男聲答。

兩人的談聲在頭等艙時斷時續,被含混的音節,傳前排邊敘的耳中。

降噪深度30dB的耳機也擋不住這聒噪。邊敘閉著眼皺了皺眉,又皺了皺眉。

皺第三次的時候,隔壁的陸源招來空姐,麻煩提醒一下後排兩位男士。

想不到半分鍾後,那人反倒走了上來:“這麼巧啊敘哥?你也去南淮?”

邊敘掀起眼皮,偏頭摘掉了耳機。

郭皓指了指自己鼻尖:“我呀哥,北城卉寧科技的郭皓,你不認得我啦?”

邊敘面了然:“是皓,不是噪。”

“……”郭皓搔搔頭皮,“對不住啊哥,一激嗓門沒收住,剛跟人聊一投資呢。”

邊敘撥亮夜燈,低頭翻開手邊一本雜志。

郭皓扶著他的按椅靠背,躬下腰去:“哎哥,我剛好有個問題想請教咱大哥,既然這麼巧遇上哥你……”

“生意的事我不管。”邊敘抬手打斷他。

郭皓裡的“大哥”是指邊家長子,也就是邊敘親哥。

作為北城商圈有名有姓的豪門,邊家這輩生了兩個兒子,長子跟父親從商,次子跟祖父從藝。兩兄弟志向明確,彼此全。

尋常豪門明爭暗鬥恩恩怨怨,邊家卻是一派和諧。

“這不是這會兒見不著咱大哥嘛,哥你先給我瞅瞅,”郭皓掏出個pad,“就這綜藝,評估評估投資價值……”

邊敘瞥了眼招商資料上的宣傳標語:重金打造邊錄邊播實時嗑cp模式,史上最刺激……

“嘩眾取寵。”還沒看全,邊敘已經淡淡移開了眼。

“我開始也這麼想,可是林森資本的風控部總監居然參加了,裡頭肯定有門道!”郭皓劃了幾下屏幕,“我剛看嘉賓陣容確實打眼,這嘉賓值簡直是對素人界的降維打擊,喲謔哥你瞧這照片上的氣質,還是個跳芭蕾的……”

“免了,”邊敘兩指並攏一揮,“別給我看跳芭蕾的。”

郭皓愣愣收回pad,跟隔壁陸源對了個眼:怎麼還職業歧視呢,怎了這是?

陸源當然知道

一個多月前,麗端莊的芭蕾舞演員梁以璿小姐用一句“閉”讓他們老板黑了三天臉。

那三天,從不許雜進錄音室的邊敘破天荒地隨帶了手機,大概打算瞧瞧梁以璿什麼時候來“低頭”。

可大洋彼岸靜全無。

三天后,邊敘手機一丟,整整一個月再沒拿起來看過。

倒是陸源跟供祖宗似的,天天用心良苦地給那手機續著電。

知道邊敘號碼的人都習慣他的“孤兒”做派,有要事自然會聯系陸源,倒不耽誤正事。

可陸源並沒有再接到梁以璿的電話。

他想,這大概是世界上最沉得住氣的吧。

都當對方死了一樣。

而且是頭七也不燒紙的那種。

陸源從慨中回過神,拉走了郭皓:“心不好,別問了,問就是投了虧。”

午後,飛機落地南淮市西郊機場,司機準時接上邊敘。

陸源在副駕駛問後座:“咱去哪啊老板?蘭臣天府還是舞蹈中心?”

邊敘闔著眼沒答。

“我覺著舞蹈中心合適。”作為生活助理,也要打點老板的生活,陸源決定為這場持續一個多月的冷戰當個和事老。

“您看這會兒三點半,從西郊到那兒大概一個鍾頭,我查了南芭今晚的演出信息,沒梁小姐的名兒,那梁小姐就是五點下班,您中間路過花店買束花,瞧,時間掐得正正好!”

邊敘這下倒睜了眼,涼涼吐出幾個字:“買花幹什麼。”

也不知是這問題太淺顯還是太深奧,陸源噎了半天:“老板,雖然我沒談過,可男人給人買花不是基本作嗎……”

邊敘比了個暫停的手勢:“說回上一句。”

“雖然我沒過?這句怎麼了?”

“不明白?”邊敘揚了揚眉,“不明白再念一遍。”

“雖然我沒談過……”

陸源又慢吞吞咀嚼了一遍,品明白了。

這是在說——那是誰給你的勇氣教我做事?

“……”陸源回過頭抻直安全帶,“行吧,那您說去哪。”

邊敘默了默,關了手機的飛行模式,拉了一遍過去一個月的未接來電列表。

沒有梁以璿。

梁以璿的上一通來電已經得追溯到八月底,結束歐洲巡演的那天。

那時候他在錄音室沒接電話,轉頭聯系了陸源上島。

邊敘瞟過那行紅日期,忽然看出什麼不對。

那晚梁以璿說自己在生理期。當時沒注意日子,現在一算,生理期分明不在月底,在月中。

這謊扯的,鬧哪門子別扭?

邊敘提起興致,指關節叩了叩扶手箱:“梁以璿上島那天,有沒有說為什麼來?”

陸源真不理解藝家的反弧,八月底的事到十月初才想起來追究。

“我猜是為了您和貝小姐的緋聞,但說,來之前不知道這事兒。”

邊敘皺起眉頭。

梁以璿那晚說是為什麼來著?

哦,說過來跟狗道別。

陸源也後知後覺想到了不對勁:“等會兒,我怎麼突然覺著這話有點蓋彌彰那意思?該不會就是特意為新聞來的,誰知道一拳頭打在棉花上,您二話不讓說,自顧自進了錄音室……”

“要是這樣,那您可真當得起一句閉啊!”

邊敘眼風冷冷掃過來。

“我意思是,”陸源呵呵一笑,“孩兒家嘛,這是太在乎您,吃醋了才跟您較勁兒,越喜歡您就越口不擇言……您放心,只要您這會兒去說兩句好聽話,這事兒保管就翻篇兒了!”

沉默片刻,邊敘歎出一口氣,朝司機打個手勢:“舞蹈中心。”

雖然邊敘看上去還是不不願,好歹在舞蹈中心附近的花店讓司機停了車。

陸源下車代勞,問他是不是還像以前那樣買束百合。

邊敘思忖了會兒,說不了,換玫瑰吧,適合刺多的姑娘。

在花店費了一刻鍾,抵達舞蹈中心正好六點差五分。

邊敘背靠座椅,閉著眼抬抬下,讓陸源進去接人。

車廂的安靜模糊了時間的流逝,等邊敘察覺過去了太久,一看腕表,已經六點一刻。

他有限的耐心耗盡,拿起手機準備打電話。

正巧一聲震,進來一封郵件。

還是郭家那小孫子,執著地拿那無聊的過家家綜藝,托他問問專業意見。

邊敘隨手拉了拉附件裡的PDF,見是正經招商資料,正打算把郵件轉發給邊臣,眼前忽然有張悉的面孔晃了過去。

他指尖一頓,緩緩眨了眨眼,將拉到底的滾條一點點往上劃。

完整的宣傳照慢慢了出來。

照片裡的人化了清淡的妝,穿一條剪裁修的中袖及膝白雪紡,扎蓬松高丸子頭,潔飽滿的前額,那雙含水的漆黑眼瞳尾梢彎月牙形狀,正朝鏡頭燦爛地笑。

嘉賓陣容打眼。

值是對素人界的降維打擊。

看這氣質,還是個跳芭蕾的。

“……”

和照片中的梁以璿對視了整整半分鍾,邊敘平靜地關掉資料,戴起眼鏡,然後再次打開附件,拉到相同的位置。

梁以璿還在那裡。

邊敘點了點頭,返回郵件正文,重新審視起那句宣傳語——重金打造邊錄邊播實時嗑cp模式,史上最刺激的公開同居就在這裡!

“?”

後車窗忽然被急急敲響。

司機降下車窗,涼風洶湧灌,後座那束白玫瑰被吹打得可憐

陸源站在窗外,臉青一陣白一陣:“老板,梁小姐不在舞蹈中心,南芭的人說去……”他聲音越說越低,“去參加綜藝了……”

風聲在死寂中靜默了幾秒。

邊敘閉起眼,食指輕輕摁上耳:“再說一遍。”

陸源抖了抖皮子,恨恨一跺腳,提高了聲:“我說——梁小姐去參加綜藝了!您好像……好像被綠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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