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 章

「你聽好了。」

「我雖然不喜歡你這樣水楊花的子，但——」

「你既然讓我看到了你的腳，我們也做了男之間不該做的事……」

「往後，你最好收起你的小心思。」

那張臉的主人，忽然緩緩勾起了，而那雙黝黑的深眸仍舊著一冷漠的意味。

「因為一旦你犯了錯，在我王府之中，我便不會再對你手。」

夢的盡頭，梅舒忽然醒了過來。

看著四下悉的環境，這才緩了口氣。

昨日發生的事，在夢裡又重複了一遍。

隻稍作回想，手指便下意識地揪住了的被衾，面上又是一片茫然。

那位珩王殿下到底是什麼意思……

尤其是最後一句話，他總強調犯錯的事，仿佛便打定了主意要看著一輩子似的……

梅舒想到這種可能，秀眉便輕輕蹙起，極是不安。

原來，得罪了珩王的後果會這樣的嚴重嗎？

梅舒穿戴起，推開門，外頭竟又是一個明好天。

「姑娘，昨夜裡四姑娘跪了整整一晚，可真是人出了口惡氣。」碧芙端了水進來，笑得都合不攏了。

梅舒想到梅嵐，卻並不知道對方背地裡曾陷害過。

只是覺得，這是一件無關要的事。

「姑娘怎麼不高興？」碧芙見站在日下發怔，有些傻乎乎的樣子，便拉著進屋坐下。

梅舒道：「犯了錯，父親罰是關心，這是好事。」

碧芙想了想，竟也覺得是這麼回事兒。

梅嵐犯錯罰多半都是為了令矯正，令更好，這又有什麼好幸災樂禍的呢？

「是啊，回去後，大夫人那邊都準備了好些補品，就怕夜裡傷著子，可是四姑娘不僅不吃，還將東西全都摔了，那些丫鬟婆子都還得哄著呢。」說著，也就沒有那樣高興了。

也許這就是有娘和沒娘的區別了。

然而碧芙轉念一想，若是王氏還活著，自家姑娘又會是怎樣一番景呢？

很快，想到一些往事，便將這些念頭全都排出了腦外。

王氏這個人，表面看似優雅賢慧實則早就瘋了。

否則，誰會狠心將自己的兒變如今這幅模樣。

哪怕鄭氏對梅舒再不待見，但卻會將一切人世故與應懂的手段和心計告訴自己的孩子。

可王氏不會。

若活著，只會仔仔細細地將姑娘的餘下一點慧心磨去，再將那緻的外表反復描繪。

想到這些，又默默歎了口氣。

「姑娘定然能尋個真心待姑娘的好人家的。」

梅舒聽了這話，便扭過頭去看，細聲道：「我聽聞，嫁不出去的姑娘可以上山去做姑子，碧霞庵裡是頂好的一個，不僅給吃給住，每個月還有例銀……」

碧芙心裡一咯噔，便聽見小姑娘對自己小聲說道：「我也想剃頭髮去做姑子。」

「可、可是孩子家不都是要嫁人的嘛？」碧芙被這個想法給震住了，「姑娘好端端的為什麼要做姑子？」

梅舒難得被問住了，也沒有肯回話。

因為找個好人家就要和其他男子睡在一張床上，昨日那位珩王殿下抓住自己的腳不放，還告訴，這就是男之事……他們都已經做了男之間不該做的事了啊。

可是……卻害怕極了。

只要一想到往後嫁了人，就會有個不認識的男子握住自己的腳不放，還出那樣可怕的神，的心底便仿佛落了一隻螞蟻一般難。

一點都不喜歡那樣的場景。

便在小姑娘陷困之時，府中便來了人。

來人是個穿紅的婦人，待管家瞭解了的來意之後，便連忙令人傳話給鄭氏。

待鄭氏在客廳接見了對方，對方便笑說：「貴府可真是有福氣了，我是替長興北街的嚴家提親來的。」

鄭氏心念一，面上卻仍舊做出淡然樣子，道：「你說的是誰家？」

「您莫要裝作不認識了，便是與您家沾了遠親的嚴家，他家兒子姓嚴名子然，如今在禮部做事，是您知知底的人呢。」

「原來是那小子，我卻不知他還有這樣的心思，原先還當做是與老姐姐的一場玩笑話呢。」鄭氏微微揚，面矜持，端起了茶盞抿了口茶水，又對來人道：「只是我膝下不只一個兒，也不知他們家相中的是我哪個兒？」

那婦人笑說：「嚴公子相中的自然是您膝下最為出的長，聽聞二姑娘是個溫和的，便是嚴家夫人，都是讚不絕口呢。」

鄭氏臉上的笑頓時就明顯了起來，卻又聽那婦人道：「聽聞你家裡還有一個庶排行第三，你家二姑娘曾向嚴公子說過們姐妹兩個極好，不願分離，便也不想二姑娘傷心，就想著將那三姑娘納做妾室，往後一心一意伺候姐姐也不必令們姐妹分離，也算是一件喜上加喜的事了。」

鄭氏道：「原來如此，只是家中事我一人是做不了主的，今日我家老爺也不在家中，不若待我與老爺商量一番，再予你們答覆如何？」

那婦人見沒有一口回絕，頓時笑了朵花似的，連忙起對鄭氏道：「那老婦我就靜候佳音了。」

待老婦走後，鄭氏的臉這才冷了幾分。

走室，便瞧見梅盈坐在一邊，似乎並沒有什麼異樣的緒。

「方才外面的話，你都聽見了嗎？」鄭氏問。

梅盈道：「聽見了，母親為何不應了？」

鄭氏搖了搖頭，道：「我剛才還瞧你不像喜歡他的樣子，豈料我一進來，你反倒還怪我沒能答應，你這姑娘，好生古怪的子。」

梅盈聽這話，才笑說：「母親可別取笑我了，比起其他男子，我是極喜歡他的，我不激，是因為我早就料到了這天，母親答應了，這事也就了。」

說著頓了頓，抬眸看向鄭氏道：「母親可會答應？」

鄭氏著，卻沒有立刻答應了，「待我與你父親商量過了再說罷，這到底是你一輩子的事，我實在放心不下。」

梅盈笑了笑，也就沒再說話。

等到梅正廷回來之後，鄭氏便替他將朝服換下，又與他將這事說了一番。

梅正廷卻皺了眉頭，仿佛陷了沉思之中。

「他想娶我家兩個兒？」

鄭氏垂眸，道：「老爺覺得那嚴子然如何？」

梅正廷又仔細想了想，便實事求是道：「他路亨通，朝中有人，他自己為人又極懂得變通，很得聖上喜歡，曾有人預言，他拜尚書都是遲早的事。」

「那就是了，我家姑娘嫁給他，往後且不談，便是他當下與我家也是門當戶對，再說他自己便與盈兒是青梅竹馬，這兩個孩子自便是心意相通的，將盈兒嫁去，我是放心的。」鄭氏說道。

「可是，將舒兒陪嫁過去，是否會有所不妥當？」梅正廷遲疑道。

鄭氏道：「您又不是沒有見過人家姐妹嫁一戶的，我雖將舒兒當做親生兒疼，但也不可否認與家中兩個姑娘份有別。

倒也不是我介意是姨娘生的。

但老爺也需想想，貴妾良妾賤妾，那些姨娘也是分三六九等的。

王妹妹是個命苦的，是□□出生……旁的不說，你要旁人如何瞧得上舒兒？」

「若能同盈兒同嫁，往後日子想必也有姐姐庇護，況且與母親是不一樣的，過去定然是貴妾，還是如同在家時候一樣，都是有人伺候照應的，想來對只有好。」

梅正廷略微容，正要鬆口，便在這時外面又有丫鬟進了屋來，對他道：「老爺，家中來了客人。」

「又來了人，不是剛走嗎？」鄭氏問道。

那丫鬟便道：「回夫人的話，方才走的是嚴家請來的人，當下來的是珩王府中的嬤嬤。」

「你說誰家的？」梅正廷好似沒有聽清楚般，又問了一句。

那丫鬟便仔細說道：「是珩王府的嬤嬤，也是來提親的，說是相中了我們府上的三姑娘。」

鄭氏臉頓時變了又變。

梅正廷怔怔地著，愣神了一瞬，待他反應過來要開口時，鄭氏卻極是打斷了他的話，道：「老爺，不可答應。」

梅正廷驚愕的表，頓時轉化為了錯愕。

「這是為何？」

「老爺，那珩王是個什麼份的人，您該記得，咱們舒兒滾到人馬蹄下的事，好端端的，如今才隔了多久就上門提親，我們若是一口答應了，豈不是外人誤會？」鄭氏說道。

梅正廷心底一時沒有主意，便只能順著的話去想，又深深皺起了眉頭。

「老爺也莫要為此事憂心，實則我方才也等同於答應了嚴家派來的人，只是礙於老爺不在，才沒能定下這事，若是如今我們出爾反爾，恐怕也會有礙梅家的清譽。」

梅正廷道：「你這句話說的確實令我有幾分顧慮，若是我們答應了嚴家在先，就不能再因後來人權勢過前一個而出爾反爾，否則這豈不就等同於見異思遷？」

鄭氏見他終於被自己說服，這才舒了口氣，道：「那咱們便出去，好生與那嬤嬤解釋一番，將他們客氣地打發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