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生人》第66章
第 66 章
小姑娘如今吃飽了睡, 睡飽了吃,沒了力之後睡覺連小呼嚕都沒有了。
梨雲憐惜地看著, 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就點亮了母的屬, 竟然還覺得小姑娘這樣的狀態還好。
這廂宋嬤嬤核算了一下院中的開銷,便去了外院, 正好瞧見李婆子正在收攏著銀票。
「喲,這不是宋嬤嬤嗎, 您怎麼來這裡了?」李婆子問道。
宋嬤嬤道:「這個月該給咱們姨娘制的怎麼都沒有了?」
李婆子呵呵一笑,說:「你們海棠院裡前前後後送的服還嫌嗎, 姨娘一天穿一件, 怕也是夠了吧?」
宋嬤嬤挑起眉頭,道:「如今天氣熱了, 我怎不見你把冬穿在上,況且主子的服怎麼穿, 什麼時候由得你來置喙了。」
「宋嬤嬤,你以前可不是這樣的。」李婆子轉坐下,口吻輕嘲道:「您老一向都是低調得不得了,怎麼如今就突然想要替海棠院那位出頭了,那位失了寵, 又沒什麼手段, 怕也是難以長久, 倒不如當下我分些帳給你, 你就繼續裝聾作啞, 往後再有好事, 我也不得要上你。」
宋嬤嬤道:「什麼帳?」
李婆子笑了笑,也不應了。
可還沒有傻到要把老底給對方。
宋嬤嬤冷著臉從那房裡出來,才了回廊,卻見微珀過來。
「你又想管閒事了?」微珀著說:「如今府裡是了些,但也有的好,你最好不要多管閒事。」
宋嬤嬤冷笑:「你就是這樣當人娘親的,好的時候就當孩子疼,不好的時候就棄之如敝屐,看樣子,你這習慣是多年都改不掉了。」
說完就走人了。
微珀卻歎了口氣,轉坐在了廊下,拔了個簪子拿簪尖撓了撓頭皮。
想來這樣的日子就快結束了。
這日宮裡忽然又來人過來,說是請梅舒進宮去與皇后說說話。
梅舒隔三差五進趟宮都習慣了,是以邊的人也都沒覺得什麼異樣。
只等進了宮去,那太監又說:「皇后娘娘今日怕是不適,橫豎您都來了,就去給太后請個安吧。」
梅舒覺得有些奇怪,但卻也說不得一個「不」字。
徐太后早些年也是個吃過苦頭的人。
尤其是先帝去世之後,其他皇叔對皇位虎視眈眈,徐太后為了兒子忍了很多難以言說的苦楚。
若非後來老珩王出現,只怕徐太后和當今聖上的都不知道埋在了哪裡。
梅舒被太監帶到了殿,梅舒卻聞到了一奇怪的香味。
那種香是平日裡都沒有聞到過的香氣,但卻給一種渾濁之。
「你便是梅氏吧,筠兒曾在哀家跟前提到過你。」徐太后端坐著,右手邊的子便是口中的王若筠。
梅舒跪著請安,卻不敢抬起頭來,隻低聲回了個「是」。
「你不必張,珩王是哀家看著長大的孩子,往後你若是能夠好好輔佐珩王和王妃管理好王府,該你的賞賜自然是不得的。」
拿起青蓮紋瓷茶盞,揭了蓋子嗅了嗅茶香,隨即才抿了一口。
「筠兒上回見過你之後便很喜歡你,你們該好好相。」
徐太后就是徐太后,這份暗示直白到梅舒想聽不懂都不行。
王若筠有些不自然地低下頭去,王若詩見狀便說:「梅妹妹與我們年齡相近,不若就我和姐姐帶出去逛一逛吧。」
王若筠看向徐太后,徐太后便笑著點了點頭。
「這麼大人還像孩子一樣,自管去就是了,橫豎哀家也累了。」
說完便沒有再留客的意思。
這般爽快沒有任何友好或者刁難的意思,僅僅就真的只是梅舒請一個安罷了,以至於梅舒也是一頭霧水。
宮人將扶起,王若筠便走到面前來親切說道:「妹妹上回贈我個簪子,我很是喜歡。」
梅舒神略為茫然,卻不知何時贈過對方簪子。
王若筠見一副不知的樣子,心中更是酸楚幾分。
原還想這是梅舒從中作出來的事,卻不曾想對方本就是個不知的。
想來上回真正想要打耳的人是那位珩王殿下了。
一旁王若詩也意識到了這點,心下也只是冷笑。
這小姑娘看著弱弱甚是無辜,可這世上哪裡能有這麼乾淨的人來,要說這事裡面沒有小姑娘在其中推波助瀾,誰又能信。
幾人繞著花園逛著,王若筠面上帶笑,客客氣氣地與梅舒說這邊亭子歷史,又將那邊古樹的來歷,倒也一副周到樣子。
只是幾人走得久了,小姑娘皮便紅彤彤一片,熱得有些頭暈。
王家姐妹走得累了,便走到園中佈置的石凳上坐下,便有丫鬟在桌上佈置了瓜果茶水來。
梅舒只覺得熱得難,對面那兩個人卻好似沒事人一般,便忍不住小聲道:「咱們去涼地方可好?」
王若筠還沒有來得及答,一旁一個宮人端來酸梅湯時,卻不小心灑到了梅舒的上。
王若筠便斥責那宮人道:「怎麼如此大意,還不快些帶去換服?」
那宮人連連道歉,便想扶起梅舒離開。
梅舒卻將那宮人過來的手推開了。
有些遲疑地看向那對姐妹,終於覺到了違和之。
與們半點都沒有,好端端的要來帶遊園,若是有話要與說,偏偏這大半天的時間,誰也沒有多說什麼。
以的腦袋雖然分析不出來們的目的,但事出反常必有妖,不過是珩王府的一個小小妾室,服被宮人弄髒了,那位王姑娘卻如此張。
想來王若筠往日裡也是個自視矜貴之人,對於那些伎倆甚不練,這才在梅舒面前出了一破綻。
然而更關鍵的是,梅舒雖然不聰明,但奈何有了經驗。
先前在孝國公府的時候,便已經被人故意弄髒過服帶去了下人房,這才遇見了那個怪異的新郎。
如今又是這麼悉的一出,總不至於再上當一次。
是以小姑娘想明白了這點,心裡頭的,面上卻不敢出怯意來。
「不必換了,隻弄髒了一點,不妨事的。」
說罷還朝王家姐妹倆笑了笑,卻被對方視作了挑釁。
王若筠臉上的神便顯得有幾分牽強起來了。
王若詩則是立馬換了個話題道:「你的臉怎麼那樣紅?」
梅舒本就熱的不行,臉上難了許久,對方這時才問起,便細聲道:「想來是面皮敏了些……」
王若詩似笑非笑道:「你瞧我與姐姐都好好的,怎麼就你面皮敏了些,難道是我們的臉皮太厚了?」
梅舒不好答這話,卻又聽王若詩道:「你的臉這樣好看,若是被太曬壞了可就不好了,我這兒有個幫你降溫的法子。」
說罷便拿了桌上的涼茶壺,在梅舒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便從頭上澆了下去。
還別說,那涼沁沁的茶水一下便小姑娘好似活了過來,整張臉的孔仿佛都在張喝水。
王若詩心想這下你總得去換服了吧,不僅得換服,你還得洗個澡呢。
然而還來不及得意,忽然後腰一痛,整個人往地上栽去了。
除此之外,還聽到了其他宮人的尖聲。
轉過頭來正要看看是哪個不知死活地敢踹,卻看到了一個不該出現在這個地方的人。
對方面上沉得好似暴風雨聚怒雲前奏,那雙深眸單單落在了的上,那子骨的冷戾便將死死地釘在了地上。
王若詩見他抬腳走來,整個人幾乎都要昏闕過去。
豈料那位珩王殿下走過去卻一下子將小姑娘給提了起來。
「那水是澆進你腦子裡了是不是?」君楚瑾咬牙切齒地問道。
平日裡他對稍稍用力了些,就氣得不行,還一個勁的哭。
結果在外頭被人欺負了,還傻傻的坐在那裡,他把養得白白胖胖的,難道就是給別人欺負的嗎?
小姑娘的反弧是格外的長,顯然還沉浸在他剛才那一腳的震撼當中。
竟不合時宜地想起了當初微珀在梅府踹梅嵐的那一腳。
難不這對主僕倆練的都是同一種功夫,踹人一踹一個準。
「別……別這樣……」小姑娘掙扎了起來,才發現君楚瑾提著的領口,腳都挨不著地了。
「……是王姑娘的妹妹,王姑娘是、是您未來的……」
皇后暗示過梅舒一遍,太后又暗示了一遍,小姑娘便也再把這份暗示轉達給了君楚瑾。
君楚瑾恨不得拎著甩一甩,把腦袋裡的水給甩出來。
「你給我聽好了,我這輩子就是娶頭沒腦子的豬,也絕不會娶那些不知恥滿腹鬼蜮伎倆的小人為妻。」他終於將小姑娘放下來了,卻直接將攏了懷裡,正好將面前衫沁的地方遮住。
落在王若筠眼中,無疑又是一記響亮的耳。
而他的話,更是一明晃晃的刺,直朝王氏姐妹的面門刺來。
君楚瑾將小姑娘打橫抱起,全程再沒有個旁人一個眼神,直接離開。
許久,王若詩才反應過來,臉都氣青了。
「姐姐,我要去告訴姑婆,珩王太欺負人了!」王若詩哇的一聲哭出來了。
王若筠看著,臉上的表愈發難堪。
君楚瑾沉著臉一言不發,卻發現小姑娘將腦袋埋在他懷裡甚是的樣子。
他上了馬車便將對方丟在了座椅上冷冷地看著。
「我好想您……」
小姑娘撲上來抱著他,黏人得很。
君楚瑾忽然就有一種養不的白眼兔子有一天突然養了。
他竟然……不生氣了。
他這段時間都沒有去看,也甚是想念著,只是沒想到才從聖上那裡出來,就聽說了被進宮來的消息。
君楚瑾在宮中雖然沒有眼目,卻有的是人願意主告訴他小姑娘的行蹤。
他才過去,便瞧見了王家的人在往頭上澆水。
小兔子則好似嚇得不會了一樣,臉上還一副「我很好欺負,你別欺負我行嗎」的表。
他氣得腦子裡都是一片空白。
本來設想的好相見全都消失不見了。
第一步先把那個礙事的玩意兒踹開,第二步再把小姑娘提起來甩一甩,問問是不是真的腦子進水了。
這就是他們一個月之後的重聚。
什麼狗屁好,他的肺都差點氣炸了。
「你想我,你這一個月都沒有問過我去了哪裡,你就是這樣想我的?」他提領好似上癮了一般,將從自己口撕扯開,連爪子都挨不到他。
小姑娘則是可憐地著他說:「您在外面那樣辛苦,我又幫不上忙,但也不能給您添堵是不是?」
「是麼?那你覺得你今天有沒有給我添堵?」君楚瑾角勾起一抹諷刺的笑。
梅舒道:「我真的太熱了,若不是王二姑娘那壺冷水,我都要暈過去了……」
實則當時已經有些眼前發黑的癥狀,恰好對方那壺冷水,一下子就緩了過來。
之後的事,小姑娘都來不及做出反應,君楚瑾就忽然冒出來了。
「哦,照你這麼說,我豈不是應該謝謝?」君楚瑾的火氣不減反增。
「那倒也不必……」小姑娘訕訕道,抱不到他的人,便抬手抱住他的手臂,弱聲問道:「您方才說的是真的嗎?」
君楚瑾挑眉,倒也沒把從手臂上甩開了。
「什麼?」
「就是您說您要娶一頭沒腦子的豬做妻子。」小姑娘將他這話倒是記得很牢。
「跟你有關係嗎?」君楚瑾說道。
小姑娘糯糯地「嗯」了一聲,「我就是那頭沒腦子的豬嘛……」
君楚瑾默了默。
還別說,他方才罵的確實是。
那不怎麼靈活的小腦袋在這個時候就突然靈活起來了。
他氣也不是,笑也不是。
「你記住了,若是再被我發現你被旁人欺負,我就再也不放你出門來了。」他半是威脅半是認真道。
上回跑出珩王府的事,他險些就用了想要把鎖起來的心思,見嚇得小臉煞白,心疼大過了狠心才沒能真的手。
若是真把他急了,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麼事來。
小姑娘卻乖乖地點了點頭,道:「您這麼辛苦養著我,自己都還忙得沒時間欺負我,我怎麼可以讓別人欺負呢。」
很是認真地將他的話總結了一遍。
君楚瑾終是沒忍住翹起了角,心裡那霾也被哄得散去了。
等珩王殿下的馬車到了王府門口,下人們紛紛翹首以待,卻見小姑娘一個人被丟了下來,可憐兮兮地回頭看著馬車,一副被人拋棄的樣子。
然而君楚瑾從頭到尾卻連個影子都沒有冒出馬車來,車夫便將馬車駛走了。
那些下人見小姑娘可憐兮兮的樣子,又在心裡腦補了一出狗殘忍的劇來。
瞧瞧,想要找王爺都找進宮裡去了,結果被王爺毫不留地丟回了王府,恐怕往後的日子也不好過了。
這廂宮裡王若詩伏在徐太后膝上傷心得不行。
卻聽徐太后冷冰冰道:「行了,誰你往頭上澆水的?」
王若詩頓時僵了僵,抬起頭來看著一臉冷肅的徐太后。
「姑婆,您不是說只要將弄去屋裡壞了名聲就行了嗎?」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啊。
「這是你姐姐的事,你急什麼?」徐太后冷笑道。
王若詩頓時心虛地撇開了眼睛,不敢再吭聲了。
王若筠見狀,便低聲道:「姑婆,我……我不想高攀珩王殿下了。」
也是個有臉有皮的人,確實是喜歡君楚瑾,但不至於被對方連續兩次那樣對待之後,還能上去。
徐太后沉聲道:「你聽好了,你父親是朝中首輔,你母親是哀家的侄兒,你又在哀家膝下栽培了這麼多年,配珩王是綽綽有餘的,你自甘墮落可以,莫要墜了哀家與你王家的名聲。」
王若筠的臉微微一變,便跪在了徐太后跟前。
「我……我知道了。」
「傻孩子,起來吧。」徐太后將扶起來,道:「人這輩子打出生那天開始便是一個坎接著一個坎過來的,你若是在開始的地方便爬不起來了,往後可怎麼過?你只要記住哀家不會害你的。」
縱使王若筠知道這是打一個掌給一個紅棗的手段,卻還是忍不住酸了酸鼻頭。
徐太后則將兩個姑娘都到邊來摟著,一副慈的樣子。
可眼底的冰冷卻毫做不得假的。
這些小丫頭到底還是年輕氣,好在時間還長著,還可以慢慢教導們。
然而君楚瑾為一個王爺,在皇宮裡堂而皇之地踹了王家的姑娘到底是個不統的事。
這事雖然被徐太后礙於王家姑娘的名聲了下來,但這不代表就可以不追究了。
君楚瑾很快就被聖上進了宮去,當著徐太后的面痛斥了一頓。
君楚瑾坐在椅子上,右手擱在扶手上,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著指上的扳指,臉上卻沒有任何歉意的樣子。
「單看背影,我原先還以為是哪個不長眼的下人,您一向都知道我的眼裡不沙子,怎曉得那是王家的姑娘。」他說著又勾了勾角,道:「可見王家長輩還需多加管束,免得往後做出了更多失德之事,再其他人誤會就不好了。」
徐太后不聲,可王家姐妹的母親徐氏卻險些氣翻了。
這哪裡是道歉?
這哪裡有一道歉的樣子?
正要發作,卻被徐太后一眼給瞪住了。
徐氏這才了下來,掩面哭了兩聲。
「殿下這話說的,我家詩兒不過是個孩子,懂什麼……」
聖上便又道:「還不向王家夫人賠個不是?」
君楚瑾沉了臉,正要開口,卻聽徐太后打斷道:「罷了,誰不是孩子呢,你家姑娘知道這是一場誤會之後,還能怪他不?」
徐太后又道:「都是沾親帶故的人,本就是一家的,不必這樣計較,過兩日珩王便請王家姑娘去府上玩上一日,把誤會化解開來,也你們之間有些走才是。」
聖上忙附和說好,和稀泥一般把這事定了下來。
等君楚瑾回了王府的時候,正是午後,這時候正是一天當中最熱的時候,他去了海棠院,府裡下人都低著頭,誰也不敢在他面前出錯。
也是巧了,那李婆子一覺睡醒後,聽說珩王殿下最近回來過,便急急忙忙把海棠院那邊的服拿送去,哪知道剛好就撞見了君楚瑾過來。
才把呈著服的託盤放在了臺階上,轉便瞧見君楚瑾從大門口走來,嚇得險些靈魂出竅,又忙轉把服拿起來。
君楚瑾走到旁,將住。
「這是哪裡來的裳?」
李婆子戰戰兢兢道:「是、是今夏的裳,天熱了,奴婢怕姨娘趕不上穿,這會兒便急忙送過來了。」
君楚瑾出手指將那服撥開,看那服的並不是很新鮮,折痕更是尤為明顯。
「這是庫房裡用來給客備用的裳,你說是你給梅姨娘準備的?」他垂眸著,儼然早已看穿。
李婆子大驚,倒沒想到君楚瑾竟然什麼連這種小事都能知道這樣清楚。
「不……不是……」
「是誰給你的膽子,膽敢欺騙家主?」他將那服砸在臉上,嚇得一便磕在了地板上。
宋嬤嬤本在午睡,聽到了靜忙上前來。
「除了服,這個月可有將為梅姨娘準備的一套石榴紅玉的頭面送到?」君楚瑾問。
宋嬤嬤垂眸道:「並無。」
「將這婆子拖去水牢好好審問。」君楚瑾吩咐微珀道。
微珀應下,人上來捂著婆子的拖下去了。
君楚瑾才看向了宋嬤嬤,「你平日裡負責海棠院的事務,便是這樣照顧梅姨娘的?」
宋嬤嬤低頭道:「按照慣例,姨娘的開銷並無不妥,所缺的件是您寵時才有的,府中下人聞風而,您不來此地,便以為梅姨娘失寵,這才私下裡克扣。」
君楚瑾沉思了片刻,便對道:「你去協同微珀查清楚了,將府裡哪些劣奴逐個拔除。」
宋嬤嬤應了個是,便退下去。
如此一來,那些膽敢在這個時候對梅姨娘不敬的人,便會徹底從府中消失。
而那些觀著的下人也會明白,不論梅姨娘寵還是失寵,那都是他們輕慢不得的人。
此刻,宋嬤嬤才明白了微珀的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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