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染一聽，楞了住。

眼睛直楞楞地盯著陸暮沉，好半晌才怔怔地問他，“確定……去不了了嗎？”

陸暮沉點點頭，“嗯，去不了。”

又說：“你玩得開心點。”

宋染撇撇，不大高興。

心想，就是為了他才那五十塊錢的，他都不去了，怎麼可能玩得開心。

吃完飯，從食堂出來。

陸暮沉從宋染手里拿過飯盒，宋染抬頭看他，眼里帶著幾分疑。

陸暮沉說：“我去洗，洗完給你拿過來。”

宋染一聽，忙搖頭，“沒事，我洗就好了。”

說著，就想從陸暮沉手里把飯盒拿回去。

陸暮沉沒給，看著說：“你做的飯，碗我洗。”

宋染聽言一愣，隨即，眼睛就亮了起來，目地盯著陸暮沉，笑著問：“像小夫妻那樣嗎？”

一個做飯，一個洗碗。都能想象以后居家生活的場景了。幸福呀。

“……”陸暮沉顯然被宋染的這句話嚇住了，偏過頭，干咳一聲。

沉默了幾秒，終于出聲，糾正，“只是……普通同學。”

話音剛落，宋染臉上笑容一僵，不由得睜大了眼睛，滿臉的難以置信。

目地盯著陸暮沉，語調不自覺地拔高，“普通同學？你確定我們倆只是普通同學？”

陸暮沉：“……”

追了他這麼久，天天一起吃飯，每天晚上都要道一聲晚安才睡覺，在他心里，居然只是普通同學？

宋染心里頭那個氣啊，忍不住狠狠地瞪了陸暮沉一眼。

陸暮沉有點心虛，移開眼，視線看向別，“我的意思是……唔！”

話沒說完，腳背突然傳來痛。

低頭，宋染黑的小皮鞋正重重踩在他的腳上。

陸暮沉皺了皺眉，抬起頭來。

“陸暮沉，你煩死了！”宋染這下是氣得夠嗆，狠狠瞪了陸暮沉一眼。抬起腳，往教學樓的方向跑了。

……

宋染氣沖沖回到教室，發泄似的，把筆拿起來，又重重摔在桌子上，書本翻開，又‘啪’地聲重重合上，又翻開，又合上……噼里啪啦，弄出大的靜。

劉玲見狀，有點被嚇著了，忙按住手，“你這是怎麼了？誰惹你生氣了？”

宋染脾氣一向很好，有發火的時候。這樣生氣的況，還真見。

宋染氣得口發悶，咬著，也不吭聲。

劉玲盯著，小心翼翼地問：“你不是……跟陸暮沉一塊兒吃飯嗎？這是……他惹你生氣了？”

宋染重重地哼了一聲，臉更難看了。

還真是陸暮沉……

劉玲拉著宋染的手，看著，試探著問：“他怎麼了你了嘛？”

宋染咬咬，說：“他傷我心，煩死了。”

“怎麼了？跟我說說唄。”劉玲問。

宋染想了想，側過對著劉玲，終于開口，“我剛剛不是問他，我們倆什麼關系嘛，你猜他怎麼說？”

劉玲睜大眼睛，認真地問：“怎麼說？”

宋染那個氣，忍不住拍桌子，“他居然說，我們只是普通同學？！！”

“……”劉玲滿臉同地著。

宋染氣得不行，口止不住地上下起伏，“你說，哪個普通同學閑著沒事兒天天給他送飯啊？我有病啊我？”

劉玲拍拍肩膀，寬道：“那個……你也別太著急了，你想啊，這越珍貴的東西就越難得到，何況是人呢，是吧？”

宋染：“話是這麼說，可也不能說是普通同學啊，多傷人啊。”

話音剛落，有人從后拍了下的肩膀。

宋染皺著眉，回頭。

班里一男生站在后，說：“宋染，有人找你。”

……

宋染從教室出來，就見陸暮沉站在走廊上。

宋染一見他，沒好氣地瞪他一眼。

陸暮沉看著。有些頭疼，但心里又不覺得有些好笑。

認識宋染也久了，每次見都是一副笑嘻嘻很開心的模樣。沒想到發起脾氣來，跟個小辣椒似的。

他走過去，將一藍一的兩個飯盒遞給，“洗干凈了。”

宋染也不看他，一把接過飯盒，轉就往教室走。

剛走了一步，手腕就被陸暮沉給拉住了。

宋染腳步一頓，回頭，看他一眼，“干嘛？”

陸暮沉拉下臉來，好聲好氣地哄，“還生氣呢？”

宋染哼了一聲，“你說呢？”

陸暮沉把拉到邊上。

他個子高，低著頭和宋染解釋，“我剛剛不是那個意思。”

眼神格外認真。

宋染微微抬了下眼皮，“那你什麼意思？”

陸暮沉：“……”

宋染見他答不上來，抬起頭，索直接問：“我和你，是普通同學的關系嗎？”

剛剛一說普通同學，就生這麼大的氣，陸暮沉這會兒哪里還敢說？搖頭，“不是。”

宋染聽言，怔了幾秒。心頭總算順暢了些，表也緩和了不，彎了彎，又問他，“那你說，我們倆現在是什麼關系？”

陸暮沉：“……”

陸暮沉還是答不上來。

事實上，他自己也不知道現在和宋染是什麼關系。

男朋友？肯定不是。還沒到那一步。

可普通同學嗎？確實也不是。

哪有普通男同學，天天一起吃飯，還天天發短信流的。

宋染見陸暮沉半天不答話，心里生出一無力，“算了，我也不你，你慢慢想，想好了再給我答案。”

說著，突然往前走了一步，和陸暮沉距離拉近。抬頭，幾乎快上他的下。

陸暮沉渾繃，視線落在宋染的上，嚨莫名發。

宋染仰著頭，看著陸暮沉的眼睛，一字一句，很認真地說：“但你可別忘了，我是在追你，我做這些，可不是想跟你當普通同學的，知道嗎？”

知道嗎？

當然知道。

陸暮沉沉默了一會兒，終于點了下頭，‘嗯’了一聲。

宋染這才又高興了，拍了下他肩膀，“你回去教室去吧，我也進去了。”

困得很，想睡午覺。

“嗯，你進去吧。”

宋染沖他笑笑，一步三回頭的，進教室去了。

走到門口的時候，又忍不住探出頭來，“晚上你有事嗎？”

陸暮沉挑挑眉，“怎麼？”

宋染笑嘻嘻的，說：“我有幾個數學題想請教你一下。”

請教數學？

陸暮沉暗笑一聲，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不過，即便明知醉翁之意不在酒，依然沒有拒絕，點頭，“晚自習下，你來教室找我。”

“好啊！”宋染高興地起來。

陸暮沉看著，不由彎了下，眼里的笑意一閃而逝。

“進去吧。”他說。

宋染使勁點頭，終于轉，進教室去了。

……

回到教室，宋染心又好起來，臉上笑容收都收不住。

劉玲瞧著，忍不住嘖了兩聲，“人家說陷的人都是神經病，我以前還不信，現在見了你，呵，可算是信了。”

宋染笑著搗了一下，“你煩死了，罵我。”

劉玲哈哈笑，“我哪兒敢啊，您可是小仙下凡呢。”

宋染笑得都咧開了，低頭，將飯盒裝進書包里。

一邊裝一邊跟劉玲說話，“哎，我很慎重地問你個問題啊。”

“嗯？怎麼了？”

宋染把飯盒收好以后，抬起頭來，表格外地認真，“你說……我去找班長退那五十塊錢怎麼樣？”

劉玲一愣，“啥？為什麼啊？”

宋染有點不好意思，了下鼻子，說：“那什麼……陸暮沉周末要去他家，他不去，我也不太想去了。”

“別啊寶貝兒，難得出去玩，你……你就當陪我，不行嗎？”

宋染：“……”

劉玲見不說話，忙搖了搖胳膊，“別想了，就去嘛，你還沒去過凰山吧？就當是給自己個機會，放松一下。”

劉玲盛邀請，宋染想了會兒，終究還是點了頭，“那……好吧。”

……

晚自習下，劉玲一邊收拾書包一邊問宋染，“你今晚是直接回家，還是要去兼職？”

宋染抬起頭來，滿臉開心的笑容，“我不回家，也不兼職。”

劉玲：“？？？”

宋染揚揚眉，笑得很得意，“我要跟陸哥哥約會呢。”

劉玲驚訝地睜大眼，“約會？去哪兒呢？小樹林？”

宋染哈哈笑，“沒有沒有，還沒到小樹林那程度，就在他教室而已。”

劉玲嗆了一下，“教室咋約會呀？”

宋染收好書包，從凳子上站起來，朝著劉玲揚了揚手里的數學練習冊，“我們家陸哥哥要給我補習呢。”

劉玲楞了一楞，隨即就懂了，沖著宋染豎起大拇指，“你厲害。”

宋染嘻嘻笑，抱著書，歡歡喜喜地出教室去了。

……

宋染到四班的時候，教室里的同學已經走得差不多了。

加上陸暮沉，教室里零零散散也就七八個人。

宋染站在門口，探個腦袋進去，抬手敲了敲門。

陸暮沉聽見聲音，抬起頭來。

宋染沖著他笑，“我進來咯？”

陸暮沉點頭，“進來吧。”

宋染開心地走進去。

走到陸暮沉面前。

陸暮沉抬手指了下他前排的位置，“你坐這里吧。”

前后排，方便講題。

宋染瞄了一眼那位置，立刻搖頭，“我不要。”

陸暮沉：“……”

“我坐你旁邊啊。”宋染說著，厚著臉皮，一屁就坐到了陸暮沉旁邊的位置上。

剛坐下，就故意把凳子往陸暮沉邊拉近些，笑嘻嘻地往他跟前湊。

兩個人挨得很近。

宋染上一清清淡淡的香味兒，撲鼻而來。

陸暮沉呼吸一，下意識地往后撤。

宋染見他躲，又故意往他邊湊了湊，兩人的距離再次拉進。

夏天都穿著短袖，手臂的滾燙地在一起。

陸暮沉察覺到宋染是故意的，眉心微蹙了下，抬起頭，目深深地看著，“宋染。”

宋染眨眨眼睛，一臉無辜的笑容，“嗯？怎麼了？”

陸暮沉：“你坐遠點。”

宋染看著他，角的笑容更燦爛些，不僅沒有坐遠，反而湊得更近。雙手重疊，撐在桌上，笑盈盈地著陸暮沉的眼睛，“我不，我就要挨著你。”

陸暮沉：“……”

作者有話要說： 陸哥：坐遠點，熱。

染妹笑嘻嘻：就要你熱，熱到火焚罷不能就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