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鈞侯[重生]》第22章 試陣
林熠和蕭桓抵達北大營時,正值黃昏。
北大營進出嚴格,林熠和蕭桓皆驗過份文牒才放行,一大營,暮昏暗,萬帳燈火閃爍,天幕之下,便是連綿百里的軍營。
營中而過的將士皆神煥發,姿筆,無論著軍甲還是尋常勁裝,都能看得出經年訓練而出的利落悍。
林熠帶蕭桓去主帥營區,大營的氛圍很輕松,即便戰時,昭武軍也是應對有序,十分從容,素日里更是張弛有度。
“林將軍。”
林斯鴻出來,二人朝他問候道。
林斯鴻形高大,一輕甲,更顯得他肩背寬闊如山,英俊威嚴。
“姿曜還是頭一回帶朋友來。”林斯鴻對蕭桓微微頷首,笑容和煦。
蕭桓回以一禮,林斯鴻待人接雷厲風行,實則中有細,他的目有一種徹的力量,仿佛一笑之間輕松地看明白對方。
蕭桓猜測過,林斯鴻對他份或許已猜出七八分,只是心照不宣地未加言明。
“小侯爺,阮公子。”
聶焉驪和費令雪也出來,二人已到了幾天,對北大營適應得很好。
聶焉驪抱著劍,耳下綴著的寶石映著火把亮,笑意瀲滟,朝蕭桓拋了個眼神,帶著打趣的意味。
費令雪看起來狀態好了些,清雅溫和,一白袍在軍營中更顯文質彬彬。
“爹,你記得令雪兄吧?先前見過。”林熠問林斯鴻。
林斯鴻點點頭,抬手攬著林熠肩膀:“自然,費公子才華卓爾,沒想到被你請來了。”
“怎麼不見老頭子們?”林熠左右看看,覺得今日帥帳附近安靜得很。
林斯鴻邊有一眾昭武軍將領,不乏軍中元老,林熠私下里便統稱他們為老頭子們。
林斯鴻往西邊看了眼:“開春了,近日演練陣法,都回各軍部忙去了。”
林熠點點頭,上一世他請命赴邊,軍中爬滾打,磨合了一年,正式接管昭武軍,這些人里多半都繼續跟在他麾下。
若他們都在,林熠要以半大小子的晚輩姿態被他們逗,當真會覺得有些怪異。
林斯鴻已備好簡單酒宴,幾人在帳相談笑飲,甚是自在愉快,林斯鴻跟什麼人都能聊起來,這兩日已與聶焉驪和費令雪了,但眾人對林斯鴻都有一種天然的敬意。
“爹,我想著……”
“先別想別的,過來。”
林熠正要跟林斯鴻說事,卻被林斯鴻大手一拽,林斯鴻又對聶焉驪 、費令雪和蕭桓做了個邀請的手勢,徑直帶他們往大營北邊去。
到了校場,夜幕之下,場周場每隔著數十尺便有燃著一簇明亮火把,場中千名士兵正在拆分演練一套陣法,作有條不紊,明暗躍的線下,陣法瞬息變化。
“這陣……倒是沒見過。”
林熠大概看了兩眼,其實認出了這陣法,心頭一震。
蕭桓也認得此陣,不由看了林熠一眼。
上一世林斯鴻戰死北疆,都說是緣于莫渾關太過險要難攻,但林熠查過,當時那一戰失利,多半是緣于戰被敵方提前知曉。
其中最關鍵的便是這套陣法。
林熠發現,然大軍破此陣時,本就是經過了嚴演練,對陣法變換如同開了天眼般預測準確,以此反擊昭武軍,更是用千名騎兵圍殺了林斯鴻……
“此陣名為海月陣,陣法雛形只是最尋常的新月陣,但輔以種種變化,便如海來去,月盈月缺,看似有規律,實則無窮莫測。”林斯鴻道。
林熠:“海月陣……陣型幻化源于最質樸的雛形,但瞬息萬變,下一刻的局面,除了布陣者,誰也不能預測。”
林斯鴻他頭發:“正是此理。”
對陣型了解,是很正常的事,但當時敵軍對林斯鴻慣用的變陣法極其了解,便是大有蹊蹺。
林熠后來就是靠著這一點揪出了軍中細,但命運莫測,那名背后主謀已戰死。
“這陣法沒給你看過”,林斯鴻帶他們上了點將臺,“因為這陣法有點麻煩,畫起來費事。”
林熠哭笑不得,他爹畫布陣圖,必配以一堆柴火小人來注解,簡潔的陣法便罷了,這種復雜大陣,確實很為難,不林斯鴻畫得為難,林熠看的時候也很為難。
“姿曜,既然你來了,那剛好下去試試?”
林斯鴻說話的同時轉頭對林熠狡黠一笑。
林熠瞬間有種不好的預,但林斯鴻眼疾手快,一把將林熠推下布陣臺,直接往場中海月陣落去。
林熠對他爹出其不意的稚簡直哭無淚。
臺高六丈,林熠中途在臺壁暫借力一瞬,緩了緩落勢,最終在地上虛虛一個前滾翻,穩穩站住了。
落地后,林熠周已圍滿了暗甲士兵,士兵各自持盾、長槍、刀劍,騎兵步兵配合,靜默無聲,躍的火把亮下,氣勢迫人。
昭武軍陣法演練,向來八分真刀真槍,林熠了腰畔空空如也的佩劍位置,暗下決心,以后一刻鐘也不讓冶劍離開自己。
“林將軍,這里排兵布陣,我們是不是該回避?”聶焉驪看熱鬧看得很開心,靠在布陣臺上問道。
林斯鴻搖搖頭:“陣法是死的,看了也無礙,用兵才是關鍵。”
林斯鴻又看了看聶焉驪和蕭桓,笑笑道:“二位若興趣,不如也去試試。”
聶焉驪看了蕭桓一眼,心里對林斯鴻更敬佩幾分,他竟能看出蕭桓有武功。
蕭桓負手立在臺上,看林熠赤手空拳站在陣中,夜風拂起那抹赤紅衫,他便笑笑:“也好,姿曜沒帶佩劍……在下去陪陪他。”
言罷徑自躍下高臺,暗勁裝的影氣息輕得飄渺,轉瞬已從容落在林熠邊。
聶焉驪角勾起一抹笑意:“林將軍既然邀請了,在下便也湊個熱鬧。”
隨即前翻一踏布陣臺圍欄,盈盈跳下去,立于他們旁邊。
林熠被老爹坑習慣了,周放松,叉著腰隨意環視了一周暗甲悍勇的昭武軍,又輕輕用手肘了蕭桓,對蕭桓和聶焉驪道:“夠意思。”
聶焉驪笑得有點壞:“我來湊個熱鬧,他呢,是怕你吃虧。”
這句玩笑似在林熠心頭劃起一波瀾,蕭桓偏過頭輕聲對林熠道:“待會兒不要跟我分開。”
他聲音很好聽,林熠也沒問為什麼,便應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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