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攻略》第3章 劉大人來了 怕是又要說
武林之中,想要焚星的人沒有一千也有八百,不過大多卻也只能想想而已。據傳九玄機乃是木匠師祖爺魯班同門師弟所建,里頭機關危險重重,稍有不慎便會喪命——事實上近年來,也的確有不江湖中人命喪于此,因此傳聞也就愈發詭譎起來。段瑤先前聽倒是聽說過,不過他向來對中原武林沒有任何興趣,也就未將其放在心上,只知是個險而又險的地方,還想著將來遇到最好繞著走,卻沒料到居然這麼就稀里糊涂闖了進去。
段白月將木盒揣袖中,轉離開。
段瑤:“……”
兩人一路無話回了客棧,待到臥房門口,段白月拍拍他的肩膀,道:“今晚有勞,快些回去睡吧。”
段瑤躲過他,自顧自推門走進去。
段白月在后提醒:“這是本王的臥房。”
“給我看一眼。”段瑤坐在桌邊手。
“看什麼?”段白月明知故問。
“當然是焚星啊。”段瑤道,“那些江湖中人為何都想要它,還有,你又為何想要它?”
段白月答曰:“不知道。”
段瑤:“……”
不知道?
“不是我想要,是有人想要。”段白月說得理所當然,“既然你我恰好路過此,那邊正好一同取了來。”
“說得輕巧,一同取了來!”段瑤憤恨,用手指在桌上,“你可知那里頭有多危險?”
“再多危險,你不也囫圇出來了。”段白月語氣輕松,“除了臟了點,并無其余損失。”
……
段瑤覺得再這麼下去,說不定還沒等到王城,自己就會先被此人氣死。
看著他一路回房后,段白月打開木盒,從里頭拿出來一顆珠子。既不圓潤,澤還很暗沉,四周墊著破布,像是直接從丐幫服上撕扯下來,看起來著實沒有任何值錢之。
段白月微微皺眉,拿著在手中把玩許久,也未找出個中端倪。
隔壁房中,段瑤氣沖沖洗完澡,爬上床就開始悶頭睡,直到第二天中午才起床,也未去找段白月,而是直接翻窗出去瞎逛,買完糖糕聽說書,又去館子了一大桌菜,直到深夜才回客棧。
段白月正坐在桌邊喝茶。
“給。”段瑤把手里的藥罐“咚”一聲放在桌上,“借了廚房剛熬好。”
段白月一笑:“還當你忘了今日是十五。”
段瑤撐住腮幫子,坐在門口替他守著。一個大腹便便的富商大約是喝多了酒,大聲與同伴說著經商之事往過走,結果才哈哈大笑到一半,就見一個十三四歲的年正在前頭抱劍怒視自己,小閻羅王似的兇神惡煞,于是趕忙收了聲音,一路躡手躡腳走回客房。
段白月飲盡藥,靜心坐在床上調息打坐,直到一個時辰后才睜開眼睛。
“會死嗎?”段瑤靠在門口問。
段白月答:“三五年不會。”
段瑤撇撇:“禍害千年。”
段白月失笑:“我當你會嫌我命短。”
段瑤使勁打了個呵欠,著懶腰回去睡覺。
王城里頭,那樁兇殺案也被暫時制下來,古力帶來的侍從下屬被安置在宮暫居。從王城到阿弩國路上一來一往,就算是用最快的駿馬晝夜不懈,說都要花上三月,急也急不來。
“皇上。”這日午后,四喜公公在書房門口道,“沈將軍回來了。”
“快宣!”楚淵心里一喜,將手中奏折全部丟往一邊。
“沈將軍,請進去吧。”四喜公公替他打開門,又低聲音道,“皇上可是把將軍宣回來了,這朝中近來不太平啊。”
沈千帆笑笑,大步踏進書房。
中原武林,無人不知赫赫有名的沈家日月山莊。老莊主沈峰德高重,長子沈千楓武功絕頂,是公認的下一任武林盟主人選,次子沈千謙未曾出過江湖,卻也是個翩翩英氣世家貴公子,四子沈千凌單純爛漫天靈,據傳一笑便能令冬日百花開。至于第三個兒子,便是這楚國赫赫有名的戰神沈千帆。無論是當初的奪嫡之爭還是后來的平之戰,沈家都曾立下過不滅功勞,因此沈千帆也被楚淵視為心腹。他先前原本想回江南探親,誰料到還沒走半個月,卻又被一道旨給傳了回來。
“辛苦將軍了。”楚淵走下龍椅。
“皇上言重,這是末將分之事。”沈千帆問,“朝中出了事?”
“傳你回來,是因為劉府似乎有靜。”楚淵道,“朕想一次把他們解決干凈。”
“皇上想提前計劃?”沈千帆有些意外。
“這是一件事,還有另一件事。”楚淵道,“不知你可曾聽說?”
沈千帆搖頭:“末將一路從城門口策馬回宮,并未同其余人談,路上也沒聽到什麼風言風語。”
“古力被人殺了。”楚淵回到龍椅上。
“劉府干的?”沈千帆眉頭猛然一皺。
“你也這麼想。”楚淵冷笑,“朕也這麼想。”
“那就是兇手還沒抓到?”沈千帆小心道。
“就算是抓到,也只能裝作沒抓到。”楚淵道,“否則還能如何?”
沈千帆試探著問:“那皇上下一步想要怎麼做?”
“朕已經將此事修書一封,差人送往阿弩國。”楚淵道,“按照沙達的脾氣,只怕又會被人從中挑撥,更何況此事本就是我大楚理虧在先,稍有不慎,便會落人口舌。”
“末將明白。”沈千帆點頭。
“卿一路奔波也累了,先回府休息吧。”楚淵道,“至于其它事,明日再做商議。”
“啟稟皇上。”四喜公公恰好又在外頭道,“戶部劉大人有要事求見。”
沈千帆頓時停下正在出門的腳步。
“先去后頭等著吧。”楚淵朝他擺擺手,示意趕躲起來。
沈千帆如釋重負。
劉大人為人忠厚耿直,肚子大又富態,原本應該很招人喜歡才是,但問題是實在太過婆姨碎,又說,一直想將自己的侄嫁給沈千帆,逮著了就喋喋不休,甚至還試圖通過皇上賜婚,十分令人頭疼。
所以還是避而不見為好。
“老臣參見皇上。”劉大人手里抱著一卷畫像。
沈千帆在屏風后捂住額頭。
“卿平吧。”楚淵傳來侍賜座。
“多謝皇上。”劉大人坐下后,第一句話便是問沈千帆,“方才臣在宮門口聽說,沈將軍回來了?”
“咳。”楚淵下,“已經回將軍府了。”
劉大人眼底流欣喜,顯然已經做好了上門拜訪的打算。
沈千帆決定在宮里頭吃完飯,子時再回家。
“卿來這書房,就是為了找千帆?”楚淵問。
“自然不是。”劉大人趕忙站起來,將懷中畫卷呈上,“這是高麗國昨日方才送來的畫像。”
“又要朕立后?”看著畫上亭亭玉立的子,楚淵皺眉。
“這回不是。”劉大人連連搖頭,“皇上若想立后,自然應在全國征選,廣招貌聰慧賢良淑德品行端正的適齡子進宮,像這等姿平平又出異國番邦之輩,如何能來我大楚為后,擔起母儀天下之責?”說完又補充,“況且看著太瘦,也不好生養。”
楚淵:“……”
“咳咳。”段白月在客棧咳嗽。
“喂喂!”段瑤趕捂住面前小罐子,生怕他把自己的蠱蟲吹跑。
段白月道:“頭有些暈。”
“親就好了。”段瑤隨口敷衍。
段白月疑:“親還能治頭疼?”
“應該能吧,親聽著像是能包治百病。”段瑤把蠱蟲轉移進瓶子里,“上回三姐肚子疼,王大娘就是這麼說的,親生完兒子就好了。”若是喜歡,你也能去生一個。
段白月:“……”
看著滿臉喜慶的劉大人,楚淵很想差人把他扛出去,免得又頭疼。
但是劉大人顯然沒有自覺離開的覺悟。
楚淵只好問:“那卿好端端的,為何要拿這副畫像來給朕看?”
“此子是高麗王的妹妹,名喚金姝。”劉大人神道,“也到了適婚的年齡,卻誰也不肯嫁,問了幾回才說出口,原來是看上了西南段王。”
楚淵:“……”
誰?
劉大人又主重復了一遍:“西南段王啊!”
楚淵:“……”
沈千帆在屏風后聽得莫名其妙,東北附屬國的公主看上了西南藩王,把畫像送到楚國宮里頭做什麼?
“這與卿有何關系?”楚淵也問。
“段王為人向來桀驁,和高麗王之間還曾鬧過一些矛盾。”劉大人解釋,“高麗王很是為此頭疼,又招不住自家妹妹一直鬧,實在無計可施,只好想出這個法子。”
“什麼法子?”楚淵端起茶盞掩飾。
“高麗王想請皇上從中協調,讓段王允了這門親事。”劉大人笑容可掬很吉祥,“就算不能做正妃,當個偏房也無不可,高麗國不講究這個,嫁了便,嫁了便。”
沈千帆靠在后頭,發自心開始佩服劉大人,說能從東北說到西南,也是能人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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