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十四年》第25章
仙客樓的出名,可不僅僅是靠吹出來的,自英宗皇帝起,這間酒樓就在京城聲名鵲起,這主要是因為仙客樓的東家很有生意頭腦,花重金特地請了兩位分別擅長北地菜與江南菜的兩位大廚來掌廚,又買下仙客樓后面的私宅,另外辟了一地方,稱為仙云館。
客人們要請客吃飯的話,若不講究那麼多的,便在前面的仙客樓,價格也親民許多,若是達貴人喜好個清靜的,那便到后頭的仙云館,裝潢自然也比前頭高檔許多。
兩雖然挨在一起,卻各自有各自的門戶獨立開來,互不干擾。
汪直請潘賓吃飯,便是在仙客樓后面的仙云館里。
兩相約好了時辰,潘賓還特意提前了一刻鐘,結果他帶著唐泛在伙計的帶領下來到其中一個包間時,卻發現那位汪廠公已經坐在席上。
對方今天雖然青小帽,與外頭的尋常客人無異,但底下那張臉俊秀,年輕得令人驚訝,卻又帶著一睥睨眾人的銳意,潘賓毫不敢怠慢,連忙上前笑道:“汪公來得好早,失禮了,失禮了!”
汪直依舊坐在原位,只抬手一引:“是我來早了,潘大人請座。”
他眼睛一掃,落在唐泛上:“這位想必就是丘大人的另一位高足,唐泛唐大人了罷?”
唐泛拱了拱手:“在下鄉野出,沒見過大場面,聽聞廠公宴請我師兄,便想跟著過來看看眼界,不請自來,還請廠公恕罪。”
汪直擺擺手:“無妨,坐。”
實際上,汪直的年紀比在場二人都小,可能還未滿二十,但他居高位,舉手投足都有些居高臨下,潘賓也不敢有什麼異議。
汪直道:“既然人已經來齊了,那就讓他上菜罷。”
說罷他拉了拉飯桌旁邊垂下來的引繩,不一會兒,外頭就有人推門進來,手中扶著托盤,陸續上菜。
汪直道:“不知道你們喜歡北菜還是南菜,今夜了南北各半,正好各得其所。”
潘賓道:“汪公費心了,不知汪公……”
他本想詢問汪直請自己吃飯的用意,沒奈何剛開口就被汪直擺手打斷了。
汪直提箸道:“吃完再說,吃完再說。”
潘賓只好閉。
在仙云館請客,一頓飯沒有百來兩是下不來的,作為西廠提督,汪直更是不落人后。
杏仁佛手,龍井蝦仁,尾魚翅,金雀,繡球干貝,魚片,二龍戲珠,翡翠荷葉羹……
一道道菜肴如流水般地端上來,令人目不暇接,潘賓為三品大員,平日際應酬也算見過不世面了,但見偌大桌面瞬間被擺得滿滿當當,也不由得咋舌不已。
既然沒法開口,那就只好悶聲吃飯了。
于是桌邊三人,皆都默默低頭品菜,一時之間,氛圍竟有些古怪。
潘賓心中忐忑不安,再味的東西在他里自然也失了味道,他一邊吃還要一邊琢磨汪直的用意,結果吃飯的速度就比另外兩人慢上許多,等他剛剛第三次出筷子的時候,那頭汪直已經放下筷子,抹了抹,表示告一段落。
潘賓只好也跟著放下筷子,結果眼角一掃,唐泛卻還在繼續吃菜,雖然作慢條斯理,并不顯得俗,但是這會兒怎麼看怎麼都覺得突兀。
潘大人角了,連忙朝自家師弟使眼,結果唐泛也不知道是沒看到還是裝作沒看到,竟然還筷子夾菜。
反倒是汪直哈哈一笑,出頗為欣賞的表,甚至還擊節好:“好!吃飯就圖個自在!唐大人這才是中人所為啊,老潘,相比之下你未免就太拘束了!”
好嘛,自己明明比汪直還大個二十來歲,倒被他一聲老潘給沒了。
潘賓說不出地別扭,又不敢糾正汪直,只好扭曲著臉笑了笑:“年輕人總要更活潑一些,我老了,我老了!”
他心里覺得這個年輕得過分的西廠廠公就跟外頭傳聞的一樣,好名,喜軍功,與眾不同。
所謂的與眾不同,正確地說,應該是跟別的宦不一樣。
假如一個正常男人現在拍著說唐泛這樣不要拘束才好,潘賓一點都不會意外,偏偏是一個臭未干的宦說出這番故作老又豪氣干云的話,就怎麼看怎麼奇怪了。
唐泛喝完碗里的湯,終于放下筷子,向汪直告罪:“廠公恕罪,只怪這里菜肴風味絕佳,我一時忍不住,就多吃了幾口。”
雖然他的表舉止一點都沒有現出“沒見過世面”這個特征,但汪直仍舊聽得很高興:“唐大人要是喜歡,下次我再請你來嘛!”
唐泛笑道:“好菜要久久吃一次,才會回味無窮,若是輕易吃到,反倒失去珍貴了。”
既是婉拒,又不著痕跡地捧了汪直一下。
對方果然沒有生氣,反倒出很用的表。
從這一點來看,唐泛面對汪直,反倒比潘賓放得更開,并不像潘賓那樣因為忌憚汪直的份權勢就束手束腳。
汪直敲了敲桌面,總算不再吊潘賓的胃口:“今日請潘大人前來,卻是有件事相求。”
潘賓忙道:“汪公言重,何至于求字!”
汪直道:“我丟了一件東西,想請順天府幫忙找回來。”
潘賓吃了一驚,小心翼翼問:“不知汪公丟的是?”
汪直道:“一只白玉雕的駿馬,約莫半尺來高。”
潘賓問:“可有模樣,是如何丟失的?”
汪直將放在旁邊高幾上的卷軸拿了過來,遞給潘賓:“就是這般模樣,我將其放在家中觀賞,某日忽然丟失,也許是賊了出去發賣,流落不知去向,至今也未能找到。”
潘賓打開畫軸,上面畫著一匹玉駿馬,畫功一般般,不過也足以讓人記住它的模樣了。
潘賓道:“那麼汪公可有什麼線索?”
汪直似笑非笑:“我若是有線索,又何必找你來?”
潘賓意識到自己說錯話,忙道:“在下會爭取盡快破案,幫汪公找回那尊白玉駿馬的。”
汪直滿意地點點頭:“那就勞煩潘大人了。”
目的既已道出,汪直自然不會再浪費時間陪兩個小人枯坐,當即就借口自己有事先行一步。
坐到他這個位置,許多事都與皇帝有關,潘賓不能問也不能打聽,汪直要走,他與唐泛二人便將人送到門口。
汪直擺擺手:“二位可以繼續菜吃,錢我已經讓掌柜記在帳下了。”
宮中宦得高位者,比如他,比如尚銘,都會得到皇帝欽此的蟒服,飛魚服,這與錦衛是差不多的,不過兩者之間一眼去還是很好區分的,最明顯的特征就是宦上既無繡春刀,也不會蓄胡子。
今夜汪直便裝出行,青小帽不引人注目,但興許是他穿慣了華麗的飛魚服的緣故,轉離去時袖一拂,竟有幾分大太監出行時的威風凜凜,仿佛還在西廠。
唐泛看得忍不住好笑,卻是忍下了,等汪直走遠,這才問潘賓:“師兄,接下來我們是繼續吃,還是回去?”
汪直一走,潘賓的臉就拉得老長,氣鼓鼓一拂袖:“回去!”
仙云館里的包間是汪直定的,潘賓有所顧忌,等到兩人離開老遠,他才忍不住開始抱怨:“一個靠寵妃起家的宦,氣魄竟裝得比閣首輔還要大,真是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家里丟了一個擺件,也有臉特意讓我們過去,真當順天府是他家后花園了,難不我們還是他的私仆,想怎麼使喚就怎麼使喚嗎?!”
其實明朝也出過不好的宦,譬如永樂年間的鄭和,阮安,譬如如今在宮中的懷恩,這些人自小宮,都是在書堂里讀著岳武穆忠報國的故事長大的,其忠義廉潔,有時候連朝中大臣也比不上,跟朝中大臣關系也很好。
但這畢竟是數,宦的立場與文天然對立,又因為總有那麼些宦,靠著幸進上位,擁有的權利力卻比寒窗苦讀的員們還大,而且皇帝還更聽他們的話,最重要的是,他們了那麼一樣東西,本就算不上男人,文集團自然對他們嚴防死守,即使當面不敢得罪,私心里也不大瞧得起他們。
這就是潘大人此刻心的最好寫照。
唐泛等他發泄夠了,才道:“大人以前可見過汪直?”
潘賓猶自氣哼哼地,他雖然在京城場算不上大人,但怎麼也能稱為三品大員了,結果汪直對他的態度就跟對自己手底下的人一樣,這讓他心里很別扭。
“見過,不過沒有如此近距離地打過道!”
唐泛問:“那大人瞧汪直為人如何?”
潘賓想也不想就道:“跋扈!囂張!目中無人!”
唐泛一邊回憶方才的形,一邊點點頭:“他年得志,確實也有囂張跋扈的本錢,不過我覺得,汪直不會為了區區一個把玩觀賞的擺件,就將您過去,說不定其中有什麼緣故。”
潘賓沒好氣:“還會有什麼緣故,偌大京城,要找那麼個東西,無異于大海撈針,若是被人弄到當鋪里也就罷了,憑著西廠的能力,怎麼可能找不到,無非是那白玉駿馬已經被摔碎了,汪直讓我們去找一件本不可能找到的東西,要麼就是那東西在汪直也沒法去要的地方,說不定已經流哪個權貴人家了!”
他雖然諸多缺點,不過能坐到如今順天府尹的位置上,卻必然是有幾分能耐的,所以寥寥幾句話便將汪直的用心點了出來。
唐泛道:“大人是不是在哪里得罪了他?”
潘賓搖頭:“怎麼可能,我本沒與他打過多道,也就是上次武安侯府……”
他一頓,有些驚疑不定:“難道是上次武安侯府的事得罪了他?可是后來真相水落石出,他借此立威的目的不也達到了嗎,為什麼還會來找我們的麻煩,關我們什麼事?就算要找,也應該找錦衛罷?”
唐泛道:“應該不是這件事,也許有別的什麼緣故。”
潘賓冥思苦想,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什麼結果:“這樣罷,要不明天你去北鎮司找那位隋總旗問問。”
唐泛:“…………”
喂,大人,你醒醒,堂堂北鎮司不是咱們順天府的后花園啊!
他無奈道:“隋總旗出外差去了,還未回來,上次我請他們幫忙打聽汪直請我們吃飯的事,他們也打聽不出什麼結果,只怕是莫能助。”
潘賓嘆:“如果太祖皇帝還在,瞧見錦衛被宦欺得如此無用,只怕會暴跳如雷罷?”
唐泛為自家師兄富的想象力了角,如果太祖皇帝還在,知道兩個朝廷命跟一個太監在外面吃吃喝喝的話,明天他們三個人就可以一起去菜市口相見歡了。
他只好提了個建議:“依下看,不如大人明天先派出人手尋找,我再去打聽一下消息,東西二廠的吏員大都是錦衛調撥出去的人手,說不定他們會聽到什麼風聲。這樣可好?”
潘賓滿意地著下頜胡須:“這樣甚好,潤青,那就辛苦你了。”
其實唐泛覺得每次一有事就去找薛凌他們,實在是不好意思的,一來顯得順天府無能,二來錢債好還,人債難還,現在三番四次麻煩人家,等到有朝一日人家想讓你做什麼為難的事,就很難推了,所以他一開始并沒有馬上去找薛凌,而是先等等老王他們的消息。
不過很可惜,一連好幾天過去,老王他們尋遍了京城各當鋪,都找不到那尊白玉駿馬,當鋪掌柜也都說從來沒有見過那樣的東西。
唐泛沒有辦法,只好再次找上薛凌。
薛凌倒是豪爽得很,拍拍脯就答應下來,說一定會幫他去打聽的。
那邊唐泛又上了一件麻煩事。
不是別的,他快要沒地方住了。
他住的地方,本來就是租用隔壁李家單獨隔出來的院子,獨門獨戶,麻雀雖小,五臟俱全,一只住得也不錯,但是因為李家出了變故,李家兩個主人,一個死了,一個被關進大牢,李漫殺妻罪證確鑿,由宛平縣確認之后層層上報,現在卷宗還在刑部那里。
古來律法輕男重,妻殺夫要凌遲,夫殺妻則要分況,不過像李漫這種無端殺妻的況,無可辯駁。如無意外,自然還是要斬首的,不過并沒有這麼簡單,李漫的案子要經過三司會審,由刑部最終核定之后才能判下來。
李家沒了男主人,日子還是要過的,李家爺李麟就了新的主人。
李麟今年十五歲,因鎮日埋頭讀書,不通庶務,乍然接手李家也不知道如何是好,管家老李沒有辦法,他資格雖老,但畢竟是下人,又是外人,只好請來李漫的一位堂親暫時幫忙料理張氏的喪事。
那位李家堂親家在南京,千里迢迢趕來京城,難免水土不服,他倒也不是貪圖李家財產,只是見李麟一個半大年,被養得什麼事也不懂,只知道讀書,覺得有些不妥,便建議李麟和老李他們跟自己遷到南京去住,大家都是親戚,互相之間也有個照應。
嫡母被生父所殺,這樣的事也使得李麟本人了不小的刺激,他一點也不想待在這間充滿心理影的宅第里了,就跟老李商量了一番,決定答應那位堂親的建議,舉家遷往南京,離開這個傷心地。
不過李漫現在畢竟還在牢里,為人子不能拋下父親就走,起碼也要等到案子判下來再說,但是一些東西卻可以先發賣掉了,宅子也可以先托人估價代售,到時候連同唐泛現在住的這個小院子,也會一并被賣掉。
京城房價高,唐大人家道中落,他一個從六品員也是沒錢把宅子買下來的,所以只能搬走,另覓住,好在李麟他們也不是馬上就走,還有一段緩沖的時間,可以讓唐泛去宅子。
不過這房子實在是不好找,地段好的,租金高,地段不好的,離衙門遠,牙行的行老帶著唐泛看了幾地方,唐泛都不是很滿意,一邊還要兼顧衙門里的差事,以及汪廠公的那尊白玉駿馬的下落,簡直稱得上焦頭爛額。
就在這個時候,阿冬小姑娘哭哭啼啼地找上門來,二話不說跪在唐泛跟前:“唐大人,你收了我罷!”
嚇?!
唐泛嚇了老大一跳,以為又來一個阿夏,還好阿冬的下句話讓他知道自己是想多了。
“唐大人,你可不可以去和管家說,將我要到你這里來啊,我會做蛋炒飯給您吃,還會幫您打掃屋子,我不想去南京。”
阿冬小姑娘仰著頭期待地問,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
唐泛將扶起來:“這是怎麼回事?你是李家簽了死契的奴婢罷,能離開李家嗎?”
阿冬吸了吸鼻涕:“是簽了死契的,但阿春姐姐說只要您去跟爺要,爺應該會給的。”
唐泛聽糊涂了:“你從小在李家長大,不是對李家很悉嗎,怎麼突然之間想要到我這邊來?”
阿冬難過道:“太太死了,李家不是那個李家了,爺跟阿春姐姐說,等喪期過了,想納為妾,阿春姐姐不愿意,不過沒有辦法,由不得做主。阿春姐姐還對我說,爺雖然人不算太壞,但耳子,讀書讀得有些呆氣,如果讓他當家,李家只怕不會比從前更好。”
唐泛問:“那其他人呢,除了你和阿春之外,李家其他人要如何置?”
“李管家要陪著爺一道南下,家中到時候沒有簽死契的奴婢都會提前打發走人,簽了死契的,也要發賣一部分,阿春姐姐說如果我不想去南京,可以趁這個機會找個出路。”
咬著手指,可憐兮兮地瞅著唐泛:“唐大人,你可不可以收留我,我會很勤快的,不給你添麻煩,我不想去南京,我跟爺不!”
唐泛啼笑皆非:“你愿意給我當廚娘,我倒樂得輕松,可問題是李家爺愿意放你走嗎?”
阿冬聽他口氣松,頓時興起來:“愿意的,愿意的,我聽管家說,李家現在人口太多了,以后用不著那麼多人,他們不得裁一些呢,我那麼能吃,干的活兒又不多,他們肯定愿意放我走,讓我去禍害別人家!”
唐泛:“……”你這麼直白真的好嗎?
阿冬吐吐舌頭:“說錯了,說錯了!都怪我太高興了,唐大人您千萬別往心里去,其實我很好的!您就裝作聽不見我方才的話好了!”
唐泛看這麼高興,也笑了:“好罷好罷,那我就權且去問一問,不過咱們先說好,來了我家,我的伙食可就由你包下了?”
阿冬點頭如搗蒜,雖然從小就在李家長大,但現在張氏已經不在了,上頭春夏秋三位最親近的姐姐,阿春勸離開,阿夏脅從殺人,阿秋則很有可能跟隨南下,一夜之間,如家人般的氛圍支離破碎,阿冬對南下這件事打從心底抗拒,相比之下,自然是唐泛這邊更自在,更好相。
信心滿滿地保證:“放心罷,唐大人,我一定會把您喂養得白白胖胖,像豬一樣的!”
唐泛:“……”
他開始懷疑阿春是不是怕這張缺筋的在李家很容易得罪人,才忙不迭將打發出來的。
不過當唐泛去向李家要人的時候,卻并不順利。
管家老李聽了他的來意,雖然沒有一口拒絕,也是面難:“唐大人,阿冬是簽了賣契的,眼下李家并不由我作主,不如讓我去問問爺?”
唐泛自然點頭:“現在李家爺當家,這是應當的。”
老李請他在客廳稍坐,便去請示李麟,頃,李麟出來了。
“唐大人是要給阿冬贖?”李麟問。
他長得與李漫其實很相似,連量都差不多,只是李麟看上去更加年輕一些。
家中變故使得李麟臉上褪去了原本的青,變得有點沉,倒更像他父親了。
唐泛頷首:“我聽說當時李家買阿冬,花了五兩銀子,如今你們要舉家南下,阿冬年紀不大,恐怕帶著也不甚方便,我愿意出十兩銀子,不知可否將阿冬的賣契轉讓?”
李麟對唐泛的觀有些復雜,對方既是幫忙找出殺害自家嫡母真兇的人,可又是親自將自己父親送牢獄的人,自己本該謝他,可又有些恨他。李麟甚至不止一次地想,如果不是唐泛,那自己現在也就不用失母又失父了。
他冷冷淡淡道:“阿冬是我李家的奴婢,恕難從命,還有,我聽老李說,契約原本約定的租期將至,我們這座宅子要賣掉,也就不打算續約了,所以還請唐大人盡快從我們隔壁搬離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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