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師尊貌如花》第116章

沈流響不知在床上待了多久,只記得過床幔,依稀看到從窗線,明暗變換,晝夜替了好幾次。

期間就憑一顆丹藥撐著,丹藥效用過去,肚子便開始咕咕哭泣。

他想來個三大碗,但加了靈草的緣故,一小碗粥口就飽了,只好作罷,他倦意未消,惺忪睡眼:“這是哪?”

周玄瀾沏了杯茶,不不慢道:“蒼雪居。”

沈流響一愣,彎起角:“這是你以前說的地方,都記起來了嗎?”

周玄瀾將茶杯遞給他,對上欣喜的神,緩聲道:“些許。”

既然能回憶起,記憶遲早全部回來,沈流響松口氣,眉開眼笑:“那我待會在蒼雪居逛轉一圈。”

周玄瀾:“師尊在里面可隨意。”

沈流響點點頭,品了口茶,忽然間覺得不對勁,此多半是八荒了,周玄瀾帶他來這做什麼,不在玄妖宮,徐星辰還能找到他嗎……

沈流響心頭咯噔了下,垂眸飲茶,表面不,喝完躺回床上,打著哈欠說再睡會。

周玄瀾見狀,離開闔上門。

待他走后,沈流響掀開被子,穿好,從半敞的窗戶翻出房間。

這地方極大,亭臺樓閣,景,但周圍一個人影也沒有,沈流響躍上高樓,遠盡是白茫茫的云霧,什麼都看不到。

他選了個就近點,掠過亭臺水榭,趕到一面高大石墻前,試探的翻越,離開蒼雪居,但空中一層無形結界,立即將他攔住。

沈流響:“……”

結界靜驚了周玄瀾,他趕來。

青年坐在地上,斜支著頭,撇起一邊角,面十分不悅,發現他的到來,起眼皮:“給個理由。”

周玄瀾腳步頓住:“想師尊留下陪我,算嗎?”

沈流響無言,兜兜轉轉,周玄瀾還是認為他會一去不返,“我只是去帝宮一趟,會回來,你不信我?”

周玄瀾道:“某些程度上,這話不值得被信任。”

沈流響氣得牙:“你不可能關我一輩子吧。”

周玄瀾:“正有此意。”

沈流響:“?!”

沈流響難得生氣,不理會周玄瀾了,兀自回房,臨近傍晚,周玄瀾去了外界一趟,給他帶回一桌好吃的。

沈流響道:“不吃,不讓我出去,就死。”

周玄瀾沉片刻:“也對,師尊到辟谷的時候了。”

沈流響:“……”

不吃確實不會死,但要肚子不咕咕,達到辟谷的境界,過程尤為艱難。

沈流響堅持了兩日,夜間捂著咕嚕喚的肚子,輕嘆口氣,整宿翻來覆去,徹夜難眠。

被他懟到地板上睡覺的周玄瀾,在昏暗線里,黑眸盯著床榻上翻影,眼神晦暗不明。

次日,沈流響修行過后,在回房必經之路上,看到一桌好酒好菜和獨自斟酒食的周玄瀾,他腳步微停,嗅了嗅空中飄過來的香味,口水快要從邊流出來了。

周玄瀾側過頭,看到路邊青年,抿著,一雙眸亮晶晶的,就差把‘來一口’三字寫在臉上。

周玄瀾薄微勾:“師尊要來吃嗎?”

聽到邀請,沈流響如夢初醒,迅速移開視線,冷哼:“說了不吃。”

周玄瀾輕挑眉梢:“可惜,都是師尊喜歡的。”

沈流響抿,視線往玉桌探了探,片刻,腳步不由自主走了過去:“……其實嘗一口也不是不可。”

只有一雙玉箸,沈流響看到周玄瀾夾起一片牛,往他邊探來,當即張開

這時,玉箸在空中一頓:“差點忘了,師尊要辟谷。”

沈流響怒了:“喂!”

周玄瀾勾:“師尊真的要吃?”

沈流響尚未說話,肚子率先發出贊同聲,登時沒好氣道:“快些,莫廢話。”

于是周玄瀾側過臉,出骨節分明的食指,在臉頰點了點。

沈流響:“?”

周玄瀾:“師尊得親我一下。”

沈流響險些咬上去,但思及幾日未嘗到的味兒,敷衍地親了下周玄瀾臉頰,“好了。”

哪學著的這招,喪盡天良。

周玄瀾指了指右臉:“這邊也要。”

沈流響:“……”

他低頭又湊過去,正要上,周玄瀾臉頰一側,薄無缺地完接盤。

對上微微睜大的眸,周玄瀾輕笑:“這桌都是師尊的了。”

沈流響吃了幾樣菜,抬眸看盯著他的人,“外界如何,星憐找了嗎?”

周玄瀾:“尋到了,安然無恙。”

沈流響松口氣,旋即瞪向他:“我要在這里悶壞了。”

周玄瀾:“下午我帶師尊去后山。”

沈流響心道他只想出去,但說了無用,周玄瀾近日收到的傳音符增多,若沒猜錯,徐星辰在外界尋他了,周玄瀾百般阻撓,此時定然不會放他出去。

沈流響嘆氣,跟著去了后山。

后山比他想象中有趣,一山的靈果靈草,各種各樣,沈流響摘了一下午果子,不知不覺天都黑了,往回走的路上,意外看到一株人參。

沈流響不由蹲葉片:“小人參,認識沈卜卜嗎?”

一陣風吹過,人參葉片在手中刮了刮,像在回應他似的,沈流響彎起角笑了下,起咬了口橘子,離開后山。

沐浴完,沈流響回房,剛倒在床上,周玄瀾帶著數十個話本回來了。

周玄瀾倒了杯茶,看到床榻上的人挑選一本,穿著的單薄里,勾勒出清瘦修長形,臥在床榻上,邊翻開邊道:“你以前經常給我讀話本,記得嗎?”

周玄瀾飲茶:“不記得。”

沈流響嘆氣,頓時看話本的心都沒了,坐起:“要不我給你講以前的事,你快些全部記起來。”

周玄瀾看著他:“師尊急什麼。”

沈流響展開話本,倒蓋在頭上,道:“等你恢復記憶,就不會這樣關著我了。”

周玄瀾低垂眼簾,放下茶盞:“師尊以為,他又是什麼好東西嗎?”

沈流響:“……你別罵。”

周玄瀾臉驟冷:“你還維護他!”

沈流響眉心,將扯偏的話題拉回來,試圖曉之以理之以:“以前你從不強迫我,我不愿待在這的話,你一定會放我離開,所以你也該……”

“所以他錯了。”

周玄瀾打斷,朝床榻走去,“十六年前,我醒來正抱著你的尸首,我可以做到心無波瀾,難道以前那個我也可以嗎?我突然出現,難道不是他已經崩潰了,在拼命逃避你已經死了的事實!”

“他懊悔,不該放任你。”“他怨恨,你拋棄了他。”

沈流響一怔,驀然想到夢中那雙染紅的黑眸,臉雪白地搖搖頭:“不是,我沒有,師尊帶我走了,我沒得選。”

周玄瀾沉眸,看到床榻上的青年眼眸紅了,俊面容盡是無措神

他微微俯,將人抱到懷里,修長手指探烏發,心滿意足嗅著青年氣息,低聲道:“師尊還怪我嗎?弟子只是怕重蹈覆轍。”

沈流響腦子糟糟的:“不怪、不怪你。”

他無法說出口,當年甚至有死在周玄瀾手中的打算,雖然最后反悔了……如今單是以為他死了,周玄瀾已然這幅模樣,若是當時未反悔,他豈不是一手將周玄瀾推進深淵。

沈流響渾有些冷,面無道:“對不起……”

周玄瀾眉頭一皺,看了看沈流響臉。那夜他說心是冷的時,沈流響突然崩潰哭了,后面說是裝的,但他能覺到,隨時眉開眼笑的人確實傷心難過了。

正如此時。

周玄瀾心神微,有些后悔用這種方式。

他捧住沈流響臉頰,低頭吻住冰涼瓣,渡去些暖意,緩聲道:“都過去,師尊如今好好待在我邊,就夠了。”

沈流響聲道:“你別恨我。”

周玄瀾心驟然疼了起來,恨不得回到先前,堵住自己的:“沒有恨,師尊最好了。”

他努力回憶過往,試圖找到些高興的事,哄沈流響開心。

擰眉間,腦海閃過幾個片段,周玄瀾心中一,道:“我記得在清凌宗一片竹林里,師尊教過我錘煉神識,是不是?”

沈流響一愣,點點頭:“弟子大比前。”

他當時什麼法都不會,也不知道教周玄瀾什麼,去請教了師兄。師兄讓他用遮星蒙著眼睛,封閉神識躲開攻擊,他挨了一頓毒打,回去教周玄瀾時,也蒙住他眼睛,狠揍了他一頓。

周玄瀾勾:“師尊真好。”

沈流響臉頰恢復點,甚至微紅:“也、也不好。”

怎麼說呢。

他當時被凌夜揍了,回來教周玄瀾,頓時有種翻奴隸把歌唱的覺,揍徒弟時,幸災樂禍很開心。

周玄瀾察覺沈流響緒變化,松口氣,隨后解下儲袋,手探其中:“我給師尊看樣東西。”

沈流響好奇地眨了眨眼,須臾,看到周玄瀾手中出現一截黑發緞。

是法遮星,蒙住眼睛會封閉神識,用來鍛煉擴展神識的絕佳法,沈流響從凌夜手中接過,后面給了周玄瀾:“你竟然還留著?”

周玄瀾不答,只盯著手中黑鍛,不知想到了什麼,眸微暗,抬手忽地用遮星蒙上沈流響眼睛,末端結系在他腦后。

“做什麼?我又不用鍛煉神識,”沈流響眼前一黑,摘下,出的手卻被握住,按了回去。

“師尊別,”周玄瀾嗓音低沉。

坐在床榻上的青年,穿著白,及腰烏發,一雙眸被黑緞遮住,余下白皙面容,不似平日的妖冶瑰麗,反而出幾分清冷圣潔的味道。

周玄瀾在剎那間,仿佛與當年在竹林看到這幕的年重合了,結微滾,心頭涌起悸

不過不一樣的是,當年著師尊,宛如在看夜空的皎月,可不可即,只能惴惴不安地掩藏心思。

而如今的他,已經將心頭的月亮摘了下來,可以摟在懷里,肆意品嘗。

沈流響視線一片黑暗,發現床邊的人陷沉默,正打算出聲詢問,就被按在床上,上一重,灼熱細的吻落在纖細脖頸。

沈流響:“——?!”

周玄瀾修長的手指挑開帶,青年里瞬間變得松垮,頸肩底下大片了出來,白得晃眼。

沒多久,沈流響從最初的懵然,被弄得低紅眼,意識散

他不習慣被蒙住眼。

當視線一片漆黑,其余知便不由自主增強了。耳畔周玄瀾低重息,像放大了數倍,在他上游走的手,也輕易就能煽風點火,弄得沈流響面紅耳赤,忍不住扯掉遮眼黑緞。

但他試圖實施時,很快被察覺,到一半的手被按在榻上。

細瘦白皙的手腕被扣住,彈不得。

與此同時,周玄瀾另只在他腰的手,朝下探去,沈流響臉一變,瓣輕,說不出話來。

周玄瀾察覺繃的人,薄微勾,附在他耳畔低聲道:“師尊,放松些。”

沈流響哪里放松的了,咬,但沒一會兒,就不由自主發出聲,嗓音著甜膩,又像是要哭出來,“松開……別弄了……”

周玄瀾低笑,置若罔聞。

……

發緞被淚潤,周玄瀾解開遮星,看到底下失神的眸,閃著細碎眸,眼尾滲淚,映出一片紅。

青年低聲息,渾任人拿的潤泥。

無論是陷,還是過后的慵懶模樣,都得驚心魄。

周玄瀾吻住紅潤瓣,忍了一夜的嗓音,低啞至極:“師尊,該與弟子雙修了。”

沈流響渙散的意識一收,頓時反應過來,瞳孔微,搖著頭,掙扎推搡起來,“不……不行,我好累……不要……”

但他被弄了一夜,此時渾無力,掙扎的力道微乎其微,反倒像拒還迎。

周玄瀾兀自低頭,臉龐埋在白皙頸間,嗅著令人著迷的氣息,扣住青年腰的手收,驟然闖其中。

……

……

沈流響頭一次覺得要死在床上了,雙修讓他睡不了,昏不了,只能意識清醒著承一次又一次,最后他崩潰大哭,在周玄瀾低聲哄下,什麼求饒的話都說了出來,才被放過。

一覺睡醒,恨不得找個床鉆進去。

周玄瀾發現懷里的人醒了,勾道:“師尊的原來這麼甜。”

沈流響臉頰發燙,咬牙切齒道:“閉,不許再說。”

他要是再跟周玄瀾雙修,他就……

“嗯?”沈流響發出疑聲音,下一瞬,“!”

元、元嬰了?!

他震驚地看向周玄瀾,后者黑眸含笑,薄:“師尊若是愿意,努力撐久點,修為再進一步也不是難事。”

沈流響下意識,磕磕絆絆道:“元、元嬰好,我已經滿足了,修行之事還是腳踏實地,一步一個腳印最為充實!”

周玄瀾:“想不到師尊有這樣的覺悟。”

沈流響:“從好、徒、弟上學到的。”

周玄瀾一聲低笑,裝作聽不懂話中埋汰,將人摟了點,一只手幫他著腰。

沈流響舒服的瞇起眼,半晌思及境,心又沉了下去。

他悶聲道:“你放我出去吧,若是擔心,與我一起去便是。你修為不是很高嘛,怕什麼,到時候難道沒法帶我回來嗎?”

周玄瀾手指的力道漸弱,沒有吭聲。

沈流響察覺到他心的搖,趕乘勝追擊,輕聳鼻尖,語氣哽咽:“帝父走了,我是星辰和星憐的哥哥,這些年未盡一點兄長責任,若回來再不去看他們一眼,來日有何面見帝父。”

周玄瀾沉默,許多之后道:“師尊還不明白麼,你越在意他們,我越不想你去。”

他當然可以帶沈流響去帝宮,不管誰阻擋,也能把人安然無恙帶回來。

但他擔心的是,沈流響見過那兩人后,心態會不會有所轉變,還愿不愿意跟他回來,若是不愿,他豈不是又要被丟下了……

周玄瀾指尖收,好半晌,低聲輕嘆:“我先外出一趟,回來就帶師尊去帝宮。”

沈流響喜上眉梢,湊近周玄瀾的俊臉,親了親薄,很快又被按住沉聲警告:“師尊不想下床了麼。”

沈流響立刻老實了。

待周玄瀾起離開后,沈流響也爬了起來,穿好,順手拿了兩個橘子,邊吃邊往門外走。

一下午周玄瀾都沒回來,沈流響百無聊賴間,打算去后山摘靈果,想起那日偶遇的人參,特意選了那條路,緩步上山。

半路沈流響握著橘子,在手里拋著玩,趕到人參,白皙如玉的手落在綠葉,輕輕撥弄了下。

他當年外出歷練,看中一福寶之地,費了好大力氣,將山都差點挖空了,心心念念著大寶貝,結果一個人參娃娃蹦了出來。

喊著:“爹爹!”

沈流響當時人都傻了,那幾日,耳邊隨時是歡喜的聲:“爹爹”、“爹爹”、“爹爹”……

大概記憶太過深刻,沈流響此時回憶,也仿佛真聽見沈卜卜的聲。

他咬了口橘子,從記憶中回過神,正打算繼續前行,發現上多了一個掛件。

掛件長得白白胖胖,穿著喜慶肚兜,頭頂金葉子輕晃,小臉開心不已地在他袍間蹭

“爹爹!爹爹!是卜卜呀!!”

沈流響瞪大眼,搖了搖頭,確認不是幻覺后,著橘子,立即出兩只手打算將沈卜卜抱起來。

這時,他察覺斜側一抹深沉視線。

沈流響若有所地側過頭,看清修長影的剎那,耳邊響起一道低喚:“兄長。”

這聲音似曾相識,又著些許陌生。

不似十六年前喊兄長時,或不不愿,或得意輕嘲,或最后被困結界的近乎哀求……

此時的徐星辰,嗓音沉穩,薄吐出的話語輕緩平和,卻讓人忽視不得,“兄長”兩字一下,重扣在所喚之人心間。

沈流響微睜大眼,手里橘子啪嗒落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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