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過紫宸宮的窗棱照進來, 四腳并用纏著小紅鳥睡覺的小龍覺得鼻子的, “阿嚏”一聲醒過來, 發現一鳥飄飄忽忽地飛上天，又慢悠悠地落下來，剛好落在他的鼻子上。

“嗷嗚！”辰子戚出一只前爪, 把鳥抓下去，拿掃了掃還在呼呼睡的小紅鳥。

“啾？”丹漪睜開眼，輕輕啄了小龍一下, 歪頭繼續睡。

辰子戚看看天, 準備起，抓著小紅鳥的后頸把鳥挪開些, 不料鳥沒，爪上卻出現了一層紅小絨, 這是……

“嗷嗷嗷！”小青龍跳起來，捧著手里的絨嗷嗷。

丹漪無法, 變人形把小龍抱起來，“怎麼了？”

辰子戚也變人形，舉著手中的鳥給他看, “你掉了！怎麼回事？”

帝王修長的掌心, 覆蓋了一層細絨，就像是從小紅鳥上揭下一層皮，瞧著有些可怖。

這麼多年來，丹漪從來沒有掉過，那一暖茸茸的是辰子戚冬天最喜歡的東西。如今這樣大把大把的掉, 顯然不正常。

丹漪立時自視，并未發現什麼暗疾，康健，脈通暢，“許是昨夜溫泉泡得久了。”

劍新宮里有溫泉，紫宸宮中的浴池就是溫泉水，一天十二個時辰源源不斷的活水。辰子戚很喜歡，每天都要去泡一泡。

“溫泉？”辰子戚蹙眉，想起廚子殺都是先拿開水燙，昨天丹漪在溫泉池子里抓著他胡天胡地，泡了兩個時辰之久，著實是能把燙掉的，“你看，我就說不要在那里做吧，你偏不聽。”

丹漪看著他滿臉擔憂的模樣，暗自忍笑，“這可如何是好，以后我要變禿凰了。”

“俗話說，落的凰不如。你要是禿了，以后別抱著我睡，免得我半夜做夢把你當啃。”辰子戚呲牙嚇唬他。

“給你啃。”丹漪給他一條胳膊。

辰子戚可不是會客氣的人，抓著丹漪的胳膊結結實實咬了一口。

“嘶……你還真咬啊？”丹漪收回小臂，上面已經被啃出一圈牙印。

辰子戚呲牙，還沒等得意一番，就被丹漪撲倒在床上，說是要咬回來，“啊，疼！”

丹漪在他脖頸上咬了一口，猶嫌不夠，順著一路咬下去。

“你怎麼這麼小心眼啊！唔……”

這一天，帝后的清晨，從互咬開始，以大戰三百回合結束。辰子戚氣吁吁地趴在床上，“今天你不是要回歸云宮嗎？這麼折騰幾時才能出門啊！”

“不著急。”丹漪從辰子戚里退出去，把人抱起來，大步往浴池走去。

“哎，不行不行，你不能泡溫泉！”辰子戚的屁屁剛接到水，就像魚一樣踢騰起來，話音剛落，幾長發就從丹漪頭上飄下來，遇水便化作了幾火紅的小羽。

“呀，完了完了，這怎麼頭發也開始掉了！這是要禿頂啊！”辰子戚抱著丹漪的腦袋了，“趕收拾，得回去問問爺爺。”

凰老爹又帶著娘親出門游歷了，剩下兩只爺爺在家哄孫子。十四歲的二，已經可以獨當一面了，歸云宮的尋常事務都由他理。屬下們也習慣了小事找二宮主，大事再去麻煩宮主。

小凰在前殿忙碌，兩只爺爺就在后院下棋喝酒。

“衍，你都想了半個時辰了，快點落子啊。”丹闕單手撐著下，也不看棋盤，就眼帶笑意地看著對面的人。

“哪里有半個時辰？我只想了三息而已。”武帝不滿地瞪他。

“五息了，”丹闕湊過去，在辰衍微微撅起的上啄了一口，“現在是六息。”

“你個老不修！”辰衍抬手打他，兩人就在棋盤上起手來。

辰子戚過來的時候，就看到兩位爺爺正打得不可開，趕上去阻止，“別打架，別打架！”

“哼！”武帝冷哼一聲，松開了丹闕的領。

“咳，子戚啊，有事嗎？”丹闕干咳一聲，鼻子。

“爺爺，丹漪掉了，”辰子戚把丹闕拉到一邊，著急地說，“昨夜溫泉泡得太久，今天早上起來一抓一把，人形也開始掉頭發了。”

“是麼！”丹闕也跟著著急起來，“趕把丹漪來，給我瞅瞅。”

等丹漪過來，爺爺走過去一掌把他拍回原形，拎著小紅鳥上下翻看。

“啾啾！”丹漪不滿地啄爺爺手指，許多紅絨隨著他撲棱翅膀漫天飛舞。

“哎呦，這掉還嚴重啊，估計過兩天就禿了。”丹闕一本正經地說著，揪了揪孫子的尾。

“那怎麼辦？”辰子戚有些著急。

“索都拔了吧，舊的不去新的不來。”說罷，爺爺就要手拔，被辰子戚一招游龍見月給搶回來。

丹闕見獵心喜，隨手又跟辰子戚比劃起來。兩人瞬息間過了上百招，辰衍見丹闕打自己孫子，頓時不樂意了，出手攔截。

兩位爺爺再次打了起來，從涼亭打到瀑布上面，又從瀑布打到山頂，估計一時半刻是停不下來了。

辰子把棋子掃到一邊，將小紅鳥放在棋盤上，惆悵地看著他。鬧歸鬧，他一點也不希丹漪禿掉。

“啾啾！”丹漪啄了啄棋盤邊的瓜子盤子，示意自己要吃瓜子。

“戚哥。”理完事務的二走了過來，已經是年人的二早已不是那個任人欺負的小球了，如今生的玉樹臨風，一雙妖冶的目與父兄一般無二，只是口鼻更像母親，看起來沒有丹漪那般凌厲。

“小洌啊，來來，吃瓜子。”辰子戚想對比一下看看丹漪掉了多，便抓著一把瓜子小叔子變鳥。

全家人總是老二老二的，洌自己都快忘了自己的大名了，聽嫂子他小洌還愣了一下。看到哥哥正張著吃瓜子仁，毫不猶豫地變小紅鳥，跟哥哥在一起。

丹漪已經長大了不，二蹲在他邊明顯小了一大圈。不滿弟弟過來搶食，便扭子把弟弟往旁邊了。

二好脾氣地任由哥哥推，仰著小腦袋討瓜子吃。二已經長尾羽了，屁后面豎著一神氣的長。因為要長，屁上的小絨正在落，被哥哥一，就掉下來幾。

“咦？”辰子戚抓起二，仔細看了看他的小屁屁。

“啾啾啾！”丹漪尖銳地起來，瞬間化作人形把弟弟搶走。哪有嫂子盯著小叔子屁看的，還當著丈夫的面，當他是死的嗎？

“二怎麼掉了？”辰子戚捻起桌上掉的幾。

“他長尾羽，絨自然就掉了。”丹漪說完，突然閉上，抬頭對上了辰子戚頗為危險的目。

“你早就知道是不是？”辰子戚上下打量著丹漪，這家伙長了三十多年還渾絨，也該到換的年紀了。凰生而知之，這種事他能不知道？竟然還騙他說溫泉泡多了，真是學壞了！

丹漪抿，低頭跟弟弟對視一眼，在戚戚出手揍他之前變了小紅鳥，躲在弟弟后。

辰子戚瞇起眼，跳上桌子變小龍，抱住小紅鳥就啃。小龍的牙還沒長齊，的咬住小鳥頭，頓時帶下來一。

“啾啾！”小紅鳥邁開在棋盤上繞圈跑，小龍就揚起四爪開始追，跑的太快被棋子給絆倒了。丹漪下意識地回過頭來扶他，被小龍一把抓住，纏在懷里，揪。

二晃了晃頭頂的綠，對于哥哥被揍的事表示無能為力，叼起一顆瓜子慢慢磕起來。爺爺被武帝爺爺揍，哥哥被戚哥揍，親看起來好辛苦，自己還是不要親了吧……

作者有話要說： 微博上發過的小番外，就不發在正文里收費了，放在這里啦

換牙記

那年丹漪八歲，在皇宮的花園里第一次見到辰子戚，相了一個夏天便離去，直到第二年才回轉。

很久不見小伙伴，辰子戚邁著小短就撲了過去，“丹漪，你回來了！”

“嗯。”丹漪抿著，冷淡地應了一聲，便不說話了。

“你給我帶好吃的了嗎？”辰子戚掛在丹漪背上，像個大膏藥一樣被丹漪拖著走。

“嗯。”丹漪點點頭，加重了一點語氣，但還是只有一個單音。

辰子戚有些不高興了，跳下來跑到丹漪面前，仰著小腦袋看他，“為什麼只說一個字，你是不是不想跟我好了？”

“不素……”丹漪見戚戚生氣，下意識地開口解釋，結果一張口，就了風。

“咦？”辰子戚狐疑地歪頭看他，“你說話怎麼怪怪的。”

丹漪左右看看，他倆還站在宮道上，周圍都是侍衛，頓時皺起小眉頭，拉住辰子戚的手，快步往丹宮走去。

丹宮里風景依舊，揮退宮人，丹漪帶著辰子戚坐到了涼亭里，捂著一臉嚴肅地說：“我最近不蘇胡，要掃話。”

“哪里不蘇胡？”辰子戚覺得他這說話方式特別好玩，就跟著學。

丹漪瞪了他一眼，閉上一個字都不說了。

辰子戚卻不放過他，偏要逗他說話：“我瞧瞧，這口齒不清，說話風，是不是傷到了？”

“……”丹漪抿了。

辰子戚壞笑著去掏他，堅稱是有問題。丹漪只得手去擋，兩人在涼亭的人靠上滾一團。

“哈哈……”丹漪被撓到了，忍不住笑起來，不小心出了那缺了一顆的門牙。

“哇！”辰子戚眼尖地發現了這個。

丹漪推開他坐了起來，捂著不讓他看。

“我知道了，你在換牙，”辰子戚挨著他坐好，一臉乖寶寶的樣子，“別捂了，我不笑話你。”以前在農莊的時候，他見過對門的張大壯換牙，小仙也跟他講過，到了八歲以后牙齒就會一顆一顆掉下來長出新的。

丹漪沒了門牙覺得太丟人，都不想來京城了，聽到辰子戚這樣說，心中頓時寬不。

“嘿嘿，你現在沒有牙，是不是就算無齒之徒了？”人靠有些高，辰子戚坐在邊上，雙夠不到地，便在空中晃來晃去。

“……胡。”丹漪無奈地看著他，一整年的書算是白讀了。

“噗——”辰子戚看到他缺了一塊的牙，就忍不住想笑。

剛才誰說的不笑話我？丹漪瞪他，越瞪他笑得越厲害。

“哎，你還有沒有松的牙，給我。”辰子戚好奇地湊過去，以前張大壯的牙松了，他想拽拽，那胖子死活不同意。

丹漪搖了搖頭。

沒有松的牙可玩，辰子戚有些失，羨慕地看著丹漪的豁口牙，“我什麼時候才能換牙啊！”換牙以為著長大，而長大是他無時無刻不在期盼的事。

丹漪見他這幅表，先前的難為頓時變了驕傲，炫耀道：“我還有一顆大牙也掉了，出頭可以到一個。”

“真的？”辰子戚趴跪起來，湊到丹漪面前，“給我看看。”

丹漪張開，得意地了一下牙。

“我也想。”辰子戚眼饞地說。

“你怎麼？”丹漪還沒反應過來，那的小就了上來，接著，一條小舌頭使勁進來，歡快地了那空的牙，“唔……”

丹漪從夢中驚醒，左右看了看，發現自己躺在儀宮的大床上，懷里抱著一條綿綿嘟嘟的小青龍。

“嗷嗚？”小青龍覺到小紅鳥的靜，迷迷糊糊地睜開眼，抬頭看他。

“我突然夢到了小時候的事。”丹漪化作人形，把小龍放到口。

小龍打了個哈欠，變溜溜的辰子戚，把臉埋進丹漪的頸窩里，“夢到什麼了？”

“夢到你哭著鬧著要親我。”丹漪一本正經地說。

“切，小時候我只會抓你，幾時要親你了？”辰子戚撇，這小紅鳥竟然學會胡編造了。

“你不記得了？”丹漪翻，把人住，“你就這樣湊過來，說，給我。”

“我有那麼無恥嗎？”辰子戚笑起來。

“你說呢？”丹漪看著他，緩緩俯，湊到辰子戚耳邊低聲說，“為夫這就給你。”

“喂！唔……”辰子戚阻止不及，上的家伙已經進了被子里，的要害頓時被某個熱的給襲擊了，不由得腰間一，“別鬧，我要去上朝了，啊……”

小時候占的便宜，長大了都是要還回去的。

二蹲在儀宮的房頂上，頓悟了這麼一個鳥生哲理。

“啊，輕點……嗯……”悉的聲音從殿中傳來，憂國憂民的小凰無奈地晃了晃頭頂的小綠，今天的早朝看來又要泡湯了，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