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劍棲桃花》第22章 謝萬鱗

漸漸暗下,鳥兒還未歸巢,落在屋檐上,留下一個個黑的剪影。街上的打更人恰好路過,更聲悠長,在青石鋪的街道上回

的紅蠟燭已經燃了大半,林如翡卻毫無睡意,靠在床頭垂眸小憩。今日遇到了太多的事,他脆弱的似乎有些不住了,夜后又開始咳嗽,好在不算太嚴重,勉強能頭的意,不至于咳的背過氣去。

顧玄都靠坐在床邊,看著林如翡蒼白臉頰上因為咳嗽浮起的不正常的嫣紅,還有那不住抖的瘦弱肩膀,的問:“可要喝些熱水?”

林如翡點點頭。

顧玄都取了熱水,遞到林如翡的邊,看著他一口口咽下。

林如翡喝了水,略微緩解了中的意,然而依舊綿無力,只能倚在床頭休息,啞聲道:“唉,我這,真是麻煩。”不過是稍微吹了些風,便又病了。

顧玄都不語,出手探了探林如翡額頭,確定他沒有發熱才放下心來。

下山時,林家人為林如翡備了不的藥,其中最多的便是治咳嗽的,林如翡兌著熱水服下一劑,這才舒適了些。

“這麼晚了還沒困?”顧玄都問。

“唔……”林如翡低低道,“有些擔心浮花他們,睡不太著。”

“不會有事的。”顧玄都安道,“那人是沖著你來的,浮花他們,不過是轄制你的人質罷了,若是那人要取浮花玉蕊的命,又何必那麼麻煩的將們悄無聲息的帶走。”

兩人正說著話,窗外卻響起一聲暴雷,繼而大雨忽至,應和著雷聲將整個謝府都籠罩在了瓢潑般的水幕之中。

雨聲嘩嘩作響,卻掩蓋不住緩慢靠近的腳步聲,林如翡扭頭看向門口,看見屋鎖上的木門被推的吱嘎作響,不消片刻,門上的鎖頭便承不住那巨大的力量,嘎吱一聲碎掉了。

門剛被打開,暴戾的風雨便順勢涌,吹的整個屋中一片狼藉。

林如翡抬眸去,看見一個黑影立在門口,逆著線,看不清楚模樣,但林如翡卻已猜到了來人的份,冷靜的喚了聲:“謝家家主。”

來人邁步,抬抬手,點燃了剛才被風雨吹滅了蠟燭,燭下那張面無表的臉,正是白日里見到的謝家家主,謝萬鱗。

“謝家主這麼晚來訪,不知有何事?”林如翡雖然猜到了一二,但沒想到謝萬鱗會此時突然來訪。

謝萬鱗道:“聽聞林家四公子自弱,無法練劍,本以為是謠傳,沒想到一見之下,竟是真的。”

林如翡低低咳嗽幾聲,啞著嗓子反問:“是又如何?”

謝萬鱗隨意尋了個張椅子坐下,目放肆的打量著林如翡:“江湖險惡,林家由著一個什麼都不會的病弱公子下山游歷,想來,也是做好了可能會出現意外的準備吧。”

林如翡平靜的回,謝萬鱗本該底氣十足,可是被林如翡這雙比常人淡些的眸子盯著,卻生出了些許莫名的退,這退來的沒頭沒腦,謝萬鱗只當是自己多慮了,畢竟眼前坐在床上還在咳嗽的青年上劍氣全無,虛弱的像是一只輕而易舉就能被死的螞蟻。

“的確是有意外的。”林如翡說,“只是我從未想過,謝家家主,竟是想要為這個意外。”

“哈哈哈哈。”謝萬鱗大笑,“林公子多慮了,其實只要公子配合,謝某自然不會對公子出手。”

林如翡道:“若是我不配合呢?”

謝萬鱗淡淡道:“那兩個漂亮的侍,跟著公子已經很多年了吧,們若是死了,林公子定然會很傷心的。”

林如翡目轉冷,沉默的盯著謝萬鱗。

謝萬鱗毫不在意,繼續說道:“其實這事,還得怪我那個不孝的兒子。”

窗外雷聲依舊,大雨瀝瀝,屋中燭微弱如草叢螢火,閃爍明滅。謝萬鱗的模樣本來生的慈祥,然而此時此刻,這種慈祥卻帶了森的味道。

林如翡倚在床頭,似笑非笑:“哦?你對我侍手,還得怪到謝之妖上?”

謝萬鱗說:“可不是麼。”

他取下腰側的劍,啪的一聲砸在了旁的桌上,冷聲道:“若不是謝之妖突然出現的母族族人,他早死在空城的劍下,哪里得到我來手。”

這說法倒是十分有趣,若說讓兒子們互相廝殺是謝家的慣例,可謝萬鱗這般偏心自家長子,既然如此那這樣的爭斗又有何意義。

謝萬鱗顯然猜出了林如翡在想些什麼,面目漸漸猙獰:“是啊,若是可以,我恨不得一劍殺了他——連同那個他最在乎的小廝一起。”

林如翡目移到窗外,看到遮天蔽日的雨幕,在滾滾雷聲里,他問道:“綠耳?他到底走了什麼?”

“哈,你猜猜看?”謝萬鱗說完這話,又哈哈大笑起來,“走?那小廝不過是個凡人,能從書房里什麼,只是聽到了些不該聽的話,才逃走了。”他語調森,“都早該死了,可恨,可恨!!”

謝萬鱗說著說著,又憤怒起來,雙目漸漸赤紅:“可憐了我的空城——”

“我知道你們在想什麼,不就是覺得我偏心麼。”謝萬鱗冷笑著,重重的錘了錘自己的口,“可人心本來不就是偏的?!空城自跟在我的邊,是我手把手教大的,他本該是下一任的謝家家主,都怪謝之妖那個孽障!!”他說到,竟是咆哮起來,繼而淚如雨下,悲聲大呼:“我的空城——連個像樣的葬禮都不曾有,便被匆匆埋了,我可憐的空城——”

若說謝萬鱗狠心,他倒是真的狠心,不得謝之妖馬上暴死,可于謝空城而言,謝萬鱗又是個合格的慈親。只可惜人各有命,謝空城還是沒能躲過該有的劫,被謝之妖用那骨劍取了命。

為了不讓他人知曉謝家這些齷蹉事,在這場競爭中死去的謝家人,都是不能舉辦葬禮的,只能趁著夜匆匆掩埋,乃至于所葬之,也是無名無分的一塊荒碑。這對于疼謝空城的謝萬鱗而言,無異于巨大的打擊。

謝萬鱗蒼老悲呼的模樣,看起來倒是有幾分可憐,然到底印證了一句,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他心中只有謝空城一個兒子,可謝空城,卻還是死在了謝之妖的劍下。

“你為何不殺了謝之妖呢?”林如翡見謝萬鱗如此憤憤不平,奇道,“你的修為比謝之妖高了那麼多,想要殺掉他,也是很容易的事。”

“我倒是想。”謝萬鱗咬牙道,“只可惜,有些事,不是想,就能做的。”

看來他上可能有些制,不能明正大的對著謝之妖出手,所以才會相反設法的折騰謝之妖,甚至在決戰前一夜,將謝之妖趕去祠堂罰,就希他在第二日和謝戟的比試中落敗。

窗外雷聲更重,明亮的金線引線劃過暗的天空,一道又一道的落下,刺的人眼睛發疼。

的對話還在繼續。

林如翡道:“你對我出手,就只是因為我是謝之妖的好友?”

“呵呵,自然不是如此,你嘛,另有別用。”謝萬鱗笑的詭,“我若是你,還是盼著贏下的人是謝戟的好。”

林如翡微微挑眉。

謝萬鱗道:“若是贏下的人是謝之妖,林公子,你便陪著我一起走吧。”他說著又大笑起來,神狀態顯然已經瀕臨崩潰,時哭時笑的模樣像個癲狂的瘋子,毫沒有了初見時的端莊肅穆。誰能想到,被外人稱道的謝萬鱗,竟會是這樣一個人呢,林如翡心中并畏懼,只余唏噓。

謝萬鱗說完了話,緒漸漸平息下來,手中握劍,極目遠眺。目好似穿過了雨幕,看向了遠方的夜

屋外狂風雷鳴一片混沌,謝萬鱗忽的喃喃:“謝戟,可真是個蠢貨。”

他說完這話,林如翡便遙遙的聽見了一聲凄慘的慘,然而這聲慘卻又好似他的錯覺,很快便徹底被掩埋在了狂的雨聲里。

不過瞬息之間,謝萬鱗卻好似蒼老了幾十歲,他瞪著窗外,手重重的在自己的佩劍上挲,咬牙切齒道:“我怎麼會生出這麼個蠢貨來。”

看來謝戟似乎是輸了。

謝之妖沒有等到明日相約的決戰時間,他對這個想要他死的父親已然毫無敬意,并未聽從他的命令在祠堂里待上一夜,而是趁著狂風驟雨,將謝戟一劍斬下,出人意料的奪取了最后的勝利。

這倒是在林如翡的預料之外,至在白日時,謝之妖還對謝萬鱗表現的恭敬有加。但顯然能活到最后的他,并不像他表現出來的那般無害。

雨依舊在下,謝萬鱗回了頭,將目落在了林如翡的上。

若說剛才他看林如翡,還只是像在看一塊砧板上的,那麼此時此刻,謝萬鱗就是在用看死人的眼神看著林如翡。

“唉,都是命呀,林家公子,你可別怪我。”謝萬鱗喃喃,“要怪,就怪那謝之妖吧……”

林如翡捂住,低低的咳嗽。

謝萬鱗收斂了表,著魔般看著自己手里的長劍,似乎是在思考,這柄劍該從林如翡哪個部位穿過,能讓林如翡死的痛快一些。

整個顧府,陷在無邊的黑暗里,唯有林如翡的房間,有微弱的燭,好像吸引撲火之蛾的陷阱。

雨中的蛾,還是上鉤了。

他一,完全的融了夜,狂暴的大雨洗去了他衫上腥的痕跡,卻洗不掉他那一聲濃郁的殺氣。

謝之妖提著那把雪白的骨劍,在謝萬鱗滿懷恨意的目中,出現在了林如翡的房間門口,他臉被雨水淋的慘白,一雙黑眸卻亮的嚇人。

看到了坐在林如翡床前的謝萬鱗,謝之妖也并不驚訝,他抬手,將一個圓滾滾的東西扔到了屋,那東西咕嚕咕嚕滾到了謝萬鱗的腳邊,又被謝萬鱗面無表的一腳踹開。

那東西便是謝戟被斬下的頭顱,失去澤的眼睛依舊不甘的睜著,里面帶著驚恐和不安,就這麼滾到角落,沾了一地的灰塵。

“父親。”謝之妖喚出了這個稱呼,他說,“我贏了。”

謝萬鱗抬眸看向自己最后剩下的兒子,可是眼神里卻無一欣喜,反而是快要溢出來的狠毒。

“你為何不高興呢?”謝之妖微笑,“一切都結束了,謝家又將延續百年盛榮,你不該高興的麼?”

謝萬鱗道:“高興?我是該高興,可是這樣的謝家真是讓人惡心,倒不如沒有了好。”

謝之妖大笑,笑的似乎眼淚都快出來了,謝萬鱗臉鐵青,道:“你笑什麼?!”

謝之妖道:“父親你真是有趣,若是我哥哥贏下了比試,你恐怕會高興的恨不得擺宴相慶,為何換了我贏,就變了謝家太過惡心?”他低頭,看著手中的骨劍,溫聲道,“也是,畢竟,我是你最不喜歡的兒子呢,只是可惜……”

謝萬鱗道:“可惜?”

謝之妖聲音轉冷,看著謝萬鱗:“可惜,就憑現在的你,怕是毀不掉謝家了。”

“哈哈哈哈,不然你以為,我為何會出現在這里?”謝萬鱗聞言卻哈哈大笑,“我是不能對你手,可是總有其他人可以,比如……昆侖山上的林家,你說,他們家里最最疼的幺子在謝府暴死,林珉之他們,會不會找你這個時好友的麻煩?”

謝之妖冷冷道:“你想殺了林如翡?”

“這法子不錯吧?”謝萬鱗笑意盈盈,“我可是想了好久才想出來的。”

謝萬鱗當真是瘋了,居然想讓整個謝家同他一起陪葬,也不知他為何會恨謝之妖恨到這般地步。

謝之妖冷冷道:“我以前倒是不知道父親竟然如此剛烈,事到如今,竟是要和整個謝家玉石俱焚。”

謝萬鱗又笑了,他一邊笑,一邊將手里的佩劍拔出了劍鞘。謝之妖呼微窒,抿出一條繃的直線,他剛才和謝戟打了一場,也了不輕的傷,想要攔下發瘋的謝萬鱗并非易事。謝萬鱗只要不對他出手,謝家的祖訓制便不會起作用,想要斬殺林如翡,簡直輕而易舉。

雖然林如翡說了他有奇遇已可用劍,然和想在八境修為的謝萬鱗手上留下命絕非易事。若是林如翡真的死在了謝萬鱗的劍下,林家那幾個護短的哥哥姐姐,恐怕第二天便會把謝府掀個底朝天。

謝萬鱗察覺了謝之妖的張,放聲大笑。

謝之妖咬牙道:“如翡,我攔住他,你往外跑,有多遠跑多遠——”

謝萬鱗怪氣:“跑?誰也別想跑,一個都跑不掉!!!”他話語落下,便抬手揮劍。

到底是八境的修為,這用盡全力的一劍,即便是謝之妖巔峰時期也無法保證攔下,更何況他此時負重傷,想阻止謝萬鱗幾乎是不可能事。劍氣翻滾涌,不過是瞬息之間,雪白的劍便已朝著林如翡當頭劈下,謝之妖大呵一聲,猛沖過去想要攔下這一劍,可一切卻似乎都來不及了。

“謝萬鱗——”謝之妖嘶吼,“我殺了你——”

謝萬鱗癲狂大笑。

劍刃落下,卻沒有利的鈍響聲,而是傳來一聲敲金擊石的清脆響聲。謝萬鱗的笑容僵在了臉上,他不可思議的看向自己手里的劍刃——那劍刃竟是被林如翡握住了,白刃刺破了林如翡手心白皙的,鮮紅的順著他的手腕沒小臂,再匿進了寬大的袖口。

林如翡的手背淡的青筋微微崩起,隨后松手,謝萬鱗那柄可破金石的佩劍,便斷了幾節,叮叮當當的落在地上,了幾塊廢鐵。

“你……你……”謝萬鱗瞪大了眼睛,見了鬼一般盯著林如翡,瘋狂道,“你是誰——”

林如翡還未答話,謝萬鱗的便了下去,跪坐在地上看著一地碎刃,呆呆道:“不可能,怎麼可能,林如翡是個什麼都不會的廢人,他怎麼可能攔下我的劍……怎麼可能……”

謝之妖的聲音從他后傳來,冷漠如冰,他道:“你說他是廢?你連他都殺不掉,豈不是連他都不如?謝萬鱗,你連自己最心的兒子都保不住,你才該是廢。”

謝萬鱗道:“不……不是這樣的……你……”他還想要說什麼,卻頓住了,僵的緩緩低頭看向自己的口。

一截雪白的劍刃從他的心臟的位置冒出,被心口的了刺目的紅。

謝之妖一劍要了謝萬鱗的命。經過這些天,他對自己這個所謂的生父已經毫無留,神冷漠如冰。而原本八境的謝萬鱗,也沒有要反抗的意思,他只是呆滯的盯著自己膛上的劍刃,生機開始迅速流失。

然而這種流逝卻似乎不是正常的死亡,在謝萬鱗氣息徹底斷絕的那一刻,謝之妖實力暴漲,從五境直躍八境修為。

謝萬鱗的則開始迅速的干枯,原本潔的上起了一層層猙獰的皺紋,最后竟是變了骷髏模樣,謝之妖無的拔劍,他便落在地上,化為了一地齏

這一幕出現的突然,結束的迅速,不過幾息之間,謝之妖便已奠定勝局。可是他的臉上全無喜,反而神凝重。

“如翡,你的傷可還好?”謝之妖忙問。

“沒什麼大礙。”林如翡甩了甩手上的跡,謝萬鱗一劍刺來,他便條件反的用手一抓,誰知那劍竟是真的被他抓在了手里,還輕而易舉的擰了幾段。不過他手心里也被割破了,但好在沒有傷到要害,只是皮外傷罷了。

謝之妖道:“真是嚇壞我了,幾年不見,沒想到你竟是變得這樣厲害。謝萬鱗這一劍,就算是我也不一定能接的下來,沒想到你手一,就將他的劍給弄斷了……”

林如翡無奈道:“我也不知道會這樣。”

謝之妖道:“你就別和我謙虛了。”他看著地上謝萬鱗化為的末,嘆了口氣,“這下好了,還得善后一番……”

林如翡道:“你們相斗之事,府的人不知?”

謝之妖道:“知是知道的,外圍的仆人都被謝萬鱗用借口清走了,大家心里其實都清楚的很。”

林如翡:“你打算怎麼解釋?”

謝之妖出有些頭疼的表,道:“唉,總歸有法子的,這謝萬鱗,真會給我找麻煩。”

正常的況下,他們會有一個比較正式的接過程,等謝萬鱗將謝府的事宜予了謝之妖后,謝之妖才會取他的命。然而謝萬鱗不走尋常路,突然要對林如翡不利,謝之妖迫于無奈,只能先先下手為強。

好在他此時繼承了謝萬鱗的所有修為,整個謝府,都無人再敢置喙。

謝之妖見林如翡的手還流著,便說先幫他包扎起來,林如翡隨便用袖口,見不流了便道:“小傷而已,不用著急,之前謝萬鱗將浮花和玉蕊擄走了,你可知道他會將們關在哪里?”

謝之妖皺眉:“可能會關在書房的暗室,我這就替你去看看?”

“好。”林如翡道,“有勞了。”

“你也太客氣了。”謝之妖嘆息,“將你卷進我們家的事,真是不好意思。”

林如翡道:“這也并非你所愿的。”

謝之妖轉離開,林如翡看著他的影消失在了雨幕之中。

他還未回神,便到自己的手被另一雙冰冷的手握住了,再一回頭,卻是看見顧玄都面無表的盯著他手上的傷口。

不知為何,林如翡生出些心虛的覺,訥訥道:“小傷而已。”

顧玄都抬抬眼皮:“小傷?你知道自己手能攔下謝萬鱗的劍,而不是被他一劍剁掉五手指?”

林如翡訕笑:“這不是沒有多想……”

顧玄都道:“下次可以多想想。”說著嘆了口氣,“以后遇到有人對你拔劍相向,記出腰側的劍,而不是手擋。”

林如翡莫名道:“可是我腰側沒有劍啊。”

顧玄都道:“沒事,我的劍給你用。”說完又很不要臉的補了一句,“腰也給你隨便。”

林如翡:“前輩……”他總覺得哪里不太對。

誰知顧玄都還振振有詞:“不要不好意思的,這種要的時候,你多兩下,我也不會責怪你的。”

林如翡被噎的無言以對,等反應過來時,看見顧玄都臉上促狹的笑,才察覺自己又被顧玄逗了。

作者有話要說: 顧玄都:小韭,下次別和我客氣。

林如翡:客氣?

顧玄都:我肯定比你的右手好用

林如翡:我懷疑你在開車但沒有證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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