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劍棲桃花》第29章 開弓
孟闌若也察覺了齊勝和林如翡之間泛起的火藥味,只是他卻沒明白,為什麼齊勝會對林如翡有如此深的敵意,難道他是發現了自己打算將林如翡介紹給姐姐的想法?
不過林如翡雖然出名門,卻聽說自弱無法習劍,上也是劍意全無,和六境修為的齊勝對上恐怕討不得好,想到這里,孟闌若手抓了林如翡的角,道:“林公子,有漂亮的姑娘不看,去看一個大男人箭,有什麼意思——”
“大男人箭不好看?”齊厭勝似笑非笑的瞅著孟闌若,“你確定?”
孟闌若理直氣壯:“就是不好看!”
齊厭勝不再理會孟闌若,轉頭看向林如翡:“林公子說看看也無妨,便是有興趣了,你在旁邊什麼。”
孟闌若還想再說什麼,卻被孟猶月呵斥了一句,讓他不可對齊公子無禮,孟闌若這才出悻悻之,卻還是對著林如翡小聲道,說不想看就不要勉強。
林如翡卻緩緩的點頭稱好。
靶場就在馬場旁邊,倒是沒有馬場那般熱鬧,里面擺放著各式各樣的靶子和弓箭,看上去經常使用的樣子。
林如翡想起昨日見到孟闌若時,他后背上似乎就背著一把長弓,看來他對藝的確興趣不淺。
這齊厭勝顯然是孟家常客,靶場的下人見到他來,無需他開口,就送來了一把制的新長弓。
那弓箭十分漂亮,通朱紅,還紋著細膩的紋,乍看上去,像個致的工藝品,然卻非常沉重,由三個仆人抬著送到了齊厭勝的面前,他手一抬,便輕松的將弓箭舉了起來,笑道:“烏木難得,萬年烏木更是見,此弓也算是稀罕件,不知林公子可想試試手?”
孟闌若一聽便急,怒道:“齊厭勝,你在胡說八道什麼,林公子……”他本想說林公子弱,話到了邊,又覺得此言太過冒犯,“林公子哪會玩你這些人喜歡玩的東西!”
齊厭勝笑道:“林公子還沒說話呢,你急什麼?”他語調雖然笑著,但眼神里卻沒有多笑意,反而眸沉沉的凝視著林如翡,等待著他的反應。
“呵,齊厭勝,這名字可真是難聽。”跟在林如翡側一直沒有怎麼說話的顧玄都忽的開了口,聲音有些冷,“小韭,答應他。”
林如翡聽見了顧玄都的話,回齊厭勝,道:“試試也可。”
齊厭勝笑道:“單人試弓,總是有些無聊,趁著這個機會,不如林公子和我比上一場?”
孟闌若聞言想要阻止什麼,可他阻止的話還沒說出來,就聽到林如翡冷冷清清的吐出三個字:“怎麼比?”
齊厭勝抬手指向靶場,“我會讓人放一群鴿子上天,一共三羽箭,就看……誰下來的鴿子多好了。”
“林公子,別和他比!”孟闌若惱道,“這家伙藝厲害的很!”
這話說的太晚了,林如翡已經點了頭。
齊厭勝又笑了,這笑容在孟闌若看來十分討厭,心里念叨著一定要找時間在姐姐面前多說說這人的壞話,千萬不能讓他當了自己的姐夫。
鴿籠被仆人們抬出,放到了靶場中心的位置。
齊厭勝抬手拉弓,對準半空,口中道:“放吧。”
話語落下,仆人們便打開鎖著的鴿籠,被放開的鴿子們嘩啦啦的揮翅膀,飛到了半空中,齊厭勝展一笑,放開了手中的弦。羽箭化作一道白虹,朝著天際飛而去,速度奇快無比,仿若流,直直的沒了鴿群之中。隨后天空中,炸開了幾道,隨后羽箭墜落,潔的箭桿上已經穿滿了雪白的鴿子。
齊厭勝連三箭,箭箭皆是如此,待三箭完,仆人才跑到場中間,將箭和鴿子一同撿了回來。
“齊公子一共中了十五只鴿子!每只箭上都有五只。”仆人躬稟報。
“真是浪費。”孟闌若在旁邊找茬,“給我姐姐送過去,就說是齊公子給的鴿子,讓煲湯喝!”
齊厭勝聞言也不惱怒,只是笑,揮揮手示意仆人聽從孟闌若的話。
隨后,他看向了林如翡,抬手將手里的弓遞給林如翡:“林公子,請吧。”
林如翡手接弓。
這弓理應很沉,然而林如翡卻輕而易舉的握在手中,他輕輕的撥弄了一下弓弦,到顧玄都走到了他的后,湊到他的耳邊輕語:“會拉弓麼?”
林如翡微不可見的搖了搖頭。
“不會也沒關系。”顧玄都道,“這種玩意兒,都是小孩子玩的。”他說著,近了林如翡的,用手覆在了林如翡的手上,“教你一次,便該會了。”
說著便讓林如翡取箭,一邊調整他的姿勢,一邊在他耳邊輕語該如何拉弓。
齊厭勝看著林如翡舉弓的模樣,微微皺了皺眉,不得不說,林如翡起初拿起弓箭擺出姿勢的樣子,幾乎是個完完全全的新手,似乎對弓箭一竅不通,但漸漸的,他的姿勢開始變化,就好像有一個看不見的人在糾正他的錯誤一樣。
“肩膀微沉。”肩膀被輕輕的往下按了按。
“平視前方。”下被溫的扭,看向半空。
“重心落在兩腳之間,腰不能……”腰被扶住了。
“開弓沒有回頭箭,這才是第一箭,不用急,來吧。”鴿子撲騰的聲音響起,林如翡松開了拉弓的右手,果斷的放出了第一箭。
只見羽箭朝著天空嗖的一聲了出去,穿過鴿群,就這麼帶著眾人的目,消失在了蔚藍的天空。
場一片寂靜,空空的地上連鴿子的都沒有。
齊勝手微微捂住了,用干咳下了即將浮出邊的笑意,如此點評道:“的不錯!就是準頭略微差了點。”
孟闌若滿目擔憂,恨恨的瞪了齊厭勝一眼,覺得這人真是越看越討厭,自己好不容易找到玩伴,就這麼被他攪合了。如果林如翡尷尬的輸掉了這場比試,恐怕也不會再樂意待在孟家,畢竟這齊厭勝,可是孟家的客人。
林如翡倒恍若未覺,反而出笑容來:“實不相瞞,我自弱,未曾練習過藝。”
“啊?沒練過?”孟闌若驚了。齊厭勝喜歡的弓,他可是了解的很,普通人連拉都拉不開,更別說箭了,林如翡如果真像他說的那樣第一次箭,雖然沒有中鴿子,但這種程度已經十分驚人。
齊厭勝眼中的笑意淡了幾分,他相信林如翡說的話,因為林如翡拿到弓箭的第一刻,的確像個未曾練習過的生手。
“今日有機會一試倒是十分有趣。”林如翡微微扭了一下自己的肩膀,那里被蛟龍弄出來的傷痕還未愈合依舊有些酸疼,“獻丑了,各位可莫笑。”
“誰笑誰是狗!”孟闌若很給林如翡面子,還白了齊厭勝一眼。
齊厭勝并不說話,一言不發的給了林如翡第二羽箭。
林如翡呼出一口氣,接過了羽箭。
顧玄都扶著林如翡的肩膀,輕聲囑咐:“剛才做的很不錯,還有些細節需要注意。”
林如翡嗯了一聲。
顧玄都道:“開弓的那一瞬間,眼睛記得瞄準想要中的目標,拉弓時的準頭最為重要……那些鴿子飛的快,你便要提前預估它們的位置,當然,如果箭的夠快,也不用想那麼多。”就像齊厭勝一樣,鴿子還沒散開,箭已經了出去,一箭穿了五只,也不是什麼不可能做到的事。
“來,不要繃的太,對,對……就是這樣。”顧玄都握著林如翡的手,一點點糾正他的錯誤,“小韭,做得很好。”
“吧。”第二箭了出去,經過顧玄都的指導,這一箭沒有落空,下了一只半空中撲騰著翅膀的白鴿。
見白鴿落地,林如翡心下稍松,心道好歹沒有再吃個零蛋,給昆侖勉強挽回了些面子。
齊厭勝也和林如翡一樣松了口氣,他看出了林如翡的確對弓箭不太在行,中一只,似乎已是拼盡全力了。
孟闌若氣的在原地直打轉,要不是怕挨母親的揍,恐怕早就拔出劍來找齊厭勝單挑去了。這齊厭勝雖然藝湛,劍可是爛的不行,次次都是自己的手下敗將。
第二箭放出,顧玄都直接讓林如翡取了第三箭,他抱怨著:“我就是討厭這些小孩子玩的東西,麻煩的很。”
林如翡只是笑。
“不過小孩子就該多教訓教訓。”顧玄都冷笑,“免得不知道天高地厚。”他低了聲音,冷聲道,“來吧,讓他們見一見真正的箭——”
他話語落下,林如翡也放開了手中的弓弦,最后一箭弦而出,發出一聲刺耳的破空聲后,竟是消失在了半空中。
“箭呢?”孟闌若茫然問道。
齊厭勝起初臉上寫滿了疑,隨即神大變,道:“怎麼會——”
天空中原本已經散開的鴿群,上竟是出了一朵朵紅的花,隨即紛紛掉在地上,無一幸免。
那支羽箭卻還是不見蹤影,仿佛消失在了天際。
“鴿子怎麼都死了。”孟闌若滿目不可思議。
齊厭勝扭頭看向林如翡。
林如翡臉不變,手里的弓已經隨手放到了旁邊的案上,正在輕輕的著手腕,似乎是覺得弓太過沉重。
“羽箭里裹挾了劍氣。”齊厭勝回答了孟闌若的問題。
“劍氣?可是林公子不是……”孟闌若本來想說不是不會劍,但話到了邊卻又咽了下去。
齊厭勝目沉沉的盯著林如翡,那眼神好像要在林如翡上盯出個來。孟闌若不清楚,他卻清楚的很,劍氣之所以能為劍氣,最大的依仗,其實是手中的兵。古往今來,能用他揮出劍氣的人屈指可數。他練了二十多年,才能勉強做到將一縷劍氣附著于羽箭上,可這林如翡上明明毫無劍意……
就在氣氛凝滯的時候,仆人卻已經將林如翡殺的鴿子取了回來,細數之下,只有十三只,比齊厭勝了兩只,算是輸掉了這場比試。
但看兩人表,卻好像輸掉的人是齊厭勝似得。
林如翡手捂住,重重的咳嗽了起來,擺,單薄的好像一陣風都能將他吹跑。
孟闌若上前拍著他的后背,幫他順了順氣,又喚仆人端了熱茶過來。
林如翡喝了熱茶,覺稍微好了些,擺擺手示意自己無礙。
“齊厭勝,你真是沒事找事做,人家林公子本來就是來我們孟府養病,你還非要找人家比箭。”孟闌若怒道,“我姐姐也不攔著你!”
“養病?”齊厭勝微微一驚,“林公子病了?”
“小病而已。”林如翡道,“不過還是需要多休息,我有些不適,先回房休息了。”
孟闌若堅持要送林如翡回去,林如翡推辭不得,便只能由著他。
齊厭勝站在原地看著兩人走遠,神不明,垂眸看了一眼那放在案上的長弓,冷冷道:“去稟報夫人,說齊厭勝有事求見。”
孟闌若將林如翡送回了房間,見他休息下了,又風風火火的從房間里跑了出來。
一出來就看見竹音站在院子里正低著頭掃著什麼,悄無聲息的湊過去,手在竹音肩膀上拍了一下。
竹音被突然出現的孟闌若嚇的“啊”出來,扭頭看見是自家爺,不由的氣結:“爺,你怎麼又嚇竹音,竹音心都要從嚨眼兒里蹦出來了!”
“你做什麼呢?”孟闌若笑著問。
“哦,不知是哪個調皮搗蛋的家伙,禍害了園子里的鳥兒,我這不是把它們撿到一塊埋了麼。”竹音埋怨道,“到底是誰這麼討厭,讓夫人知道了,還不得一通打。”
孟闌若低頭看去,看見地上果然堆了五六的鳥雀尸,有大有小,幾乎都被劈了兩半,鮮淋漓,看起來十分的殘忍。只是看著這鳥雀死去的模樣,孟闌若總覺得在哪兒見過似得,撓了撓頭,嘟囔道:“總覺得有點眼。”
“眼?”竹音狐疑道,“爺,這不會是你干的吧?”
“我?”孟闌若指了指自己,隨即猛的搖頭,“不不不,肯定不是我干的。”
竹音道:“那你為何覺得眼?”
孟闌若思量片刻后,恍然道:“這些鳥和靶場里的鴿子倒是死的一樣?”
“靶場里的鴿子?”竹音不明所以。
“算了,和你小妞說這些,你也聽不懂。”孟闌若若有所思的看向林如翡的住所,喃喃,“這個林家公子,好像也沒有看起來的那麼虛弱啊。”
林如翡完那一箭后,便泛起一陣陣的疲乏,所以急忙回了屋。
“不舒服?”顧玄都手了他的額頭,確定他沒有發熱。
林如翡點點頭。
“這力量是用的早了點。”顧玄都道,“但總歸是要用的,早些適應比較好。”
林如翡疑道:“力量?誰的力量?”
“自然是你的。”顧玄都說,“我只是一枝無依無靠的小桃花,難不你還指我?”
林如翡被無依無靠小桃花這個形容給驚到了,瞪著眼睛半晌沒說出話來。
顧玄都倒是笑了起來。
“那一箭是我的力量?”林如翡還是有些不敢相信。
“我早就說過了,神魂為劍,軀干為鞘,你太弱,弱的是你這。”顧玄都道,“容不下太鋒利的神魂。”
林如翡聽的不明所以。
顧玄都見林如翡滿目茫然,沒有繼續解釋,而是催促他好好休息,先將肩上的傷口養好再說其他。
林如翡躺上了床,回憶著白日里的那一箭,其實,他清楚看見了那一箭的去向。
帶著羽的箭支如白虹貫日般疾馳而出,掠過了飛騰的鴿群,向了蔚藍的天空。在到達某個位置時,它的四周起了一層薄薄的微,朝著四周迅速蔓延,隨后瞬間消失。鴿群便是在接到那道微時上炸開的花,隨后鴿子們跌落一地。
那支箭最后去了哪里,林如翡也不知道,但想來飛的那麼高,落的地方,也一定很遠。
林如翡有些累了,合攏了眼,呼吸漸漸勻稱。
顧玄都凝視著他的睡,角勾起淺笑,形漸漸淡去。
半個時辰后,顧玄都的影悄無聲息的出現在了離孟家百里之外的一個小巷里。小巷吵鬧嘈雜,孩們著腳丫穿行其中,流著鼻涕互相追逐打鬧。
顧玄都彎下腰,忽的攔住了一個矮個子的小姑娘,他溫聲道:“小朋友,你剛才可有撿到什麼東西?
那小姑娘吸著鼻涕,警惕的看著眼前這個穿著紅的男人,聽到問話后,重重的搖著頭,扎在腦后的小辮子跟著甩來甩去。
“那東西你拿了沒用。”顧玄都出迷的微笑,他生的極,如此笑著,倒是真的讓小姑娘的警惕心了些,他說,“哥哥拿東西同你換好不好?”
小姑娘遲疑的看著眼前的人,聲氣道:“你拿什麼同我換?”
顧玄都從懷中掏出了三樣東西,一本破爛的書,一柄小巧的劍,還有一支紅彤彤的看起來格外人的糖葫蘆:“你選一個?”
小姑娘的目一下子便被糖葫蘆吸引住了,黑葡萄般的眼睛閃閃發亮,囁嚅道:“真的要換嗎?”
“嗯。”顧玄都點頭。
小姑娘猶豫半晌,臟臟的小手便沖著糖葫蘆去了,可還沒握住,卻聽到旁邊的小劍發出輕微的嗡鳴聲,于是作微微愣住,又流出些遲疑來。
顧玄都半蹲著,也不催促,只是笑意盈盈的看著這個孩子。
小姑娘咬了咬牙,似乎在兩者之間難以抉擇,最后跺跺腳,手一指:“我要這個!”
顧玄都笑的溫,將那柄貌似無奇的小劍遞到了小姑娘手頭。
小姑娘拿了心目中喜的玩,瞬間喜笑開,又從背著的小包里掏出了顧玄都想要的東西。
那是一柄羽箭,箭頭是銀制的,還刻著一個碩大的猛字,正是林如翡出的那一支。
“去吧。”顧玄都拿了箭,輕輕拍拍小姑娘的腦袋,“記得好好待它。”
小姑娘不明所以,吸溜著鼻涕轉跑了。
顧玄都低頭凝視著手中的箭支,溫的挲了片刻,自語道:“第一次出來的箭自然是每支都要好好留著,只是可惜呀……”
三支箭,卻換出去了兩串糖葫蘆。
好歹是剩下了一串,便留給家里那個不吃藥的小公子吧。
林如翡剛一睡醒,就看見顧玄都坐在床邊,吃著不知從哪里弄來的糖葫蘆,白牙紅,咬的冰糖葫蘆嘎吱作響。
見他醒了,顧玄都先給他喂了口水,又笑瞇瞇的問他想不想吃糖葫蘆。
“你買了糖葫蘆?”林如翡口中寡淡無味,覺得嘗嘗也好,于是眨著眼睛乖乖的道了聲想。
“噥,還剩下好幾個呢。”把手里剩下的糖葫蘆遞到了林如翡邊,顧玄都抿直笑,“嘗嘗?”
林如翡見狀一愣,微微張口,正說什麼,糖葫蘆卻已經塞到了他的里。
糖很甜,山楂是酸的,化在口中,沖淡了口中的寡淡,林如翡的抗議也跟著糖葫蘆一起化了水。
“好吃吧?”顧玄都笑著問。
林如翡點頭,又咬下一口。
“是新鮮的呢,我盯著做的。”顧玄都說,“就是發現上沒帶錢,拿了點別的東西湊合。”
林如翡愣愣道:“你出去了?”
顧玄都點點頭。
“出去做什麼了?”林如翡問。
“捉鬼去了。”顧玄都胡口謅。
林如翡蹙眉瞅著他:“這大白天的,你捉什麼鬼?”
顧玄都道:“白天的鬼才好抓……”他看向門外,“不說了,有人來了。”
果不其然,顧玄都和林如翡剛停下流,門外便響起了敲門聲,林如翡道了聲進來,便看見孟闌若鬼頭鬼腦的支了個頭進來,小聲道:“林公子,你休息好了嗎?我能進來嗎?”
“進來吧。”林如翡道。
孟闌若躥進了屋子,高興道:“我剛才和我母親告了那齊厭勝一狀,讓他沒事找你茬,哼,討人厭的家伙。”
林如翡笑道:“齊公子也沒什麼惡意。”
孟闌若道:“不說他了,話說林公子,你知道落春樓嗎?”
林如翡搖搖頭。
孟闌若低嗓子:“那是我們這兒最大的花樓,就今晚,那兒要舉行一場花魁比賽,我弄到了兩張進去的憑證……不如……”他出男人間才明白的笑容,“不如,咱們去湊個熱鬧吧。”
作者有話要說: 顧玄都:你再說一遍你要去哪兒?
林如翡:看花魁。
顧玄都:花中魁首不就是我嗎???你去看別人作甚??
林如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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