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牌助理》第九章 (1)
第二天,太升起,窗外的天空灰蒙蒙的。杜馬困得要死,推門進來,蕭毅被驚醒了。
“我看看?”杜馬笑著說。
蕭毅臉上一排琴鍵印,疲憊不堪地起來,杜馬哼哼著樂譜,有點驚訝,說:“請人填詞?”
蕭毅刷完牙,坐在桌前,吃杜馬捎回來的早餐,說:“我自己來。”
“不錯。”杜馬說,“很不錯。”
杜馬把蕭毅送回公司便回去睡覺了,周日上午,蕭毅推門回到工作室,登時愣住了。
桌上電腦前,放著一個生日蛋糕。
昨天晚上離開前沒有,現在才八點,公司還沒有人上班,會帶蛋糕來的人只有一個。
蕭毅心里充滿了,坐下來,吃了口蛋糕,準備繼續干活。
又一天過去,蕭毅半睡半醒,神于極度不穩定狀態,來來回回地哼那兩首歌,蛋糕吃了一小半,他一整天的都從生日蛋糕里得到了滿足,仿佛那是他神和質的雙重糧食。
然而在他的自言自語中,他卻不知道該如何去面對盧舟,為他填的詞也是如此,千言萬語,卻無法出口,最終他低聲說:“我猜你看不懂。”
蕭毅寫下第一個字,猶如給自己偶像的一首詩,寫到后面,越寫越斂,繞來繞去,他開始漸漸明白作曲填詞了,很累很累——就像心花怒放開到荼蘼之于林夕,你是藏在心深的潛流之于張亞東,那是真實的釋放,也是生命之中切經歷過的惆悵,什麼氛圍,什麼樂,不過都是浮夸的技藝。
而直指人心的,寫一首歌,填一首詞,已足夠將人心翻出來,讓作者自己品味。
蕭毅舒了口氣,看著自己的作品,繼而笑了笑,唱了起來。
還不夠,還要再改,先這樣吧。
悶熱的天氣令他很不舒服,好幾天沒洗澡了,蕭毅很想念盧舟,想告訴他已經寫完了,想給他打個電話,又覺得是不是等完品出來以后再給他看為好。
這一夜,整個北京突如其來地降臨了一場雷雨,第二天白天,蕭毅坐在灰暗的房間里,沒開燈,仔細琢磨,改了一整天,刪來改去,拿著電子字典對照。傍晚時,雨越下越大,大樓里的人都提前下班了。蕭毅下樓去,剩下林堯還在,杜梅約了人吃飯,林堯看到蕭毅,便笑道:“寫完了?”
“沒。”蕭毅說,“不過快了,明天我去聚華,找他們聯系樂隊。”
林堯說:“今天可以回家了?”
蕭毅想了想,說:“再待一天吧,舟哥來過嗎?”
“都在片場。”林堯說。
蕭毅看了眼盧舟的日程表,今天還有夜戲,應該不會拍了吧,他回公司來寫歌,林堯便給盧舟臨時調了兩個助理接送,蕭毅下樓吃過飯,下了一天的大暴雨,雷電轟隆隆地閃,蕭毅的心卻很好。
他在樓下一家煨湯館吃過飯,想了想,不敢直接打電話給盧舟,怕他在吃飯,便打給林堯的助理。助理回答晚上是景,還要拍戲,雨已經積得很深了,蕭毅吃過飯,見八點半的時候,外面還在打雷,在落地窗前站了一會,突然想去看看盧舟。
老子終于也可以探班了咧!蕭毅趁著煨湯館還沒有打烊,讓包了一份土湯,用公司的保溫瓶裝著,出外面打車去片場。
《剩男時代》的劇組找的另一個小區景還沒開盤賣房,就只有他們劇組在,一到暴雨天全跑得沒影了,蕭毅下車只有短短幾步路被淋了落湯,更要命的還停電了,劇組的發機轟隆隆地猛響。
盧舟拍完一場,恰好休息,看見蕭毅的時候登時一怔。
“你來干什麼?!”盧舟說,“外面雨那麼大。”
“嘿嘿我來探班順便投喂你。”蕭毅說,“吃宵夜嗎?吃飯了沒有?”
盧舟穿著雙人字拖,腳挽起來像個民工,袖子還是的,示意蕭毅坐下,自己接過保溫瓶便開始狼吞虎咽。
“沒吃晚飯嗎?”蕭毅說,“怎麼沒人去買?混賬!助理呢?怎麼讓你著拍戲啊!”
“雨太大了。”盧舟說,“路上堵車,后勤過不來,大家等九點拍完再吃宵夜。”
街上都關門了,哪里還有宵夜吃,走廊里的風一吹,蕭毅登時被冷得半死,盧舟把一大罐湯連給吃下去,神抖擻,繼續上去演戲,臨上去前囑咐蕭毅:“在這里等著,待會回家去,別去公司了。”
蕭毅看著盧舟演一場拖地的戲,靜悄悄的,生怕驚醒了主角,主角哭完以后顯然累了,躺在落地燈下的沙發上,臉上還帶著淚痕。
盧舟穿著背心牛仔人字拖,一副大叔樣,想去親主角,卻又不敢,那小心翼翼,又生怕讓醒來的覺,令人覺得既好笑又,一點也不顯得猥瑣。
接著,盧舟雙膝跪在地上,認真地端詳主角的睡容,主角忽然睜開眼,湊上來。
盧舟沒有讓親到,主角也只是做了個作,不敢真的占盧舟便宜,導演便喊卡,很好,接著是主角和閨的戲,盧舟又坐回來,蕭毅笑道:“我以為真的親上去了。”
盧舟舌頭一吐,牙齒咬著翅膀的骨頭。
蕭毅:“……”
盧舟狡猾一笑,蕭毅險些要被盧舟給笑死,原來剛才主角作勢要親的時候,盧舟把骨頭吐出來銜著示意你敢來?主角一頭黑線。
盧舟還意猶未盡地在保溫瓶里找湯喝,主角又一場戲演完了,盧舟上去,線調暗,兩人看著電視發呆,主角靠在盧舟肩上,盧舟把橫抱起來,抱進去睡覺。最后一場戲結束。
雨越下越大,蕭毅來了北京這麼多年,這是第二次這麼瘋狂的暴雨,上一次連立橋下都淹了,這次簡直就是世界末日,雷電在城市的上空穿來穿去,夜晚九點半,助理們都被打發走了,劇組收工后,蕭毅開車,兩人堵在路上,立橋下全是水,卻還沒有到淹過車頂的地步。
“開不過去了。”蕭毅說,“水太深!”
一排車停在水里,水位蔓到車上沿,盧舟說:“前面的路堵了!”
轟隆一聲雷鳴,蕭毅說:“怎麼辦?”
“涼拌!”盧舟道,“媽的,隔壁還在車震!”
蕭毅:“……”
隔壁本沒有車震,只是兩個男的趁堵車抱著接吻而已,蕭毅按了幾下喇叭,見過不去,盧舟說:“把車停在商場外面,走回去,不遠了。”
距離他們的家還有三公里多點,蕭毅把車停在一個大商場外面鎖上,要給盧舟打傘,盧舟卻先撐著傘,他的個頭比蕭毅高,打傘時擋著蕭毅,兩人剛下車沒一會就全,穿過堵車的馬路朝著對面走。
“你怎麼沒帶傘!”蕭毅喊道。
“都分給那些小孩了!”盧舟朝蕭毅吼道,“出門就上車!誰知道下雨下這麼大!”
平時走個兩三公里很輕松,大雨天卻像怎麼走也到不了,盧舟和蕭毅撞來撞去,盧舟索一手攬著他的肩,兩人靠著墻走。
蕭毅心臟狂跳,盧舟上還不停地滴下水來,顯然已經狼狽到家了,襯全部,現出的廓。
“舟哥!”蕭毅大聲道。
“什麼?!”盧舟看了蕭毅一眼。
“你想我了嗎。”蕭毅的聲音小了點。
暴雨鋪天蓋地,嘩啦啦的聲音蓋過了他們的談話,蕭毅開口的時候意識到有點尷尬,這句話便小了些,轟隆一聲電閃爍,將他問出口的那句話徹底岔掉了。
盧舟又說了句什麼,蕭毅啊的一聲,盧舟怒吼道:“……意點——!”
蕭毅:“???”
盧舟一把將他拽到前,幾乎是著蕭毅的耳朵,說:“有一點!”
蕭毅哈哈大笑,忽然間一道閃電劈中不遠的高樓,剎那雷霆與疾電同時出現,那場景極其壯麗,大廈頂端的避雷針吸走了雷,半秒,四周耀如白晝,一道裂上達夜空。
瞬間狂雷的震響淹沒了他們的所有意識,猶如天崩地裂,末日到來。
蕭毅大一聲,盧舟抱著他一閃,把他推到地鐵站出口,兩人抱著。盧舟下意識的反應不到一秒,而蕭毅也是條件反地抱著盧舟,剛才那一下的狂雷把兩人都嚇著了,盧舟滿臉水,看著蕭毅氣,又回頭看遠的大樓。
“媽的……”盧舟說,“老子心臟病都要被嚇出來了。”
蕭毅說:“我還以為……那棟樓要倒了……”
蕭毅靠在地鐵站口上氣不接下氣,盧舟說:“坐地鐵吧,老命被嚇掉了半條。”
盧舟收了傘,頭發淋淋的,他們站在地鐵站等車,里面到都是人,盧舟穿著拖鞋,腳卷到膝蓋,一朝下滴水,有孩發現了盧舟,自己的同伴,示意快看。
“請問……”
蕭毅不等開口,便道:“親你覺得盧舟會穿著十塊錢的拖鞋來地鐵嗎。”
周圍都哈哈哈地笑了起來,蕭毅拍拍盧舟的肩,兩人上車去,盧舟的頭發擋著額頭,面朝車門,白襯幾乎要被人看,卻滿不在乎地靠在欄桿旁,和蕭毅互相看看,兩人都笑了起來。
“寫完沒有。”盧舟又問。
“快了。”蕭毅說。
“算了。”盧舟說,“明天我給杜總打個電話,不用寫了,估計你也寫不出來,江郎才盡就算了吧。”
蕭毅說:“明天我去公司拿了譜子就回來,可以在劇組改了。”
“那行。”盧舟說,“看你熬夜熬的。”
一站就到了,盧舟家地勢高,隧道還能走,盧舟便踢踏踢踏,踩著水過去,蕭毅則提著鞋,打赤腳一路走。
“怎麼不說話了?”盧舟察覺到今天蕭毅況有異,非常的奇怪。
蕭毅:“我……平時很多話嗎?”
盧舟角搐,說:“廢就廢啦,沒有關系的,不要那麼消沉。”
蕭毅心里吐槽又關廢什麼事了,突然想起來寫歌的事,喔,明白了,盧舟應該是怕他寫不出好歌,所以消沉了。
“沒有的。”蕭毅說,“歌我是……隨便寫的。期待不要太高。”
盧舟:“……”
“我就照顧一下你緒。”盧舟怒道,“你還真給我隨便寫啊!”
蕭毅哈哈大笑起來,盧舟說:“專業不去學,做事不認真,是不是不想干了!”
盧舟一肚子火上來,站在隧道里就要罵蕭毅,整個隧道里都是他咆哮的回聲,蕭毅忙道:“我保證,寫得很好,很用心的!”
“給你面子不要。”盧舟說,“寫的什麼七八糟的東西,半夜還跑出去玩,隨你吧。”
說完盧舟轉走了,蕭毅當場哭天搶地的上前去他,說:“不要啊!大王不要扔下我啊啊啊啊——”
盧舟:“……”
“你以為我跟你開玩笑?”盧舟揪著蕭毅的領,不客氣地說,“你看看你自己,太讓我失了。賣萌能當飯吃嗎?什麼事都想科打諢混過去,這就是你失敗的原因!”
蕭毅看著盧舟的雙眼,盧舟那責備的、生氣的,以及焦急的眼神,令蕭毅覺得很不好意思,但是被他這麼看著的時候,忽然又很開心。
我是M嗎?這麼喜歡挨罵?蕭毅想來想去,想不通。盧舟卻氣呼呼地轉走了,蕭毅追上去,說:“舟哥!”
“不想和你說話!”盧舟說,“拍完這兩部戲就給我滾!”
蕭毅不是第一次被讓滾了,知道盧舟只是氣頭上,也不在意,說:“你怎麼知道我寫的東西七八糟的?怎麼知道我半夜出去玩了?”
盧舟:“……”
蕭毅側過去看盧舟的臉,盧舟沉著臉,出隧道,撐起傘,蕭毅忙上前,跟著盧舟回家。
回到家里,盧舟一水,直接進浴室洗澡,蕭毅終于又回來了,有種回到家的覺,他已經把盧舟的家當家了,去煮了點夜宵,放在桌上給盧舟吃,自己則去洗澡。
盧舟出來以后似乎忘了這件事,什麼都不提,吃過夜宵就要上樓去睡覺了,剛上了幾步樓梯,突然吉他聲響。
蕭毅坐在客廳里,搬了張吧臺的高腳椅,面朝樓梯上的盧舟,手指一掃吉他弦。
外面的閃電過落地窗簾照進來,數秒后,遠方雷聲滾滾。
吉他聲猶如雨夜中的輕弦,穿了整個昏暗的世界。
“我怕有一天,和你遠隔千萬里不能再相見——”
蕭毅張開口,神專注地唱,手指按弦時的聲響尤其清晰。
盧舟停下腳步,眉微,靜靜地看著蕭毅。
“我怕有一天,開不了口只能任你離開我邊——”
蕭毅帶著微笑,緩緩唱道:“有太多人,他們你那好的容,讓我如何對你說……哦喲呵……對你說……”
“我想念你,想念與你在一起的雨天, “多回憶都是歲月吹起的塵煙——我想念你,想念與你回家時,華燈初下的街道前。”
“在心口難說,都是為你默默唱的詩篇……”
蕭毅一邊彈吉他,一邊吹口哨,居然還能組二重奏,臉上帶著笑容,看著盧舟。
盧舟不自在地別過目,直到蕭毅唱完,室歸于寂靜。
“曲不錯。”盧舟說,“詞還得改改。這是說的告白嗎?”
蕭毅:“哈哈是呀,我沒文化。”
盧舟說:“什麼名字?”
“獨唱樂園。”蕭毅答道,把吉他放到一旁,說,“我想了一下,寇斌的心,可能就是這樣的,在心口難開,不敢說,也不想奢,是一種很卑微,卻又無可奈何的……很平凡的,沒什麼閃點的。”
“還行。”盧舟隨口道,又問,“另外一首呢?”
“忘了。”蕭毅無奈道。
盧舟:“你怎麼不把吃飯給忘了!”
蕭毅:“……”
隨著這場大雨過去,天氣漸漸地熱了起來,蕭毅忙前忙后,每天陪著盧舟各種趕場,回到家簡直兩眼發黑,所幸忙碌的時間很快就過去,兩個劇組里,《剩男時代》最早殺青,盧舟得以到《風飄絮》去接郭導的唐僧式折磨,其間還能空拍一期雜志封面。
直到郭導的劇組也殺青了,所有人都松了口氣,盧舟在家里足足睡了三天,蕭毅則還得疲憊地去和配樂工作室通,歌,改詞。
剪輯師做后期的時候,所有人到影視公司開會,蕭毅先演示了鋼琴版,再放了一次混合版,這是除了盧舟之外,第一次有人聽到蕭毅自己創作的歌。
蕭毅開始的時候覺得很好聽,然而越改就覺得越沒信心,到試聽的時候簡直想跑路算了,最后還是盧舟把他一腳踹了進試音室。
“很好。”聚華的大老板驚訝道,“你什麼名字?”
“蕭毅。”蕭毅說,“我是盧舟老師的助理。”
聚華的大老板想了想,說:“這首歌說不定能紅,有意思,平民化,能唱到人的心坎上去,咱們找個一線來唱。”
盧舟說:“讓蕭毅自己唱就行。”
蕭毅被嚇著了,說:“不用不用。”
盧舟臉一沉,看著蕭毅,蕭毅快要給盧舟磕頭了,心想大哥你不知道狀況,小弟我都多年沒錄過歌了,聲音都沙了,你再讓我錄我就只好死給你看了。
聚華的大老板明白盧舟想捧蕭毅,卻不愿意當場答應,看看杜梅,杜梅看了眼盧舟,說:“這樣,我們再回去商量商量?”
盧舟沒把話說死,便嗯了聲,站起來,眾人離開公司時,杜梅笑著說:“你一邊要捧蕭毅,一邊又要求他當你助理,是想做什麼?”
“我樂意。”盧舟說。
蕭毅忙道:“舟哥,不如你來唱吧。”
盧舟說:“不唱,你那破歌太掉價了,我還不如唱《的供養》。”
蕭毅心想你該不會是嫌這歌唱出了老男人的心酸,所以不想太投吧。孰料盧舟一臉狡猾地看著蕭毅,說:“這首歌對你來說明顯更應景,我是男神,又不窮又不挫,免了。”
蕭毅:“……”
盧舟戴上墨鏡,在明朗的春里走出大廈,蕭毅上前開車,載著他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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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份一來,整個北京頓時就熱了起來,蕭毅記得盧舟的生日是七月份,他反復設了N個提醒,到時候千萬別忘了。杜梅還想讓盧舟多接幾部戲,卻被盧舟直接拒絕了。
“我剛跑完兩個劇組!”盧舟道,“高抬貴手吧!”
杜梅說:“你不是正在休息了麼?又不是現在讓你接戲。”
盧舟道:“才休息了不到一周,我還沒緩過來,形課也沒上,需要調整一下,上半年不能再演戲了,找不到狀態。”
“你要怎麼調整?”杜梅說,“這樣?接點輕松的活?一邊拍個家庭倫理劇,一邊休息,怎麼樣?”
盧舟大手一揮,說:“不行,杜總我真的得歇歇了,再這麼拍下去要生病了,現在不比以前,二十來歲的時候同時接三檔戲都沒問題。我已經三十多了。”
杜梅吁了口氣,顯然還沒有放棄最后說服盧舟的努力,說:“你想去哪里度假?”
蕭毅在旁邊開始海闊天空地設想盧舟會帶自己去哪里玩,沙灘海浪的夏威夷或者馬爾代夫?還是金碧輝煌的羅馬假日噴水池?還是綠蔭片片的日本神奈川?
盧舟說:“不去度假,在家歇著。”
蕭毅的好前景瞬間嘩啦一聲垮了一地。
杜梅:“那蕭毅來公司幫忙如何?正想讓他帶帶新人……”
蕭毅險些給杜梅跪了,心想盧舟你千萬別把我給啊啊啊!
盧舟想也不想就說:“免談!”
杜梅看到蕭毅一會笑一會拉下臉又一會笑的,簡直是拿這倆家伙沒辦法,只得說:“你知道我的年度計劃,盧舟,這樣怎麼行?讓我靠烏恒古嗎?你是不是因為我簽烏恒古沒事先和你打招呼生氣了?”
“瞧你說的。”盧舟哭笑不得道,“你簽誰關我什麼事?我還不至于這麼小心眼,我有說就不演戲了嗎?只是先休息一段時間,把形課補上,再作點調養。”
“幾個月?”杜梅問。
“三個月吧。”盧舟說,“到八月份都熱,不想在夏天拍戲了,待會接個戲,一去橫店又是連續四十度高溫拍兩個月。”
杜梅說:“兩個月,到你生日過完了回來,不能再多了。”
盧舟想了想,說:“好吧。”
杜梅說:“《鐵馬冰河夢來》,播放許可證拿不到,只能暫時這樣,網絡首播也不行,今年網劇也要嚴審了。”
盧舟:“哦。”
“什麼?!”蕭毅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比盧舟和杜梅加在一起都激,問,“不能播了嗎?”
“難說。”杜梅答道。
蕭毅:“為……為什麼?”
“民族問題。”杜梅說,“古裝劇,帝王將相題材都要過重大辦,不知道什麼問題給卡了,常有的。”
蕭毅:“那要怎麼辦?”
蕭毅心想嗚嗚哇哇哇不要啊,我第一次上鏡,不會連累得整個劇都黃了吧。
“別人花了八千多萬拍這劇。”盧舟不耐煩道,“該急也是制片方急,你急什麼?”
“已經賣了。”杜梅說,“現在到電視臺急了。”
蕭毅突然覺得很好笑,問:“能播嗎?”
“送錢唄。”杜梅說,“走關系,剪片子,重新安排檔期,今年審查嚴了很多,今天說《風飄絮》也危險了。”
“不會吧。”盧舟說,“郭導的片子也被卡?”
杜梅無奈道:“還真就出在你演的那個角上。”
蕭毅說:“為什麼?說洗白漢麼?”
盧舟怒道:“你哪只眼看到我演的是漢?!”
杜梅翻了翻手頭的一個劇本,無奈道:“這是制片人給我的消息,他說,許風檐這個人,在當臥底的期間,對我方陣營做了不壞事。”
蕭毅:“可是他不也是為了大局著想,才去臥底當漢的嗎?”
“是啊。”杜梅說,“一種價值觀有爭議,不能說是對是錯,函待解決。讓郭導去剪吧,剪得大家清清白白,剪樣板戲就皆大歡喜了。這年頭,還是言瑪麗蘇最安全,又不忌諱,又狗有收視率。”
“所以。”杜梅看著盧舟,一臉無奈說,“今年你唯一一部能播的戲,就只有《剩男時代》,明白了?”
盧舟道:“隨便吧,卡卡去。”
杜梅沒話說了,盧舟倒是不怎麼介意這個,杜梅手下還有十來個藝人,不過親疏有別,當然,排位也很有講究,蕭毅每次來都是直接進杜梅的辦公室,哪怕偶爾杜梅在談事,也可以隨時進去在一邊坐著等談完事,不用像其余新人和他們的經紀人,等杜梅的傳喚才能進去。
盧舟兩三個月不拍戲,之前已經超額完任務,要休假也是理之中。盧舟過隔壁辦公室去找形課的老師,蕭毅抱著盧舟的外套正要走的時候,杜梅說:“來,我問你個事,你必須老實回答我。”
蕭毅:“?”
杜梅問:“盧舟最近談了?”
蕭毅:“?”
“沒有啊。”蕭毅莫名其妙,說,“應該沒有。”
杜梅道:“你說實話,我不告訴盧舟。”
“真的沒有。”蕭毅說,“怎麼突然這麼說?”
杜梅答道:“居然要求休假三個月,而且不離開北京,你不覺得他最近的表現很奇怪?語氣也溫和多了。”
蕭毅:“還好吧……很奇怪嗎?”
杜梅又說:“他晚上出去嗎?”
蕭毅搖頭,杜梅又問:“認識了什麼人沒有?經常打電話不?”
蕭毅說:“以前常常會和鄭小聰他們打電話聊天,現在也不怎麼打了。《風飄絮》殺青以后,這幾天里幾乎沒打過電話。”
杜梅說:“那你們在家都做什麼?”
蕭毅說:“白天鍛煉,打電玩,然后一起出去買菜,回家以后一起做飯,吃完了就各自上網,或者看看電影。”
杜梅嗯了聲,盧舟敲敲門進來,說:“怎麼?”
杜梅道:“沒什麼,我問點配樂的事。”
盧舟懷疑地看了蕭毅一眼,便沒多說,把他帶走了。
回家的路上,蕭毅的車又被堵在路上,盧舟說:“杜梅又說什麼了?”
“沒說什麼。”蕭毅說,“問配樂的事。”
盧舟摘掉墨鏡,一手五個指頭在車前敲了敲,想罵蕭毅,話到了邊,又一轉,溫和道:“你說實話,我不罵你,也不告訴杜梅。”
蕭毅說:“好吧,問你談的事。”
盧舟瞬間怒吼道:“你是不是不知道誰才是你老板啊?啊?!你是不是想被炒魷魚了!天去找杜梅打小報告!你想死啊!”
蕭毅一臉恐懼,被盧舟吼得在車窗邊,心想你自己說了不罵我的!
“我說沒有!”蕭毅忙道,“問我的時候,我只告訴我什麼都不知道,我是怕說了你要生氣……”
“我肯定生氣!”盧舟說,“三十歲前什麼都不讓我做,現在又催著我快點談,想玩死我!”
“啊?”蕭毅問,“為什麼?明星不是都越晚結婚越好嗎?”
盧舟不耐煩道:“晚結婚歸晚結婚,沒朋友,會說你是GAY。懂嗎?”
蕭毅說:“哎,隨便他們說嘛,GAY不是更好嗎,萌萌的。以前我們系里一堆GAY,見怪不怪了,生老病死和同都是自然現象嘛,天要下雨,娘要改嫁,人要攪基,不能勉強。”
盧舟:“……”
蕭毅說:“你看黎長征也沒有朋友啊,一直沒有。大家也都說他是GAY。”
盧舟道:“就是因為他被傳同傳多了,否則他不止現在這個就,華人娛樂圈里對GAY還是很排斥的,懂?”
“哦。”蕭毅說。
盧舟說:“你聽我說黎長征你不高興?事實就是這樣,他已經半出柜了。本來圈子里私底下怎麼玩,找男的找的,沒人管,但是一旦出柜了就接不到好戲,導演不愿意用他,制片人也覺得他演不出直男的覺,誰都不會找他。”
“這個我知道。”蕭毅點頭道,“賣賣腐可以增加話題,但是如果真是GAY的話,前途就毀完了。”
“知道就好。”盧舟說。
蕭毅:“可是我們的話題不是關于談的嗎?怎麼會轉到出柜上來了……”
盧舟:“……”
蕭毅說:“那你咋辦?要不和我表妹見面?”
盧舟噗一聲笑了出來,蕭毅一句話就讓他心轉好了,兩人想起上次回蕭毅家的時候,蕭爸還上趕著給盧舟介紹相親的事。
“你表妹。”盧舟說,“噗,已經有一只兔斯基了,我可不想和一只母兔斯基結婚……哈哈哈。”
蕭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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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一到四月底五月初,到都是人,滿城的柳絮在霧霾里飛來飛去,蕭毅覺自己的肺都要變異了,幸虧盧舟不再接戲,暫時休息。家里開著空調與空氣清凈機,蕭毅打電話訂了生鮮,讓超市每天把材料送到家里來。
白天就和盧舟一起鍛煉,下午盧舟上形課,傍晚做一個小時的面部按和男質保養,晚上和蕭毅一起手做點湖北菜吃,偶爾還會念念莎翁的話劇劇本。
蕭毅曾經聽說許多藝人都是草包,但據他所見,藝人大部分還是很刻苦的,部分自黑達人除外,演技好的,在四十來歲的年齡層里吃得開的,不全靠臉的演員,多多都有點料。像盧舟的生活,就比蕭毅自己,甚至許多同齡人要更刻苦也更健康,知道學習充電也知道運,認真生活。
寧亞晴從前則是學芭蕾舞的,雖然演技尚,但平時練功幾乎沒落下,張欣然則是學民樂的,常常刻苦練琵琶,以及鍛煉形。
其余的像烏恒古,胡楊這些,也都并不紙醉金迷的過日子,至蕭毅跟組的時候,胡楊每天都會讀話劇本子,并跟著郭導作筆記。烏恒古則會學筆字,好幾次蕭毅去他辦公室,都看到他在練字。那種每天只要泡夜店,開跑車辦party,隨隨便便就能演得很好的明星,只有韓劇里才會出現。
盧舟一個人被得一臉壯烈,本來還要著蕭毅陪他上形課,最后蕭毅拿辭職出來威脅盧舟,盧舟才只好作罷。
就這麼一個月過去,杜梅三不五時會打電話過來,最近的一次,則是告訴他們一個好消息,聚華的人說,《剩男時代》已經賣了。雖然不是四臺聯播,但也挑了個好臺,黃金檔。
蕭毅心花怒放,告訴了盧舟,盧舟臉上著面,只是說:“哦。”
“主角歌還不知道怎麼樣呢。”蕭毅說,“不過馬上播了,太好啦!六月份啊!”
盧舟把面扯了去洗臉,說:“你的歌被選中了主題曲,請了天王唱。”
蕭毅:“……”
盧舟下意識地要躲開蕭毅,蕭毅卻膽戰心驚地說。
“哪位天王?不會是汪峰吧。”
盧舟:“……”
盧舟差點摔倒,說了個名字,蕭毅狂一聲,沖了上樓。
盧舟怒道:“你高興什麼!不是看在我面子上,誰會捧你啊!”
蕭毅高興得沖進房里,一頭撞在床上,繼而抓著盧舟的Q版公仔,在床上順時針滾了一圈,又著它狠命揍了幾圈,再抱著它又親又啃。
盧舟走進來,臉上搐。
蕭毅:“……”
盧舟:“……”
蕭毅馬上放開公仔,一臉嚴肅地說:“沒什麼,唔,還行!”
盧舟簡直沒眼看他,說:“杜梅給你匯的錢到賬了嗎?”
蕭毅:“還有錢?”
盧舟唔了聲,說:“只有兩萬,你們這行,哎——過來伺候男神上華……”
蕭毅過去給他涂面部華,手指在盧舟臉上來去,盧舟怒吼道:“你刷墻嗎!打圈!打圈懂不懂!”
蕭毅忙換了個方向,還沉浸在主題曲的歡樂之中,盧舟一臉欠揍的表,說:“你們這行簡直是分分鐘死在路邊的命,一首歌,做死做活的,兩萬塊錢,不夠我請客吃頓飯……”
蕭毅湊上去,狠狠地吻住盧舟的。
盧舟登時睜大雙眼,滿臉通紅,兩手僵住。
蕭毅簡直要高興瘋了,吻過盧舟,又轉跑了。
“啊哈哈哈哈哈——”
“啊啊啊——”
“我死你啦舟哥!我太高興了啊哈哈哈哈!”
盧舟:“……”
盧舟坐著,表瞬息萬變,蕭毅已經不知道要怎麼宣泄了,他做夢也沒想到,自己寫的歌能為電視劇的主題曲,還是盧舟的戲,還是黃金檔!他啊啊啊地,眼里一道轉來轉去,躺在沙發上出神。
五秒后,蕭毅開始做白日夢,拿著格萊的獎杯,朝著鵲起的閃燈一臉正經地說:“謝我的助理盧舟……”
“啊哈哈哈……”蕭毅一臉兔斯基的猥瑣表傻樂。
盧舟已經完全無視了他,自己坐著華,臉上還有點發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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盼星星盼月亮,終于等到了月底。
蕭毅吃過飯,把碗朝著水槽一扔,就打開投影等著看劇,盧舟哭笑不得道:“你關什麼燈!一個生活劇你還當電影看啊!”
重生九零神醫福妻
傅盈盈臨死之前,才知道媽媽的命,她的眼睛,都是被繼母“偷去了”,想要反抗報復,卻墜樓身亡。 重生之后,傅盈盈身有異能,剛要報仇,發現仇家一個個像是霉運附體一般,一個個病的病,傷的傷,死的死······ 傅盈盈推開面前的俊美男子白宜修:起開,不要多管閑事! 白宜修:不是多管閑事,我是在報恩 傅盈盈眼睛一亮,看著面前的絕世美顏小哥...
8.18 130390殿下又在塌前罰跪了
她重生醒來,第一件事便是撕毀婚書恢複自由身,自此在家人的擁護跟自己預知未來的能力發光發熱,成為了京城刺手可熱的存在,渣男後悔求上來,她轉身投入太子爺的懷抱,“不好意思,本小姐名花有主。”
8 18667灼灼烈日
【生在泥沼,心向朝陽。】在和方灼熟悉之前,嚴烈覺得她是一個貧窮、乖戾、陰鷙,敏感到不可接近的陰影人物。在和方灼熟悉之后,嚴烈才發現她是個認真到一板一眼、堅定到絕不回頭、努力到從不停歇,時刻散發著生命氣息的小太陽。嚴烈:……哇!·方灼覺得自己是一株猥瑣發育的向日葵,就算把所有的能量都點在成長上,依舊是最小最矮的那一棵。那條湍急的名為命運的河流,讓她疲憊得連思考不公的時間都沒有。直到某一天,突然出現一顆小太陽,精準聚焦,24小時照耀。方灼:咦……?——人生是一條暮暉落照的長路,而我在奮力追逐著光。立...
8 608國師,你丫閉嘴
一次意外,導致密探顧柔能和國師互相聽到心底的聲音,無論白天黑夜。顧柔執行任務在夜晚,國師理政在白天,全天候通話模式開啟后:顧柔在殺人,國師在尋歡;顧柔在睡覺,國師在上朝……相互滋擾,身心俱疲,瀕臨崩..
8 2239顏先生的小嬌寵
溫冉自小乖順,二十二年來唯一一次叛逆就是隱瞞身份回國,臨行前,好姐妹在她耳邊道“祝你有段艷遇。”沒想到,艷遇對象竟是圈內大佬顏望舒!溫冉耳聞,顏望舒清冷、矜貴、心狠、手辣。她避恐不及,他步步引誘。當她淪陷,成為他掌心的小嬌寵,提心吊膽隱瞞的身份卻被當面剖開。那晚,他淺眸深幽,蘊藏危險。她不敢相信,喃喃“你知道我是…我是……”他手指勾起她頭發別到耳后,指尖輕輕觸碰她耳廓,引得她打了個寒顫。他沒忍住,把她抱進懷里,下巴在她耳廓處蹭了蹭,是他常有的親昵動作。他語調很輕,像是自述“你是溫冉,你是我的。”他還說“溫冉,你出賣我,我都知道。”城府極深病嬌大佬x設計新秀木訥少女
8 434你再躲一個試試
陳幼安轉學到附中的第一天,幫江琰收了一封情書。她的同桌一頭栗色碎發凌亂,趴在課桌上昏睡不醒。陳幼安并沒認出,江琰就是巷子里那個乖戾囂張的校服男生。再后來她知情識趣地換了座位,除了上課以外,見到江琰就掉頭走。井水不犯河水。卻在一天回家的路上被江琰長腿一橫,擋住了去路。少年忽然欺身貼過來與她鼻尖對著鼻尖,啞著嗓子忍耐問:“躲我?”附中的學生都知道,江琰囂張難馴,放蕩不羈,就是這樣桀驁的少年,為她堆雪人,為她打架不要命。原來玩世不恭的浪子也有真心。可聚會上,眾人眼中溫順乖巧的陳幼安一句話,讓江琰讓氣得渾身發抖,酒醒了一大半。“江琰,我不喜歡你。”後來陳幼安不告而別,離開了海城。那天之后,沒人敢在江琰面前再提陳幼安三個字。多年后,陳幼安在一個陰雨天回到海城出差。她心中隱隱不安。聽說合作方CEO姓江,冷血無情,殺伐果決。淋了一身雨的陳幼安狼狽不堪,在咖啡館撞到了一個人。再見已過多年,對方冷漠到沒多看她一眼地轉身走了。像是不記得。直到一次,江琰把她叫到酒店房間,眼角微紅俯身在她耳側:“回海城出差?”聲音沙啞帶著忍耐。“陳幼安...你怎麼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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