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牌助理》第十三章

如果一個人,因為一些事,不能再自由瀟灑地去做自己擅長的工作,要怎麼辦呢?當盧舟在腦科里拍照時,蕭毅就一直在想這件事。大抵是相當于自己寫不出歌……不對,自己這個窩囊廢從來就寫不出歌,應該說大抵像作家沒有靈、編劇寫不出戲、導演想不出鏡頭語言、演員找不到覺……

所有的創作,都是老天爺在賞飯吃。

如果有一天,老天爺把這個糊口的技能給收走了,天才奪目的環消失,變普普通通的人,為庸庸碌碌世界中的一個平凡者,那麼他會不會很痛苦?

杜梅和林堯、蕭毅、盧舟四個人等著聽醫生的報告。

“沒有辦法。”醫生說,“需要療養,休息。”

盧舟就知道是這樣,回家以后把報告書給扔了,不得不接了這個現實。而這部戲,是蕭毅跟得最辛苦的戲,他每天給盧舟舉牌,連續舉了兩個多月,終于全程把整個戲給跟完了。

他特地去剪輯那里看了一次,簡直慘不忍睹,拍到最后,連導演都有點失去耐心了,覺盧舟完全沒有把這個戲的角給演出來,但是盧舟仿佛知道這是他的最后一部戲,他認認真真的,以他完全不在狀態的狀態演完了全劇。

蕭毅連著跟了一周的后制,聽配音老師配好的臺詞,一瞬間真的覺得,配音拯救了這個角

太神奇了!重金請回來的高手就是不一樣,整個人登時胎換骨,變得與眾不同起來了!

蕭毅有點想讓盧舟去試試看轉配音演員,還特地打聽了下片酬,最后覺得那簡直是不可能的,落差實在太大了。

電視劇沒法拍,電影也沒法拍,杜梅也不給盧舟打電話了,暫時就這麼先放著,蕭毅去公司里跑了幾次,快要過春節了,杜梅說暫時沒有戲,不用來了,于是蕭毅就在家里陪盧舟做康復。

那是一種一籌莫展的覺,那一年的冬天很冷,兩個人哪里都不想去,盧舟整日整日的不說話,就在家里看碟子,蕭毅試了幾次,見盧舟是真的沒心,于是便不敢胡逗他。

朋友心不好的時候,只要陪著就可以了,不要說話,會惹人煩的。

于是蕭毅每天上網,尋找解決盧舟這個記憶障礙癥的辦法,并且冥思苦想,看看能不能有什麼方案能替代解決,好讓他繼續拍戲。其間找到了一家中醫的針灸,帶著盧舟去看了一下,結果也不行。

“舟哥。”蕭毅說,“過年去哪兒?”

盧舟說:“我媽回國看我,你回家去吧,不用呆在北京了。”

蕭毅說:“幾號回來?”

“廿八。”盧舟一臉無聊地按遙控

蕭毅突然發現最近打給盧舟的電話了很多,似乎那些朋友們都不約盧舟出去玩了,也許是想讓他安靜休養,也許是……

天涯上有個料,里頭說盧舟腦震引起后癥,記不住臺詞,再也不能拍戲了。

這個料登時引發了又一掐架,但是沒有超過三天,就漸漸地沉底了。

“你還不走?”盧舟說。

“啊?”蕭毅說,“你媽不是要回來嗎?我看看有沒有我能幫上忙的……”

“回家去團聚吧。”盧舟不耐煩地說,“留在這里做什麼?礙手礙腳。”

蕭毅:“……”

蕭毅瞬間就被這句話給得玻璃心碎了一地,以前盧舟罵他吼他,再怎麼樣蕭毅也不會生氣,但是盧舟用這種平淡的語氣說出來,覺就是真的討厭他,嫌他礙事了。

也是,別人母子團聚,我在這里礙手礙腳做什麼。

蕭毅當天就像個被休了的小媳婦一樣訂了全價的機票,臨走時說:“舟哥,我走了。”

“唔。”盧舟答道,“路上注意安全。”

蕭毅開始的時候心不太好,聽到這句話的時候,突然又覺得盧舟還是關心他的,雖然他也不知道該怎麼辦,然而他的男神,一向都是所有人敬仰的楷模和對象,他從出道至今的經歷如此勵志,乃至蕭毅覺得,這個世界上,應該沒有什麼事能打敗他。

盧舟的錢已經足夠多了,他如果不再演戲,想去開公司,蕭毅可以去給他當書,混影視圈很累,也不是賺錢最多的,不如做生意賺錢。蕭毅沒有說過如果不拍戲,盧舟怎麼做的問題,這個問題盧舟一定想過,不止一次,也不用自己再多了。

蕭毅在街邊的提款機里查了下卡里的余額,里面有六萬塊錢的年終。

這樣加上他的月薪,今年足足在盧舟那里領到了十四萬的稅后年薪,蕭毅開心的,去掉一年里自己胡花的開銷,還有十萬,可以買一件盧舟穿的那種風了……

他想回去和盧舟說說,謝謝他,并告訴他自己以后會一直陪著他,不管他演不演戲,只要他不嫌棄自己。

于是蕭毅便拖著箱子回去,經過花園外的時候,聽到里面有音樂,于是好奇地探頭張

他隔著花園朝里面看,看見盧舟背對落地窗,坐在沙發上。

投影屏幕里,是蕭毅給他剪輯的MV。

盧舟靠在沙發上,跟著MV里的聲音唱。

“就算蝴蝶飛不過……滄海,沒有誰忍心責怪……”盧舟的聲音緩緩唱道。

蕭毅沒有進去,拖著箱子,離開了盧舟的家。

+++++

這個春節里,蕭毅只回去了五天,在人來人往的、噪雜的火車站給盧舟發微信,問這問那,年三十的時候,蕭爸蕭媽問他有什麼打算,蕭毅樂觀地說,盧舟可能會轉行,不過自己還會跟著他。

蕭爸一直想讓蕭毅回家,他已經老大不小了,過完年就二十七了,蕭毅跟著盧舟,也有一年多了,蕭爸總想著讓兒子快點結婚。

年三十的夜晚,蕭毅給盧舟打了個電話。

“舟哥,新年快樂。”蕭毅說。

“新年快樂。”盧舟說,“在做什麼?”

蕭毅說:“和爸媽剛吃過飯,想你了,你呢?替我問候你媽媽。”

“唔。”盧舟說,“也替我問你爸媽好。”

盧舟那邊有點嘈雜,蕭毅聽他的聲音,覺盧舟的心似乎好點了,便說:“我年初二就回來。”

“不急。”盧舟說,“你在家多呆幾天吧,好好過年,回一次家不容易。”

蕭毅離開客廳,回到房里,拿著啤酒,靠在臺的欄桿上,一邊喝一邊看遠廣場上的禮花,朝耳機線上的麥說:“你在哪里?在家里嗎?”

盧舟說:“在外面,稍等。”

盧舟那邊也靜了下來。

盧舟孤一人,站在雍和宮前的人群外,穿著厚厚的風,戴著圍巾,帽子拉下來擋著眉,一手拿著香,斜斜垂著指向地面,另一手拿著手機,捂在耳朵前,里叼著煙。

不遠孩子遙遙看著材高大的盧舟。

盧舟手機上,Q版公仔墜飾垂下來,晃來晃去。

蕭毅說:“舟哥,我有點擔心你。”

盧舟說:“我知道,不要擔心,過完年還回來?”

蕭毅說:“當然啊,怎麼可能不回來。”

“我都想好了。”蕭毅喝完啤酒,外頭有點冷,他便瑟著拉上門,躺到床上,睜著略醉的雙眼看著天花板上黃得有點刺眼的燈,朝盧舟說,“不管你怎麼打算,我都跟著你走好了。”

盧舟笑了笑,沒說話,雖然沒發出聲音,但是蕭毅知道他在笑,純粹因為他們朝夕相,電話那頭的盧舟這個時候有什麼反應,單靠直覺蕭毅就能知道。

“但是我想知道,舟哥。”蕭毅說,“未來的一年里你有什麼打算,是繼續拍戲,還是改行投資做生意,可以告訴我嗎?”

蕭毅知道影星里有不轉行的,拍戲累,且年紀大了以后不了,賺夠錢以后,大部分人都會改而投資別的行業,確保自己不死。還有在一些領域里做大了的,盧舟是那種未雨綢繆的人,蕭毅一點也不擔心他活不下去。

褪去了明星的環后,我們每一個人都是普通人。

“等你回來再說吧。”盧舟說。

“好的。”蕭毅知道盧舟不太想討論這個問題。

盧舟沉默片刻,蕭毅以為盧舟想掛電話,盧舟卻說:“蕭毅,舟哥說句話,你別不聽。”

蕭毅說:“啊?”

盧舟想了想,說:“你很蠢。”

蕭毅:“……”

“我是很蠢啊。”蕭毅笑著說,“大家都說我蠢。”

盧舟又說:“算了,蠢有蠢的好,不用變得太聰明,這樣就行了,新年快樂。”

盧舟把電話掛了,十二點倒數到,外面的鞭炮驚天地的放了起來,煙花騰空升起。

+++++

年初二,盧舟把自己的公仔放在副駕駛位上,開車去公司。盧舟開車,盧舟的公仔坐在副駕駛位上,腦袋靠著車窗,濃眉大眼的公仔看著路上車水馬龍的人群,亮晶晶的水晶做的眼睛倒映出喧囂塵上的北京,與黃煙漫天的霧霾世界。

蕭毅剛下飛機,就收到杜梅的短信,讓他回北京了先來公司一趟。

蕭毅便先回了公司,看到烏恒古在和一個人站在走廊里說話,便和烏恒古打了招呼,烏恒古目不斜視。

《錦鼠飛天貓》春節檔上映,收視率破了2%,瞬間烏恒古就紅了,微博上天涯上全在討論他,蕭毅心想,烏恒古也終于是熬出頭了,曾經被盧舟和黎長征的天天追著掐,最后還是盧舟的命運就了他,要不是因為盧舟差點摔了殘廢,這個時候烏恒古還在演他的小配角。

蕭毅以為烏恒古沒看到,又笑著朝他打招呼。

蕭毅:“烏弟!”

烏恒古斜眼瞥他,一臉這誰的表,蕭毅瞬間就暴躁了,心里怒吼道你拽個啊!

“蕭毅。”林堯聽到他的聲音,開門招呼他進來。

蕭毅把箱子拖進去,杜梅正在打電話,看到蕭毅來了,兩三句就說完了。

“盧舟和公司解約,去加拿大療養了。”杜梅說。

蕭毅沒想到,自己也有被中場開出的這麼一天。他真的是愣在杜梅的面前,半天說不出一句話,如果生活是一部戲,那麼這一場戲,導演的鏡頭一定全打在蕭毅的臉上,配合著杜梅的畫外音。

他的表從震驚到茫然,眼淚唰一下就涌了出來,腦海里反復響著的只有一句話——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

他下意識的還以為杜梅在和他開玩笑,然而沒有,杜梅的聲音一時遠又一時近,令蕭毅覺得整個世界徹底把自己給拋棄了。

“盧舟臨走的時候說,讓你留在公司發展,之前簽了你三年,是以私人助理的名義,你跟著他也有一年半了,現在給你漲薪漲到兩萬,剩下的一年半里,你聽公司的安排就行……如果想繼續留下來,細節部分咱們再說。”

“他家里的鑰匙讓我代為保管……”

“……”

辦公室里靜了下來,蕭毅起推門出去,經過不耐煩地和經紀人說話的烏恒古,打開安全通道的門,坐到樓梯上,兩手眼睛,無聲地哽咽起來。

過了一會,林堯推門進來,拍拍他的肩,說:“好了,我知道你舍不得盧舟,但是不管怎麼樣,工作要繼續做,對不對?”

蕭毅哭得全發抖,他本沒有任何心理準備,說走就走,一回來已經不見人了。

當天下午,林堯帶蕭毅離開去搬家。

而在蕭毅走后,盧舟從隔壁辦公室過來,杜梅正在整理合同。

杜梅說:“我還是希你留在公司。”

“再說吧。”盧舟沉聲道。

杜梅問:“你真的打算去加拿大?”

“不。”盧舟答道,“就在家里呆著,休息放松一下,很多事,需要時間來想想清楚,演了這麼多年,一口氣沖上來,太累了。”

盧舟要簽字,杜梅卻道:“等等,我知道你想得很清楚了,但是我還有幾句話想對你說,盧舟,你最好再考慮一下。”

盧舟稍一停頓,卻沒有改變主意,唰唰地簽了字,說:“我家的鑰匙呢?”

杜梅拿出鑰匙給他,說:“你不演戲,也可以當制片主任、監制,什麼不能做?公司正缺人,你跟了這麼多年劇組,演了這麼多戲,就算當導演,別的人也不會說你什麼。”

“我只想演戲,也只會演戲。”盧舟收起鑰匙,靠在轉椅上,吁了口氣,說,“謝謝你,杜總,當初貧困落魄的時候,是你把我捧出來的。”

“你這些年的努力。”杜梅說,“我也看在眼里,你也幫了公司不忙。”

“是。”盧舟想了想,說,“好聚好散,先這樣吧。”

杜梅又說:“心態調整好了,記得隨時回來,別忘了咱們不是一拍兩散,只是讓你休個長期病假。”

盧舟點點頭,說:“杜總再見,有事還可以隨時給我打電話,幫得上忙的我盡量幫,蕭毅的事,你也走點心,那孩子不錯,有才華。”

“行。”杜梅說。

+++++

蕭毅搬進了新租的房子,這是個合住房,除了蕭毅,還有兩個公司簽回來的新人,都比蕭毅小很多。

蕭毅紅著眼睛搬行李,被扔在公司倉庫里一年多的東西都運過來了,就連盧舟的大型公仔也沒有忘記,提前就送到了公司的倉庫。

蕭毅進來就占了三室一廳里最大的主臥。兩個室友一個OO另外一個XX,蕭毅本沒心去了解他們什麼,林堯介紹完了以后蕭毅直接就左耳朵進右耳朵出了。

蕭毅進去就把自己關在房間里,直到最后得不行了,才臉發青地過來,OOXX正并肩坐在沙發上看電視,忙招呼蕭毅,蕭毅敷衍地寒暄幾句后,才想起這倆人就是以前被盧舟說瞎了狗眼,聾了狗耳的那個。

“蕭老師……”OO說,“在公司準備調單位嗎?”

“嗯。”蕭毅說,“盧舟去加拿大療養了,我一年半空窗,公司就重新給我安排了職位。”

蕭毅看了一眼電視,電視上正在重播烏恒古和黎長征演的《錦鼠飛天貓》,烏恒古很年輕,很帥而且很干凈,帶著年郎的直率與氣,和盧舟那種、久閱江湖的老之氣又有所不同。

另外一個XX又問:“盧老師還沒好嗎。”

蕭毅心想你們小道消息肯定沒看,都知道他不能拍戲了,還問這個做什麼?點了點頭,答道:“療養完回來應該就好了。”

烏恒古與黎長征對戲也演得好,蕭毅第一次看到烏恒古和盧舟對戲,就知道烏恒古和別的新人不一樣,他可以配合前輩們,在一場戲里,臺詞、緒,都有傳有遞,他很配合且會注意別人的反應,不像盧舟,帶著整場戲圍著他轉。盧舟的控制力強,而烏恒古的協調能力也強。

盧舟是電視劇里的主控者,烏恒古則是一場戲的建筑者。

“烏恒古師兄能和影帝對戲。”OO說,“機會太難得了。”

蕭毅點了點頭,看了會烏恒古,說:“可以換臺嗎?”

“隨意。”兩個新人忙道。

蕭毅便換了幾個臺,沒找到盧舟的劇,最后還是切回來,繼續看《錦鼠飛天貓》,劇本應該臨時請編劇來改過了,原本是盧舟和黎長征平分秋,現在則是烏恒古配合黎長征。但仍然是雙男主模式,蕭毅有預,烏恒古今年二十三,演小生演到三十,至還能紅七年。

杜梅簽了他十年,確實很有眼

娛樂圈,風水流轉,你方唱罷我登場。

外賣來了,蕭毅吃過外賣,又回到房里,翻盧舟演過的電視劇出來看,找到他拍的第一部電影,結局里,張順站在船頭,緩緩遠去,漫天漫地的蘆花,杳無聲息。

盧舟就這麼走了,連個電話號碼也沒留下,蕭毅想打電話給他聯系,杜梅卻沒有盧舟的電話號碼。

“你紅了就能聯系上他了。”杜梅說。

蕭毅:“……”

杜梅說:“說說你的想法吧,蕭毅,你現在的況讓我很頭疼……”

蕭毅說:“在我剩下的一年半里,我會盡自己最大的能力,為公司做力所能及的事,但是我可能……不會續約了。”

林堯說:“盧舟以前也說過,你家里讓你回去,是打算再攢點錢,回老家結婚生活,是不是?”

“嗯……”蕭毅答道,“不是,我有我的目標,不過不會跳槽到對手公司去什麼的,杜總可以放心,到時候,可能也就不做這行了。”

杜梅沉不語,林堯突然笑了起來。

蕭毅沒有告訴他們,自己想干完活,把合約上的時限給做完了以后去加拿大找盧舟,只要想找一個人,總是可以找到的,也許到了那個時候,盧舟已經不再是許多人的男神了,卻仍然是他的男神。

找到盧舟以后,蕭毅會告訴他,自己是怎麼想的,就像從前追他的朋友一樣,接著就……聽天命吧。

“笑……笑什麼?”蕭毅有點奇怪地看著林堯。

林堯說:“我還記得你第一次來公司那天。”

“嗯。”杜梅說,“變了很多,起初想讓盧舟帶帶你,我覺得你們可以互相學習,現在果然改變了你。”

“是嗎?”蕭毅也意識到了,一年半前,當他從那個小小的出租屋里挪出來的時候,幾乎不知道自己要做什麼,未來也一片云霧。

這也許就是的力量吧,讓人找到力,然后隨著的幻滅與失敗,一切都為之消失,回去當,然后再去追尋一個虛無縹緲的對象,再幻滅再失敗……

蕭毅心想,學生時代里,我曾經也是很多人的男神。

蕭毅想了想,說:“需要我當經紀人帶新人嗎?還是搞點創作什麼的……”

杜梅想了想,說:“經紀人……”

杜梅顯然有點舉棋不定,林堯說:“蕭毅,你愿意幫公司一個忙,去參加選秀嗎?你參加過選秀活的,以前我聽盧舟說過,你還過了海選,在地區賽里被淘汰的。”

“幫公司?”蕭毅說。

“上星期我和《聲音》節目組負責人吃了頓飯。”林堯說,“這一季,編導想直接跳過海選,進行混合賽,我們和聚華、群星都有合作關系,現在公司也逐漸上正軌了,想推推幾個新人。”

“要我帶他們去選秀是嗎?”蕭毅說。

杜梅說:“算了,林堯。”

林堯卻說:“讓你去參加選秀。”

蕭毅說:“可是我不想混娛樂圈了……”

林堯說:“到半決賽的時候,讓節目組安排你和咱們公司的人對決,到時候看看……你再退賽。”

蕭毅說:“可以啊。”

蕭毅朝杜梅說:“當然可以,只是我不知道能不能進半決賽。”

杜梅說:“真的可以嗎?”

“當然。”蕭毅說,“以前《最佳男生》我也被問過,要進決賽就要簽十年的合同,和五十萬贊助費……”

杜梅誤會了蕭毅的意思,說:“這個不用你出,公司會打點。”

“行。”蕭毅答道。

林堯說:“但是如果退賽了,你就一定要聽公司的安排,不能再混娛樂圈,也不能再簽別的公司了,偶爾唱唱歌是沒問題,不能參加公開的商演,如果要參加商演也行,要先簽回來公司。”

“沒問題。”蕭毅說。

蕭毅本來就不太想爭這些,跟了盧舟這麼久,他更漸漸地覺得混娛樂圈沒多大意思,什麼東西歸到底,都是錢。賣唱片是為了錢,出席活是為了錢,什麼都是錢,明星的一切個人元素,都會被換算收視率、票房等價。

于是林堯著手去安排,杜梅則讓蕭毅回去休息,調整狀態,過幾天來和新人見個面,同個公司的,到時候一起去參賽。

蕭毅回到家,抱著盧舟的公仔,它的頭,并在它的上小心地親了親,拉起它的手,發現戒指沒了。

蕭毅找了半天,懷疑是掉了,也可能是盧舟抱過來的時候沒注意到戒指,雖然很貴,但只好算了。

“舟哥……”蕭毅翻了個,兩腳夾著公仔的大長,讓它在自己上,自言自語地說,“你為什麼連招呼也不打就走了呢?是怕我纏著你嗎?”

與此同時,盧舟在家里打了個噴嚏。

電話響,盧舟接了,說:“最近不想出去。”

“外頭說你不會演戲了。”鄭小聰說,“不會是真的吧。”

盧舟說:“別再提這事了,煩。”

鄭小聰說:“上次那事,我讓人查出來了,你知道你怎麼會摔下來的不。”

盧舟道:“說。”

“別人要搞的是黎妹妹。”鄭小聰說,“你猜猜誰想搞他?”

盧舟沒說話,鄭小聰又說:“你們公司那個烏恒古的經紀人,以前是輝樂公司的,黎長征以前就從輝樂跳槽出來,和輝樂徹底翻臉。”

“媽的。”盧舟說,“是烏恒古那小子干的?”

“不清楚誰。”鄭小聰說,“我猜烏恒古沒那麼大膽子,反而他經紀人有可能,一箭雙雕,既搞殘了黎長征,又能讓烏恒古替展昭。”

“這狗娘養的可是把老子坑慘了!”盧舟說,“事業,一晚上全沒了!”

鄭小聰又說:“我讓人給你介紹,換家公司吧,我看杜梅那人也不咋地,你都三十多了,還天讓你接什麼青春偶像劇。”

“再說吧。”盧舟說,“杜梅和我媽認識的,這麼多年了,又是長輩,還是很照顧我的,有利有弊,沒有,我也不可能被捧起來。”

鄭小聰又問:“你家那只小兔子跟著你走了麼?”

盧舟:“沒有,我讓杜梅安排他發展去了,讓他自己去撞撞吧。”

“出來玩?”鄭小聰說。

盧舟:“過幾天,最近沒心。”

盧舟把電話掛了,在家里安靜地坐著,仿佛蕭毅還會從樓上下來,問舟哥你吃水果嗎,或者刷淘寶嗎,或者搞怪地在地板上滾來滾去,像條蟲子一樣地蠕到沙發上,再大聲唱幾句歌。

盧舟笑了笑,搖搖頭,嘆了口氣,拿起手機,翻了翻微信,朋友圈里已經知道他和杜梅解約的事了,紛紛發消息來安他,問他有沒有下一步計劃,盧舟也沒回,靠在面朝落地窗的沙發上,向窗外,落地窗猶如一面大屏幕,唱片機里放著瑪丹娜放肆的嗓音,窗外下著紛紛揚揚的大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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