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風眼》第4章

如梁思喆所言,幾個小時后,他不出意外地上了頭條。

微博上前幾個熱搜關鍵詞都跟梁思喆有關,乍一看還有排場。

“梁思喆 至暗抉擇”“梁思喆 補拍”“梁思喆 報恩”“梁思喆凌晨現機場”,輔以搭配的是機場實拍視頻,一鏡到底,分秒未剪。

上傳視頻的編輯許是梁思喆的影迷,截取出來作為視頻封面的那幀畫面,像極了懷舊的香港老電影——昏黃的路燈下,梁思喆側趴在搖下的車窗上,夜與燈的影細致地勾勒著他側臉的廓。

在一片對于梁思喆口中“恩人”的猜測聲中,有一條完全不搭邊的評論被頂到了很靠前的位置——“忽然想起幾年前曹修遠說的那句話,‘你看那與影都對他很溫。’”

——“這算是親自料吧?們別心存僥幸了,梁影帝既然說了跟報恩有關,看樣子接下這片子也是八九不離十了。”

——“好奇梁思喆這是報誰的恩啊?翻了一下相關資料,沒有消息說這片子跟曹修遠有關啊……”

——“梁思喆的恩人肯定不止曹修遠一個,他17歲得影帝那次,在臺上說的謝就不止十幾個人。”

——“配角+替補,這種自降價程度的報恩,恩人級別怎麼著也得達到曹修遠這個檔次吧?”

當日的輿論話題主要圍繞著梁思喆口中的“報恩”進行,不出兩個小時,就有手快的娛樂博主列出了梁思喆這些年的圈恩人。

依據恩大小,按星級從高到低排布,曹修遠作為一手將梁思喆送到影帝位置的伯樂,當之無愧地排在了最高位,而許云初這些年風風雨雨地陪梁思喆走過來,也不出意料地位列第二,余下的還有編劇、攝影、剪輯師……皆是地電影圈里的大拿。

只是,跟《至暗抉擇》的幕后陣容一對比,還是沒人敢斷言梁思喆說的那個恩人到底是誰。

——

約飯的地點在蘇卅——一家蘇幫菜私房菜館。

晚上八點,臨近城郊的一私房菜會所門口,一輛銀棕的跑車緩緩停下。

曹燁從車里下來,把鑰匙扔給小跑過來的門

林彥正站在門口跟餐廳的老板娘蘇棠閑扯,一見曹燁便笑起來:“這個點兒,六環以里能不能開上三十邁啊?你這手檔阿斯頓馬丁開得爽死了吧。”

“你知道比爽死還要更爽是什麼覺麼?"曹燁走過去,勾著林彥的脖子在他耳邊低聲音,“爽得死。”

林彥哈哈大笑,給他遞了支煙,:“可以可以,我敢保證,北京城這大幾千萬人口,可沒人能比你折騰得更花樣百出。這正是市里堵的時候,你倒是換輛車過來啊……哎,”話還沒說完,他的眼神越過曹燁肩膀,“梁思喆來了。”

曹燁順著他的視線回頭看了一眼。

梁思喆正從駕駛位下來,穿得休閑,手上抓著一件外套,朝他們走過來。

“你們一前一后差了不到兩分鐘,這什麼?緣分天注定啊,”林彥笑道,“思喆,這片子你要是不接,那可是逆天行事。”

梁思喆走上前握了握林彥過來的手,笑了笑說:“哪有那麼夸張,頂多算有緣無份。”

蘇棠也朝他出手:“思喆,好久不見。”

“是,蘇總。”梁思喆應著。

照例是要同曹燁握手,畢竟他是《至暗抉擇》的主投,但曹燁一手夾煙一手抄兜,好整以暇地站著,沒有要手來握的意思,好似今晚不是他的主場,他只是過來旁觀。

“太了,所以沒有必要握手是吧?”梁思喆的目轉向他,眼神里含著幾分玩笑的意味。

他們高接近,看向彼此的目近乎平視。梁思喆這樣說,曹燁這才把手從兜里出來,擺出握手的姿勢,語調也是稀松平常的懶散:“握手總要說點開場白,我還沒想好要說什麼。”

“那就……”梁思喆輕握住他的手,“合作愉快,曹總?”

“好。”曹燁說。

“我們進去聊吧,包間已經訂好了,”林彥朝梁思喆遞煙,見梁思喆擺手拒絕,他有些驚訝,“你不吸煙?”

“在戒。”梁思喆說。

“怪不得,”林彥了然,“我就說,早些年你煙的新聞可是上過娛樂版頭條,”說著轉頭看向蘇棠,“蘇棠你記不記得,《北京晨報》當時花了半個版面報道這事,標題就占了四分之一版面,那會兒的最喜歡小題大做。我們那時候還在讀書呢,當時還想,嗬,這哥們兒夠酷的。”

梁思喆那時還留著及肩的長發,扎在腦后,額前的碎發掉下來一綹,微微打著卷,蹲在劇場門口那個齜牙咧的石獅子旁邊,眼神空茫地看著遠煙。

也不知是不是狗仔有意,或是那拍角度剛剛好,總之登上頭版的年影帝看上去憂郁而叛逆,是最喜歡的模樣,也是公眾最好奇的模樣。

“嗨,其實吧,”梁思喆笑了一聲,“當時他們拍我,我一早就注意到了,所以我那是故意擺那樣給他們拍的。”

“啊?”林彥愣了一下,“真的假的?”

“真的,主要是我當時發現有人拍的時候,他們已經拍了很多張了,那種況下我既然不能把相機搶過來,只能盡量讓他們把我拍得好看些。所以,酷什麼啊,都是擺拍,別信。”

“不是,思喆,”林彥目瞪口呆,“你這樣一說,還耍了那些狗仔一把,比那張照片還酷啊。”

梁思喆這時轉過臉看著他,忽然笑出聲:“林總,您真信啊?”

林彥頓時意識到被耍了一把的變了自己。作為東盛集團的當家,林彥還沒被人這麼耍過,他一時面上有些掛不住,若是眼前換了別人,說不定他已經變了臉,但這時面對著梁思喆,他只能憋著火訕笑道:“到底是不是真的?”

“你猜。”梁思喆笑著看他。

看著林彥一臉吃癟的模樣,走在后面的曹燁忍不住也勾起角笑了笑。林彥這賊的子,還真的只有梁思喆才能克得住。

離包間還有十幾步的距離,曹燁的手機忽然響起來。他拿出來一看,是程端打來電話。程端不會隨意打電話過來,一旦打來通常都是要,他跟林彥知會一聲,走到窗邊接起電話:“什麼事?”

“曹燁,你跟梁思喆今晚一起吃飯是不是?”

“是。”

“是這樣,剛剛許云初打電話過來,一上來就劈頭蓋臉地把我罵了一通,說我們公司泄,《至暗抉擇》他們那邊還沒確定要不要接,我們就早早把風聲放出去了,這做法太不地道……可關鍵是,梁思喆在看劇本的事,之前我誰都沒有告訴,連徐安喬都沒說,怎麼可能是我們公司放出的風聲?”

曹燁想了想說:“要麼是林彥,不然就是趙承東,賀方文應該不會。”

“我猜也是,上次合作,林彥他們公司就沒干出這種事……曹燁,不管怎麼說,我覺得你有必要跟梁思喆當面解釋一下這件事,這種誤會最好還是不要有,傳出去對公司名聲也不好。”

“該解釋的不是我們,是林彥。”

“啊?”

曹燁想起剛剛走廊里的那一幕,笑了一聲:“我說他怎麼無緣無故地懟起林彥了。”

“什麼?”

曹燁收了笑:“沒事,梁思喆這邊你不用擔心,你跟許云初解釋好就可以了。”

程端無奈:“我毒誓都發了,但,我猜可能心不好吧……”

“你和說,與其去追究到底是誰放出的風聲,不如管好自家藝人,讓他以后不要跟說話。”

“這樣也不太好吧,”程端苦笑,“怎麼說梁思喆也是幫了我們一把,《至暗抉擇》要不是因為他,現在估計已經無聲無息了,哪會有這麼高的討論度。”

“你放心,”曹燁說,“我會好好謝他。”

掛了電話,曹燁朝包間走過去。

一推門,林彥正向梁思喆勸酒:“真戒啊?剛說戒煙,現在又說戒酒,我可不信。思喆,我算是看出來了,你這人說話就不能當真,跟你當真就是見外,是吧?”

“我真戒酒,這您可得信,”梁思喆煞有介事地將手背轉朝林彥,“打了戒酒硫,針孔還在呢,喝了會出事的。林總,我倒是沒關系,但事關片子的補拍,還是謹慎一些的好。”

“要麼說你是影帝呢,思喆,你說的哪句話該信哪句話不該信,我都拿不準了,”見曹燁推門進來,林彥抬頭看向他,“來來來曹燁,正好你過來,思喆說他正在戒酒,你覺得該不該信?”

曹燁沒說信不信,走過去拉開梁思喆對面的一把椅子,看著他說:“戒煙又戒酒,你要出家啊?那有沒有在戒?”

“有啊,”梁思喆說,“你沒看出來我最近清心寡?實話和你說,今早機場視頻見網之后,新版《西游記》劇組馬上發來邀約,極力邀請我去出演唐三藏,這說明什麼?”

曹燁被他逗笑:“說明你能扯,哪個劇組會把你和唐三藏扯上關系?”

“你別不信啊,這都不算什麼,”梁思喆煞有介事,“去年《金剛》有意翻拍中國版,制片人見到我,一定要我賞出演金剛。”

沒人會把那個巨型黑猩猩和梁思喆聯系到一起,曹燁幾乎懶得理他,笑了一聲:“扯吧你就。”

梁思喆握著酒杯,輕輕地晃著半杯紅酒,看著曹燁:“與野的故事,你猜主他們想定誰?”

曹燁不搭腔:“我可不興趣。”

反倒是林彥興致地問:“誰啊?”

梁思喆把高腳杯放回桌上,推到林彥面前,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您喝了這杯酒我就說。”

明知什麼《金剛》中國版是在胡說八道,但梁思喆偏偏有這個吊人胃口的本事。林彥端起剛剛自己親手倒的那半杯酒。

梁思喆做了個“請”的作。

林彥喝酒一向爽快,這時舉起杯子,一口氣喝到見底,將杯口轉朝梁思喆:“說吧。”

梁思喆故弄玄虛地將食指豎在前,低了聲音:“噓,是林幻。”

林彥一聽,一陣大笑。

得,原來這玩笑是沖著曹燁來的,這杯酒喝得值。林幻跟曹燁和梁思喆的關系,他們這小圈子里的人都知道——大概幾年前,曹燁有一陣猛追林幻,眼見著就要得手,突然曝出梁思喆與林幻街頭擁吻的照片。

若事僅僅這樣簡單也就罷了,關鍵在于,就在《至暗抉擇》出事的兩周之前,梁思喆與林幻剛被業知名雜志評為“最讓人意難平的娛樂圈CP TOP1”,不出幾天,林幻便被曝出與一神男子深夜共進酒店。而那位“神男子”正是曹燁。

曝出視頻的口風不吝夸張:“該男子形高大,似極男模,從背影看來年紀不大,十足‘小狼狗’一枚。”

盡管當時網絡上一片猜測,但由于曹燁很出現在公眾視線之,懷疑對象始終也沒大張旗鼓地落到他頭上。但這事在曹燁的朋友圈并非什麼,有一段時間,他的幾個朋友還開玩笑他“小狼狗”,都被曹燁一聲臉黑的“滾”罵了回去。

玩笑開到自己頭上,曹燁不落下風地回擊梁思喆:“我不關心誰演,只想知道你是不是真的要爬到帝國大廈的樓頂打飛機。”

他說的是《金剛》里的經典鏡頭,一語雙關,在場幾人都心照不宣地大笑。

梁思喆也笑,笑夠了才慢悠悠地說:“這個麼……因為要做本土化理,他們打算讓我在北京的地標建筑之一,蒙大廈來一發,到時候還請曹總賞借個場地。”

曹燁一笑:“好說。”

林彥看熱鬧看得歡,笑著給曹燁倒了酒:“思喆,你這懟人的功夫可不得了,曹燁平時這就厲害得很,哪能見他被懟這樣,來曹燁,你今天可算棋逢對手,喝一杯。”

“他人稱‘懟王’,什麼棋逢對手,林彥你也太看得起我。”曹燁這樣說著,還是接過林彥遞來的酒,喝了一口。

梁思喆點的冰水這時送上來,他拿起來喝了一口:“那倒是,說起來,在這方面我得算是曹燁的老師。我剛認識他的時候,他可是很乖的。”

“乖?”林彥看了一眼曹燁,覺得這說法新鮮,“他什麼時候乖過?”

“十年前?”梁思喆看向曹燁,“是不是?”

“可能吧。”曹燁夾了菜到碗里,心不在焉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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