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風眼》第26章
思忖片刻,梁思喆決定先把服務生過來算一下價格,再考慮接下來的打算。他抬手摁了桌角的服務鈴,服務生很快走過來。
“你好,我想買單。”梁思喆說。
“好的先生,我去給您打印賬單。”服務生轉去了前臺。
在看到服務生拿著一連長長的小票朝他們走過來時,梁思喆心里咯噔一聲,一種極其不好的預涌了上來。
“三千七百八十七,先生,這是您的賬單。”服務生彬彬有禮地向他鞠躬,并且把賬單雙手呈上。
“咳。”梁思喆本能地咳了一聲,然后手把賬單接過來,低頭看著賬單,佯作鎮定地說,“我看一下,您先忙吧,一會兒我自己到前臺結。”
“好的先生。”服務生向他報以溫和的微笑。
比預想的結果還要糟糕,梁思喆略瀏覽著小票上的菜品,眉頭鎖,心道這特麼其實是一家專門打劫顧客的黑店吧?
他兜里那可憐的三百塊錢連這張賬單的零頭都支付不起——來之前誰能想到曹燁會突發奇想提議出去吃頓好的,并且找了這麼一家齁貴的日料店,并且明明說要請客最后卻把自己喝趴了?
梁思喆從頭到尾把賬單看完了,在確信小數點沒有點錯之后,他從座位上起,走到曹燁那邊挨著他坐下,一只胳膊搭到他的后背上,盯著他看了兩秒,嘆了口氣,然后俯下湊近他耳邊,有些無奈地低聲道:“喂爺,說好的你請客呢?”
大概是說話時的氣流吹到耳朵里,讓曹燁覺得有些,他抬手了耳朵,總算睜了眼,迷迷瞪瞪地看著梁思喆,顯然是喝迷糊了。
梁思喆把賬單折起來,著一角,將最后的收款欄展示到他面前。
曹燁瞇著眼睛看了好一會兒,才后知后覺地明白過來梁思喆此舉的用意。好在他沒想賴賬,并且喝醉了也沒忘記請客這一茬,他從兜里出一張卡,重重拍到桌上,大著舌頭說:“當、當然是我請了……”
梁思喆松了一口氣,還好,況沒有想象中那麼糟糕。
“碼是我生日……”曹燁仍然側趴在胳膊上,眼睛又閉上了,含糊不清地說。
梁思喆拿起那張卡:“你生日幾號?”
“9月27。”曹燁說著,把頭轉過去埋到胳膊里。
比自己小兩歲的話……梁思喆算出他的出生年份,起去前臺結賬。
兩分鐘后,負責結賬的前臺服務生委婉地暗示梁思喆:“先生,您還有別的卡嗎?”
梁思喆怔了一下,聽懂了其中的暗示:“沒了,就這一張,有什麼問題嗎?”
服務生小姐擺出得的微笑:“好像余額不足呢。”
“那……刷三千四呢?”梁思喆問。如果只差三百多的話,那剩下的還能勉強補齊……
服務生小姐低頭試了一下,繼而抬頭沖著他微笑:“不行呢。”
“三千試試?”
“還是不行呢。”
“一千?”梁思喆狠狠心說了一個數字,到這時他已經大致肯定自己只能先把曹燁撂在這里,自己回藍宴取一趟錢了。只是對于曹燁這張卡里到底還剩多錢,他實在是有些好奇——下午興致地說要吃頓好的,又財大氣地把他領到了這里,總不會上連一千塊都沒有吧?
這次連服務生也有些尷尬,臉上的笑容眼可見地有些僵:“還是不足……”
梁思喆的兩個手肘搭在前臺的大理石臺面上,一只手抬起來撐著額角:“麻煩再幫我試最后一次,一百有麼?”
這次連服務生小姐似乎也覺得難以啟齒,搖了搖頭,對著他出了一個“先生你是不是在逗我”的禮貌微笑。
到這時梁思喆才敢確信,自己上穿的這條其貌不揚的破牛仔,幾乎刷了曹燁的一張卡——而這位出手大方的曹小爺似乎到現在還沒意識到,自己已經因為這條子而變得幾近無分文。
梁思喆幾乎想把這條牛仔當場下來抵債了,但考慮到此舉多半會被路人判定為“吃霸王餐不強耍流氓”的惡劣行徑,這個想法只在他腦中閃現了一秒很快就被放棄了。
梁思喆有些頭疼地嘆了一口氣,打起神跟服務生小姐打商量:“我上帶的錢不太夠,回去取一下麼?我朋友在那兒,”他回指了一下趴在桌上的曹燁,“喝高了,先把他放這里抵一會兒,行嗎?”
服務生斜了下子看向他指的方向,問:“大概多久呢?”
“差不多一個小時?”梁思喆估算著鄭寅開車帶他們過來的時間。
“可以的。”服務生善解人意地答應了。
離開前梁思喆轉頭看了一眼曹燁,對方仍舊維持著趴在桌上的姿勢,好一會兒也沒彈。這次不會又把胳膊枕麻了吧?他腦中閃現這個想法,然后回過頭走出了日料店。
回程的時間比預計估算的幾乎多了兩倍,打車就花了將近二十分鐘。正值下班高峰期,幾乎每輛出租車上都載了乘客,梁思喆等得實在不耐煩,最后搭了一輛要高價的黑出租坐進去。
四環之的海淀堵得水泄不通,一個紅綠燈幾乎要過三四趟車才能功突圍,司機踩著剎車走走停停,車晃起來沒完沒了,前面車屁上的剎車燈亮了又滅,把梁思喆晃得眼暈,像是在做一場無休無止、反反復復的夢。
他側過臉看著這條承載著無數車輛、滿得快要溢出來的街道,想如果自己的手指沒折斷,此時此刻會不會已經對這個常年擁堵的城市習以為常了?
匍匐在城市邊緣的茵四街夜市還是一往如常熙攘熱鬧,攤位蔓延到巷道邊上,車子不進去,梁思喆付錢下車,按照上車前約定好的價格,這一趟花了他一百五十塊。
他快步穿過冒著滋滋油聲響的攤位,抬邁上藍宴前面的臺階。跟之前每一天的夜晚一樣,一進藍宴,喧囂震天的口水歌和快速閃爍的霓虹燈撲面而來。
一步兩個臺階邁上去,梁思喆推門進了自己房間,把立在墻邊的旅行箱放倒,打開,蹲下來從最里面的暗袋里出三四張卡,依次看了一遍,然后出其中一張揣進兜里,其他幾張又放回原。
如果沒記錯的話,這張卡里大概還有五千塊錢左右,足夠結賬了。梁思喆把行李箱鎖好,擱回墻角。
照理說藍宴這樣安全極差的老式樓房,住在其中應該尤其注意防盜才是,畢竟連他倆這樣稍稍靈活一些的年人都可以輕松爬到天臺,更別說若是真正的小想要進某間屋子,那實在是輕而易舉。
但住在三樓招待所的住客生活實在拮據,大抵連小都不屑于顧,于是這里的竊案件發生率反而低得有些反常。
離開茵四街的時候梁思喆忽然生出一些不舍的緒,連他自己都對這突如其來的不舍有些難以置信,畢竟這里實在沒什麼值得留的——惱人的噪音,熏人的油煙味,惡劣的房屋條件,還有進出藍宴那些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
回頭的那一瞬,老杜面館的老板正端著一晚熱氣騰騰的牛面走出來,飄上來的熱氣讓他的眼鏡蒙了一層厚厚的白霧,梁思喆想自己大概是對這條街上的煙火氣不舍吧。
——你看生活在這里的這些人,住在破敗不堪、隨時面臨拆遷的死胡同里,從清晨睜眼的那一刻起就開始等生意上門,一直等到深夜凌晨整座城市都安靜下來,看上去日復一日的無趣生活,他們不還是照樣熱熱鬧鬧而悠然自得地活著麼?
大抵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活法吧,難道小提琴家的快樂就比這些人的快樂來得更高級更深刻一些麼?似乎也不見得吧。梁思喆有些迷茫地想,話雖如此,但接自己往后余生只能過這樣庸常乏味、無所期待的生活,這個過程還真是難的。
想到這里他倏地明白了自己的不舍到底從何而來,其實不是來自什麼所謂的煙火氣,而是這條小巷帶給他的那些虛假的承諾與期許,似乎只要自己極力適應這里,就不必像那些困在這種生活里的人一樣,他是可以走出來的,是可以逃離這里的。
終歸結底,自己還是對大銀幕有過期待啊……否則希落空時不會這樣不舍。
回程的路上車輛了一些,但也沒比來時好到哪去,出租車依舊是走走停停。梁思喆出手機看了看時間,距離從那家日料店出來時已經一個半小時了,自己應該不會被服務生誤以為是棄友逃單的那種人吧?
出租車又行駛了半小時才到達目的地,最終停在日料店門口的街道邊,梁思喆下車關了車門,大步走進店里,推門而時他側過臉看向曹燁的位置。
跟離開前趴在桌上的姿勢不同,曹燁這時正面對著過道,側坐在那張皮椅上,兩只胳膊肘著大,頭低垂著面向地面,面前是兩個服務生正拿著打掃工躬清理地面。
吐了?梁思喆覺得自己的頭又大了一圈,他快步走過去,走近了才發現服務生在打掃地面上的碎玻璃渣。他立刻判斷出發生了什麼事——曹燁把杯子打碎了,從簸箕里的玻璃碎片推斷,可能還不止打碎了一個。
曹燁還是垂著頭,保持著原來的姿勢,聽到腳步聲也沒抬頭。
梁思喆走到他旁邊半蹲下來,低聲音:“喂哥們,這什麼況啊?”
曹燁遲滯地轉脖子,側過臉看向他,醉意朦朧的眼睛里著驚訝:“你沒走啊?”
“我走哪兒去?”梁思喆有些好笑,“逃單?”
“巖……城啊,你不是說要回去……”曹燁又把頭垂了回去,兩只手捂到臉上緩慢地了幾下,語速很慢地說,“我一覺睡起來你沒在,以為你就這麼走了呢。”
梁思喆無言以對,他想曹燁真是醉糊涂了,居然會以為自己回巖城,這大半夜的難道要飛回去麼……他抬手拍了拍曹燁的肩膀,沒說什麼,直起去前臺結賬。此時此刻他覺得心如止水,這一天發生的所有事全都讓他始料未及,大大提高了他對于各種突發況的忍閾值。
所以在前臺的服務生小姐告知他,曹燁剛剛打碎的那幾個杯子價值近兩千塊時,梁思喆只是站在原地不聲地做了個深呼吸,然后面無表地把銀行卡從兜里出來遞給服務生:“先看看夠不夠吧。”
服務生小姐依舊保持著得的微笑:“還是余額不足呢。”
好在這次卡里只差了不到一百塊錢,梁思喆低頭掏出自己剛剛打車剩下的一百五十塊,出一張一百塊現金把錢補齊了。著手里僅剩的一張五十塊鈔票,他覺得這一刻真他媽值得來杯酒慶祝一下,居然還能剩下五十塊的打車錢,老天對自己實在不薄。
他走到曹燁那桌,拿起桌上曹燁喝剩下的小半杯青梅酒,仰頭喝了,然后手拍了拍曹燁的后腦勺:“能站起來麼?”
曹燁拂開他的手,像抗拒人類的貓科,然后搖搖晃晃地撐著桌子直起:“能……”話沒說完就要朝前栽,梁思喆眼疾手快地抬手扶了他一下,然后架起他的胳膊往外走。
站在門口的門殷勤地跟上來幫忙,幫他們在路邊攔了一輛出租車,指揮著車子從一旁的匝道拐到門口,又協助梁思喆將曹燁塞到車里。
梁思喆道了謝,自己從另一側車門上車,坐進車里把車門關上的那一刻,他長長舒了一口氣,閉著眼睛頭倚在靠背上,心道這混又糟糕的一天總算要過去了,回藍宴之后他得爬到天臺上好好清凈一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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