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草：“這他媽也行，猩猩能長這麼大？！”

張英杰：“喪尸追上來了，戎哥怎麼辦！”

周戎：“不知道！老子出任務從沒這麼點背過——！”

司南：“……別說了，快跑吧。”

喪尸猩猩一聲驚天地的怒吼，揮拳打碎了上層樓梯轉角，四個人同時連滾帶爬摔進下一層，跟搖搖晃晃上來的喪尸來了個面對面。

春草和張英杰拼命掃喪尸，然而前仆后繼的活死人軍團本毫無畏懼，在槍林彈雨中一步步蹣跚近了他們。

周戎反手擊大猩猩，試圖打通向上的道路——但在擁混的樓道里，普通子彈對喪尸猛完全沒有作用，反而更激怒了它，猛地躍起直向眾人砸了下來！

水泥臺階無法支撐喪尸猩猩這一砸的重量，當即碎無數石塊，將四個人同時飛震而起。

春草慘：“戎哥！想想辦法！”

周戎的怒吼響徹樓道：“司南——”

司南重重落地，黑暗中一抬重機槍，對樓道墻壁傾瀉出暴雨般的子彈！

極度湊的擊距離讓金屬彈頭、彈殼和水泥石塊混在一塊砰砰蹦，要不是特種兵小隊在野戰服里都穿著防彈，此刻就已經被刮得遍鱗傷了。

饒是如此其他三個人還是被槍林彈雨得近不得，只能拼命護住頭臉。

倏而槍聲一停，只見混凝土墻壁已經被機槍打了蜂窩，司南一腳在墻上踹出了大，里面赫然是通向樓層部的通道！

周戎轉對喪尸瘋狂掃，喝道：“你們先走，快！一個個進！！”

司南、春草、張英杰依次迅速鉆進通道，周戎最后一個，半邊剛進去就覺后腳一，竟然被喪尸抓住了，咬牙往死里踹了好幾腳，才勉強掙爬了進來。

“吼——！”

喪尸猩猩的視力在黑暗中明顯不行，驟然失去目標后極度焦躁，猛地甩手撕開了幾個喪尸的軀，將搖搖墜的墻壁撞出了更恐怖的裂。

“墻撐不住！”周戎吼道，“快走！”

避難所主要分為十一層，但樓層之間還有狹窄的隔斷層、消防層等，平時只有工作人員例行檢查，民眾不得進——他們從樓道打通進來的就是這樣一層空間。

四個人在空的走廊上飛奔，突然后地山搖，整面樓道墻都被喪尸猩猩撞塌了！

春草跑得上氣不接下氣：“說好打生化危機咋混進金剛副本了，行不行啊這次？！”

“它追過來了！不得趕想個辦法！”張英杰單肩背包，跑起來哐當哐當，簡直苦不堪言：“戎哥我覺得你包里應該還有穿甲彈，咱仨掩護你找找？”

周戎斷然道：“來不及掏！穿甲彈在彈匣最底下，本來準備破生研究所用的！”

“這次點兒咋這麼背？！”春草不可思議道。

司南：“……逃命的時候不要那麼多話了！”

走廊已至盡頭，四名特種兵同時急轉，突然周戎從激夜視鏡邊緣瞥見了什麼：“等等，這邊！”剎那間周戎喜極而泣：“——垃圾車！”

避難所垃圾集中，一輛式垃圾運輸車靜靜停在門口，散發出令人無法忽視的異味。

天無絕人之路。

張英杰一拳打碎車窗玻璃，從方向盤下扯出兩紅兩藍四線，手指微微發抖，逐一對接。

片刻后引擎轟鳴啟，其他三人飛攀上車斗。在喪尸猩猩從走廊另端閃現的那一瞬間，卡車轟然躥了出去！

周戎坐在垃圾車斗上，迅速從戰包里翻出穿甲彈，接過八九式重機槍。司南翻靠近，周戎就勢以他的肩膀為支點架起槍管，瞇起眼睛瞄準。

司南磐石般紋不，而周戎的隨卡車不斷顛簸，瞄準鏡里只見喪尸猩猩奔跑起伏，離卡車越來越近。

車斗另一側，春草注視著他們，一聲不敢吭，冷汗順臉頰到了尖削的下。

“吼！吼！吼——”

喪尸金剛飛躍而起，裹挾腥風凌空砸下！

——如果時間靜止的話，那將是一幕非常恐怖的畫面。

喪尸猩猩重達數噸的軀就像山丘，黑影將卡車上三人完全籠罩，利爪綴滿腥腐，離司南的眼珠不到一尺。

就在這剎那，瞄準鏡紅點亮起。

周戎扣下了扳機。

嘭！！

喪尸猩猩巨大的頭整個炸裂，了漫天！

周戎在松開扳機的那一瞬間就起、翻轉，將司南一把按在下，抱住，下一秒大猩猩帶的腦漿噴了他整個后背。

卡車不要命地加速逃離，喪尸猩猩無頭的軀半空翻倒，重重摔在后，眨眼間消失在了遠。

·

五分鐘后，垃圾車上。

“嘔……”

司南疲力盡地翻坐下，終于什麼也吐不出來了，勉強喝了口水。

周戎郁悶道：“有那麼難聞嗎？”

“嘔……”

春草回過頭，著抹了把，肯定道：“是的，戎哥。”

周戎報復地往他們那邊挪，兩人立刻齊齊后退，春草怒道：“別過來！保持距離大家還可以當父！”

周戎有種被嫌棄了的失落，從車斗頂上探下，敲了敲駕駛室車窗：“英杰！停車讓我進去坐會！”

駕駛室里沒有回答，卡車平穩向前行駛，渾然好似什麼都沒發生過。

周戎無奈地坐起，額角直，野戰服背后全是黏膩半干的腦漿，混合著車斗不知多長時間沒理過的垃圾，那味道簡直銷魂無比。

“小司同志，”周戎清了清嗓子，準備開始以理服人：“讓我們來假設一個況。”

“如果剛才不是哥舍護住了你，現在被喪尸腦漿糊個滿臉的應該是誰？被隊友孤立、嫌棄、到極大心理打擊的應該是誰？在士氣如此低落的況下……”

“戎哥喝水，”小司同志忙不迭道。

周戎不滿地接過水瓶，喝了兩口，差點被自己滿的腥臭味熏吐了。

·

“我們從這里穿越隔離層，二十分鐘后抵達西B區，即是急聯絡的正上方。這里有一道垃圾理人員專用的升降機，垂直向下六十米即可到達指定區域，然后進行破。”

周戎的手指停在平板電腦地圖上，做了個紅標記。

春草舉起手。

“小草同志請發言。”

春草遠遠坐在車斗另一端，扯著嗓子吼道：“如果遭遇更多金剛——怎麼辦——！”

“涼拌。”周戎冷冷道：“真以為我們是來秋游的麼？”

春草忍不住嘀咕：“怎麼覺最近出任務老走霉運呢，是不是該殺去雍和宮拜拜？”

司南一直抱著周戎的八代單傳親兒子，坐在邊上專心校對瞄準鏡，這個時候突然了句：“我一直想問，你們說的金剛是什麼？”

周戎懷疑地打量他，司南回以冷靜澄澈的目。

“金剛是遠古變異大猩猩，小司同志，你看過骷髏島嗎？”

司南搖頭。

“生化危機呢？”

司南又搖頭。

“……反恐英總打過吧。”

司南說：“我不玩游戲。”

周戎仿佛發現了新大陸：“作為一個在二十一世紀茁壯長的青年你居然不追劇也不打游戲？小司同志，你的學生時代都浪費到哪去了，有什麼痛苦和難言之想要對組織傾訴麼？”

春草懶洋洋道：“你不懂的啦戎哥——司小南這種長相的，學生時代都忙著談去了，不是跟清純學妹看星星看月亮談詩詞歌賦人生理想，就是跟甜校花看電影騎單車手拉著手上自習課堂，跟你們幾個軍校鳥不一樣的啦呵呵——”

司南說：“我沒談過。”

春草：“……”

周戎：“……”

空氣突然陷安靜，只聽見垃圾車有節奏的顛簸聲。

半晌周戎緩緩道：“雖然不早是好事……但小司同志，人偶爾還是應該有點消遣的，否則神力太大容易出現問題……話說出去后你真不想找個沒人的地方跟戎哥一起咬耳朵嗎？適當放松心很有必要的喔。”

“我有消遣。”司南回答，“睡覺。”

良久后春草捂著鼻子往周戎邊挪了挪，小聲道：“我覺得他說的睡覺應該就是睡覺。”

周戎：“我也覺得。”

垃圾車在空曠的隔離層轉了個彎，向西轟轟疾馳，繞過前方的發電機組和配電房，角落里是封著黃黑兩警戒膠帶的工作人員專用升降機。

卡車一停，頂上三個人同時跳下地面，周戎扛著幾十公斤裝備邊跑邊說：“你們知道麼？我總算想起來小司同志給我的覺是什麼了。白鷹部隊，就是去年跟我們打過十九對八戰損比的那個……”

春草：“啊！對！”

張英杰：“洋鬼子裝活兒又糙，不行！戎哥把扳手給我！”

周戎“嗨”了一聲：“要什麼扳手。”旋即徒手抓住門，咬牙一使力，肩背暴起，生生將電梯層門扳開了。

電梯井里黑的，周戎拿戰手電晃了幾下，深不見底的黑暗吞噬了線，約只見底部反出粼粼的波。

“怎麼回事？”周戎喃喃道：“地下水反灌上來了？”

張英杰從迷彩口袋里掏出一只小小的應，丟進電梯井里，片刻后平板電腦上顯示出了探測深度——57.6米。

他們的目標樓層在水下兩米，需要潛水作業。

“戎哥，下不下？”

周戎用力往里一指：“廢話，下！”

春草利索地架好鉤索，用八個吸盤將索頭固定在電梯井壁上，張英杰戴上皮面隔熱手套，抓住繩索一躍而。

這次順序換了張英杰、周戎、司南、春草 ，四個人自上而下排一行，分別在東南西北四面井壁上踩踏借力，旋轉下。

“白鷹部隊，”周戎唏噓道。

周戎長在墻面上一蹬，就勢下兩米，張英杰在他腳下笑道：“演習開始前這幫鬼佬可牛了，說什麼全員格斗機，沒有喜怒哀樂和自我緒，每個Alpha士兵都被訓練絕對服從的戰斗程序……”

“特瞧不起我們這幫游手好閑的特種兵，結果還不是打出了個十九比八。”張英杰向下一躍：“丟人吶！”

司南面無表道：“原來我在你們心中的形象這麼差。”

張英杰連忙賠笑否認，周戎嘆道：“不過他們那個變態教頭還是很厲害的，演習結束后找人單挑，把118的總指導打折了四肋骨——雖然這種行為本只是為了挽尊而已……到了，英杰準備下潛，司小南你剛才是不是踹了我一下？”

司南止住下，兩手抓繩索雙腳踩住井壁，專心致志盯著自己的手套，像是突然進了沉思模式。

“你這是典型的恃寵生驕！”周戎怒道。

周戎用戰手電一照下積水，只見黑幽幽的也不知道有多深，便從兜里出電子雷管拋給張英杰：“小心，這是我們最后一支存貨了！”

張英杰打了個“收到”的手勢：“閉氣潛水我能堅持五分鐘，固定好就上來。”說著手一松，撲通跳進了水中。

通向急通訊樓層的電梯門在水面下兩到三米，需要找支點固定雷管、設置編碼，這項工作必須由潛水績最好的張英杰來做。

水面上方，三個人靜靜懸空，猶如一繩子上吊著的三只螞蚱。

片刻后周螞蚱忍不住要蹦跶了：

“小司同志。”

小司同志翻了翻眼皮。

“為什麼你沒談過？”

“你不懂的，戎哥。”春草懸在最上，著黑暗深沉道。

“這種事就像收卷后大家聚在一起，那些哀嘆自己完全沒復習的同學，肯定都是每天看書到凌晨的學霸。如果你相信他們的話，放榜后排名會好好教你學會做人……”

“而學霸呢，他們會看著自己的名字出現在年級前五，地說：‘我真的沒有看書！’‘運氣太好了！’甚至會：‘我怎麼比上次又退步了零點五分呀！’——但他們這樣說的目的只是為了辱你，因為只有你考了倒數，只有你誠實地面對自己完全沒有看書的事實……”

周戎忍不住抬頭道：“閨，雖然你的學生時代聽起來很慘，但哥在軍校一直是學霸的。”

春草：“……”

“哥當了四年全校第一，畢業還拿了塊勛章，哪天我找出來給你看。”

春草久久沒有發言，表如遭雷劈。

嘩啦一聲水花四濺，張英杰從最底部冒出頭，笑道：“好了，戎哥拉我一把！我上去再引。”

周戎費勁拉地調整好姿勢，兩大張地踩在左右側墻壁上固定好，彎腰去拉半個沉在水中的張英杰——然而就在這時水面突然浮起一連串氣泡，迅速由小變大，仿佛有什麼東西正急速上浮。

周戎眉梢一跳：“快上來！”

張英杰也明顯覺到了不祥，猛地拉住繩索。但就在他要使力起的剎那間，黑水面上突然出幾只慘白浮腫的手，紛紛拉住了他！

“英杰！”

“——喪尸！！”

張英杰拔槍砰砰掃，但子彈水本打不中目標，倉惶中整個人被喪尸拉了下去！

嘭！重響伴隨水箭彪，只見周戎連想都不想，反手從背后出沖鋒槍，凌空跳進了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