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喪病大學》第3章 運盛會

考古系同學的事在歷史院群里只熱烈討論了半天,到晚上,就在各級導員統一口徑的“事正在調查中,請各位同學勿信謠傳謠,若再有惡意造謠傳謠者,一經發現,嚴懲不貸”里銷聲匿跡了。

學院所謂的“嚴懲”無非就是導員談話,全院通報批評,最狠的期末綜合考評扣點分,還不至于上升到畢業證學位證的高度,但就這,也沒人愿意惹不必要的麻煩。

后來宋斐在私下里聽說,考古系確實了一個男生,至于的原因,有“碎尸遇害”、“外出考古實習失聯”、“與老師私奔”、“無力支付學費退學”、“網癮年就是不想念書了”等諸多版本,宋斐并非好奇寶寶,一聽一忘,這事兒也就過去了。

轉眼就到了運會的日子。

金秋十一月,收的季節。宋斐大學所在的這個城市地陸,十一月初正是涼風宜人的時候,開運會再適合不過。

激昂的進行曲,抑揚頓挫的播音員,人聲鼎沸的運場,一個又一個方塊陣,青春,朝氣——如果忽視看臺上那些玩手機的同學的話。

“現在向我們走來的是育學院!看,他們整齊的步伐!聽,他們嘹亮的口號!他們是初生的太,他們是未來的……”

“這詞兒也太復古了。”任哲聽不下去了。他手機電池續航不行,又不愿意到哪都拿個充電寶,本來尋思開場嘛,提神看一會兒,后面真無聊了再玩,能省點電是點,結果就遭到了百分百是網上down來的場詞的暴力一擊。

剛打完一局手游的向無語:“你還真聽啊。”

任哲羨慕地看一眼室友的無敵續航國產手機,糾結著是不是自己下回換電話的時候也一次國:“詞兒是差點,但舉牌的妹妹養眼啊。”

歷史院走場式方塊隊的都是大一,所以現在他們才能坐看臺上對別人評頭論足。

宋斐刷了會兒微博,覺得沒多大勁,聽任哲這麼一講,條件反地看過去。他們就在主席臺過來后的第二區域,此時院方塊陣正好走到他們區域面前,果不其然,舉牌的妹子腰是腰,不胖不瘦,線條特別漂亮,雖然五只是清秀,但從頭到腳著健康

院后面跟著的是新聞傳播學院,如果說院舉牌的妹子腰是腰,那新傳院的舉牌妹子就是腰是腰,但比更好看的,是那張臉,簡直若天仙。宋斐知道像藝系播音主持系什麼的,甭管漢子妹子,值基本都在平均線以上,很多還以上的特別明顯,但這妹子就算放在這些人中,也是一眼就能被看到的,而且沒有殺傷力,是那種很和很干凈會讓人覺得非常舒服的

不知是不是看臺上的男同學們目太直白,妹子走過來的時候竟然轉頭沖看臺上笑了一下。

“明眸皓齒,巧笑倩兮。”王輕遠攜帶兩句文詞兒,強勢

宋斐有聽沒懂,正郁悶,就聽大喇叭里的聲愈發昂揚——

“現在向我們走來的是生命科學學院!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

后面播音員說的啥他完全沒聽進去,顧著找人了。可惜最后也沒在方塊隊里找到悉的影。可能他們院走方塊陣的也是大一,目送生科院的隊伍走遠,宋斐有點失落地想。

涼風驟起。

宋斐被吹了個激靈,忽然反應過來,靠,找那王八蛋干啥,分手是自己提的,現在再惦記,也太扯了。

甩甩頭,宋斐直接找向分散注意力:“子,你朋友啥時候來?”

經過一番死作,向夫人大獲全勝,向敞開大門同意帶妹子來看運會,還和盤托出自己要參加八卦太極扇的悲涼。不料妹子十分期待,不自己來,還要帶上倆室友閨

生無可地嘆口氣:“中午,咱們不是下午表演嘛。”

“合著就是專程來看你啊,”任哲羨慕嫉妒恨,“我怎麼找不著這真。”

特真誠地給他支招:“你總想著本校妹子,這不行,我給你說,距離產生,你得把魔爪向友校。”

任哲眼睛亮起來:“你媳婦兒不是說下午帶倆閨來嗎?長得咋樣,有照片沒?”

滿臉警惕:“我手機里要有我媳婦兒閨照片,這案會不會太復雜了!”

任哲翻白眼:“你不會在你媳婦兒朋友圈里找找啊!”

一拍腦袋,趕拿手機翻起來。任哲立馬湊過去看。王輕遠欣賞,但對追求似乎沒多大興趣,宋斐也沒興趣,索又刷起微博來。

上午的運會在不咸不淡中過去,因為大多是預賽,比的人沒到最興點,看的人更是意興闌珊。除了神文明檢查團巡視過來的時候,宋斐空拍了拍掌,揮了揮灌了石子的空塑料瓶,其余時間都是在聚會神耍手機和草草掃一眼有歷史學院參加的比賽中度過。

除了數學學院的軍拳表演。

作為一繩上的兩只苦瓜,宋斐對數學院的弟兄們抱有一份特殊的,尤其看到他們穿著土綠軍裝哼哼哈嘿的時候,這份澎湃的到了最高

中午向請客,帶著440全跟向夫人及其兩位閨在食堂二樓炒菜窗口開了小灶。向朋友很可,圓圓的臉蛋大大的眼睛,睫很長,一眨起來忽閃忽閃的,標準的蘿莉。任哲使勁渾解數,跟另外兩個妹子套近乎,奈何妹子們對他不是很來電,倒是總找王輕遠搭話。王輕遠斯斯文文一推眼鏡,不是嗯,就是哦,間或一句不知道,最后妹子也就懂了,不再自討沒趣。

宋斐沒有任哲那麼,但也不比王輕遠清高。他喜歡男人與他希被妹子關注不沖突,前者是向問題,后者是魅力問題。所以快吃完的時候,他半開玩笑似的問:“怎麼都不搭理搭理我啊?”

倆妹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撲哧樂了。

妹子一說:“你看起來有點花心。”

宋斐簡直想擊鼓鳴冤,不死心地問妹子二:“你也這麼覺得?”

妹子二搖頭:“你看起來只是學習不太好。”

宋斐頓了兩秒,轉回去看妹子一:“你說的對。”

——即便學渣,也有著驕傲的倔強。

下午第一個節目就是太極扇,想來組委會也知道這是最容易犯困的時間段,所以天真地想用大型集表演項目烘托氣氛,振作神。

440集換上了飄逸的白太極服,手持錚錚作響的紅太極扇,往場走這一路上是焦點,時時被街拍,畫面簡直翻了。

待到進了場,抵達角落的集合地點,滿眼大白大紅,他們總算收獲了一些安全

趁著時間未到,太極宗師們都三三兩兩閑站著,向夫人溜過來,將向拉到角落里給男友打起:“歐,加油!”

向歐扇子嘩啦一甩開,非常艱難地扇了兩下風,寸頭在風中紋:“看哥哥的!”

說話間,幾個穿著短的運員從場門口進來。太極扇之后就是比賽項目,這些人也要提前過來等待檢錄。上午遍尋不著的影,赫然在列。

宋斐沒種地回人群,同時心里默念,看不見我,看不見我,看不見我,誰看見我誰王八蛋……

“宋斐?!”

王八蛋喊他了。

宋斐著頭皮走過去,友好微笑:“比賽啊?”

戚言點點頭,然后狐疑地上下打量前男友的造型。

宋斐也嘩啦甩開扇子,但很識相地沒有扇風:“八卦太極扇。”

戚言樂了,眼睛彎彎的,像月牙。

這是戚言看起來最無害的時候,純良的真就像個好人了。

宋斐差一點再次沉溺在這笑容里,幸好對方來了句:“的。”

宋斐真想穿上釘子鞋給他一腳。

很快集合時間到,播音員在喇叭上一廣播“下面請欣賞由歷史文化學院帶來的表演,八卦太極扇,讓我們掌聲歡迎”,已經排好隊列的歷史院大二全同學便齊刷刷進了場中央。

戚言他們二十來個等會兒要參賽的運員就在旁邊跑道上看著,尤其是戚言,那一個興味盎然。

宋斐如芒在背,直到音樂響起,還總走神去瞄那頭。

正所謂一心不可二用,不專注的結果就是在白鶴亮翅的時候一個沒抓穩,扇子竟然飛了出去,直直砸在前面向的后腦勺上。那可是不銹鋼扇骨啊,雖然是扇面砸的,不比直過去殺傷力大,但宋斐看著也疼。果然向嗷地一聲怪,猛虎下山失敗了,但人接著就大鵬展翅又飛了回來,作行云流水,中帶剛。宋斐心說這就是的力量啊,趕忙跑兩步撿回扇子,繼續力劈華山。

好不容易挨到表演完,宋斐混在隊伍里火速離開場,走出大門的時候,還見戚言在那兒樂得前仰后合。

自己在這人面前,形象就沒高大過,宋斐自暴自棄地想,也不差多這一次。

回到看臺的時候,戚言已經站上了起跑線。宋斐聽廣播才知道,這貨參加的居然是一萬米。在一起的時候宋斐確實被這人拉過晚上跑場,其名曰鍛煉,但鍛煉兩回宋斐就不干了,死活再也沒去。現在想想,從學習模式到生活習慣再到興趣好,他倆沒任何重疊,能往一個學期,真的很神奇。

發令槍響,起跑線上二十來號人不疾不徐地開跑。

戚言在人群里很醒目,一米八三的個頭,肚臍眼以下全是,跑起來更是招人,充滿了力量與。宋斐看著看著,嗓子就有點干,不自覺咽了下口水,悻悻收回視線,強迫自己低頭玩手機。

他喜歡戚言,最初先的也是他,后來對方同意往的時候,他高興的好幾天沒睡著覺。但隨著往深,不和諧就漸漸多了,最直觀的就是倆人的日常。戚言是教室圖書館食堂宿舍四點一線,有課上課,沒課自習,晚上還得場鍛煉;反觀他,有課上課,沒課宿舍,場是除了育課一概不涉足,圖書館更是本就不去。起先宋斐還能裝裝相,陪他做個好學生,時間一長真熬不住了,戚言能埋頭自習一天,他坐在旁邊就是度日如年,戚言的側臉再英俊,也不能當劇看。到后面,對于戚言的學習邀請,宋斐能躲就躲。戚言也不傻,幾次就看明白了,然后便開始了漫長的教育之路,簡稱——懟。大意就是宋斐這也不對那也不好,上學完全就是混日子,未來進了社會,也不可能有什麼大出息云云。宋斐不算好脾氣,被說得多了,就開始吵。這種爭吵無關對錯,宋斐只是不喜歡對方話里話外的“看不上”,既然那麼看不上,當初干嘛同意跟自己往呢。可戚言連吵架都不屑跟他吵,每次自己一發飆,他就讓自己冷靜冷靜,想清楚了倆人再通。宋斐次次憋一肚子火無發,最后一次終于沒能冷靜下來,直接提了分手。

認識的同學全說戚言模樣好格好學習好簡直挑不出什麼不好。

宋斐覺得,他可能把不好都留給了自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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