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一激靈，最后一個進屋的戚言更是迅速反應過來想去關臺門，可腳下剛，那邊的不速之客忽然再度用力，對著玻璃上的相同位置又來了一下！

咚！

玻璃的裂從局部蔓延到全。

屋所有人倒一口冷氣。周一律緩緩拔刀，喬司奇和戚言的小刀已在手里，宋斐呼啦一聲甩開扇面！

第三下。

嘩啦——

整塊玻璃應聲碎裂。

好幾塊大小不一的碎玻璃在不速之客的臉上，他卻毫無所覺，見障礙已沒，立刻撲了進來！

玻璃并未完全碎落干凈，還有一些連在框的四周，那人橫沖直撞撲進來，連刮帶撞，惹得這些碎塊四飛濺！

距離最近的戚言一個側臉，碎玻璃從他頰邊險險掠過，再回過頭，不速之客已經來到眼前！

戚言想用刀，可對方已上來，他本沒辦法再抬起胳膊！

說時遲那時快，一團黑旋風從后斜著刮來，朝不速之客腰側就是一個飛踹！

不速之客略顯單薄的看起來本不住這麼一下，狠狠撞向旁的書桌，慣使得上半直接歪到桌面上！

就在大家以為他至會踉蹌著半天站不直時，那人卻一個借力，讓本應沉重掙扎在失去平衡中的上半，蜻蜓點水一般蹭過桌面，一個匪夷所思的一百八十度轉，竟然重新站穩。

整個過程行云流水，無銜接！

“這他媽是蛇吧……”

匪夷所思的韌度讓羅庚、喬司奇和周一律都傻了。

戚言和宋斐卻早有預料，一個抬著一米八大長狠狠踹向對方口，一個在對方踉蹌著后去的瞬間欺撲上前，左手大紅扇擋住對方臉，整個人的重心往對方上！

不速之客雙手抓住宋斐胳膊，像是為了把扇子扯開，又像是為保持平衡做出的條件反！

宋斐本沒給對方機會，因為他自己也兒沒想保持平衡，就是一門心思往前撲！

咣當一聲，不速之客仰面倒地。

已經變騎在他上的宋斐，右手不知何時多出一銀白金屬筷。

寒一閃！

左手扇子已撤開半面，右手筷子直面門！兩手配合之默契銜接之速讓人嘆為觀止！

那人就像頭被釘到地上的青蛙，還在搐，甚至幾次想而起！可死死騎在他肚子上的宋斐本不給他機會，握著筷子的手更是半刻不松！

已經補位而來的戚言二話不說又是一刀！

同一時間，后知后覺的周一律和喬司奇不約而同奔到臺，化纖夫，恨不能喊著號子往上拼命收床單繩。

奪命索終于被徹底收上來。

地上的不速之客也徹底了尸。

除了第一天在滿腦袋懵中跟喪尸短暫搏，之后羅庚再沒有過這樣臨其境的機會。最多躲在臺瞄下面，還都是喪尸圍攻落單的同學或者喪尸啃食跳樓的同學這樣完全是單方面屠殺的景象。

逃命，是連日來羅庚認為唯一能在喪尸面前做的事。

即使他曾經徒手對抗，也只是將對方推出門外。

現在，從天而降……不，從下而上的四位同學，卻給了他全新的答案。

原來這種怪一樣的家伙是可以戰勝的，只要頭腦冷靜，分工明確——不顧迎面攻，人高長側面防，眼觀六路伺機上，心思縝守后方。

“你們不是我同學，你們他媽是復仇者聯盟啊……”若非氣氛不合適，羅庚都想給眼前的四個人鼓掌。

周一律把先救命又惹禍的床單團吧團吧，說出志向：“那我要來鋼鐵俠。”

羅庚撲哧樂了，真心道：“沖你彈吉他凝聚人心的派頭，也必須國隊長啊。”

喬司奇興地湊過來：“那我呢我呢？”

每個男同學都有英雄夢，羅庚毫不吝嗇：“你有什麼特長？”

喬司奇想了想：“富二代算嗎？”

羅局長一拍他肩膀：“鋼鐵俠。”

戚言看過來一眼，沒說話。

羅局長怎能忘掉他：“攀上爬下，如履平地，蜘蛛俠！”

仍騎在尸上的宋斐抬起頭，臉上閃爍希冀的。

羅庚看著他這的造型，無裝備，無，就掛人家上搏：“……黑寡婦？”

宋同學在巨大的落差里，很是不甘心地怒視一眼下的功績，然后反應過來，自己好像……暈腥。

相比前幾次，宋斐這回只是惡心，沒吐，他覺得再來幾回，自己應該就可以守著尸塊啃鴨脖了。

臺拉門報銷一半，呼呼的風從門框吹進來。

五個同學捂棉服的捂棉服，裹羽絨服的裹羽絨服，齊刷刷蹲在地上，手在兩個袖口里，圍著尸鉆研。

乍一看，就像寒冬街邊老大爺們圍觀下象棋。

“進化了？”喬司奇只想到這一種可能。

周一律存疑：“我們收床單的時候沒有其他人爬上來，難道喪尸進化路上，也分學渣學霸？而且剛才宋斐踹他那一腳的時候，他有多多靈活你們是都見過的，一下子就進化這樣？”

說話間，宋斐已經小心翼翼將對方臉上的碎玻璃系數拔下，瞇眼睛打量半晌，確認無誤：“藝院舞蹈系的崔孟涵……”

戚言：“無節控。”

三個完全不清楚狀況的同學面面相覷——

喬司奇：“臉都毀這樣了還能認出來？”

羅庚：“你倆連藝學院的也認識？”

周一律：“不認識，還了人標簽……”

宋斐和戚言互相看了一眼，又很快彼此轉開臉。

最后是宋斐語焉不詳帶過：“就……一個攝影群里的啦。”

羅庚和周一律半信半疑，但不是什麼重點，也就沒再追問。

喬司奇大概懂了，他覺得宋斐也不算說謊，彩虹群嘛，聽起來就是一群追逐麗的攝影好者。

縱然Johns有顆剔玲瓏心，也頂多腦補到門階段，至于崔孟涵鍥而不舍企圖挖宋斐墻角的，只有當事人自己清楚了。

不過再多糾葛，也在崔孟涵變異的那一刻，了前塵往事。

“他是學舞蹈的，本來就比我們韌靈活許多，會不會不是進化，只是個差異？”戚言提出另一種猜測。

羅庚瞬間領會神：“你的意思是他們染后都是在自基礎條件上進行變異？”

戚言點頭：“病毒會讓智力退化，機僵，痛消失，但這種異化程度很可能是相同或者相近百分比的。比如兩個變異者的速度都退化30%，但他們原本正常的時候跑步速度就有差異，那麼退化之后，這種差異仍然存在。”

喬司奇搖頭，還是沒辦法完全接：“有個差異可以，但不至于差異到一個連繩子都抓不住，一個卻能爬上來，這種差異太大了，我還是覺得更像進化。”

“人和人的差異原本就大。”宋斐更傾向認可戚言。語畢為了證明似的，他直接站起來，繃直雙彎腰臂，最終指尖勉強點到地面，“你看，我只能到這里。”

喬司奇半信半疑地站起來，也有樣學樣，最終半手指到地面。

羅庚看著好玩，也這麼弄，直接整個手掌實實在在到地面上：“喲嘿，我比你們都！”

周一律斜眼：“你是短。”

羅庚黑線：“有能耐你來。”

周一律聳聳肩，從容接挑戰，一個彎腰，手飛速向下，指尖直奔地面而去，最終……呃，停在膝蓋。

周一律囧，不信邪，又再度使勁，急切地想往下去！

嘎。

戚言：“……”

喬司奇：“……”

羅庚：“……”

宋斐：“我好像聽見了骨斷裂的聲音……”

最終喬司奇不得不承認，人與人之間的差異還是十分巨大的。但沒辦法證明喪尸會爬樓是差異，而非進化。

羅庚被他糾結得心煩，撈起床單又跑到臺，居然又重新將繩子放了下去。

四個人被他嚇得心臟快跳出來，趕忙也跑過去。

只見繩子這頭攥在羅庚手里，那頭卻已幾乎放到了地面。隨著羅庚一嗓子“來啊”，二十幾個喪尸重新圍過來，對著繩子又抓有撓，但就是握不住！

起先羅庚攥著床單一不，只是屏息觀察，看看究竟還有沒有能爬上來的變異者。可漸漸地，他的作就變了味，拎著床單一上一下地甩，偶爾還故意往變異者臉上招呼。

變異者也被染了緒似的，愈發著急，甚至個別的蹦起來去抓床單。

宋斐怎麼看都覺得這場面十分悉，最后恍然大悟：“你是測試呢還是逗貓呢？”

尼瑪那哪是床單，那分明是逗貓棒！

羅庚也反應過來，反正測試差不多了，果斷將床單收上來。不過臉上，仍是意猶未盡，甚至眼里還泛出傷的水：“我想白雪公主了，以前在家里我總這麼跟它玩……”

四個小伙伴完全不想知道羅庚和他家喵星人不得不說的故事，強勢更換話題——

周一律：“基本可以確定是個差異了，也就是說真打起來，咱們還是有勝算。”

喬司奇：“一對一有勝算，尸海戰咱們肯定玩完。”

宋斐：“所以不能，必須想個辦法把他們引開，咱們才能真正跑得掉。”

戚言：“聲東擊西？”

羅庚：“不是，等等，你們還沒死心啊！”

四個人向羅庚，不說話，就定定看著他。

羅庚的氣勢漸漸弱下來。

宋斐問他：“你不突圍，吃的還能頂幾天？”

羅庚低下頭，一把辛酸淚：“中午就斷糧了……”

困守孤城不是不可以，但一座彈盡糧絕的孤城，困守，就是不想活。

經過一番折騰，天已漸漸暗下來。五個人守著呼呼灌風的宿舍，棉羽絨服都已經不夠了，紛紛裹著棉被，個別棉被不夠分的只能裹在一起，商量突圍計劃2.0。

“聲東擊西是個辦法，”要麼不做，既然要做，羅庚就習慣于把一切都想周全，“我們可以用手機，扔在遠定時放歌，等把所有喪尸吸引過去之后，咱們就逃。但有一個問題，變異者不只能聽見，還能看見，他們的聽力被手機吸引干擾，但眼睛不會，只要有一個變異者看見咱們，眨眼功夫，尸就會涌過來。”

戚言瞇起眼睛，沉聲道：“那就選一個讓他們看不見我們的天氣。”

剩下四個小伙伴面面相覷：“……嗯。”

一夜嚴寒。

棉被被掛在拉門擋風，五位同學或坐，或躺，或握著床欄桿做引向上，無人眠。

“瞧瞧我這個怎麼樣，”羅庚翻箱倒柜找出來的是一把像刀又不像刀的短兵，兩眼放，“正宗高仿56型三棱軍刺！”

喬司奇舉手：“請問高仿能有多正宗……”

羅庚一副“孩子你太年輕”的表搖頭：“千萬不要質疑賣家的手藝，你給他一個好評，他還你一個奇跡。”

宋斐正用熱得快煮開的沸水往扇面上澆，能不能消毒也不知道，圖個心理安。

羅庚看了半天，早就想贊嘆了：“你這武……張揚啊。”

戚言關心的反倒是沉在沸水盆底的另一樣：“筷子哪來的？”

宋斐：“食堂順的……”

周一律：“食堂不都是木筷子嗎？”

宋斐：“二樓韓式特窗口。”

戚言完全不知該如何評價了。但著良心講，這玩意兒還實用，一一個準，比刀都好腦。

早上七點，天半亮。

萬事俱備，只欠霧霾。

仿佛上天也希他們能絕逢生，這一日的清晨沒有任何風，太也遲遲不出來，哪怕最后天徹底亮了，也沉沉不見日頭，只有滿目灰蒙。

喪尸圍困第五日，重霾。

“都準備好了？”戚言問。

眾人：“嗯！”

戚言點點頭：“把手機都拿出來吧。”

眨眼功夫，五個手機在桌面聚首——喬司奇和戚言的蘋果，周一律的三星，羅庚的華為，宋斐的OPPO。

喬司奇：“我覺得華為扛摔。”

羅庚：“太過獎了，我覺得蘋果才厲害。”

周一律：“國產其實都結實……”

宋斐：“我通電五分鐘，關鍵時刻有大用！”

戚言沒理爭論，掃一眼，毫不猶豫拿起喬司奇的蘋果。

喬司奇心里一痛，忍不住抗議：“憑啥不選他們的！再說你也是蘋果啊你咋不扔自己的！”

其他三個落選小伙伴已經飛速把自己手機揣回兜，戚言淡淡看了Johns一眼：“你的有防摔套。”

理由毫無瑕疵，喬司奇無言以對。

二十分鐘后，五個背雙肩包腰掛保命刀的壯士已經從四樓臺爬下來，四個安全降落到一層正門雨棚上。下方就是地面，想逃，蹦下去就能跑。但眼下還不行。因為另外一個同伴正在二層最里面那間宿舍的臺上，最大限度彎腰探下去，將手機盡可能送到離地面最近的地方，點擊音樂播放，立刻鎖屏扔向地面！

霧霾重重，能見度頂多兩米，四個人本看不清戚言那邊的狀況，只能焦灼等待。

終于，響亮而富有節奏的旋律如利劍般刺破濃霧，響徹蒼穹——

“、、吉思汗~~有文明有魄力有智慧異常英勇~~、、吉思汗~~不知道有多麗的們都想嫁給他啊~~哈哈哈哈~~都想做他新娘~~吼吼吼吼~~”

音樂響起還沒超過兩句，灰蒙中便閃過無數影，無一例外都涌向宿舍樓盡頭！

雨棚上四個小伙伴虎軀一震，尼瑪這歌別說喪尸，他們聽了都本停不下來。

很快，戚言趕回雨棚同大家會合。

霧霾阻擋了喪尸的視線，但同樣阻擋了宋斐他們的視線，眼前的灰蒙靜悄悄，沒人知道究竟是真的全空了，還是仍然有變異者藏在其中。

“沖嗎？”宋斐幾乎沒用嗓子，全是用氣出的音。

都到這份上了，不沖也得沖。

戚言剛想點頭，卻見雨棚下面不知何時晃過來一個無臉變異者！

很多變異者都肢殘缺，無臉更是其中最醒目的一支，因為喪尸首先啃臉，有些人直接死亡，有些卻在被啃食的過程中異化，最終為無臉喪尸。

其他人也看見了，原本充滿希的心瞬間蒙上影。

已經無暇去思考為何他沒有被聲音吸引，眼下更重要的是如何對付。對付一個喪尸不難，但打斗中難免吸引其他喪尸注意力，這才是致命的！

喬司奇指指斜前方，盡量用氣息說話：“他沒眼睛，看不見，我們繞開……”

戚言抿一條直線，能繞開當然最好，但是他們距離這個無臉喪尸很近，即便對方看不見，他們也能保持不發出聲音，但別忘了……

“他們還可以聞。”宋斐說出了最本的問題。

之前他們同無臉變異者過手，看不見本為不了他們的障礙！

那頭的音樂隨時有可能因意外停止，再沒時間給他們耽擱，難道又要，重復之前的失敗？

一籌莫展之際，羅庚忽然有竹道：“他聞不著我們的。”

四個人齊刷刷看向他。

羅庚早已從背包里翻出神——半瓶噴霧式Six Go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