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零一三》第6章 自救

槍響聲不絕,逃跑的人群再度炸鍋,沒命的尖響徹校園。

“你們怎麼可以開槍打學生!”蕭瑀大吼,抓住一名武警的手。

“按住他!”又有人大

軍人與武警分兩批,武警封鎖教學樓外的空地,士兵則大聲喊道:“快快快!別拖時間!沒用的東西都扔了!行李全部別帶!給其他同學留下生存空間!”

十來輛大并排,第一輛大已載滿了人掉頭離開。

一輛吉普車在前面開路,四名部隊兵在車斗高架起沖鋒槍,沿途四,將沖上來的喪尸打得腦漿狂噴。

“別開槍!”蒙烽抱頭沖過封鎖線,大一輛接一輛地開走,他們只離教學樓前的空地五十米了,到都是喪尸,劉硯心頭一驚,這麼多的喪尸是從哪兒來的?

直升飛機在空中開槍,砰砰砰的槍聲震耳聾,沿著學校西側一路掃而來。

“那是……隔壁的,這里的大學都被染了……老天。”崔小坤喃喃道。

“劉硯!崔小坤!”蕭瑀被推上大,吼道:“你們快上來!”

“沒有位置了——!”車有人道:“快開車啊!”

蕭瑀喊道:“還能下!快啊!”

都是喪尸,蒙烽一路跑得苦不堪言,既要避喪尸又要躲子彈,幾乎有種自己隨時就會被死,再被背后追來的喪尸啃食的錯覺。

“劉硯!”蒙烽轉一斧劈下側里撲上來的喪尸腦袋,拖著他氣吁吁地進了封鎖線。

蕭瑀跳下車,說:“快走!”

他讓劉硯上車,然而大上卻被得滿滿的,連門都關不上。

劉硯出手,要拉蒙烽上去,蒙烽站在車門前,卻決計不進去了,更遑論下面還有蕭瑀和崔小坤。

蒙烽看了劉硯一眼,朝后躍,落地。

“你們先走。”蒙烽道。

劉硯看了他片刻,下地來:“小坤,你和師兄走吧,車鑰匙給我。”

“能的!”蕭瑀道:“你們再朝后面讓點!”

“快開車!蕭老師!”有低年級新生大道:“后面有怪來了——!”

蕭瑀了口氣,劉硯道:“老師們呢?”

蕭瑀道:“大部分都救出來了,系主任也在。你先上車,我留在這里,等下一批車隊,快啊!要麼崔小坤上。”

“別啰嗦了!”開車的那士兵喊道:“不管是誰!立即上車!”

,蒙烽過來,抓著蕭瑀的領,把他朝車上推,按在車門上,兩指并著在眉角一揮。

蕭瑀著氣回頭看,崔小坤與他揮手作別。

“保重!”蕭瑀大喊道。

劉硯點了點頭,喊道:“一切小心!”

剎那又是一陣震耳聾的槍聲,大離開校園,幾名武警過來大喊道:“到后面去!別在這里!”

蒙烽被一邊推搡,仍護著后的劉硯,不住喊道:“借把手槍用!”

“你瘋了!同學!馬上到教學樓去等下一批來接的車!”那武警喊道:“不可能把槍給你!”

蒙烽道:“我不是學生,我有證件,是退伍……”

武警不由分說將數人趕到教學樓,這里還有近千未曾趕上撤退汽車的學生。

教學樓上,軍隊搶占了高,將沖鋒槍與狙擊槍架在教室的窗臺上,朝著遠方掃

“怎麼辦?”崔小坤篩糠般發抖,問道。

蒙烽說:“你可以繼續玩你的PSP。”

崔小坤慘道:“別開玩笑了!”

劉硯哈哈大笑,事到如今,反而也不怕了。

頭頂傳來機槍掃聲,有人扶著被咬傷的學生進教學樓大廳躲避。

“這里也不安全。”劉硯道。

蒙烽抬頭:“我上去看看。”

劉硯道:“我陪你,小坤在下面等。”

給個天崔小坤做膽子也不敢在下面等的,三人沿著樓梯跑上二樓。

那里一字排開,走廊的窗口前站了一隊士兵,顯是臨時被調過來解決事的部隊。

“學生到樓下去!別上來!”一名士朝他們喊道。

“你們連長在哪里?!”蒙烽問道,當過兵的他只是稍微一掃,便知道教學樓里駐扎了一個連的兵力。

“不清楚,在樓上巡邏!”士道:“回去!都到樓下去!”

蒙烽說:“借把槍用用!我也是當兵的!這里有我的退伍證!”

看了一眼,又看蒙烽雙眼,說:“去樓上找我們連長!”

連長在三樓拿著遠鏡眺,蒙烽讓劉硯與崔小坤在二樓等候,徑直沖上三樓。

“媽的!”連長大罵道:“這都是什麼怪!”

蒙烽一手扳過他的肩膀,那連長是個二十五歲上下的年輕人,一見蒙烽便愣住了。

蒙烽掏出一張紙,在他眼前晃了晃,說:“借把槍!”

連長道:“媽的!無組織無紀律!”

蒙烽吼道:“媽的!人都要死了!紀律你個逑!”

連長笑了起來,從后腰出手槍,遞給蒙烽,蒙烽埋頭檢查,問:“子彈呢?”

“匣子里有!”連長道:“拿我的徽牌去領!你要做什麼?”

蒙烽沖進教室,又一陣風出來,把牌子朝連長一扔,說:“謝了!”

蒙烽拉上手槍保險栓,里咬著一把匕首匆匆下樓,劉硯道:“這就借到了?”

蒙烽說:“他們連長是我帶過的新兵,外面怎麼樣了?”

劉硯放下遠鏡,說:“你自己看。”

蒙烽只看了一眼便放下遠鏡,遠目驚心,人頭攢的喪尸大軍,幾乎填滿了大半個校園。

劉硯道:“不能在這里等死,我覺得,車多半不會再來了,這隊兵和武警多半得代在這里。”

崔小坤道:“不會吧……劉硯,你說真的?”

蒙烽道:“我們也可以跟著他們一起撤退。”

劉硯回頭看了一眼,苦笑道:“這麼多人,他們帶得走嗎?你看大廳里還有人被染了,待會一旦發病,又是連環染……”

蒙烽吸了口氣,無奈道:“你總是這樣。”

劉硯道:“咱們得想辦法。”說著看向崔小坤。

崔小坤馬上道:“我不會拖累你們,帶我走!”

劉硯微忿道:“說什麼呢,我像那種人嗎?車鑰匙還在不?”

崔小坤點了點頭,掏出車鑰匙。

“你保管。”劉硯道。

崔小坤激道:“謝謝,劉硯,沒白把你當弟兄。”

蒙烽持槍以手肘撞開消防道后的一扇門,那里通向學校食堂,食堂后是學生宿舍,距離他們停車的地方有近三千米。

在封鎖線后,槍聲越來越烈,大廳的不傷學生劇烈咳嗽,更有人開始嘔

“走吧。”劉硯道:“不能再拖了。”

蒙烽帶著劉硯與崔小坤走出后門,沿林蔭道離開教學樓。

傳來的槍響不絕于耳,林蔭道上卻是異常的安靜,時值下午四點,太偏西,風刮起來了,帶著鮮的腥味。

整條林蔭道一切如常,蒙烽背靠食堂大門,轉到拐角朝遠看,那里有三只喪尸在吃一

“他們只吃活的。”劉硯小聲道。

蒙烽說:“得從食堂里穿過去,是最近的路了,兩邊都有喪尸,別出聲,跟著我走。”

蒙烽的軍靴踏上水磨大理石地板,頭頂的風扇仍在轉,食堂里沒開燈,一片暗,卻涼快了不

劉硯翻坐上小賣部的柜臺,拉開冰箱門,以口型示意過來,喝點水,三人一路疾奔過來,力消耗得十分激烈,再不補充水分和礦質就要中暑了。

每人一瓶維C果,喝完才舒坦了些,劉硯又取了幾瓶綠茶,手里拿著,預備不時之需。崔小坤從錢包里數出兩張十元,放在柜臺上。

劉硯:“……”

蒙烽:“……”

劉硯:“你覺得有人收錢麼?”

崔小坤道:“不問自取是為賊也。”

蒙烽:“你們倆……”

劉硯:“當心你背后。”

“哇啊——!”崔小坤大

劉硯:“別吼!”

崔小坤發著抖點頭,一被啃得面目全非,半個子卡在窗臺上,滴答滴答地朝下滴

三人注視那,腳下不停,走過中庭,不遠就是教師食堂與廚房,安靜的中庭里傳來咀嚼聲,卻找不到聲音的來

蒙烽額上下汗水,示意不要作聲。

“當啷”一聲,崔小坤不小心踢翻了一個掉在地面的不銹鋼飯盒。

二樓探出十來顆腦袋,全是喪尸,包圍了整個中庭。

蒙烽吼道:“快跑——!”

剎那三人朝著教師食堂狂奔,沉悶的落地聲,劉硯尚來不及回頭看,十來喪尸已撞破玻璃門,從兩個食堂口沖了進來!

劉硯砰一聲撞上廚房側門,猛扭門把,扭開了,卻推不開。

“怎麼回事?!”劉硯大道。

“什麼人!”廚房里出一把掃帚,劉硯喊道:“不是怪,是學生!”

“等等!”人的聲音大聲嚷嚷,喪尸越來越多。

“快點啊!”劉硯大聲喊道。

蒙烽深吸一口氣,一腳踩翻椅子,橫持手槍,高高躍起。

砰!第一發子彈離膛,高速旋轉的吊扇嗡一聲響。

砰!砰!接著又是兩發子彈,準確打在吊扇桿上。

十來只喪尸已沖進食堂,瞬間蹭的一聲,吊扇軸!

吊扇帶著呼呼風向,旋轉著朝食堂中庭大門飛速掠去。連著削掉當頭沖來兩喪尸的腦袋,將第三喪尸攔腰切斷,最后諍的一聲,把又一只喪尸釘在墻上!

“好……好手。”崔小坤驚魂未定道。

蒙烽吼:“快開門!”

廚房門終于打開,一名大媽把三人讓了進去,劉硯死死關上門,隨手取過搟面杖架著。

“有出口嗎?”劉硯道:“阿姨你好……我是研究生院的。”

門砰的一聲被外頭喪尸猛撞。

那中年婦看上去近五十歲,懵懵懂懂,問:“小伙子,外頭是怎麼了?狂犬病嗎?”

劉硯幾乎沒法給解釋,打了個手勢道:“以后再說,得馬上離開這里。”

大媽馬上道:“能帶我走嗎?”

劉硯道:“當然,快帶路!”

大媽帶著他們過了廚房,另一扇后門被櫥柜堵著。

“從這里出去能到宿舍樓。”那大媽道:“小伙子,你當兵的吧。”

蒙烽勉強點頭,咬牙以肩膀抗開櫥柜,說:“先別出來。”

拉開后門,宿舍樓就在不遠的校道對面。蒙烽出外看,崔小坤道:“快點,門要……破了啊!”

廚房前門已被撞得快變形,搟面杖傾斜,一點點下來。

蒙烽道:“走吧……劉硯?你在做什麼?!”

劉硯逐一擰開瓦斯開關,取了把西瓜刀到崔小坤手里,又出架在櫥柜頂部的,拍的鐵試了試。

大媽拿著把炒勺,張盯著快要被撞開的門。

“小伙子,把他們送到醫務室去?”

劉硯拉起襯蒙著鼻子,悶聲道:“別管他們了,快走。”

蒙烽帶著數人跑出食堂,劉硯牢牢關上門,將沖進廚房的喪尸攔在第二扇門后。

他們快步穿過校道,蒙烽看也不看,回手開了一槍。

子彈呼嘯著穿過近百米距離,砰然擊碎食堂后窗,廚房,打在烤爐上迸出一道火星。

登時轟的一聲,驚天地的炸挾著沖擊波,幾乎把他們全部掀翻在地,大火熊熊燃燒起來,被反復撞擊的后門凹陷下去,再不了。

五分鐘后,蒙烽坐進駕駛位,大有疲力竭之

“你到后座去,和于媽坐一起。”劉硯沒好氣地趕崔小坤。

崔小坤癱在后座上,那姓于的婦人道:“咱們現在去哪兒?”

蒙烽搖了搖頭,看著劉硯。

“初步勝利。”蒙烽道。

劉硯說:“別掉以輕心,還沒險,那一槍開的不錯,很……默契。”

蒙烽道:“當然。”

二人相視一笑,蒙烽發汽車,倒車撞翻了一只聞聲而來的喪尸,碾過它的,骨骼悶響,碾出滿地臟和,拐上校道,朝后校門開去。

冷不防路邊沖出兩人,蒙烽看見是活人,瞬間急剎車,崔小坤又駭得大

“劉硯!”那男子道:“你們去哪里?”

劉硯搖下車窗,問:“傷了嗎?你們沒跟著軍隊走?”

那男人滿頭,焦急道:“沒有!沒事,我這傷口是撞的!我們沒趕上!我聽見炸聲就過來了!”

劉硯道:“別在這里拖時間,快!上車!”

“小舒,快上車。”男人道。

于媽打開車門,說:“閨兒過來。”

林菁舒,一路上顯是嚇得夠嗆,哭著上了車,臉蒼白,男人讓坐好,順手關上車門。

“你不上來?”劉硯道。

男子俯在車窗邊,說:“我還有事,小舒,別哭,聽話。”

“你上來!李嵩!”孩大聲哭道:“坐得下!”

李嵩小聲安友幾句,蒙烽不敢再耽擱,緩緩發汽車,男人道:“我去隔壁政法學院一趟。”

“別開玩笑了!”劉硯忍無可忍道:“你去送死嗎?”

李嵩道:“劉硯,這包煙給你,你們朝北走,上環形高速路口,在北邊裕鎮過河那里下高速,再一路沿著西走,大約三小時的車程。”

“我的幾個朋友剛給我打了電話,說現在到都是喪尸,不能指軍隊了,讓我去找他們集合,他們人很多,有四十來個,都是混黑道的,你帶著小舒去,找帶頭的森哥。他們見過,就說我救出我弟,馬上去找你們匯合!走!快走!”

蒙烽再度停車,手肘著方向盤,湊過去劉硯那邊,喊道:“你上車,要去政法學院嗎?咱們想辦法去救你弟,救出來以后一起走!”

李嵩搖頭,什麼也沒說。

劉硯心知現在喪尸淹沒了整個校園,李嵩不走就是死,認真道:“上車,李嵩,我們不認識你的弟兄,會被趕出來的,我們沒事,小舒不能沒有你照顧。”

李嵩道:“我得去找我弟,不然他要恨死我了。你們先去,我弟兄們都是實誠人,會照顧你們的 。”

劉硯道:“走啊!別在這里拖時間了!想大家一起死嗎?”

“我被咬了。”李嵩終于說了實話。

蒙烽和劉硯都靜了,李嵩點頭道:“再見,注意安全。”

林箐舒睜著紅腫的眼,怔怔看著車外的李嵩,他微笑著朝友揮手,蒙烽再次發汽車,緩緩馳出后門。

李嵩追了幾步,遠遠地喊道:“小舒,別生氣了,我你——”

林箐舒哇的一聲大哭起來,死命掙扎著要下車,劉硯道:“按著!”

于媽與崔小坤忙把那生死死按著,于媽不停地念叨道:“閨兒,別尋短見,啊,你得好好活著。”

蒙烽向倒后鏡,李嵩轉過,朝喪尸肆的校園里疲憊地走去,他轉了個彎,背影消失了。

蒙烽把手按在桿上,掛檔,劉硯默不作聲地出左手,按在他有力,溫暖的手背上。

蒙烽翻過手掌,輕輕地劉硯的手,就像他們還在念高三時談那樣。

劉硯坐前排,蒙烽坐后排座位,劉硯想他了,總會倚在靠背椅上晃一晃,把手放下來,蒙烽則趴在桌上,從課桌下牽一牽劉硯的手。

夜,所有人的神經終于松弛下來,車沿路出了市區,沒有警,也沒有軍隊。

S市像個死城,夜幕降下,路燈仍亮了起來,道路兩旁一片荒蕪。

時不時出現在視野中的幾只游的喪尸在提醒他們,這不是一場夢。

后座的三人互相倚著睡,蒙烽還在全神貫注地開車,天邊現出瑰麗的紫藍,夏季的夜風習習吹來,蒙烽下了高速,把車停在路邊,說:“醒醒,下車活,硯硯拿點吃的出來,了。”

“別這麼喊我,我又不是小孩。”劉硯沒好氣的說。

蒙烽看著他,眼睛里神有點復雜。

劉硯下車分了吃的,蒙烽站上車頂,以遠鏡觀察四周況,示意安全。

他們在車旁地上坐著,分吃牛罐頭和餅干,劉硯道:“剛應該從食堂里帶點吃的出來,失策了。”

于媽說:“可不是麼,留著被那群怪糟蹋了。”

蒙烽吃著餅干,眺四周荒野,大自然的景一如既往,麻雀在電線上跳躍,蟲鳴聲此起彼伏,響一片。

“他們不吃糧食。”蒙烽道。

劉硯點了點頭,知道蒙烽的意思是喪尸對食等等沒有興趣,他也注意到了,說:“也不吃小。”

“唔。”蒙烽瞇起眼,說:“只吃人,為什麼呢?”

劉硯聳肩,兩人倚在車尾,并肩吃著簡單的晚餐,靜靜看著夜

劉硯忽然有種想法,人類如果因為這種病毒滅亡了呢,大自然還是一切照舊。風吹日曬,雨淋草長,自然界或許本不會有什麼大改變,區別的只在于,環境變得更好了。

劉硯苦笑搖頭,蒙烽問:“在想什麼?”

劉硯答道:“想這次的事,有什麼好,什麼壞。”

蒙烽道:“好是,不用絞盡腦賺錢買房子了,也不用去看公司里經理臉了,更不用每天敲門裝孫子賣保險了……”

劉硯笑了起來,蒙烽看著他,問:“很好笑?估計對于你來說,全是壞吧?你還差一年就畢業,這下學業可沒了,高材生的前途……”

劉硯道:“嗯哼?連畢業證都拿不到了,我猜掛科的師弟妹們或許會苦中作樂?不過,起碼咱們又在一起了,我還以為一輩子不會再和你見面的。”

蒙烽沒好氣道:“你在騙我。”

劉硯:“沒有,我發誓我說的是實話。多虧有你,不然我已經死了。”

蒙烽淡淡道:“我以前想為你做的事很多,只是沒有機會。”

劉硯說:“有機會的時候,你就顯得很有魅力,你真的不適合賣保險。準備當個英雄吧。”

蒙烽說:“你喜歡英雄?后悔當初讓英雄走了?”

劉硯道:“你是不是英雄對我來說并不重要,我其實一直很……”

蒙烽道:“很什麼。”

劉硯不吭聲,蒙烽追問道:“很什麼?劉硯碩士,說啊。”

劉硯微有點惱火道:“喜歡你!是你自己要走的,走了一次,不能讓你走第二次,師兄讓我撤退那會,不是下來陪著你了麼?”

蒙烽說:“我也一直喜歡你。現在你需要我的時候,終于把實話說出來了?”

劉硯狡猾地笑道:“哦不,剛剛那句只是開玩笑的。”

蒙烽看了劉硯一會,而后彬彬有禮道:“嗯,我也是開玩笑的。”

蒙烽拉開副駕駛座,像個紳士讓劉硯上車,繼而左手比了個凸,坐回駕駛座上,發汽車。

數人已經吃完了,在路邊休息,蒙烽按了幾下喇叭,他們便上車,蒙烽掉頭馳下公路,路口豎著指示牌:裕鎮 8KM。

“照他說的做麼?”劉硯說。

蒙烽自然而然地理解了劉硯的意思:照著去李嵩臨別前代的地方。

運氣吧。”蒙烽說:“總比沒有目的走好,不說食和飲水,汽油也是個問題,總有耗的一天。我是特種兵,不是阿拉伯神燈,總要找個組織避難的。”

劉硯;“那阿拉丁神燈不阿拉伯神燈……”

蒙烽怒道:“你不糾正我會死麼?!”

劉硯笑了起來,取出一個筆記本。

2012年8月12日,喪尸在Z市與S市先后發,不知道還有多幸存者。

我和蒙烽帶著李嵩的朋友林箐舒,我的室友崔小坤,學校食堂的于媽逃。

車上的食和飲水夠五個人用十天左右。

我看見前方目的地了,是一個建立在鄉下的工廠,靠路邊,希一切順利,目前還沒有任何關于喪尸的進一步況,手機通訊與互聯網在今天早上九點徹底中斷,到都停電了。

廣播在報告各地疫,實際上我們所見,要比廣播中的況嚴重得非常多。

蒙烽停下車,劉硯收起筆記本。

“誰去。”劉硯問。

蒙烽說:“你和小舒,于媽。”

劉硯緩緩點頭,蒙烽想開車門,劉硯卻注視遠亮著燈的廠房,開口道:“我覺得這個時候登門拜訪不是個好主意。”

蒙烽停下作,劉硯道:“我建議大家在車上睡一晚上,明天白天再過去。”

“喪尸生存手冊上說,白天比黑夜安全。何況這個時候過去,只會把他們的頭兒從睡夢里醒,沒有別的好。”

蒙烽說:“可以,聽你的。”

他把車開到路邊草叢里,選了個隨時可以發離開的角度,林箐舒仍紅著雙眼,不說話,崔小坤小聲安

蒙烽把車頂燈關了,側著子,枕在劉硯的上,劉硯守夜,各自睡去,一夜無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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