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零一三》第14章 聚合
2012年8月25日。
蒙烽與張岷安全回來,我們獲得第一批武裝力量,林木森是個有野心的人,他的野心斂而張揚,沉默而危險,在所有人為了生存而努力時,他不甘心僅僅是生存。如果我沒有猜錯,他想在這次喪尸后爭取得到些什麼。
一個國家?一個政權?但那還太遙遠,他的人太,加上新收編的平民,目前只有不到五十個能充當戰斗力的男人。
他讓蒙烽與張岷訓練這五十人,包括他自己。
他們在河邊立了靶子,早上跟隨張岷練習擊,下午則讓蒙烽帶著他們,上系著十公斤重的沙袋,跋山涉水地進行能訓練。
方小蕾提出了一個非常恐怖的設想,但林木森對此毫不關心。
只有我們知道那意味著什麼——正在朝著有自主意識緩慢進化的喪尸。人類之所以能在喪尸發時自保,全因為喪尸沒有思考能力,行全憑生存本能:進食,攻擊以及其他。它們各自為戰,不懂互相配合與擊破,這令喪尸群為一盤散沙。只要不上備倒數量的喪尸大,小人類在有合適武下,逃生為可能。
然而一旦進化猜測被證明,我無法想象一支會包抄,襲以及有組織紀律的喪尸軍隊有多大的戰斗力。它們如果不再進攻人類,改而取食生,后果不堪設想。
我的日記越寫越長了,希一切不要朝著最壞的況發展……
“劉硯。”一人在外敲門:“出去訓練。”
劉硯合上筆記本,把它塞進床下,答道:“我是技工種。”
那人道:“森哥吩咐的,所有人都要接訓練,就在中庭。”
劉硯只得離開房間,樓道里站滿了人朝下窺探,林木森左肩上戴著一片白鐵的盔甲護肩,右手持匕首,微微躬。
面前是一只喪尸!
劉硯心頭忍不住一驚,只見喪尸朝林木森撲來,后者猛地一個側,避開喪尸的手臂,“嗬”一聲嚎,喪尸咬住他的護肩,林木森以匕首朝上一挑,蒙烽道:“停!”
林木森就地一個打滾躲了開去,圍觀小弟紛紛大聲好。
蒙烽飛起一腳,把喪尸踹得倒飛回籠子里,兩邊馬上有人關上籠門,哐當下了鐵栓。
“匕首扎的方位不對。”蒙烽道:“手勁依舊差了點,從下顎朝上捅,需要深它的后腦,才能達到擊殺效果。”
說著以拳頭比劃個手勢,抵在林木森嚨,運勁一推,將林木森推得后退,抵在墻上。
林木森點頭道:“明白了。”
蒙烽站到一邊。
林木森道:“下一位。”
另一人過來,林木森道:“你,把它的匕首拔出來,再把它的頭砍下來。”
那人上穿著厚厚的外套,護肩;一頂帽子遮住頭臉,像個劫匪。
管籠子的人放出喪尸,那人沖上前去,握著匕首朝后一,蒙烽喝道:“注意避開正面攻擊!”
那人閃到喪尸后,以匕首朝喪尸后腦勺狠狠一扎,馬上飛躍開,喪尸朝下撲倒,痙攣片刻,不了。
清理人員戴著手套,把那訓練用的喪尸搬上一個獨車運走。訓練者摘下帽子,看了劉硯一眼——正是數天前揚言要找劉硯報仇的聞且歌。
“劉硯。”林木森的眼角余瞥見他,轉過道:“你覺得怎麼樣?”
劉硯:“從哪里抓回來的?”
林木森:“最近有小兩三只喪尸在外面游,監視應到,單只用麻袋套回來的。”
小弟們推走籠子。
劉硯掃視高一眼,小聲道:“這很危險,容易染。”
林木森答:“總要面對的,現在開始是一只,以后會逐漸增多,槍彈不能解決一切。”
劉硯:“要是在訓練過程中不慎被抓傷怎麼辦?”
林木森道:“我讓他們自己提前做好所有防措施,你看那里。”
劉硯順著林木森目朝上去,三樓張岷架著狙擊槍,在檢視中庭訓練場中的一舉一。
“如果還會被抓傷。”林木森緩緩道:“就只能怪命不好了,讓他們走,遲早都是死。”
“你來試試!”林木森大聲道。
蒙烽說:“他是技工種,不用了。”
“沒關系。”劉硯道:“我可以的。”
高張岷一手握槍托,另一手手指探扳機,聲音傳了下來:“蒙烽,相信我,沒事。”
劉硯接過蒙烽遞來的短刀,微微躬,又有兩名小弟推著帶的封閉鐵箱過來,里面傳出砰砰響,喪尸似乎十分狂躁。
“開門!”林木森下令。
繩子走,籠門被撞開,一只著西裝的喪尸摔了出來,劉硯剎那靜了。
他后退半步,直至那喪尸抬起頭,搖搖晃晃站起,朝劉硯撲來,劉硯猛地后退,不敢相信地看著那喪尸發黃而腐爛的臉。
它的前別著一枚領帶夾,上面是劉硯的校徽。
“老師?”劉硯喃喃道,那一刻他與喪尸正面朝向,只覺腦子里嗡的一聲,天旋地轉。
喪尸正是他的系主任,人與尸短暫的停頓后,喪尸大吼一聲,朝劉硯撲來!
蒙烽喝道:“別走神!”
說時遲那時快,劉硯矮避過他導師橫揮而來的雙手,一手按地,側踹出一腳,勾中它的膝彎,接著往回一勾,喪尸膝蓋被得起,失去平衡朝后摔在地上!
周圍一聲喝彩,劉硯持刀繞圈,井字型的中庭外樓緩慢旋轉,他眼睛盯著那穿西裝的喪尸中年人。
它兩眼翻白,再次艱難站起,口中嗬嗬作聲,抬起雙手漫無目的地揮。
劉硯收刀,疑地瞇起眼,喪尸轉了個,赫然不顧劉硯,朝林木森撲來!
周圍嘩然驚,劉硯吼道:“等等!”
然而那一聲喊得太遲,樓上張岷果斷開槍,砰然擊了喪尸的腦袋。
“你會格斗?”林木森道。
劉硯道:“蒙烽教過我一點,每年當兵休假的時候回來教的。”說著向蒙烽雙眼。
林木森道:“很好,有自保能力,我就放心了,以后你們技工每天來練習擊,能條件可以適當放寬。”
劉硯答道:“好的。”
有人上前收拾尸骸,劉硯使了個眼,蒙烽微微點頭,劉硯轉走了。
傍晚,蒙烽拄著槍坐在河邊的一塊大石頭上,劉硯離開工廠,問:“那只喪尸是在什麼地方找到的,林木森說方位了麼?”
蒙烽說:“沒有,你認識它?”
劉硯道:“是我的老師。”
蒙烽嘆了口氣,劉硯又站了片刻,摒去無奈的心酸,蹙眉道:“是第一波跟著蕭瑀他們跑的。”
蒙烽說:“蕭瑀已經死了,我告訴過你的。”
劉硯道:“那麼它們為什麼會……出現在外面?”
蒙烽:“我不知道,你問我我問誰去?也有可能是林木森帶著人進去了。”
劉硯:“他有這麼大的膽子,敢進兵營里抓喪尸?”
蒙烽:“或許有那麼一兩只從下水道跑了出來也不一定,還有可能你的老師本就沒進去,或者在染發當天還活著的時候就出來了,在外面病發后四游。”
劉硯深吸一口氣,蒙烽說:“兵營的圍墻很堅固,不應該會跑出來,它還認識你?”
劉硯什麼也沒說,搖了搖頭,蒙烽道:“軍方馬上就要轟炸那里了。”說畢掏出一張紙,正是那天他從行政大樓里取得的文件。
劉硯匆匆展開看了一眼:“為什麼不早說?”
蒙烽:“給林木森有用麼?你看這名中尉是朝誰發電報的?!林木森一定會問,這個蒙建國是誰。”
劉硯:“你可以說你們只是同姓。”
蒙烽:“省點吧,老子是將軍,兒子是特種兵,你以為別人都是傻子。”
劉硯一想也是,只得把急通報給蒙烽:“這只是手寫件,你確定已經發出去了?”
蒙烽:“傳真件一定發了,發消息的人是自殺的,沒有發出去他怎麼會自殺?我估計這只是軍方無暇解決這里的集中營,但他們遲早會來的。”
劉硯朝遠方眺,絢麗的火燒云在紫藍的天幕下鋪展。
“七十里路。”劉硯道:“轟炸的話會波及這里麼?”
蒙烽道:“除非用核彈,但這麼小的地方不現實,可能是轟炸覆蓋率80%左右的GBU一28型激制導彈。后果是,炸掉大半個兵營,不排除會有的喪尸跑出來。”
劉硯點了點頭:“得通知林木森,加強戒備。”
當夜,萬籟俱寂,空氣悶熱,天空烏云滿布,大地一片漆黑。
宿舍的窗門大開著,蒙烽抱著劉硯,赤地斜斜著他睡覺。
劉硯在夢里不舒服地了,滿大汗,膩的汗水與蒙烽的汗匯在一,被子大敞著,床頭柜上放著一個玻璃杯,杯里裝了半杯水,是預備半夜醒了口喝的。
半夜兩點。
玻璃杯里的水微微一振,起漣漪,漣漪中央像是到什麼震擊,激起一滴水珠,復又滴答落回杯里。
三秒后,水紋又一振。
蒙烽睜開雙眼。
隔壁房間,決明道:“爸?”
張岷猛地睜眼,狹小的房間里一片靜謐,決明滿臉疑,把耳朵在墻上。
劉硯也醒了,坐在床上,蒙烽察覺到了什麼,示意他別吭聲,迅速穿好服,推門出來。正上沖出走廊的張岷。
“你也聽見了?”蒙烽道。
張岷:“什麼東西?是地震?醒他們嗎?”
蒙烽:“先搞清楚是什麼……”
瞬間二人同時屏息,一聲極輕的悶響從遠方傳來,整個大地不易察覺地微震。
蒙烽:“劉硯!你上哪去!”
劉硯抓著遠鏡,狂奔過整個走廊,沖上天臺,張岷拉著決明,與蒙烽一起跑上天臺。靜夜里的那一聲喊,有不人醒了,房間接二連三亮燈,劉硯站在天臺頂端最西邊的天臺上,舉起遠鏡。
黑夜與群山的濃霧中,有一個堪比山巒的巨大黑影緩緩東來。
所有人睜大了雙眼,難以置信地看著遠。
砰的一聲悶響,猶如轟雷在云層中炸裂,大地微微一沉而后彈起,劉硯退了半步。
“那是什麼?”蒙烽道:“是……什麼怪?”
劉硯道:“你看。”
他把遠鏡給蒙烽。
朦朧的黑暗里,蒙烽看見一只巨大的,足有三十米高的龐然巨,它的全上下滿是死尸,沒有頭顱,二次死亡后的尸麻麻地組了一只頂天立地的巨人!
它沒有頭部,沒有雙手,就像將千上萬死尸與斷肢混在一,出一團巨大的,人型的尸巨人,兩只腳拖著沉重步伐,一邁十米,過公路與鐵網,朝工廠的方向走來!
“估……估計速度……”劉硯道:“目測,快,蒙烽!”
張岷舉起遠鏡,只看了一眼就徹底懵了。
蒙烽道:“大約還有五分鐘……即將靠近我們了!馬上拉警報!快!”蒙烽幾乎是大吼著沖下中庭,拉響了應急警報。
大地的震越來越明顯,所有人在睡夢中驚醒,一片,林木森吼道:“哪里有喪尸!”
“退出這里!”蒙烽大道:“所有人退出這里!張岷!準備火箭炮!”
化工廠所有人驚慌起來,沖下中庭,撤出馬路外時有人看見巨人如同小山般的個頭,登時呆呆站在路邊,忘記逃跑,仰頭眺。
“快!”劉硯吼道:“別看了!找地方掩護!”
轟然巨響,巨人接近化工廠,那驚天地的一腳,踏翻了廠房外沿的車庫,引起一陣連環大炸。
蒙烽持槍邊跑邊吼道:“所有人都撤出來了麼!火箭炮在哪里!”
林木森焦急喊道:“不知道!別管那麼多了!快開槍!”
工廠馬路對面,大部分人逃進了樹林,槍聲此起彼伏響一片,間雜著AK的砰砰巨響,震耳聾的六管機關槍發,張岷戴著瞄準鏡躍上馬路。
鋪天蓋地的子彈飛向巨人,將它上聚合著的千萬喪尸軀轟得潰爛,然而似乎有一塊強力磁石,所有掉落的腐,與骨骼竟是牢牢吸附著,瓦解不了毫。
“停火!”林木森道:“先別開火!”
蒙烽手指握著微型火箭炮的扳機,四周靜了,偶爾響起一兩聲稀稀落落的槍響。
巨人一步邁過,轟然踩在他們十米外的公路上,所有人終于得見它的外殼——無數喪尸軀彼此粘連,形一只巨大的腳。
早已死去的喪尸樣貌猙獰恐怖,猶如浮屠柱上的雕塑,或是背朝外,或是口朝外,手、腳,彼此穿變形,嚴地在一起。
那只腳抬起,消失在他們的視線中,數十人同時抬頭,巨人一腳邁進化工廠房,發出天崩般的巨響與炸!
人們絕的喊聲中,火焰沖天而起,接著被一腳踩熄下去。
“它的目標不是咱們。”林木森道。
蒙烽放下微型火箭炮,巨人踩進化工廠,將西側宿舍踩得崩塌下去,接著穿過中庭,一腳將東邊廠房區撞得轟然坍塌,邁出他們賴以為生的家園,朝東邊緩緩走去。
所有人麻木地看著面前這一切,車庫被毀了,井字型的宿舍樓剩下南北兩棟破損大半,搖搖墜的殘骸,鋼筋上仍掛著不模糊,從巨人上刮下來的尸。
大地陣陣栗,巨人離開了。
“見鬼……”林木森徹底疲了:“那是什麼東西?”
沒有人能回答他的問題,天空悶雷翻滾,閃電劃過天際,暴雨下了起來,澆滅了車庫熊熊燃燒的烈火。
黯夜里,蒙烽走上公路,被淋落湯,打著赤膊,淋淋的迷彩軍在大上。臉上,上,穿著人字拖的腳上全是污泥。
劉硯的頭發在額前,遙巨人離開的方向。
“它是從西邊來的。”劉硯在嘩嘩的暴雨中說。
“什麼——!”雨聲里聽不到談,蒙烽大聲道。
劉硯:“兵營!它是從兵營的方向來的!那里一定發生了些什麼!”
蒙烽茫然地點了點頭。
劉硯道:“你沒聽懂嗎?!這意味著什麼?”
三秒后,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在樹林響起,所有人同時意識到這個嚴重的問題。
七十里外,仍能活的喪尸因為兵營告破,被集放出來了,足足過了三天,它們跟隨巨人的腳步,找到了他們藏的地方。
張岷深吸一口氣,喝道:“所有人朝東邊撤退!別回廠里!喪尸群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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