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零一三》第18章 遷徙

隨著一路向北,九月,天氣終于真正涼了下來,氣溫降到17度,幾場秋雨后,幸存者們的緒終于平靜下來。

在張岷的堅持下,每天傍晚他們都在路邊停靠。夜間則再次上車,日夜兼程朝北趕去。誰也說不清楚什麼時候會徹底停下來。

沿途風吹草黃,秋長天闊,大到城鎮,小到加油站,停靠島,只要車隊停下,見到的都是喪尸。

它們或在野外游,或在建筑上走下,緩慢地趕向呼嘯而過,永遠不可能追上的活車隊。

偶爾幾次生命探測儀響起,都在距離國道數公里外的大城市里,林木森以不安全以及食不夠為由,拒絕了一切關于搜救的提議。

所有最早跟隨他撤出化工廠的人心里都清楚得很——那些儲備已經足夠吃了。

況且林木森在路上只要看見加油站與小型城鎮就下令停車,將補給搜刮一空,這些日子里,他們的食不但沒有,反而越來越多。

媽從前是個時裝設計師,接下所有服的活兒,開始改服。

總是看著決明外套口袋里的小熊腦袋,眼眶紅紅的發呆。決明把小熊給不要,最后取來幾套軍服,比照著蒙烽,張岷他們的材開始修改。

幾天后第一批改裝的服完工,大部分男人們穿上從兵營里搜出來,并二次改良后的合軍裝。

媽笑了笑,說:“合嗎,決明?”

決明坐在路邊的椅子上,抬頭看了一眼,沒有說話。

張岷道:“寶貝,該說什麼?”

媽忙道:“沒關系,小伙子穿著神的。”走了。

決明穿一土黃的軍服,帶著頂野戰隊款式的帽子,面前蹲著六名初中生。

一個小胖子比決明小了兩歲,剛升初二,扯著他的肩膀看了看,說:“這是我們的隊服嗎。”

決明說:“嗯,蒙叔說,以后你們歸我管了,你們六個,要聽我的。”

“行。”一名男生比決明高了半個頭,問:“認你當老大,你帶我們打喪尸麼?咱們什麼隊?”

決明扯過手臂上的徽標,給他們看,孩子們有大有小,軍服都是媽親手改的,無一例外地上卡通徽標——紫的蘑菇頭,一細細的桿。

決明說:“我們是膽小菇隊,不用沖上去殺喪尸,只要躲在他們后就可以了,有任務的話,蒙叔會告訴我。”

眾小孩理解點頭,一年道:“蒙叔呢?”

決明說:“他們是窩瓜隊,也有食人花和地刺,負責搏和前線;我爸帶的人會擊,是豌豆手,雙發手和機槍手小分隊。”

“那人呢?”小胖子翹首以,夕下的貨柜車尾,劉硯坐在貨柜邊緣,一腳吊兒郎當地晃,埋頭組裝一件機械。

“他劉硯,是技工種。”決明說:“他很厲害的,像個機貓,有很多新東西,那天就是他的鬧鐘把你們救出來的。”

小胖子道:“他是雙子向日葵?”

劉硯的軍服了一個雙眼突出的大叔頭像,決明道:“不,他是瘋狂戴夫,開車庫商店的那個。”

眾小孩笑了起來。

決明學著張岷教的話,說:“談談你們吧。”

決明掏出口袋里的小熊,隨手晃了晃,示意他的隊員們談談自己,彼此流,相互了解。

張岷則站在遠,饒有趣味地看著決明和他的隊友們增進

“劉硯。”張岷說。

劉硯頭也不抬道:“怎麼。”

張岷說:“決明開朗了不,以前他在學校沒有什麼朋友的。”

劉硯嗯了一聲,答道:“不客氣,你可以讓他多點朋友。”

謝楓樺坐在車里,幫劉硯登記零件規格號,忽然開口道:“決明覺太小了。”

張岷說:“他本來就不大。”

謝楓樺笑了笑,說:“不,我的意思是說,他不像個初中生應有的心態,十五歲的男孩,思想和商卻接近十歲左右的小孩,或者十一歲……我聽他說,你們認識的時候他才十一歲?或許是因為這些年里,你一直保護著他,令他的人際往和通能力陷了停滯。”

張岷道:“沒辦法,他念書的時候不和陌生人說話,認為他的同學都對他……不太善意,11歲的時候頭撞過一次,事實上學生們也喜歡嘲笑他,我找老師反映過好幾次,轉了一次校……”

“不不。”謝楓樺說:“這個原因出在你上。你就像一個避風港,這在心理學上做圍墻效應,嚴的保護,令他不愿意主找人流,和尋找責任。”

張岷:“那我要怎麼做?”

謝楓樺道:“適當地給他點鍛煉機會。”

張岷:“不可能,太危險了。”

謝楓樺笑了笑,說:“是吧,但把他放在你的背后,這實在欠妥。”

“哲學家。”劉硯道:“我不覺得這有什麼欠妥的,他們有自己的相方式。你我愿,有什麼好多說的?你覺得他的智力健全嗎?”

謝楓樺的筆抵著下想了想,點頭道:“智力倒是很正常,反而可以說很聰明。就是思維太發散了。張岷,你真的打算保護他一輩子?這可不現實。”

張岷道:“這有什麼不現實的。為什麼不現實?”

張岷的語氣已經有點不悅,然而謝楓樺沒有針鋒相對地說下去,識趣地點了點頭。

張岷卻似乎想分辨什麼,語氣帶著平常見的急促,說:“一輩子就是一輩子,五十年,六十年,直到最后一年一個月一天一小時一秒,哪里不現實?”

“是我失言了。”謝楓樺道:“抱歉。”

“沒什麼。”張岷的涵養還是很好:“他的老師也說過這話。你比多了,謝謝你的關心。”

張岷轉走了,劉硯笑了起來,眼神里有種謝楓樺終于吃了癟的得逞愜意。

“哲學家。”劉硯贊嘆道。

謝楓樺哭笑不得,無奈搖頭。

“我爸和我后媽……”那小胖子仇恨地說:“就把我扔在那里,自己跑了。”

決明靜靜聽著,不發一語。

有人問:“后來呢?”

小胖子朝他們說:“后來我跟著上樓去,我爸回去收拾東西,我從房間里撲出來,把我后媽咬死在客廳里了,還把我爸咬了一口,活該他們。”

決明說:“你爸沒帶你走嗎。”

小胖子有點殘忍地說:“我了鑰匙,把他反鎖在家里,誰讓他每天打我。我把鑰匙扔進下水道里,跑下樓的時候上吳牧師,后來就跟他們在一起了。”

決明點了點頭,目有點復雜。

林木森下了命令,蒙烽遠遠喊道:“向日葵,膽小菇分隊先上車!其余人戒備,出發了!”

“你們看天上。”決明說。

西沉,天際現出璀璨的秋季星空,絢爛繁華。

“會有外星人來救地球,救人類的。”決明總結了他的談話,讓他的隊員們上車。

劉硯聽到這話,角不自然地微微搐,張岷笑道:“決明的論調……其實和牧師差不多,都覺得信天上的玩意就能得救。”

劉硯一臉慘不忍睹的表,接過幾份到手里的車隊檢修匯總,吩咐人上車。

汽油足夠跑三千公里,胎卻撐不住了,沿途還得再找地方補給,最好是城市,至不濟也是路邊的汽修店。

然而貨柜車的特定胎不多,翌日他們小心地繞過武漢,從長江大橋上過去,滾滾長江一無際,兩岸尸飄零。

渡江北上的五天后,他們繞開河南,進陜西地界,第一輛貨柜車的了,凌晨四點,最后一輛貨柜車猛地鳴起喇叭,車頭打橫,六輛車先后在路邊停了下來。

幸好劉硯早已料到,調整了車隊的順序,否則一場連環車禍難以避免。

黑夜里所有人都醒了,吵吵嚷嚷。

蒙烽道:“都呆在車上!”他躍下中間那輛車,到后頭去檢視,三個手電筒照著車胎。

劉硯道:“超重,你帶的東西太多了,外加過度磨損造的自然毀壞,按測試也是在這幾天了。”

林木森道:“沒有備胎,怎麼辦?”

劉硯早已想過這個問題,只期待沿路能找到備胎,然而一路走來,汽配店里完全沒有胎。

“等天亮。”高管胡玨下車,提議道:“不想棄車,就只能天亮后去周圍看看。”

林木森接了這個提議,蒙烽去安排人巡邏,劉硯在車頂立起探測儀。

天亮后,蒙烽與張岷各率一隊人沿著公路盡頭的岔道進行偵查,林木森臉晴不定,十分煩躁。

傍晚時兩隊幾乎是同時回來了。

“前面有一個居民區。”張岷摘下手套,吁了口氣道:“里面有幾家雜貨店,但已經空了,像個很小的村莊,有小喪尸游,大約近千只,沒有正面接。”

蒙烽道:“沿著我們的方向,徒步行走四個小時,發現了一所希小學,在公路以西,兩條岔路的叉口,略看去沒有發現異常,有一個挖掘機,路還沒修好。”

林木森靜了片刻,而后道:“走西邊,繞過那喪尸,兩輛車先過去看看。”

第三天上午,兩輛貨柜車抵達荒野上的一棟孤零零的建筑

這里已進黃土高原地質帶,秋季風沙嚴重,極目所,連綿的平原上就只有這一地方建了個學校。

離這里近二十里路的荒郊,土山的另一邊是張岷所說的小型村鎮。

四面都是黃土,曠野中十分平坦,目幾乎不見之,則是隔開天與地的秦嶺山脈。

一條不大的河流于遠方奔騰而過,觀那去向,應是匯黃河。

這里道路不好走,離西安足有兩天車程,窮鄉僻壤,土地貧瘠。劉硯試探著看林木森的臉晴不定。

蒙烽與張岷率人進去檢查整個未竣工的學校,劉硯揣著兜在外頭看,自胡玨來了以后,林木森開始咨詢他的意見。胡玨說話很到位,提出的建議也點到為止,比起劉硯的直來直去,明顯胡玨更得林木森的歡心。

這正合劉硯的心意,他不想一而再再而三地朝林木森解釋太多,畢竟他的特長是機械而不是公關與人際流。

“你覺得這里怎麼樣,劉硯?”林木森與他的智囊談片刻后,期待地看著劉硯,這是數天里他首次詢問劉硯的意見。

劉硯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我們要在這里安家了嗎?”一名年問。

幾個小孩在滾一個鐵環從他們面前經過,林木森不耐煩道:“決明!把你的軍隊帶走!別在這里晃!”

劉硯道:“我要進去看看。”

“去吧。”林木森欣然道:“蒙烽會保護你。”

劉硯走進學校,它還沒有竣工,水泥袋堆疊在后校場上,梯與吊環,秋千,單杠倒是建好了,籃球場的地面沒有鋪水泥,跑道上的煤渣堆著。

石灰墻壁已刷,一樓的角落,墻上噴著目驚心的跡,以及紫黑的手印。

“嗬——”一只喪尸撞開門,劉硯猛地后退,槍聲砰的一響,樓梯上蒙烽現出形,將那喪尸一槍擊斃。

“你進來做什麼。”蒙烽道。

劉硯:“看看況。”

蒙烽說:“跟在我后。”

小隊員散進這個兩層樓高的學校,蒙烽帶著劉硯,沿樓梯朝二樓走,軍靴踩在樓道里發出沉穩,堅定的聲響。

劉硯握著扶手抬頭張,蒙烽道:“有突發況的話,你可以害怕的大,從后面摟著蒙烽中士的腰。”

“嗯哼?”劉硯道:“找到幾只喪尸了?”

天空晦暗,沉沉地了下來,蒙烽在走廊里巡了一圈,答:“很,包括剛剛那只,一共只有三個,有一個戴著安全帽,應該是工人。林木森打算在這里定居了?”

劉硯:“誰知道呢?”

他走進一間教室,推開鋁合金窗戶朝后校園張,籃球場另一頭有間校舍。

張岷巡完東邊,帶著人過來和蒙烽匯合。

“報告傷亡。”蒙烽道:“我聽見有人了,被抓傷?”

張岷道:“咬傷,一個人,我讓他去找林木森了。”

“是那個麼。”劉硯揚起下示意他們朝窗外看。

籃球場上,穿著西裝的胡玨帶著一個男人走到籃板下,說了幾句話。

蒙烽瞇起眼。

那人轉就跑,胡玨掏槍,開槍,把那人當場擊斃。

三人沉默了一會,胡玨把手槍收進西裝袋,轉走了。

劉硯道:“我不太喜歡這里,也不太喜歡他的一些做法……”

門被推開,胡玨站在門外問:“劉硯,森哥找你。”

他們離開教室,胡玨小聲道:“你最好再給他點意見,我覺得這里不適合,地形太空曠了,像個孤島。”

劉硯低聲答道:“你沒發現麼,他很想在這里長期發展,否則也不會讓蒙烽仔細搜索了。”

胡玨點了點頭,劉硯問:“殺人的覺怎麼樣。”

胡玨靜了片刻,而后答道:“坦白地說,很糟。你也繳過投名狀了?殺了多人?”

劉硯道:“沒有,他變著法兒讓我殺人,我一直沒聽他的。”

胡玨道:“但咱們吃的糧食,大部分還是他給的。”

“是啊。”劉硯隨口道:“有什麼事,蒙烽可以保護咱們,希他安分點。”

胡玨道:“我會負責盯他的,不用擔心,一直沒有機會說,很謝你們救了我。”

劉硯笑了笑:“小意思。”

蒙烽拍拍胡玨的肩膀,說:“大恩不言謝啦,親。”

四人下樓。

林木森道:“劉硯,你覺得這里適合居住麼?”

劉硯道:“不錯,有足夠的教室,后校舍還有房間,我可以手做幾個風力發電機,暫時可以住下來。”

林木森滿意地點頭道:“很好,我也是這麼想的。”

劉硯道:“或者我們可以在這里過冬,但冬天后就……”

林木森笑了笑,遞過一煙,劉硯了圈接過,想了想,林木森親自給劉硯點了煙,一手搭著他的肩膀,說:“你要理解我,我也是為了大家好。”

劉硯道:“怎麼說呢……”

“不必說。”林木森道:“好好干就行了。”

他搭著劉硯的肩膀,在風里走過籃球場,劉硯竭力克制自己不去看那倒在泊中的尸

“你和胡玨。”林木森如是說:“以后就是我的左右手。你不太會和人打道,這我懂,搞學問的人都不喜歡社,聽說錢學森從來不參與際應酬……”

“錢鐘書。”劉硯道。

林木森的笑容十分親近,說:“反正是個姓錢的,森哥理解你們這些自閉的……學者。所以森哥也想明白了,你的格實在不適合協調,容易得罪人。以后胡玨負責人事,你負責建設,咱們的家園就給你了,森哥絕不干涉你。需要多人打下手,你給胡玨說一聲,讓他們都聽你的。”

“好的。”劉硯點頭道。

林木森手指挾著煙,指向遠的挖掘機,說:“你能把那個改裝吊車麼?得先準備卸貨,來,我幫你一起。”

劉硯看著那個巨大的挖掘機,哭無淚。

林木森當然不可能真的打下手,干活不到一會,手下就用別的借口把他走了。而劉硯帶著好幾個人一直忙到晚上十點,疲憊得無以復加,用挖掘機充當吊車,把貨柜逐一卸下。

三天后張岷開始訓練幸存者,流程還是按照先前化工廠里的一套。

蒙烽則和劉硯帶著人出去,蒙烽循序漸進,小心地掃二十里外的村鎮,劉硯拆駕駛座鎖蓋,扯電線火花,發汽車,把它們一輛接一輛地開回來。

老式電車,托車,拖拉機,附近村鎮只有這些設備,西北地區經常停電,蓄電池和發電機倒是出乎意料的多。

劉硯如獲至寶,撿到一堆能用的和廢棄的,廢棄發電機只要簡單翻修,幾乎都派上用場。

經過足足半個月的奔波,陜西、河南、湖北三地的匯地界,總算一切上正軌,可以當做新的落腳點了。

劉硯一直覺得這里不太好,那是種說不出來的直覺,但林木森一意孤行,誰也不愿意去霉頭,就像蒙烽說的:“你怎麼說服他?難道告訴他這里風水有問題?”

劉硯只得既來之,則安之,他拆下小學里的三旗桿,搭配十來個電扇的扇葉,開始嘗試制造三十米高的風車。這個過程足足花了他近一個月的時間,勞力都被他調去訓練,白天訓練完一個個累得半死,劉硯也不敢再讓人來幫忙。

只有蒙烽晚上值完巡邏,兩人才在空曠的場上開著小型發電機電焊,切割,一直忙到半夜兩點。

最后,架設發電機的當天,林木森百忙之中空前來觀,他站得很遠,生怕這些玩意會炸。

“這東西能用?”林木森遠遠道,他覺得劉硯簡直就像在做手工。

劉硯摘下手套,手上全是泡,看了他一眼,說:“不太確定!希能!”

林木森:“你以前做過這個?”

劉硯:“沒有,第一次做,函待改進。”

林木森說:“加油,我支持你的發明創造。”

“上下皮子一就是支持了。”蒙烽不滿意地咕噥道:“老子給你拉壯丁兩個月怎麼說?”

蒙烽把它們用水泥澆鑄,穩固地立在土坡頂上。多環線圈扯出,第一柴油發電機給磁力線圈充滿電,磁充沛。

“你這是的力量,他又不我。你沒發現麼,他瞧咱們和張岷的眼,只比看喪尸的防備那麼一丁點……”劉硯小聲道。

蒙烽:“為什麼?”

劉硯:“怕咱們有艾滋病。”

蒙烽:“……”

劉硯:“準備開始了,親,祈禱吧。”

蒙烽:“祈禱什麼,親,對誰祈禱?要給你磕頭嗎?”

劉硯:“祈禱別失敗,我實在很想讓牧師過來幫我祈禱幾句……”

蒙烽不以為然道:“沒關系,科學不都是這樣的麼。失敗就當鍛煉力好了。又不丟人……”說著朝林木森一努:“反正那家伙也不知道咱們在搞什麼。”

林木森站在土坡邊上煙旁觀,狂風吹得他的外套瘋狂揚起。

劉硯在震耳聾的風聲與發電機的嗡鳴聲中,朝林木森大聲解釋道:“這只是第一供電!要用柴油發電機給線圈帶磁,風力帶它旋轉以后,自產生的電能就會流進整個回路……”

林木森道:“不用解釋!開機!”

西北之地的狂風吹得旗桿搖搖墜,蒙烽出鎖住軸的鋼條,劉硯關上發電機,切換供電回路。

一剎那天空,大地靜了下來,三十來片扇葉嗡的一聲,在狂風中化為虛影,猶如黃昏中綻放出的瑰麗花朵,磁線圈高速旋轉,切割磁場產生電能,三臺指示燈亮起。

散落在地面的纜中,電流一瞬間飛向遠方,整個學校中先是一閃,繼而功通電。

校園一瞬間亮起明亮的燈,小孩們的歡欣尖,所有人的歡呼響一片。

林木森點了點頭,上電車回去學校。

劉硯與蒙烽牽著手,彼此的手都磨出了泡,他們走下土坡,在橫亙天地的,千萬年開天辟地的玄風中,回去那個溫暖的家。

2012年10月1日。

建國日沒有慶祝,我們在歡呼聲中迎來了第一縷明。

迪生那道開天辟地的照亮了我們的漫長黑夜,在喪尸發后的第四十七個日子里,電回到了我們的生活之中。

現在的供電只能簡單照明,大部分電能被儲存進蓄電池組里,風力發電需要定時保養,上油。下一步計劃是準備特斯拉高線圈作為防設施,希能起到抵抗喪尸的作用。

有電就有了,有了希,崔小坤留下的改良芯片終于能夠發揮作用。一個月前兵營里的謎得以解開。

我打開了錄像。當天蒙烽與張岷殺死的喪尸大部分是零散的,尸堆中間似乎發生了什麼異變。二次死亡后的喪尸軀失重般離地漂浮,朝著中間的某個點緩慢靠攏,被吸附在一起。

越來越多的尸朝中央聚攏,一層接一層,幾千多失去行能力,大腦被毀去的喪尸粘連,聚合一只十米高的龐然大站著。

它起初沒有任何舉,像在完某種融合與變異,錄像時間點上顯示的5小時后,巨人仍然站著,電量耗完,圖像沒了。

這意味著什麼?我反復看了幾次錄像容,乏味的五個小時里沒有錯過一分一秒,也幾乎讓所有可能會提出意見的人看過,沒有人能解讀這段錄像,都無法對這個現象提出有用的建議。

所有人都在嘖嘖稱奇,詫異喪尸完全死亡后的再次突變。

還有一個疑點:這種巨人長途跋涉,要走向哪里?

決明看完錄像后,說就像天上有一個飛碟束,許多尸緩緩飄起來,吸到一起的覺。

他的想法有點獨特,但當時的視角是固定的,沒辦法轉向天空,我們看不到天上有什麼。不過我覺得或許在紅外線攝像機捕捉不到的地方,有一個“核”。

這個核說不定眼看不見?會不會是它聚合了所有的尸。地外生命這個說法實在太匪夷所思,可能不大。線索就這麼斷了,只能先放在一邊。

蒙烽在附近的鎮里找到了不糧食種子,我和胡玨仔細商量過,來年開春可以嘗試播種,雖然大家對種地都是一頭霧水,完全沒有經驗,但最起碼林木森的儲備還可以吃很久。

一切只有先嘗試再說,我相信在他那足夠吃十年的糧食耗完前,總能種出點什麼來的。

蒙烽認為這里雖然地形簡單不利,但也并非完全不能防守,我們與張岷針對地形與建筑,作了周詳的計劃。其中參考了幾乎所有人的建議,包括林木森的,雖然他除了“好好干”和“支持你”以外,本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反倒是小警察鄧長河提到電對喪尸的作用。

他曾經用兩萬伏的電放翻過好幾只喪尸。參照這點,有電就一切都好辦,蒙烽分析了喪尸度,提出只要有一個電網攔住學校周圍,就足夠抵上千只喪尸同時進攻。

我設計了一個特斯拉線圈,用路過的幾只喪尸作了次實驗,效果很好。

結合鐵釘炸彈,電網,特斯拉線圈,守住這里不難,但愿這次能建立起一個真正的家園,我不想再逃亡了。

不知道這片大地上還有多人活著?

不知道同樣的天空下,是不是還有許多人像我們這樣,在末世的災難中努力生存,等候希的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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