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零一三》第19章 定居

張岷取出一針,在酒燈上灼過,扎一名小弟的肩膀。

“謝謝岷哥。”那人名,是跟著張岷訓練的人,持槍訓練數日后肩膀抬不起來,張岷只得過來給他檢視。

為隊長大哥,還要負責手下隊員們的健康,張岷為人親切,小弟們都對他很有好,比起天虎視眈眈的蒙烽,更多人樂意親近這名神槍手隊長。

趴在床上,張岷又取了針扎

“不客氣。”張岷說:“朋友了沒有?”

只有二十歲,一臉稚氣,卻帶著子的囂張與驕橫,隨口笑道:“岷哥別開玩笑了,這時候還什麼朋友?”

張岷笑道:“謝楓樺漂亮,聽說咱們弟兄里,有好幾個喜歡的?”

的臉紅了,說:“聞弟喜歡謝楓樺,聞弟長得最帥,我們哪有份兒呢。”

張岷道:“聞弟?聞且歌?”

點了點頭;“那小子人喜歡,就是刻板得很。”

張岷又道:“森哥呢?也沒個相好的?”

“有呢。”王道:“森哥的媳婦姓喬,以前我們喊小喬,不讓喊大嫂,說生分了。”

張岷漫不經心道:“小喬,后來怎麼了?”

說:“人太多了,車坐不下,人們都帶不走,小喬姐以作則,帶頭下車。小葵們是躲在帆布下面才跟著過來的……哎喲!岷哥你輕點!痛!”

張岷停了作,沉聲道:“真是個……真是個……”

張岷重重嘆了口氣,挨將針收走,吩咐道:“好好睡一覺,下個月得出任務了,別沒事想著人打炮,我懷疑你就是打炮打多了,右手抬不起來。”

哈哈笑了出聲,張岷收拾東西走了。

十月將近尾聲,氣溫一瞬間冷了下來,西北的風刮得正烈,電力充足是件好事,但縱然有電,這里的避難者們也做不出什麼別的事來。

電力大部分作用只能供給照明,其余的接蓄電池,電視是不可能接收到的,劉硯想方設法架設天線,多番調試,所有的頻道都是一片雪花點。

不僅僅電視,就連廣播系統也陷了徹底癱瘓之中,沒有一個波段傳出聲音。

決明每天的任務就是對著收音機左旋右旋,像個神經病人,把波段從左旋到最右,又從最右旋到最左。如果張岷不過來找他說話,決明可以坐著旋收音機旋上一整天。

盡其用,劉硯不得不服氣,學管理的人就是專業。胡玨幾乎把每一個人都派上了用場,牧師和謝楓樺教小孩子們讀書,補漿洗,布置每一個房間。上午訓練擊和能,下午打籃球,傍晚自由活,不時給林木森擬定各類演講稿,每隔三到五天,晚飯前讓林木森演講一次。

充沛,發乎,止乎理,反復激勵他的避難所員。

十一月的第一周,第一次正式行開始,為了驗收果,蒙烽、張岷各帶一隊人,每隊十八名男人,前往二十里路外的村莊尋找資。

胡玨隨車出發,林木森授意他來監督,也是協助。

胡玨上車便對劉硯的本事嘆為觀止,劉硯改裝了所有能改裝的東西,他用四輛小型卡車加挖掘機的前斗,以及半塊貨柜車廂做運兵用的裝甲沖鋒車,載著他們悍然碾進村鎮西北面的口,嘩啦啦碾倒了一大片。

“GOGOGO!”蒙烽率先躍下車,他的副手是那名片兒警鄧長河。

“還賭不?”張岷喊道。他的副手則是曾經揚言要殺了劉硯的黑道小弟聞且歌。

“賭!”蒙烽道:“一包煙!看誰殺得多!完結點數!”

擔任副隊長的生涯冗長而絕,林木森定了規矩,正隊長犧牲,副隊長頂上,而要讓蒙烽與張岷犧牲,唯一的可能只有等他們自然老死。

雜牌兵經過近三個月的訓練,終于展開第一次行,他們的目標是深這個占地不到五公頃的小鎮,殺掉村莊所有的喪尸,把所有能吃的東西帶回去,不管是活的還是死的。

“有活的嗎?”決明坐在副駕駛位上,十分好奇。

胡玨朝車窗外看了一眼:“有的,比如說牛,羊,這些牲畜可以自己跑出去吃草。”

劉硯道:“胡玨,出發前林木森說了什麼?”

胡玨道:“他讓我負責理善后事宜,如果有人染,就地解決。決明,你想開車嗎?”

小隊離開的半小時后,那架猶如裝甲車般,被劉硯親手改裝過的龐然大揚起車前鏟,轟隆隆地碾倒了兩間民房,把民房里的喪尸連著房子平地。

“咻——”決明握著方向盤無目的撞,邊撞邊配音,這輛車集劉硯畢生功力于大,銅皮鐵甲,所向披靡。把村莊南部碾掉近一大半。

“好了好了,方向盤還回來。”劉硯笑道:“你差點碾死一頭牛……你看,有只狗在朝你了。”

決明停車,問:“可以養嗎?”

劉硯蹙眉,喃喃道:“最好不要……或者送給林木森養一段時間,我總怕上也有病毒,萬一被傳染上就冤了。胡玨,希這次別有人染,否則你又要開槍了。”

“我不會再殺了。”胡玨道:“那天晚上我開了槍……我……晚上一閉上眼,面前就是那個人的臉,我甚至不知道他什麼名字……我當時沒想太多,但開完槍,我才后悔了……那個人他躺在地上,漸漸漫出來,我……整個晚上,腦子里都是這個畫面。”

劉硯靜靜地看著他,不吭聲。

“他楊清和。”劉硯說。

胡玨點了點頭,答道:“我會記得這個名字的。你就不怕……蒙烽他們,也變這樣的人嗎?”

劉硯道:“你在怕,一旦開了頭,殺了一個,就會殺下一個,越來越多,是嗎?害怕最后變漠視和生命的人,幾條,幾十條,幾百條命,都無于衷。林木森讓我殺第一個被染的同胞的時候,我也是這麼想的,但最后我沒殺,蒙烽也沒有。殺一個或者幾個人,只要扣扳機就行了,關鍵是在這之后,你還是不是人,多半和為了生存吃人的喪尸,也沒太大區別了。”

胡玨點了點頭,嘆了口氣道:“人生而平等,誰也沒有裁判他人生死的權利,劉硯,如果我在這里被染了,你會給我一槍麼?”

劉硯答道:“當然不。但你沒有親人在這里了,你想回去向誰告別?”

胡玨想了想,答道:“也是,給我點吃的,我會自己走。”

寒風犀利,一刀一刀地刮過,車里劉硯和決明玩累了,劉硯在外套里,帽子蓋在臉上瞌睡。決明打開一本小本子,學著劉硯記日記。

不知過了多時間,外面飄起雪花,運兵車前凝了一層薄薄的霜,車外,蒙烽拍了拍窗子。決明茫然地朝外看,打開車窗,繼而搖醒劉硯。

“親,你居然用韓國貨,我們不和你玩了親,要孤立你。”蒙烽決明的腦袋,決明馬上把他的韓國卡通日記本收了起來。

劉硯同地說:“孤立人是不好的,只要他的日記本里沒有夾著什麼奇怪的組合照片,還是給他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吧。”

決明道:“別欺負我!我爸會揍你們的!”

話音剛落,張岷回來了,憤怒的聲音傳到車前,三人不語地朝外

“你干什麼!”張岷吼道:“誰讓你開槍的?!”

胡玨登時蹙眉,推開車門要下去,卻被劉硯按住。

聞且歌握著槍,站在一邊挨訓,后是兩名小分隊隊員,上都負了傷,沒有人倒下,也無人死亡,然而脖頸上,手臂上的傷口昭示著他們的命運。

傷者還沒死,然而所有人都清楚得很,他們活不了。

聞且歌一臉平靜,張岷怒吼道:“我允許你開槍了麼!!出發前不是告訴過你!有隊友傷了必須先帶他回來檢查!誰讓你當場開槍殺他的!!他不一定是被喪尸抓傷的!”

張岷越說越怒,以槍托狠狠給了聞且歌一下,聞且歌登時倒在雪地里。

張岷調轉AK,朝向聞且歌,蒙烽馬上道:“張岷。”

張岷猶如被激怒的獵豹,蒙烽一手按上槍管,張岷才息著收起步槍,向劉硯,眼神里帶著懇求。

“三個人傷,我還沒搞清楚狀況,這混蛋當場就開槍打死了一個。”張岷道。

張岷給另外兩個人檢查,收起手電筒,而后道:“你沒事。”

那人就像重獲新生,站著大哭起來。

“我呢。”另外一個人問:“張教,我被染了?”

張岷道:“你被咬傷了,目前還不清楚……”

那人道;“讓我回去和老婆告別,可以嗎,求你了。”

張岷道;“當然……上車吧。”

“地方查清楚了?”胡玨問。

“查清楚了,有牛,也有逃出豬圈的豬。還有儲糧,面,干面條,谷倉里還有不米。”蒙烽道:“你們傷的人注意別到家畜,這樣,張岷帶你手下的人開車運第一批食回去,把傷的人也送回去,待會再開車過來運走剩下的。胡玨,有沒有意見?”

胡玨道:“沒有,送他到籃球場上等,我回去解決。”

張岷麻木地點頭,疲憊道:“上車。”

張岷開車馳出村莊,蒙烽帶著劉硯與剩余的隊員們去生火,把聞且歌綁了起來,放在角落里。

雪越下越大,土制裝甲車馳出村落,停在曠野中,大雪溫地覆蓋了黃土高原,極目所,天地間白茫茫的一片。

張岷沒有執行林木森的命令,把兩名傷員都載回了基地,讓染的那人在籃球場外等候。

此刻已是夜晚十一點,胡玨去向林木森回報,劉硯開始檢修設備。

夜間,外面的雪沙沙作響,哭聲仍時不時傳來,蒙烽睜著眼,忽然又想東想西的。

他低頭看著懷里的劉硯,吻了吻他的臉。

“怎麼。”劉硯問;“胡玨怎麼理的。”

蒙烽道:“他讓傷的人住在籃球場后面的校舍里。”

劉硯點了點頭,蒙烽又道:“張岷被降職了,王擔任隊長。你知道我在想什麼麼?”

“你在想。”劉硯說:“如果被染的是你,我會怎麼辦,是麼?”

蒙烽嗯了一聲,劉硯說:“你總喜歡想這些‘如果’。”

蒙烽說:“其實我想看你可憐,在外面把爪子進來,想拉一拉變喪尸的我的手。”

劉硯道:“如果有那一天,你大可以不用客氣,盡地抓我一下,然后咱們就可以關在一起了。”

“我不會的。”蒙烽嘲諷地說:“我可不會這麼便宜你,我會說,你必須活下去,連著我的份一起,親的。電影上不都這麼說麼?”

劉硯:“……”

蒙烽唏噓道:“劉硯,你要好好活下去。上別的人,過自己的日子……”

劉硯:“夠了!”

蒙烽拍了拍劉硯,被劉硯推開,蒙烽意識到劉硯真的生氣了,不敢再開玩笑,忙湊過來看他的臉。

劉硯表不太對,蒙烽馬上慌張了,開始哄他,劉硯一直沒吭聲,蒙烽哄了幾句,困得撐不住,打起了呼嚕。

劉硯:“……”

翌日,劉硯下樓時吳偉仍在給一個男人,一個老人和一個人布道。

劉硯領到早飯,坐在食堂里決明的對面吃飯。

拉菜不是個好習慣。”劉硯說:“決明,你怎麼好像和于媽有仇的樣子,嫌不好吃麼?”

決明道:“我討厭吃土豆,我要吐了。土豆煮稀飯的味道很奇怪你不覺得嗎。”

他們耳中傳來吳偉的聲音:“再過幾十年,你們會在天父的國度再相見,不要悲傷……”

于媽分發完飯,聽說了昨晚的事,長嘆一聲,用圍手,坐在另一桌邊,朝一名年輕人道:“你哥好了?”

那年輕人雙眼通紅:“我哥傷得有點重,嚇死我了,陪著我走到這里,現在剩我一個,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活著啊。”于媽語重心長道:“年輕人,我年輕的時候,老頭兒就生病死了,我無兒無的,也沒個念想,侄兒侄,姐妹都離得遠。好不容易才在食堂里找了個活兒做飯,照你這麼說,我不早就該死了?”

“活著多好啊。”于媽那年輕人的頭:“為你自己活,你哥也是這麼想的。去和他談談,來,給你兩個烤土豆帶著,還熱騰的。”

劉硯小聲道:“于媽才像個傳教的。”

決明答:“嗯,可以和那個大叔換換……”

早間劉硯沉默了很久,也想了不事,他總懷疑這里面有什麼。

“停下!”劉硯朝走廊里一個快速跑過的小胖子道:“你是膽小菇分隊的麼,有任務給你。”

小胖子氣吁吁,倒退回來,問:“瘋狂戴夫,有什麼事?你要拿我們測試你的新發明麼?這太不人道了!我可不想踩釘耙。”

劉硯認出他的肩徽,示意他過來,小聲道:“沒有的事,去把這張紙條給隊長決明。”

片刻后,一名初中孩過來,輕輕地說:“聞且歌在后場上,吃過早飯就在那里了。”

劉硯沉默片刻,下樓在漫天小雪中穿過后場,關押病人的柵欄外,聞且歌在那里靜靜站著不發一語。

劉硯看了一會,退教學樓。

大雪起,訓練暫停一天,所有人都無所事事,吳偉與謝楓樺并肩坐在樓梯的臺階上。

“牧師。”劉硯道:“我需要你幫我一個忙,這件事很重要。”

吳偉,劉硯與他小聲談幾句,吳偉的臉變了。

“這……”吳偉嘆了口氣,問:“您確定一切都是真的麼。”

劉硯看著吳偉的雙眼,說:“您愿意去麼。”

吳偉片刻,離開教學樓,朝后場走去。

劉硯則沉默地在謝楓樺邊坐了下來。

謝楓樺道:“發生了什麼事,昨天張岷為什麼發火?”

劉硯抿著,點了點頭,說:“他就是這一切的原因。”

謝楓樺道:“聞弟?”

劉硯點頭道:“你知道他從前是做什麼的?”

謝楓樺想了想,說:“王暉告訴過我,聞弟以前學業不太好的……輟學了。他只是個小孩,高中老師不太喜歡他,經常挖苦他……導致他的績很糟,最后逃課跟著王暉混,其實他的人文學科不錯的。”

劉硯道:“嗯,悶的人,不太說話的人語文大部分都不錯,他們有很多時間去……思考文學和哲學里的一些觀點。”

謝楓樺說:“可惜他的老師……顯然不太喜歡他的作文,他沒有做過什麼壞事。我們偶爾也會聊聊文學,歷史和藝,偶爾以王暉生前的事為話題,劉硯,他可能……心里也很愧疚,這樣的人有救。”

劉硯道:“我也覺得他有救,我打算以聞且歌為突破口,想個辦法和林木森分家……他不明白咱們現在的最大敵人是喪尸,而不是彼此。蒙烽和張岷去例行巡邏了,不知道多久才回來。等他們回來就準備行吧。”

謝楓樺道:“怎麼分?”

劉硯:“等蒙烽和張岷回來,讓他們帶咱們走,那邊的鎮子里可以住人。”

謝楓樺道:“會產生暴嗎,我看這里還有不人忠于他……尤其他的小弟們都是亡命之徒,有點危險,萬一抓人當人質,你怎麼辦?”

劉硯嘆了口氣:“之前盡量避免和他產生,就是因為這個。你們不能把所有責任在我上,就沒有別的人過念頭麼?”

謝楓樺搖了搖頭:“對不起,很慚愧,我從來沒和黑社會打過道。”

想到流事件一開始,不知道得死多人,不打了個寒:“你總不能把跟著他的所有人都殺了……”

劉硯:“這非常頭疼,我不敢完全相信胡玨,也不敢找他商量。假設事朝著最壞的方面發展,要和林木森火拼,他輸了,死了,留下他的十來個小弟們,就不會表面順從,卻懷恨在心,以后殺其他人報復麼?要麼一次全部屠殺掉?把……他們集合起來,挨個一人一槍嗎。”

謝楓樺抿著,事十分難辦。

“咱們這個小小的流亡隊,現在形了好幾層階級呢。”謝楓樺說:“金字塔的頂端,是以林木森為中心,包括他的小弟們的圈子,他們除了訓練,幾乎不用去出任務。也不需要面對太多危險,只要坐著吃就行了。”

劉硯點頭道:“一旦林木森失去首領的位置,他們就得像其他人一樣勞,特權地位沒了,都會懷恨在心。你們不能拿槍著他們干活,也沒法勸服他們,這些種子埋藏在心里,遲早會引發出來。屠殺他們嗎?全部關在一個房間里,其他人拿著槍在窗子外面殺?我做不出來這樣的事……放逐他們?如果有人要報仇,一定會回來添。”

謝楓樺沉默不語,又道:“確實很難辦,第二個圈子是你們這些在干活的人,這沒什麼好說的;第三個圈子就是我們這些人了,只能盡力幫忙。”

劉硯說:“有什麼辦法,是能讓林木森安分點,其余人又不傷筋骨的。”

“挑撥離間。”謝楓樺輕輕道:“讓他們自己斗,林木森就沒空做別的了。胡玨說不定有辦法,但你得先確信他不會出賣咱們。待會我也去和聞弟談談,他不是壞人。”

劉硯點了點頭,開始思考矛盾發后,所有可能發生的狀況。

謝楓樺抬頭看了一眼,說:“聞弟跟著牧師走了。”

劉硯馬上沿著場走去,吳偉打開圣經,聞且歌的頭,低聲說了幾句什麼。聞且歌雙眼通紅,肩膀不住搐,似乎在哭。

“宗教的洗腦力量確實強大。”劉硯道,他和謝楓樺在走廊停下。

謝楓樺微微一笑,說:“哲學在于‘思’,而宗教在于‘信’,當‘思’進迷茫,人類就會轉而為信。其實終其本質,都是在討論生和死的問題而已。”

劉硯道:“但像聞且歌,你覺得他會被牧師洗腦麼?”

謝楓樺莞爾道:“不一定,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哲學想法,你看他在雪地里站了一早上,不就是在‘思’麼。”

“對于愧疚的人,恐懼的人,陷于苦痛的人,憑‘思’無法獲救的人,宗教就為一劑良藥。”

“但對于意志堅定,心神寧靜的人,這些人永遠也不會被它影響。”

劉硯笑道:“其實我有信仰,我心里的神祗另有其人,他或許比救世主更強。”

謝楓樺道:“胡先生呢?他垮了麼?”

劉硯答道:“我看他已經有點扛不太住了……副手什麼的,真是誰干誰倒霉。”

,聞且歌抬頭,眼眶紅腫,看了劉硯一眼。

吳偉說:“死者已逝,聞先生,你有懺悔的心,主將赦免你。從此耶穌的寶將流淌在你的上,驅逐你心的魔鬼。”

劉硯走向他們,牧師合上了圣經,說:“劉先生讓我前來,我們在此一起懇請你,在面對邪惡與蠱之時,勇敢奪回你的靈魂。”

謝楓樺道:“聞弟。”

劉硯道:“聞弟,你不是壞人。”

聞且歌閉上眼,點了點頭。

“謝謝。”聞且歌的聲音低沉而沙啞。

劉硯道:“現在請你告訴我,出發之前,林木森是怎麼代你的?還有別的容麼?”

聞且歌看著劉硯,有點發抖。

劉硯:“是林木森讓你殺了他們的?你明白我的意思,聞弟。”

聞且歌站了很久,而后道:“沒有,是我自己做的。”

劉硯點了點頭,他沒有得到預料中的最佳答案,但看得出聞且歌在說實話。

謝楓樺道:“聞弟,為什麼這麼做。”

聞且歌:“我……不知道,那天胡玨開槍后,他夸獎胡玨,說‘做得好,這種況下,我們就需要你這樣的人才’……我想……當頭兒,提升自己的地位。我真的是……昏了頭了,劉硯,你……你……”

聞且歌的聲音發著抖。

劉硯期待地看著他的雙眼。

過了一個世紀般的漫長,聞且歌說:“你殺了我吧。”

劉硯道:“我沒有資格審判你,聞弟,你已經審判了你自己,但請先留著命,你還有別的事要做。”

“你們在做什麼?”遠一人聲音響起。

三人馬上警覺噤聲。

胡玨站在過道里,看著他們,而后道:“劉硯,森哥有事找你商量。”

劉硯道:“暫時保。”繼而轉跑上二樓。

    人正在閲讀<二零一三>
      關閉消息
        猜你喜歡
        通過以下任何一個您已經安裝的APP,都可訪問<歡享小說>
        首登送5800,日簽580書幣
        及時更新最火小說!訂閱推送一鍵閱讀!海量書庫精準推薦!
        2 然後輕點【添加到主屏幕】
        1請點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