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零一三》第26章 落單

2013年3月22日。

就在我以為漫長的冬天永遠不會結束的時候,決明又開創了新的令人掉下的奇跡。

算上他用一塊門板車把張岷從山上拖下來,除夕夜擰開收音機聽到蒙烽他爸的聲音,這次已經是第三次。

前天下午他出去河邊溜達,在冰上轉了個圈,踩破一塊冰,掉進河里去了。

張岷當然是馬上把他撈上來,沖回來喝姜湯,熬中藥散風寒捂被子。

然而決明那個坑,引發了整條河面的連環大裂,整條河的冰塊嘩啦響,全部碎裂,靜止了接近五個月的河水瘋狂流淌起來,把冰塊沖向下游。

當天晚上,蒙烽堅持說他聽見了布谷鳥的聲音。

今天所有的積雪都融化了,我想不通這個冬天為什麼這麼冷,春節的時候,室外氣溫竟然降到了零下二十七度。

冬夜漫長,最冷的那幾個晚上,我和蒙烽生了火盆,他抱著我,我們就這麼看著燃燒的火,說以前高中談的事。

他說了很多,我也說了很多,他一直很在意自己沒有能力給我一個好的環境,讓我過好的生活……他想證明自己的價值,退伍開一家公司,像張岷那樣。或者做出一番大事業。不想當個庸庸碌碌的上班族,更不想當個買菜做飯的小男人。

其實這些我從未介意過,也沒有嫌棄過他。

況且人不經過磨礪怎麼能發?強大的經濟帝國第一塊基石,往往就從賣保險與推銷開始。當然我沒有告訴他我的想法,蒙烽只會說:他本不是賣保險和當售樓先生的料。

這些都已經不重要了,整個世界的淪陷全了我們的,然而狀況已有改變,等到喪尸結束后呢?蒙烽或許還是得去賣保險。

胡玨提到,他曾經代表公司參加過亞太地區的一個環境會議。

會議的容是碳排放與全球溫室效應影響,他據此認為:2012年人類的大批量滅亡,以及所有工廠的荒廢,直接造了11月份這個漫長且寒冷的冬天。

這是一次氣象系統對突發況反映出的大清洗機制,下一年的冬天或許很短,如此反復循環,十到二十年后趨于穩定。如果原住民的工業廢氣與污水不再被排放進大氣、海洋,地球環境最終將恢復到冰河末期,春夏秋冬替作用,而不是灼熱與寒冷的兩極替。

或許有點道理。

搜救隊還沒有來,春天卻來了。喪尸們會再次北上麼?希不會,得盯點。

窗紗在春風中飛揚,窗門大開,照在劉硯的辦公桌前。他嫌每天在書房里麻煩,索就呆在房間里。

左邊一張大床,右邊則是劉硯的工作臺,上面雜的擺滿了零件與工

,四月份快來了,天氣漸漸熱了起來,這里的氣候實在是好得不能再好,白天溫暖而夜晚涼快。

漫山遍野,油菜花開,不知道多人的心里藏著難以排遣的緒在蠢蠢

蒙烽嫌熱,穿著件背心與一條出結實大的運,趴在床上翻畫報。完曲線在紅紗布料下顯得健碩而高

敲門響。

劉硯:“進來。”

蒙烽:“等等。”

決明聽見了劉硯的“進來”而自過濾了蒙烽的“等等”,推門,蒙烽瞬間手忙腳,整理短,把昂的下塞進里,滿臉通紅地趴回床上。

決明:“劉硯。”

劉硯道:“你不是跟你爸去釣魚了嗎?怎麼了?”

決明說:“我覺得我爸最近很奇怪。”

劉硯:“……”

蒙烽:“……”

劉硯:“什麼?這不像你會說的話,決明。”

蒙烽:“你應該說,喔喔嘎嘎嘎人家爹地有點怪怪滴啦……”

話未完,蒙烽頭上挨了劉硯一發字典炮彈,劉硯說:“怎麼奇怪了?”

決明:“他一直抱那的……”

蒙烽道:“誰?親過來,你‘也’喜歡的嗎?趴著看畫冊,給你一本看,書中自有如玉。”

決明:“不過來,我爸說,趴著會把唧唧扁或者彎的。”

蒙烽:“絕對沒有扁,你爸是騙你的,不信你問劉硯,又又直又,昨天晚上他還得哭了……”

劉硯:“別教壞小孩。”

決明:“剛才據我所見,你也沒比我爸的大很多啊。看上去差不多大,只比他的一點點……”

蒙烽:“你看,他本來就懂這些,比你還懂呢,對不,親。”

劉硯道:“停止這個話題!決明,哪個的?”

決明蹙眉道:“就是那個一直流鼻涕的的。”

劉硯:“……”

蒙烽忽然道:“劉硯,張岷在幫那個唐逸曉的人戒毒,你記得麼?”

劉硯馬上明白過來,十天前林木森留下來的海因終于被唐逸曉用完了,嗎啡被牧師收走以備當做緩痛劑,年前事忙,多一個人不多,一個人不,又因為地位特殊——是蒙烽和張岷的偶像,于是便區別待遇了。

劉硯沒管,就誰也沒管

然而海因用完后,唐逸曉只得開始戒毒,牧師吳偉的弟弟唐逸川都收拾不下來,張岷便前去協助唐逸川,幫他姐姐戒毒。每天一把鼻涕一把淚地撞,鬧,張岷力氣大,大部分時間都是他抱著按回去或者綁著。

決明一直不知道,昨天路過走廊,看到張岷把躺在地上哭的唐逸曉抱起來,抱回床上,今天唐逸曉好了許多,獨自出來吹風,張岷則帶著決明在河邊釣魚,唐逸曉便坐了下來,和張岷說話并謝他。

在戒毒而已。”劉硯從屜里取出一個遠鏡,朝著河邊看:“決明你不知道戒毒是怎麼回事?毒品沒接過麼?”

決明茫然搖頭。

蒙烽:“你爸簡直就把你當弱智兒在養……他應該從你11歲一直到15歲,說的話本就沒變過,這樣不行的啦親。”

決明說:“這是因為他我啊。現在又是怎麼回事?他不我了嗎?”

蒙烽盯著決明看,一臉茫然的表:“?”

決明:“??”

蒙烽與決明對視良久,決明已經徹底混了,分不出蒙烽哪句是在跟他開玩笑,哪句是認真的。

“你爸不會不你的拉親。”蒙烽漫不經心地翻畫冊:“關心這個還不如關心你的大熊貓,店家怎麼還沒發貨啊——”

“不會的。”劉硯道:“你看。”說著把遠鏡遞給決明,決明朝外看去。

唐逸曉在河邊坐了下來,張岷也穿了條很短的運,上穿了件小馬甲,敞著赤,健壯的膛,他的材十分勻稱,腹有力,腳指頭夾著人字拖一晃一晃,那是決明很喜歡的裝束。

張岷習慣張開,把決明抱在前釣魚,時不時說幾句話,再親一親。方才在唐逸曉過來的時候就是這麼抱著,然而唐逸曉一直聽決明張岷作“爸”,便真以為是親生父子,兒子粘人也是正常的事,外加大半時間不是在嗑藥就是在流鼻涕戒毒,沒怎麼探聽過這些人的八卦,是以一概不知。

看到過來,決明就走了。

“這些日子里多虧你了。”唐逸曉嘆了口氣,笑道。

“沒有的事。”張岷禮貌地說:“你的弟弟出力最多,我只是盡到一個醫生的職責而已。”

唐逸曉道:“沒想到中醫也有這麼大的作用。”

張岷謙虛地笑了笑。

“很多人都覺得中醫是經驗主義。”張岷道。

唐逸曉接口道:“其實不是。以前我們拍電影的時候也請過人來刮痧,那時候在九寨中暑了,當地的醫生很厲害。”

張岷道;“啊,在九寨拍的那部……2012年初的片子?”

唐逸曉眼中閃爍欣喜的芒,笑道:“你看了?”

張岷道:“我和決明去電影院看的,我一直很……呃……喜歡看你拍的電影,那個角演得很不錯。”

唐逸曉笑了笑,說:“他們說你槍法很準,是所有擊隊員的頭兒。”

張岷哂道:“以前當過兵。”

春風拂面,唐逸曉覺得很舒服,兩人看著水里的魚漂,唐逸曉自嘲地笑道:“我……最狼狽的模樣都被你見著了,多半這次要破滅了。”

張岷莞爾道:“怎麼會,人都有三災六禍的狼狽時候,還是一樣的。”

唐逸曉閉著眼睛,抿著笑了笑,說:“謝謝你,張岷。”

張岷:“?”

唐逸曉捋了下長發,說:“從小到大,第一次見有陌生人,沒有別的原因,真正地愿意為我出……援手。我……覺得很。不知道該怎麼報答你,這些天我一直在想,能為你做點什麼……”

張岷意識到了什麼,馬上起道:“那個,唐小姐,生而為人,和最基本的區別就是有,會互相幫助,這是我應該做的。”

唐逸曉會意笑道:“是我失言了,這是我的真心話。”

張岷十分拘束,而后什麼也沒說,提著水桶喊道:“寶貝——你去哪啦!”走了。

劉硯說:“看到了麼?”

決明滿腦袋問號,蒙烽說:“看到什麼?”

劉硯解釋了一次,坐回桌子前。

劉硯道:“他只是一種醫生對病人的關,外加唐逸曉是年輕時代的偶像;張岷是個非常……非常好的人,決明,你們彼此都要好好珍惜。”

蒙烽說:“哦以他的腦回路,我打賭他不懂那是什麼意思。”

決明:“?”

蒙烽頭也不回,繼續翻他的畫冊:“你要這麼說:決明,你起碼會調收音機和寫日記,還會拖木板,那的會做什麼?”

劉硯:“……”

決明沉默了,蒙烽比劃了“沒有”的手勢,自顧自道:“你可以試試藏在床底下,讓你爸來找你,玩一下‘寶貝老婆在哪里’的腦筋急轉彎……我還可以擔保那家伙如果躲在床底下,最后只會變臭,你爸絕對不會想起的。”

決明有點莫名其妙,忽然腦袋上燈泡叮的一亮,明白了什麼,走了。

蒙烽繼續看書,劉硯繼續畫他的設計圖,就像什麼事也沒發生過。

半小時后,劉硯忽然說:“你看那種畫冊干什麼,你又不喜歡的。”

“我喜歡啊。”蒙烽理直氣壯道:“怎麼不喜歡?”

劉硯:“你還是個雙?”

蒙烽:“我本來就喜歡人,只是運氣不好,上你恰好是男人而已。”

劉硯:“……”

蒙烽帥氣而欠扁地回頭朝劉硯笑了笑。

劉硯面無表道:“你知道我現在在想什麼嗎。”

蒙烽:“你在想如果我喜歡上偶像,你的日子可就……”

劉硯:“不,我沒在想那個,我只是覺得,你這樣趴著,我忽然很想干你屁。”

蒙烽:“……”

蒙烽把書一摔,吼道:“來啊!”

劉硯撲了上去,短短兩分鐘的“來啊”“來啊”滾一團掙扎之后,劉硯開始求饒了,長達一小時的息后劉硯什麼話都出來了,蒙烽才滿意地說:“要乖,知道嗎?”

當天黃昏,張岷簡直要瘋了。

“決明呢!”張岷瘋狂地大吼道:“決明去了哪里?!下午還好好的,到底發生什麼事了?!劉硯!”

他一把抓著劉硯:“你們看見決明了麼?帶我去找找!”

蒙烽同憾的說:“他現在自顧不暇,連路都走不穩了。”

劉硯:“……”

蒙烽示意道:“你沒看他的腳,簡直就是的。”

劉硯:“你有完沒完啊,小心晚上那什麼被我管喔……”

張岷:“你們……”

張岷終于意識到了,說:“你們合伙耍我是吧,別鬧了,快把我兒子出來。”他重重嘆了口氣,不高興地坐在沙發上。

蒙烽:“到你的床底下去看看?”

張岷馬上一陣風地上樓,進房間,揭開床單,果然——決明趴在床底下,面前擺著本日記本,睡著了。

張岷:“……”

“寶貝?”張岷松了口氣,哭笑不得道:“醒醒。”

決明醒了,一臉不樂意被張岷拖了出來。

“我的熊貓呢?”決明說。

張岷想起年前說的話,傻眼了。

當夜三點。

一陣悶雷般的響聲潛伏在大地深滾滾而來,蒙烽的鼾聲一停,睜開雙眼。

劉硯翻了個,蒙烽抱著他坐起來,搖了搖。

劉硯倏然睜眼,蒙烽說:“聽。”

又是一陣隆隆聲,窗玻璃竟是格格輕響。

劉硯轉下床,站在地上,側耳辨認遠方傳來的聲音,蒙烽拿起遠鏡眺,門被敲響。

張岷著腳過來,問:“打雷了?還是地震?”

“不。”劉硯道:“是西安那邊傳來的聲音。”

劉硯傳好服跑上樓頂,漆黑的天幕盡頭,獵戶座在遠閃耀,瑰麗的紅約映紅了半邊天空。

刺目的芒只是一閃,繼而再次沉寂下去,就像什麼也沒有發生過。

“城市里發生了什麼?”劉硯蹙眉喃喃道:“會是轟炸?”

“沒有轟炸機。”蒙烽疑道:“應該不是,會不會是搜救隊的人來了。”

翌日,劉硯和蒙烽討論后,決定前去西安簡單偵察看看。張岷與決明也要求加隊伍,順便找他們的熊貓。

2013年3月25日:

新年的廣播信號抵達后,大家都有種倦怠。他們覺得軍隊開始搜索救援,遲早會抵達這里,只要耐心等候就行了。

在這種心態下,永鎮的住民放松了警惕,我覺得這是非常危險的事。

春回大地,如果又產生了新的變數呢。誰能保證喪尸不會再次北上?理論上,寒冷會令它們的大腦到永久損傷,但那只是理論上的。完全依靠軍方不靠譜,得確認永鎮不會在軍方的救援抵達前,再淪陷在喪尸里。

即使可能很小。

我們開了一輛來的改造面包車進西安。

古城墻在春季的陣陣風沙中顯得無比荒涼,墻下堆滿了一層黑的泥,像廢墟,又像垃圾堆,白骨參差不齊地從黑泥中出來。

那是冰雪融化后,被覆蓋在雪下的尸,看來在去年夏天,瘟疫發不久后這座城市還作了一番掙扎。

只是不知道幸存的人現在去了何

如今黑泥堆里出了春天的新芽,一切欣欣向榮。我們一共進西安三次,第一次是逆著寒流北上,經過碑林區,向西北面的蓮湖區出城。

第二次是蒙烽帶著隊員進來補給,調查了長安區的西部。

“這里有人來過。”蒙烽說:“你看被炸掉的樓。”

“嗯。”張岷說:“破的痕跡。”

越往中心區走,大樓便越顯得雜,蒙烽道:“這里昨天晚上起碼引發過三百公斤TNT當量的炸。”

張岷神凝重,車在市中心附近停下。

蒙烽下車說:“劉硯調度,我去周圍巡邏看看。”

劉硯打開車通訊與地圖標志:“你想去哪?”

蒙烽:“地鐵站里不知道怎麼樣了。”

劉硯:“看看自販賣機,如果可能的話,幫我拆點地鐵車廂的導航儀下來,就在車頭。”

決明道:“可以下去走走嗎?”

劉硯看了張岷一眼,張岷接過通訊:“我陪他下去。”

劉硯展開手里地圖,仔細查看,這部車經過他的特別改造,胎外加了四個旋轉尖頭鋸,車頭是鋒利尖銳的撞板,車尾則是可控式油箱,隨時傾倒加過潤劑的汽油。

車頂還加了一個小型特斯拉線圈,雖然電能不強,但絕對足夠對付幾十到上百只喪尸。

風起廢城,卷著蕭索的黃葉飄過空曠無人的長街。

決明在一間商城門口停下腳步,商城被炸掉大半,剩下暴在空氣中的樓層截面,鋼筋水泥猶如猙獰的怪,深傳來悶聲怒吼。

決明探頭探腦地張,張岷握著槍道:“寶貝,你要找什麼?回去吧。”

決明拿了一排電池,說:“劉硯要的。”

“走吧。”張岷說。

決明蹙眉似乎還看見了什麼,數十只喪尸圍著商場深一個地方,此起彼伏地哀嚎。

張岷和決明站在外面,總覺得里面似乎有點什麼奇怪的東西,決明注意到柜臺下有只玩打鼓猴子,把電池裝進猴子的屁里。

“哦寶貝,你想干什麼?”張岷說。

決明把猴子放在地上,打開開關,接著張岷馬上把決明拉到柱子后,躲了起來。

“哐哐哐炸炸炸——”

猴子敲鑼打鼓,原地轉了個圈,被底下子推著朝喪尸們雄赳赳,氣昂昂地前進,那群圍著什麼東西的喪尸紛紛轉頭,打鼓猴子在凹凸的地上一顛,轉了個向繞圈,朝著側面跑了。

喪尸們紛紛追著那只猴子去了。

張岷和決明從柱子后探出頭。

決明走向商場深,張岷端著槍在后面巡視以防不測,決明在先前喪尸們圍住的地方單膝跪下,扳開一塊塑料板,里面是開了一條的電梯。

電梯里躺著一個渾的男人,正在不住氣。

男人幾近全,下穿著條殘破的迷彩軍膛,腰間傷痕累累,軍和軍靴能辨認出是個軍人——或許曾經是。

“劉硯。”張岷說:“把車開過來,我們發現了一個幸存者。”

張岷道:“你還好麼?”

男人道:“勉強……你們是怎麼找到這里的?被炸吸引過來的?”

決明蹙眉道:“你在里面做什麼?”

男人答道:“我從十米高的地方……在電梯里摔下來,現在正在休息。”

張岷咬牙抗開電梯門,男人艱難地爬了出來,問:“有水麼,有點虛。”

決明從包里掏出水壺,那男人接過喝了口,說:“謝謝。”

劉硯倒車,男人拖著傷的手臂跑出商場,說:“有吃的嗎,給點吃的。”

劉硯拆了包餅干給他,又擰開一瓶力飲料,男人狼吞虎咽地吃了,把一瓶飲料全部喝下去,說:“你們得馬上離開這里,借把槍給我。”

劉硯警覺蹙眉,問:“你是搜救隊的人?你要做什麼?”

男人力恢復了些,抹了把角點頭。

“有一枚炸彈失效了。”男人道:“任務差點失敗,我現在得去啟最后一環。”

劉硯向張岷,張岷微微點頭,意思是可以給槍,他能制得住。

劉硯取了把槍給他,那男人接過槍,一拍劉硯肩膀,疲憊道:“謝了。”

他轉就跑,劉硯道:“喂!”

男人喊道:“馬上離開!別逗留!”他作了個手勢,踉蹌跑向市中心的一廢墟。

“蒙烽,你聽見了麼?”劉硯道:“我發現一個像是搜救隊的人,他正朝著你那邊去。”

蒙烽道:“我沿著地鐵站走,已經進下水道里了,這里喪尸不多。”

劉硯:“是麼,我怎麼覺得這里到是危險……你最好先出來……”

蒙烽:“搜救隊的人想做什麼?”

劉硯:“他要去引一個失效的炸彈。”

蒙烽:“我想我已經看到你說的炸彈了。”

蒙烽站在地底隧道的盡頭,那里是一個懸空的下水道出口。

七個同樣的下水道口位于半球型空間的頂端,中央是個巨大的排水拱頂,小的水流從地面淌下,匯下水道,再沿著拱頂的墻壁朝下淌,流進地下的槽。

拱頂里有上千只喪尸,他們在寬敞的地底空間里隨,沒有發現頂端探出半個子的蒙烽。

而排水拱頂中央,有一三米高的水汞。

水汞頂端有一個尖錐型的炸彈,周圍防保險栓散開,一條被喪尸咬斷的電線松松搭在電纜上。

尖錐炸彈頂端,紅燈一閃一閃。

蒙烽戴上遠距瞄準鏡,喃喃道:“媽的,這是微型核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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