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有Omega初長第22章

宴學校的運會一般開五天,從周六到周三,然后周四周五期中考試。

第一天是開幕式和田徑個人賽,第二天安排了各種球類,第三天是箭、擊劍和游泳,第四天的重頭戲是啦啦比賽,下午有舉重,所有的團項目都被排在最后一天,在閉幕式之前。

除了田徑個人賽在二號場以外,剩下四天的項目都在育館,信息素復雜度和濃度相對來說最好控制,所以宴從周日開始參加運會。

周六上午,沒來得及吃完早餐,卓向銘就要出去一趟,宴送他出門,卓向銘邊打領帶邊說:“自己待一會兒,定了十點多給你燉湯,喝一點,等我回來,咱們去我媽那邊吃飯。”

宴點頭:“我看會兒書。”

卓向銘問:“這周有作業嗎?”

“沒有。”宴道,“六日一二三是運會,完了四五考試,然后六日又休息,沒時間收,其他同學也沒時間做,所以老師只說讓我們自己復習。”

“好。”卓向銘想也是這樣,“那你認真復習。”

宴突然問:“考好有獎勵嗎?”

這還真沒想到,卓向銘笑著看他:“有想要的東西?”

宴想不出來,只好說:“直接問我也太沒誠意了吧。”

卓向銘好脾氣地點頭:“也對。”

了把宴的腦袋:“有獎,考完給你。”

等他開門要走,宴又追出去:“那考多分算考好呢?”

卓向銘說:“六百三以上。”

這個分數對宴來說不算太高,但也不低,在他休學一年以后,不是輕輕松松就能考到的。

宴在閑聊中有了點真實的斗志:“好。”

他答應完了,卓向銘卻沒繼續往外走,原本已經邁了一條到下一級臺階,又收了回來,然后回握了握宴的手:“十二點回來,下午都陪你。”

他這麼說,就是看出了宴對他強行沒話找話后面的不舍。

宴趕把自己的手出來,背在后:“你快走吧,我進去了。”

卓向銘走了以后,宴回到餐廳,繼續吃早餐。中途看到對面擺著的卓向銘的盤子,煎蛋切了個角,面包牛一點沒,粥也沒來得及喝。

他給卓向銘發了條消息:哥哥,記得讓書幫你買早餐(>▽

卓向銘回道:好的,謝謝

——

正在巡查室溫度,看見吃完早餐的宴,高興地加速迎過去問:“早餐吃得好嗎?”

宴說:“很好。”

:“你這周末也不離開,太好了!我們繼續來看戰士吧!”

宴拒絕道:“不行,我要學習。”

嘆息道:“就因為先生的獎勵嗎?”

宴道:“啊。”

道:“我希你不要對此抱太大的希。”

宴道:“為什麼?”

道:“卓嘉爍先生曾經兩次因為他送的畢業禮而大發雷霆,一次在初中,另一次是大學。我想,先生應該在送禮這方面有某種引人發怒的缺陷。”

“……”宴問,“他送了卓嘉爍什麼?”

道:“時間過去太久了。”

不管怎麼樣,宴還是堅定地上樓去,投了學習的懷抱。

放棄抵抗,也跟了上去。

復習已經過半,這次考試,宴打算主要看看筆記,然后考試前做兩套理綜和數學卷子就差不多。

一早上的活量大,宴看筆記的時候,他就蹲在電源上充電。

九點多,宴打算休息一會兒,旋湊上去:“可以看戰士了嗎?”

宴:“不看。”

:“為什麼?!你現在明明在休息!”

宴:“……還沒想到理由。”

“???”機到很震驚,“難道我們之間的友誼都是假的嗎?”

宴無道:“機人談什麼友誼?”

躺在地上,左右翻滾,想學人類撒潑的樣子,但事實上它只是像一顆大型鵝蛋而已:“以前的你不是這樣的!!!”

宴:“除非你告訴我,哥哥送了什麼給卓嘉爍。”

“……”

“好吧。”旋道,“他初中畢業時,先生送了他自己高一的筆記,手寫在紙上的那種。然后在卓嘉爍本科畢業的聚會上,先生送了他一座島,大致位于北緯4.2°,東經73.5°。”

的音量輕了許多:“筆記本被撕了兩半,跟小島產權書的下場相同。”

宴突然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他知道旋是機人,記憶絕對不會出錯,但他卻忽視了另一點:機人無論如何都不會夸張。

如果旋說卓嘉爍“大發雷霆”,那麼卓嘉爍就是真的對卓向銘狠狠地發了火。

他意識到,這樁故事后面沒有笑料。

但是,兄弟兩為什麼會因為一件禮弄得這麼不開心?

細想的話,宴一直不太理解卓向銘與家人的相方式,只是沒有機會說這個。

他和卓嘉爍只差一歲,但卓嘉爍看樣子是一直住在家的,卓向銘卻早早獨居在外,甚至很回去。

林悅華對卓向銘的態度也比較難以捉,說親切,不如說是客氣。

覺得到,有時候林悅華打電話給他,他一起回家,也對他溫溫的,其實在某種程度上說,是想借他跟卓向銘親近。

但他沒想過,為什麼母親需要借由外人才能比較自然地跟自己的兒子表達關心呢?

和卓向銘都不是于表達的人,為什麼遇上對方就束手束腳?

宴答應了卓向銘會好好復習,但他沒能做到。接下來等卓向銘回家的這段時間里,宴都在想卓嘉爍和卓向銘那個糟糕的矛盾。

卓向銘一向準時,在十一點五十進了門。

卓向銘車沒熄火,等宴換好服,兩人沒在家逗留,就向外走去。

昨晚林悅華打電話的時候,聽說宴這周末也不回家,立刻非常熱地請他第二天過去吃飯。卓向銘下午沒事,也想著宴不能一整天都學習,就答應下來。

宴藏不住事,上車以后,就沒忍住問了。

“怎麼說到這個?”聽完以后,卓向銘說,“很多年前的事了。”

宴道:“就是突然說到的……他為什麼對你發脾氣?只因為對禮不滿意嗎?”

卓向銘道:“算是,也不是。”

“什麼意思?”宴又說,“我就是……隨便問一下,如果你不想說的話,對不起。”

卓向銘道:“這沒什麼不能說的。”

“我出生的時候,爸媽正在鬧離婚,所以我媽媽就把我送回外公外婆那里,后來拖了一段時間,懷孕了,等到生下卓嘉爍,也就沒人再提離婚的事。”

他沖宴笑了一下,“應該好消息太多,大家就都忘了還有個兒子在別人家這回事。”

宴不覺得好笑,皺眉道:“……所以你一直在外公家嗎?”

卓向銘道:“對。”

“你在外公家長大?”

卓向銘道:“在外公家走讀到小學畢業,外婆去世以后,外公照顧自己已經夠吃力了,我就開始上寄宿學校。”

宴覺得匪夷所思,但他忍住了驚訝的表,因為他覺得這會傷到卓向銘:“從初中就開始寄宿……我們現在只有一些高中允許,初中是肯定不行的。”

卓向銘又笑了一下:“這是故事的前。我們大概只有過年時候會見面,那時候外公年紀大了,怕吵,我又不想讓他自己過年,所以就算過年,可能也就見一兩面,互相都不。”

“他初中畢業時,家里辦了聚會慶祝,也邀請了我。”卓向銘道,“我想過買什麼東西給他,但一個是那時候外公給的零花錢有限,便宜的東西他不需要,太貴了我自己負擔不起,另一個原因是,我確實覺得升高中的第一年比較重要,你知道,學習方式和學習的量都有很大的不同……所以最后決定把筆記送給他。”

宴說:“旋說,是手寫的那種筆記。”

卓向銘點點頭:“對。”

“他為什麼撕掉?”宴突然大聲,雙手握拳放在大上,“就算不喜歡,為什麼要撕掉?”

卓向銘剛從會議桌上下來,一正裝,他稍微松了松領帶,給了宴一個安的眼神:“那會兒還是小孩子,不懂事,覺得哥哥不肯為自己花錢,可能是不喜歡他。”

宴搖頭:“我明白這種想法,但如果楊送筆記給我,我不會撕的。”

卓向銘道:“你們從小一起長大,跟我們是不一樣的。我們之間只能形矛盾,但沒有時間去解決。”

宴低聲問:“那小島呢?這個足夠值錢,為什麼他也不喜歡?”

卓向銘又換單手扶方向盤,另一只手握住了宴的小拳頭:“剛說過的,我們的關系一直不太親近,見面也。這時候他長大了,開始有了“手寫筆記”那份耐心的需要,但做哥哥的沒機會了解。”

“他大概以為我還記得小時候的事,故意諷刺他吧。”

宴還想問,那你為什麼不解釋呢?

卓向銘說的這幾段話里,不乏“可能”、“也許”、“大概”,如果是這樣,互相之間有誤會的話,為什麼不解釋呢?

接著他想到,那時候的卓向銘多大?高一的卓向銘,最多可能就是十四歲,比現在的自己還小四歲。

放學后,他回到本該悉但事實上很陌生的家里參加自己弟弟的畢業聚會,邊是父母親戚和弟弟的同學,他送的筆記被弟弟親手撕碎,十四歲的卓向銘第一時間的是什麼?

他可能還沒有現在的宴高,聚會算是參加不下去了,留下破碎的筆記本,他要回學校,如果是周末的話,他會回到跟外公兩個人的家,他那時候在想什麼呢?

因為那種聽起來荒唐,但事實上就是發生了的理由造了跟家人無法抹除的距離,初一就開始住宿的卓向銘用什麼方式安自己?

他的年時期曾經經歷過多次的輾轉反側和猶疑自責,“從認定別人過分到懷疑自己過分”這種“復雜難”的過程他獨自經過多問題由對方提出而賦予獨特意義的期待懷抱又落空過多次,才得出現在這些年人的理論?

宴意識到,不止是自己,每個人都是第一次長大,卓向銘也是。

卓向銘希折磨,或許正是因為他自己在青年時期經歷了太多的折磨。無關要的緒對人影響多大,在過去的二十多年里,他是怎樣與自己和解,才變了現在溫細致,又冷靜克制的獨主義者卓向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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