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星為何無于衷》第9章

湛樂沖湛停詞放完狠話之后扭頭就走了,半步都沒停留,也不想再和他呼吸同一個地方的空氣了。

管他要在樓下站多久,管他這一系列莫名其妙是不是父發的行為是因為什麼,都不關他的事,他依舊如往常那樣,看見湛停詞就煩。

湛停詞居然還有臉提媽媽。

個臭不要臉的東西年紀大了臉皮也掉了。

湛樂往前跑出去一大截了才停下來,撐著膝蓋大氣,汗水浸領那一截看著跟戴了個圈似的,他扯開領試圖讓涼風往里鉆點兒,沒扭頭去看,湛停詞肯定做不出在大街上追著他跑這種事兒。

但今晚要去哪還是個問題。

難道又去那個聽耗子吱吱吱一晚上的小旅館麼?

湛樂皺了下眉,猶豫再三后,還是出了手機,就著微信語音給程在打了個電話。

電話沒一會兒就接通了,程在的嗓子有點兒啞了,順著電流傳過來時意外的好聽:“怎麼了?”

“就……”湛樂頓了頓,長嘆一口氣,“你份證帶出來了沒啊?”

“帶了,”程在聽聲音是又笑起來了,“你現在過來拿?”

“嗯,你下班兒了麼?”湛樂說,“我過去會不會打擾你?”

“沒事,你來吧,”程在說,“快下班了。”

“那我打個車就來了啊。”湛樂說著,往馬路上看了眼。

“嗯,還在上次那個診室。”程在說清了清嗓子。

“你嗓子怎麼了啊?”湛樂攔了輛出租車,和手機拿開和司機說了遍醫院的地址,“冒啦?”

“沒有,今天病人有點兒多,”程在笑了笑,把手里的筆放回桌上,“說啞了。”

“……哦,”湛樂瞅了眼窗外,司機是往他家小區那個方向開的,這條路去醫院近一些,湛樂也剛好看到了從里面出來的湛停詞,一晃而過但勉強看清了他面無表的臉,湛樂輕輕嘖了一聲,“那我待會兒直接到診室門口找你吧。”

“行。”程在應了聲,湛樂那邊就直接掛斷了電話。

程在把手機放回兜里的時候莫名其妙地嘖了一聲。

意料之的,湛樂依舊不能回家,如果不是上自己了說不定他還得去那個小旅館住著,連個窗戶都沒有的小旅館。

程在又嘖了一聲,把白大褂下來掛好后又把眼鏡放好了,這才緩緩地走了出去,打算到醫院大門口去等湛樂。

都快走到門口了,程在盯著馬路對面停著的一輛非常眼的車的時候才猛然想起來今天還約了季長韻吃飯。

最近整得跟個什麼網絡紅人似的一天不是跟這個約飯就是跟那個約飯,程在了下兜里的份證,確認它的存在之后慢慢走到了車頭,用力拍了下車窗:“搶劫。”

季長韻窩駕駛座上玩兒手機沒看見他,被他這一拍嚇得一哆嗦,把車窗放下來后沒好氣地問:“你看我倆這形象,你搶我還是我搶你啊?”

“你也知道你像個土匪啊。”程在說。

“我不和你耍皮子,煩人,”季長韻把手機放到支架上,沖著程在一挑眉,“上車唄,怎麼還得我下來迎接你給你開個車門啊?”

“不是,我等個人,”程在笑了下,“一會兒就到。”

“什麼人啊?”季長韻一聽這個就神了,“和我們一塊兒去吃飯?你倆什麼關系啊?”

“不是,”程在看著他,“你怎麼這麼像婚介所的。”

“什麼人啊?”季長韻還在問。

“上次酒吧外面的那個,”程在說,“長得漂亮那個小男孩兒。”

話音剛落,一輛出租車就停在了對面,從車上下來的正是那個長得漂亮的小男孩兒,今天依舊很漂亮。

穿著昨天那套服,下面套著校也不知道是什麼品位,的黑發被照到泛著金,他先是回過頭接了司機遞過來的錢,程在視力好的,隔了這麼遠也能看見湛樂那雙漂亮的眼睛。

湛樂下了車后著急地就往醫院里面沖,程在喊了聲:“湛樂!”

“嗯?”湛樂猛地回過頭,一眼就看見了程在,也看見了車里正沖著他呲牙笑的季長韻,心突然極端復雜起來。

“過來。”程在又喊了聲。

“哦!”湛樂應了句,小跑著跑到斑馬線那邊跑過來了,又往前跑了一截才跑到程在面前。

“你好啊,”季長韻先和他打了個招呼,“又見面了。”

“……哦。”湛樂也沖他揮了下手。

“開個離你們學校近的房吧,”程在拉開了車后座的門,示意湛樂上去,“方便你多睡一會兒。”

“好,”湛樂點點頭,猶豫了下還是上了車,“麻煩你了。”

“嗯,沒關系。”程在也坐了上去。

季長韻也沒多問,等湛樂和程在都坐好了之后發了車子:“你在哪兒上學來著?”

“……二中。”湛樂說。

“二中附近有個酒店好的,”程在側過頭看著湛樂,“你要住多久?錢夠麼?”

“夠,我……零花錢多的。”湛樂皺著眉點了下頭。

程在便不多問了。

湛樂又側頭看著窗外像被誰往后扯掉的布一樣退后倒塌的街道,心又比剛才看見湛停詞更加復雜了幾分。

他沒想到能在這兒看見季長韻。

此時此刻季長韻和程在正在聊什麼,他沒仔細聽,注意力都被前幾天的糾結勁兒抓過去了。

季長韻在他眼里就是個渣男,風一吹還嘩啦啦往下掉渣下水道都不進去的鐵渣,這會兒居然和渣男坐一個車里了,真他媽令樂作嘔。

“哎,二中,”車都往前開出去一截了,季長韻突然猛地一拍方向盤,“我想起來了,你和那個林向驍是同學吧?”

湛樂抬起頭,瞪著季長韻,不可思議和震驚我媽一百周年紀念日的緒漫到頭發兒上,張開又閉上好幾次都沒說出話來。

林向驍?

這他媽哪來的膽子當著程在面兒提林向驍的?!

“林向驍……”程在低聲念了句這個名字,像是在很努力地回憶什麼。

“就是和你說的那個,”季長韻說,“籠火上的那個看著可乖可乖,和我曖昧一陣了突然把我拉進黑名單那小孩兒。”

“哦,”程在想起來了,“你的傷啊。”

不是?

湛樂扭頭驚恐地看著程在。

你他媽知道啊?!

“是啊,嘖,”季長韻提起這事兒又是一肚子火,畢竟他對林向驍真的好的,當時那個狀態誰都以為他們倆快在一起了,就跟上一秒啃的糖里下一秒突然啃出一把刀一樣,他下一秒就被拉黑了,這事兒放誰上都窩火,“不行我真得找他理論理論去。”

“去唄,”程在把手機出來回消息,“十八歲的小姑娘。”

“不是,”湛樂有點兒艱難地開口了,“你綠得這麼坦然嗎?”

“嗯?”程在看了眼湛樂,沒聽懂他在說什麼。

“他是你男朋友啊?”湛樂指了指季長韻,“他現在要去找……別的可乖可乖的小男孩兒了,你不象征的阻止一下嗎?”

“誰是誰男朋……”程在說到一半,突然想起了那天晚上在籠火門口和湛樂說的話。

-你男朋友就在對面呢你問我要聯系方式啊?

-他也知道我過來找你,你現在沖他招手打個招呼說不定他還能沖你樂。

程在余瞥見湛樂不可置信又著急的表后把手里的手機往旁一丟,捂著頭飛快扭到車窗那邊沖著車窗笑得肩膀都抖了。

季長韻也是在程在扭頭的那一刻才想起來湛樂誤會過什麼,看著車瞅著路笑了好一會兒,把湛樂笑得以為他誤了什麼傳銷組織了才深吸一口氣,開口時帶了點兒笑出來的音:“你還沒給他解釋啊?”

程在沒說話,就扭頭沖著車窗樂了好一會兒,再把腦袋轉回來的時候已經調整好緒了,看著被他們笑得懷疑人生的湛樂,深吸了一口氣:“對不起,湛樂,我那天晚上是開玩笑的。”

“啊。”湛樂張了張

“他不是我男朋友,”程在指了下季長韻,“我當時就是順著你的說法說下去了,之后發現你是個直男,也沒想著和你解釋,不好意思。”

“什麼意思啊?”湛樂指了下季長韻,又指著程在,“你倆不是一對兒?”

“不是,”程在說,“我倆就是發小,特別單純的那種。”

日.你

湛樂又張了下,臟話到邊又咽回去,沒能說得出來,他發現他對著程在那張臉難說出什麼特別重的臟話,咬了下后他往座椅里一靠,不看程在了:“不是,那我……我他媽的……”

那我他媽的這幾天在糾結什麼東西?看見綠的東西就特別敏是為了什麼?

恰好這時候兜里的手機震了下,季長韻也將車開到了程在口中那個好的酒店,湛樂逃命似的開門下了車,把手機從兜里出來,還沒接通就被上面的名字一個重擊打至沉默。

林向驍。

這事兒是程在有錯在先的,他先隨口撒了謊也沒解釋才湛樂誤會了,還和林向驍通風報信導致季長韻陷所謂傷,看那樣子季長韻還他媽認真的都打算到學校門口去堵林向驍了。

但湛樂此時此刻怎麼琢磨怎麼不自在。

他深吸了口氣,緩緩接通了電話:“喂?”

“喂?你在家麼?”林向驍的聲音聽起來有點兒含糊,大概又在吃東西,“你數學作業落我這兒了,你來拿還是我給你送過去?”

“啊。”湛樂愣了會兒,突然蹲了下來,捧著手機小聲說,“我和你說個事兒……”

程在先拿著份證去酒店開房了,季長韻也跟了進去,倆人都看出來湛樂有點兒尷尬,這會兒都不再靠過去逗他了,也借著這個機會,程在把湛樂的事兒簡單和季長韻說了下:“家庭矛盾。”

“現在的小孩兒,隨便個家庭矛盾就鬧出走啊,”季長韻看著前臺把房卡遞給程在,“真野啊。”

“管那麼多呢你,”程在說完,頓了下,“我現在有個大膽的想法。”

“嗯?”季長韻抬眼看著他。

“你說你和那個林……林同學,”程在說,“會不會就是湛樂說了點兒什麼,林同學以為你和我是一對兒,他才把你拉黑了。”

“我?”季長韻愣了下,“我?”

“我錯了,”程在一想起剛才湛樂在車上尷尬得腦袋都快冒煙了的表又想笑了,“我下次再也不拿你和我湊對了,我真錯了。”

“……今天你請客。”季長韻瞪了眼程在。

“沒問題。”程在說。

那邊湛樂很艱難地把這些事和林向驍復述了一遍,林向驍倒是沒笑,沉默了一會兒,但里吃東西的作沒聽,咔嚓咔嚓的大概是在吃餅干,等湛樂說完之后小聲的咔嚓咔嚓變了大聲的咔嚓。

“你他媽是把餅干盒一塊兒嚼了是麼?”湛樂皺著眉罵了句。

“不是,”林向驍說,“我這人有個破病。”

“嗯?”湛樂應了聲。

“我特別替別人尷尬,”林向驍繼續說,里也沒停,“不管是聽到的還是看到的別人的尷尬事兒,只要我知道了我就會尷尬得頭皮發麻,我得吃點兒東西轉移我的注意力。”

“……。”湛樂愣了愣。

林向驍沒應他,接著咔嚓咔嚓。

“不是,我總覺得怪怪的。”湛樂皺著眉說了句。

“明明不是你的錯但是你良心上很過意不去,對吧?”林向驍喝了口水,把里的餅干咽下去了,又胳膊,試圖把被湛樂尬出來的皮疙瘩回去,“你們現在在一塊兒麼?把電話給他吧我來和他說。”

“能行麼?”湛樂小聲說。

“誰知道呢,”林向驍說,“先給他唄。”

湛樂猶豫了會兒緩緩站起來,眼前花了一瞬,他猛地閉了下眼睛又睜開,深吸一口氣才拿著手機進了酒店大廳。

程在已經開好房了,這會兒正和季長韻坐在大廳的沙發那兒聊著什麼,湛樂走過去,把手機遞給季長韻的時候到了林向驍說的那種尷尬到頭皮發麻的覺:“電話。”

“林向驍的啊?”季長韻掃了眼屏幕。

“……嗯,”湛樂撓撓腦袋,“那什麼,對不起啊……”

“沒事兒,你也是好心嘛。”季長韻說完,接過手機走出去了。

大廳里又剩下了程在和湛樂,后面的沙發上還坐著兩個小姑娘,湊在一塊兒小聲聊著什麼。

“對不起,”程在又說了一次,“真的……我沒想到事會發展這樣。”

“……算了,”湛樂腦袋,“算了。”

“你還沒吃飯吧?”程在說,“待會兒一塊兒去吃?我請客。”

,”湛樂又很用力地在腦袋上了兩下,“哎我真是……”

“我請客。”程在又重復了一次,“我請客我請客。”

“你請客!”湛樂抬頭瞪了他一眼,“吃不垮你!”

程在笑了笑:“先去把你包放下再考慮吃垮我的事兒吧,房間給你開了三天的行麼?”

“行。”湛樂點點頭,有點兒郁悶地跟在程在后頭,進了房間,把書包放下了。

的確是個好的酒店,至比他之前住的那個小旅館好多了,墻壁上還著仙人掌的墻紙,有個小窗臺,這會兒窗戶打開著通風,飄窗被風吹得揚起,窗臺前面有一個吊椅,整個屋子整潔又大方。

主要是空氣特別好,沒有那種過度后的霉味兒了。

也不用擔心半夜有老鼠出來吱吱吱。

好的,”湛樂說,“我把錢轉你微信上吧。”

“好。”程在也沒推辭這些。

把包放好又把窗戶關上免得之后倆人一塊兒出了房間,季長韻已經打完電話了,坐前廳那兒拿著自己的手機擺弄著什麼,見湛樂出來了就把他的手機遞回去,“和我們一塊兒去吃飯吧?程在請客。”

“嗯。”湛樂接過手機揣進兜里。

“林向驍也來。”季長韻說,“我們先去吃飯的地兒等他。”

“……哦,”湛樂點點頭,沒好意思問他們是怎麼聊的,“吃什麼啊?”

“吃日料,”程在說,“可好吃可好吃了,帶你去吃垮我。”

湛樂頓了頓,突然抬手沖程在豎了下中指又很快把手收了回來。

程在看著他笑,沒多說什麼。

日料店離酒店有點兒遠,車開了好一會兒才到,路上林向驍給他發了幾個表包,沒催他,但是那些表包一個比一個,最后發過來的是張舉著星星的小兔子,湛樂沒忍住給他回了張:我日,好幾把炫酷.jpg

林向驍那邊沉默了會兒,發了張:好了你不要再說了.jpg

隔了會兒,又發過來一張:爺把耳機卡臉上都能聽到你的批話.jpg

湛樂勾了勾角,繼續和他斗圖,斗到下車去日料店門口看見本人了,才把手機收了起來。

“走吧,”季長韻最先開到門口的林向驍,幾步走過去站在他邊,“先進去再說。”

“你有什麼忌口麼?”程在看了眼走在前面的季長韻和林向驍,低聲和湛樂說,“比如不吃生食一類的。”

“沒有,”湛樂說,“我什麼都能吃。”

“嗯,那就好。”程在點了點頭。

一頓日料吃得慢的,從傍晚吃到天黑,還點了幾瓶清酒上來,林向驍沒喝,抿著和季長韻小聲說:“我不能喝酒,明天要上課呢。”

湛樂剛好端起杯子,拿起也不是,放下也不是,只能無奈地沖著林向驍翻了個白眼。

“你這杯喝了就別喝了,”程在撐著臉,沖季長韻說,“我又不是一年只請一次客,你還整出一醉方休吃回本的架勢來了啊?”

季長韻嘖了聲,又低著頭和林向驍說了幾句什麼。

湛樂手里那杯酒最后也沒喝下去,程在幾個人的酒杯都收走了,放到一邊,又掀開簾子沖外頭的服務員要了幾杯茶。

最后一個個的都吃得撐的,這家大福特別好吃,甜甜涼涼的,外面那層不知道是什麼玩意兒的也帶著點兒香氣,湛樂很喜歡,林向驍也吃了好幾個。

最后回家的時候才發現幾個人本不同路,林向驍家的方向和酒店的方向完全是反的。

“你送他回去唄,”湛樂說,“我走兩步消化一下。”

“我也消化一下。”程在說。

“行吧,”季長韻說著,拿出手機喊了個代駕,“我先送林向驍回去。”

“麻煩你了。”林向驍瞇著眼睛笑得很可,他本來就長得可,娃娃臉加上一頭小卷,吃飯的時候還要了碗熱氣騰騰的拉面,這會兒臉紅撲撲的。

跟年畫似的。

湛樂在心底默默地想。

“那我們就先走了啊,”程在拍了拍湛樂的肩膀,“趕走。”

“嗯?”湛樂沒反應過來,但聽到程在這句話的時候很不自覺地轉過去跟著程在一路往前走了。

走出一截了,湛樂才撐得厲害的肚子,問:“走那麼快干嘛啊?”

“不然待在那兒發發熱麼?”程在看了他一眼。

“啊,”湛樂眨了眨眼睛,“是哦。”

程在又看了他一眼。

前方車子駛來,車前燈照在他們上,程在看見湛樂的眼神有些迷茫,找不到落點似的空,走的路子也不怎麼直,一看就是酒勁兒上來了。

湛樂似乎察覺到了程在在看他,扭過頭沖著程在呲牙笑了下,突然一仰頭,指著天空說:“看,星星。”

“啊,”程在跟著他仰起頭,“星星。”

湛樂笑了好一會兒,不知道他在笑什麼,安靜的抿著笑了一路。

回到酒店門口的時候也不太放心,程在干脆把他送到了房間門口,還沒刷門卡進去,走廊那邊突然傳來了一個人的尖,在安靜的酒店里響起這樣的聲音把湛樂都給嚇得回了魂,很用力地眨了兩下眼睛后扭頭朝走廊那邊過去。

一個短發人扯著另外一個長發人的頭發從房間里邊打邊退,扯別人頭發的那個的滿臉淚痕和痛苦,不可置信地打著長發人,又一抬手指著屋子里面,不知道是在沖誰說:“你怎麼可以這樣!我給你生了兩個孩子,你在外面……”

“放手!瘋子!放——”長發人沒掙扎開,里的話還沒喊完就被短發人帶來的男人一掌扇在了臉上。

“閉!”那個男人吼了聲,“你這個勾.引我姐夫的婊.子!”

“我問你,”長發人又撲進了房間里,“我和,你到底選誰?”

頓了會兒,湛樂又聽見那個人說:“你選我,你和我還有兩個孩子,你和有什麼!只要你回來我就原諒你,你……”

剩下的話湛樂沒聽進去,程在已經從他手里把房卡拿過來刷開了,門鎖打開滴的一聲重新將他的注意力吸引了回來。

程在皺著眉,剛想和湛樂說早點睡的時候,湛樂突然沖了出去,直奔著走廊那邊鬧得厲害的男男們,速度快得程在本沒有反應得過來。

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湛樂已經快跑到那個房間門口了,程在幾步追過去,一把抓住了湛樂的胳膊,往后一擰把他推到墻上,湛樂愣了愣,掙了下,程在也沒使勁兒,就這麼讓他掙

但是就這一下,程在相信已經足夠湛樂清醒過來了。

“對不起……”湛樂又往那邊看了眼,被短發人帶過來的那個男的已經面不善地朝著這邊瞪了過來,“我有點兒看不慣這種事。”

“嗯。”程在應了聲。

他大概能猜到,湛樂第一次和自己見面的時候以為自己出軌時很兇的表,之后誤會季長韻勾三搭四又很迅速地警告了自己的朋友,這一切都表明了湛樂對這種事的容忍度低的。

得是路見不平一聲吼那種程度了。

那邊還在吵吵鬧鬧,程在又帶著湛樂走回了自己的房間,站在房間門口的時候,湛樂突然一扭頭沖著走廊那邊喊:“你們別他媽打那的啊!出軌是那的一個人出的麼?連著那個男的一塊兒往死里揍啊!”

程在用力地推了湛樂一把,把他推進了房間里,那邊的人也反應過來了,厲聲沖著這邊吼:“要你多管閑事了啊?!如果不是這個賤.貨勾.引我老公,他會出軌嗎!他,他就是一時鬼迷心竅!”

“去你媽的鬼迷心竅!”湛樂又探了個頭出來,沖著外面吼,“他出軌就是不你了,還他媽倒呢你怎麼不……”

之后的話沒說完,程在直接捂住了他的把人用力往里一推,反手關上了門。

關上門不久門外就傳來了腳步聲,那個面不善的男人很用力地錘著門,沖里面吼:“.你媽的罵誰倒呢?!有種出來說話啊!”

湛樂被程在捂著,肩膀也被程在很用力地攬著,像是怕湛樂一時沖真的沖出去和那個男的打一架似的,都快把湛樂抱懷里了。

過了會兒門外的腳步聲才離去,湛樂甩了甩腦袋,程在這才回手,剛把手回去就聽見湛樂罵了聲:“,差點兒被你捂死。”

程在挑眉看著他,沒吭聲。

“我就是看不慣這種事兒,兩個人都出軌了,為什麼只打那個的,男的就沒出軌啊?合著那小三一個人就能完生命的大和諧啊?”湛樂像是氣急了,一直不停地在屋子里打著轉,還踢了腳吊椅,“而且也沒搞清楚是什麼事兒,正常況不應該沖進去打那個男的麼?”

湛樂還在碎碎念,語速越念越快,眉都快擰一塊兒了,那副急躁又暴怒的表讓程在想起了他們第一次見面。

或許是這麼幾次相下來又好逗又有點兒傻傻的湛樂讓程在忘記了他們第一次見面時,湛樂正在酒吧打人。

就是個暴躁脾氣。

“你說句話啊!”湛樂瞪著他,“我說得不對嗎?”

“是,”程在看著他,“你說得對的。”

湛樂咬了下牙:“這群傻.……”

“然后呢?你為了證明你說得對,要沖過去和他們打一架麼?”程在依舊看著他,臉上一點兒表都沒有,“就為了別人的事兒,沖上去打一場吃力不討好的架?”

“不是,我也不是……”湛樂頓了頓,視線到程在的視線的時候火氣就像被一盆涼水從頭澆下一樣,瞬間涼了個徹底,“也不是要過去打架。”

“那你告訴我,你過去干什麼?”程在靠在了墻上,“鼓掌好?”

湛樂又皺起眉,抬頭看著程在。

“你的觀念思想都是沒有錯的,你不能容忍出軌,這是很棒的想法,”程在的語速很慢,像是為了方便湛樂能聽清一樣,“可是你去管了這件事,又能怎麼樣?他們把你打一頓,或者你把他們打一頓,有結果麼?你不能改變他們的想法——你聽到了,那個被出軌的人對老公完全是一幅……狗態度。”

湛樂不說話了,垂著腦袋坐到床上,慢慢抓下的床單。

程在說得對的,這個世界上什麼人都有,形形,自己不能左右他們的想法,只能保持著本的理念。

像剛才那樣沖過去,真的打起來了對自己沒有半點好

但湛樂就是忍不住。

他聽見那個人說“我給你生了兩個孩子”的時候火氣幾乎是一瞬間從心底迸發,連氣的機會都沒有。

就像他的媽媽一樣。

被湛停詞的老婆堵在房間里一頓臭罵,各種各樣惡臭的詞都落在了上。

可媽媽什麼都不知道,媽媽以為湛停詞沒有結婚,沒有對象。

到最后居然發展了媽媽帶著自己,拿著湛停詞給的養費到另外一個城市生活,而湛停詞依舊家庭幸福。

湛樂眼前一陣黑,干脆閉上了眼睛。

回憶起了搬到另一個城市后發生的噩夢。

踩下剎車后胎在地面出的刺耳的聲音,被撞后渾傳來的震麻與疼痛,他所追逐的那輛車一路向前駛去,沒有人來攔住它,卻有許多人因為這場車禍聚攏過來,帶著憐憫的目看著躺在地上的自己。

手指到溫熱的,也到了糙的路面。

湛樂看見自己倒在泊里,面朝著天空。

那是夏季,夜晚星屑迷人,月皎潔。

星星。

“湛樂?”程在幾步走過去扶住了往下倒的湛樂。

這是睡著了?清酒后勁兒這麼大?

程在皺起眉深吸了一口氣。

湛樂在低下頭的那一刻像是和這個世界隔絕開了,一種無法用眼看到的晦暗籠罩了他,程在湛樂緒突然的轉變,只能約猜到是和今晚的事有關。

也太不靠譜了。

他真的能一個人在外面住?就這麼個小暴脾氣,哪天一個人在外面又遇上什麼事件,跟竄天猴兒似的又竄出去了怎麼辦?

“嗯?”湛樂隔了會兒睜開眼睛,眼神找不到焦點,他突然有種不上氣的覺,“怎麼了?”

“你……”程在皺起眉,像是在思考什麼很重要的事,頓了半天才緩緩開口,“去我家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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