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男人的溫你不懂》第7章
方鷺也很快就醒了,疼的。
但是他的意識還很清楚,知道自己剛剛暈過去了,知道現在醫生在給自己上藥,得到手上著針在吊點滴。
“醒了?”護士問他。
方鷺也趴著,看不到是誰,頭偏著的時間太久,又酸又疼,使勁了一下,調整脖子的位置。
“我姐呢?”
“沒事,”李智坐在病房里的沙發上:“我找人看著了。”
方鷺也突然想到什麼,想找手機:“我手機在嗎?”
羽絨服搭在沙發扶手上,李智從口袋里手機,但是什麼都沒有,想必已經被那幾個人搜刮走了,于是拿出自己的手機解鎖遞給方鷺也。
方鷺也一看不是自己的手機,有些為難,他氣息尚且不穩,小聲的說:“不用了,能幫我跟科的白莉莉說一下讓別告訴我姐嗎?”
“我待過了。”
方鷺也很勉強地扯出一個微笑,把手機還給他。
“謝謝啊,對不起,麻煩你了。”
“嗯。”
此后無言,只有醫生護士在清創上藥的時候小聲流的聲音,那一打到了脊柱,還沒有拍片不能確認傷得有多重,但目前看起來外傷重的,一條橫亙方鷺也背部的青紫瘀傷,已經腫了起來,目驚心。
上完藥醫生護士都走了,這是個雙人病房,但是另外一張床沒有病人,方鷺也試著用胳膊撐起來活一下肩膀,但是手上還吊著點滴,不敢太用力。
李智就坐在沙發上,看著他。
“大哥,能幫一下我嗎?”
李智走過來,不言語,兩手從方鷺也腋下穿過,抱住他的膛往上提,扶了一個跪坐的姿勢。
他一眼不發的,但是一直觀察方鷺也,知道他想干嘛。
坐下之后方鷺也舒服多了,連呼吸也更順暢,只是此時□□著上的覺更明顯,這房間里還有另外一個人,他居然覺得不太自在。
此時也沒辦法做到直肩背,只能勾著,以此緩解背部傷口的疼痛。
“說吧,怎麼回事。”李智在床沿坐下。
他的語氣像在審訊罪犯,可他坐在床沿的姿勢又很親昵。
方鷺也不知道該不該說,他知道大哥也許有辦法解決,但是自己不過是跟他睡過兩次的……一個人。
把這些事告訴他,請求他的幫助,是否是一種越界的行為。
“說,跟著我不用這些委屈,老子玩高利貸的時候他們還在穿開呢。”李智強調。
方鷺也聽完笑了一下,干裂的因為這個笑瞬間裂開一條口子,緩慢往外冒。
方鷺也此刻被背部的痛折磨,甚至沒覺到的疼,看李智盯著自己,試探著出舌頭了一下。
……
“咳咳,”李智從床頭柜扯了張紙。
不敢再看,不敢看他的,不敢看他覆蓋著薄薄的膛,不敢看他細到一條胳膊就能摟住的腰。
他是真的很好看。
是年,李智心想。
大哥莫名其妙的局促讓方鷺也覺得有些好玩,他從小練舞蹈,上半其實很正常,以前大家男男一起練舞,從來沒覺得有什麼,此時卻也害了起來。
他知道自己這幅皮囊很不錯,他應該喜歡,于是想要逗一下大哥。
“我想趴下去了。”
李智回過神來,哦了一聲,看看方鷺也的病床,又看看另一張床,他起去把對面床的枕頭也拿過來了,給方鷺也墊著。
放好枕頭還啪啪拍兩下,示意可以了。
方鷺也至始至終都看著李智的眼睛,嗓音低:“我上疼……”
言下之意就是自己下不去。
李智抬眼和方鷺也對視,眼神從堅定到玩味,不知道是不是看穿了什麼。但他還是坐上前去。
方鷺也從善如流的抬起胳膊,李智湊過來,撐著他的慢慢將他放下,還是趴著的,放下之后李智右手緩緩從方鷺也前出,堪堪到方鷺也上那一點。
不知是故意還是無意,方鷺也抿忍住。
“這下可以說了嗎?”
他這語氣,活像是千依百順把方鷺也哄高興了之后抱怨中帶著委屈那一句。
“我爸媽做生意失敗,借高利貸周轉,再次失敗,抵押資產再借,前前后后借了將近三百萬,然后他倆出車禍死了,酒駕。我姐想賣了房子車子,但是發現房子早就抵押給銀行了……總之就是沒還上,掏空了所有也還欠八十多萬,后面我姐上班還錢供我上學,一年前生病,我休學賺錢,但每個月的貸款和我姐的醫療費,我只能滿足一樣。”
那當然是要治病的,所以此后他們就開始了被催債的生活,這一年里,他們已經換了兩地方,這是第三個。
李智:“有欠條嗎?”
“有,”方鷺也回答,微不可聞地嘆氣:“上面白紙黑字的寫著本金和利息,我找過律師,報過案,我也知道我和姐姐沒有義務償還父母的個人債務,可那群人還是不會放過我們。”
李智當然知道這些,跟高利貸確實沒辦法講道理講法律。
說完,方鷺也突然輕松了很多,這麼多年,他沒有跟誰說過這些,因為他說了別人也只會慨說好慘啊怎麼會這樣,然后默默疏遠他,怕方鷺也找自己借錢。
方鷺也想看一眼李智是什麼反應,但是趴著的姿勢讓他沒辦法把視線抬那麼高。
忽然肩膀上有只大手覆到肩膀上,他聽到李智說了一句:“沒事兒了,我來解決。”
那一句話,讓方鷺也差點紅了眼眶。
不知道事要怎麼解決,方鷺也因為背上的傷只能在醫院里,天亮的時候方鷺也覺好多了,吊完點滴消腫很多,他困得要死很快睡著。
再醒來的時候病房里沒有人,李智昨晚就走了。
窗外的枯樹在冬天烈風的猛吹下偶爾會斷掉兩支,有些掉到地上去,有些會被卡在樹枝上,吸引小鳥過來筑巢。
已經這麼冷了,還沒下雪。
方鷺也爬起來,活一下脖子,準備套上服去給盧青竹買早餐,他不是擔心盧青竹沒有早餐吃,同病房的齊阿姨會給帶,或者打電話讓食堂送過來,總不會著。
他是擔心自己沒去,也沒有電話聯系,盧青竹會覺得他出了什麼事。
推開門的時候,方鷺也和在門口蹲守的兩個男人對視上,兩個人正在打游戲,看方鷺也出來,都嚇了一跳,仿佛上課被抓包的學生。
不用細想就知道,應該是李智留在這兒的。
“我出去一下。”方鷺也說。
其中一個男人忙站起來:“你要去干嘛?”
說完又覺得自己的語氣不夠溫,畢竟六哥囑咐過,這是現在大哥最寵著的,和以前那些貨都不一樣,然后又補充道:“有什麼我們去就可以。”
方鷺也也就是勉強能走路的地步,也不堅持,跟他們說了要買早餐,手在羽絨服兜里了幾下,意識到自己上的東西已經被搜刮干凈,現金當然也沒有了。
“不好意思,買早餐的錢你先幫我墊著,過兩天我還你。”
“不用不用,你等著哈。”那人說完給另外一個人使個眼神,示意好好看著,另外一人猛地點頭,直接退出了游戲。
方鷺也略有些尷尬,沒必要這種陣仗吧,自己又不是什麼逃難王子。
“你進來坐吧,里面有沙發。”
那人忙擺手:“不不不。”
勸了兩次,無果,方鷺也只好由他去,自己回了病房,他沒有關病房的門,是想說對方要是想進來坐坐隨時都可以進來。
沒想到自己剛走到窗邊,后的門就被輕輕關上了。
最后早餐還是他們幫忙送去的。
方鷺也一開始覺得有點好笑,而后又想,在他們眼里自己算什麼呢?也許是李智人中的一個。
他對所有人都這麼好嗎?
無解,一整天都沒有和盧青竹聯系,有人準時給他送吃的喝的。
今天是圣誕節,醫院里看不出任何節日氣氛,大家還是一如往常的來回奔波著,垂著頭,喪著氣。
方鷺也可以側著睡了,吊了一天的點滴,手背浮腫,是無法遮掩的痕跡,桌子上放著剛取來的蛋糕,他在想要怎麼跟盧青竹解釋。
傍晚的時候,窗外有簌簌掉落的聲音,仔細一看,下雪了,窗臺上已經積攢了薄薄一層,室有暖氣,隔著玻璃看外面的雪花,有種不真實。
正看得迷,病房的門被推開,方鷺也起回頭看,是李智來了。
他穿著昨天那件皮大,手里還提著兩個紙袋,不知道里面是什麼。
“你來了。”
“嗯。”
李智頭發上有沒拍掉的雪花,在室的暖氣蒸騰下融化了大半,潤了頭發,讓他整個人看起來像是在風雨中奔波許久才走到這里來。
他注意到桌上放著的蛋糕,撇了兩眼,也沒問是什麼,走過來問方鷺也:“怎麼樣?”
方鷺也知道他是在問傷恢復得怎麼樣,“今天去拍了片,沒有大礙,養幾天就好了,現在也不怎麼疼。”
沒有全說實話,至現在還是很疼的,沒辦法直起腰。
室溫度高,李智從皮大的口袋里掏出幾個小東西,把服了,隨意搭在沙發扶手上。
“你的。”
方鷺也看他放在床頭柜上的東西,是他的手機錢包,還有鑰匙。
都完好無損,他打開錢包看了一下,幣都沒有一個。
所以今天是去給自己理高利貸的事去了嗎?
“謝謝你。”方鷺也說,盡量讓自己笑得溫可些。
似乎是還有事要理,亦或者是這樣的節日他有需要陪伴的人,無意久留,告訴方鷺也紙袋里是一些吃的,讓他無聊的時候打發時間。
“你要走了嗎?”方鷺也問,不自覺地往李智的方向傾斜:“吃飯了沒有?”
“沒有。”
李智已經站起來,手里拿著自己的皮大正準備要穿,他覺得方鷺也這樣子說,大約是想要自己陪他吃飯的意思,但他實在沒辦法騰出時間,已經耽誤了活了。
但是看到方鷺也略顯失落的樣子,他解釋道:“要陪外甥參加學校的活,改天。”
方鷺也無意要他解釋的,但他解釋了。
“你定了蛋糕。”李智說。
方鷺也點頭,因為傷導致氣不好的臉此時看起來脆弱得像一張白紙:“嗯,今天是姐姐生日。”
李智沒有見過盧青竹,也不是會說“代我祝生日快樂”的人,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麼,片刻后點點頭,穿上服離開了病房。
回程的路上,李智開著車,車的暖氣很足,和室外的冰天雪地像是兩個世界。
他剛剛去商場給外甥買禮的時候,看到那條圍巾,一下子就想起了方鷺也,想起他總是/在冷空氣中的纖長脖頸。
上次把自己的圍巾給他了,昨天也沒見他戴。
這些小年輕人現在都追逐流,自己的圍巾款式確實太普通了,他能理解。
所以鬼使神差的買下那條三千多的圍巾。
他自己都沒買過那麼貴的,也打心眼里覺得不值那個價錢,但是總覺得,名牌更襯方鷺也。
方鷺也這麼好看,那他姐姐肯定也差不到哪里去,
想著想著,拿起手機給小六打了個電話。
作者有話要說:
小也:get圍巾*2
那個啥……嗯,咱就是說,因為那個啥……所以明天也不更(只有這明天了!真的是卡字數寶子們,我存稿賊,我都寫到干柴烈火了但是不能發我也很著急qwq 而且第十章有點那啥擔心被鎖了耽誤排榜,你們一定能理解的對不對麼麼麼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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