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鷺也氣呼呼地走在前面, 手里拎著那兩箱車厘子，不想搭理李智了。

“欸！怎麼生氣了？”李智跟上來。

方鷺也停下，“你非要在外面這麼……這麼……”

“什麼？”李智呆著個臉。

好像他也沒什麼, 他只是想買個大號的套套而已, 他有什麼錯。

可是方鷺也還是覺得很委屈，買就買嘛，總是大庭廣眾的說這些, 悄咪咪的拿上結賬就行了, 剛剛那后面還有人在排隊呢。

“干嘛要在大庭廣眾之下說那些啊？”

李智：“我說什麼了？”

方鷺也：“兩盒套套！還大號！”

“是大號啊, 不然勒得慌。”李智實話實說。

方鷺也氣不打一來：“我當然知道你是大號！你不說我也會拿的，非得說出來, 是不是還想大庭廣眾的直接那個啊！”

李智干咳一聲：“我暫時沒有那個好。”

……

回了家, 時間已經十點半了，做好再送過去, 剛好能趕上吃午飯的點，方鷺也擼起袖子就開始收拾原料。

第一個菜準備做個芹菜炒牛, 方鷺也在廚房忙活著，李智在客廳拿著電腦看查賬本。

時間有點趕, 方鷺也就著急了一點，把蔥段進鍋里的時候, 盛蔥段的盤子里有水，下鍋的瞬間遇上高溫崩出油星子。

“臥……！”方鷺也嚇了一跳, 還好閃避及時，沒有被崩到臉。

李智出現在廚房門口：“怎麼了？”

“沒事, ”方鷺也拍拍圍, “剛剛炸油了。”

李智往他的胳膊上看去, 手腕上幾個被熱油燙出來的紅點子, 眉頭一皺：“行了，我來吧。”

說罷直接拿走了方鷺也手中的鍋鏟。

方鷺也只好后退，在旁邊給他打下手。

“圍給我。”

方鷺也趕下圍，可是李智一手拿著鍋鏟，一手端著裝牛的盤子面向他張開了雙手。

“快點。”李智催促。

方鷺也只好從后面摟著給他套上，系好腰帶。

“嗯？”盧青竹皺眉。

方鷺也地看著：“怎麼了？不好吃？”

盧青竹嚼嚼吞下去：“不是，是太好吃了，小也，你去報班學習啦？”

……

方鷺也沒有說是李智給做的飯菜，兩人把所有菜吃了個干凈，方鷺也又拿出水果便當，大車厘子，大草莓子。

“小也，你中彩票啦？”盧青竹問。

方鷺也編了個理由：“這是我前些天直播帶貨品牌方送的。”

不敢跟盧青竹說都是李智弄的，因為一直跟方鷺也說跟人家在一起也好，不能總花人家的錢，經濟上還是要獨立，否則關系不平等了理會有諸多不方便的地方。

上次李智給買了那老些東西，盧青竹非讓方鷺也把錢給人家轉過去，方鷺也當著的面轉了，二十四小時后又被系統自退回。

兩人看著窗外蕭瑟的景吃水果，閑聊著方鷺也工作上的事。

“姐，有件事還沒跟你說。”

“嗯，什麼？”

“我報名了。”方鷺也笑道。

不用他指明報名了什麼，盧青竹就能get到方鷺也說的是梨花杯，激得撲過去抱住方鷺也，不爭氣得嗚嗚嗚哭了出來。

“小也，我太高興了。”

方鷺也原本是想讓盧青竹開心一下，沒想到直接把惹哭了。

盧青竹為什麼總是對這件事耿耿于懷，想讓他去參賽，想讓他去做自己喜歡的事，其中本原因自己心里清楚，而不清楚的是，方鷺也也清楚了。

總覺得自己拖累了方鷺也。

喜悅中夾雜著心酸，方鷺也抹了眼角的淚水，輕拍盧青竹的背。

“我一定好好努力。”

“那現在不在學校，你去哪里窳咥訓練？怎麼找老師呢？自己一個人排練恐怕是不行的。”盧青竹擔憂道。

方鷺也也想過這個問題，“你還記得上次在商場里到的老師李銘遠嗎？我去請老師幫個忙，如果他沒有空就請他幫忙介紹一個老師給我。”

盧青竹微微點頭，“我這邊你不用擔心，我最近狀態很不錯的，自己出去吃飯都沒問題，小六也經常過來。”

“我知道。”

“我就知道，你知道的。”

————

方鷺也的當務之急是找一個可以練習的場地還有一個編舞老師，場地可以租一個，但是一個靠譜的編舞老師就是個難題。

尤其方鷺也的舞種是現代舞，這個極個人風格的舞種，舞蹈的編排效果和舞者個人的氣質心境都有很大的關系。

單單是擁有很高的技是不夠的，不過技方面，方鷺也其實不差。

他只敢說不差了，因為至有一年的時間里，他沒有系統的做過訓練，后來連基本功都懈怠，水平大不如前。

他給李銘遠打了個電話。

“小遠，按平時來說這其實很容易找到，但是現在距離第一的時間很近了，很多人都已經定下，今年學院里去參加的人也不。”李銘遠跟他說了實話。

方鷺也有想到這一層，他自己沒錢沒關系的，李銘遠本格如此，說實話，圈好友并不多。

“沒事，那我自己再想想辦法。”

李銘遠是真的惜才的人，他想了想：“課余時間你可以來找我，場地我來找，我給你看，但力問題在這兒，作品細度不會太高的。”

他說的也是事實。

過了兩天，方鷺也在一個舞蹈工作室短租了一間訓練室，地段很好，離醫院很近，就是面積不夠大，地板的材質也不是很好，但是短時間很難有時間力去挑選更好的了，能用就行。

昨天去學校找李銘遠，他本來還有點擔心會到其他同學難堪，好在李銘遠說本院的場地都被占了，他找到隔壁話劇的一個訓練室。

方鷺也給他聽了自己挑的幾首音樂，李銘遠給他講了一下大致可以做那種類型的編舞，和主要表現的緒。

從早上八點到下午四點，方鷺也除了中間匆匆吃了個外賣就沒有停下來過。

小小的舞蹈室不見，那扇窗子外面是一堵墻，只能靠室的燈照明，方鷺也總覺得差點什麼。

四點的時候，經紀人打電話來催他過去對流程，方鷺也看看時間，也差不多了就準備收拾東西走人，沒想到開門的時候看到小六就在門口。

“小六，你怎麼在這兒？”

小六手里在轉打火機，“智哥讓我這幾天接送你練舞，結束了嗎？”

他里說著，眼睛一直往教室里面瞥。

看著看著，小六的眉頭就皺了起來。

方鷺也也不推辭，跟小六上了車。

“小也哥，那個舞蹈工作室是你朋友開的嗎？”小六問。

方鷺也正在回復經紀人的消息，“不是，我租的，怎麼了？”

小六領悟了一般點頭：“沒事，隨便問問。”

到公司之后就開始忙碌的化妝造型對流程，方鷺也已經提前看過了，流程上也比較悉，沒有什麼大問題。

這場直播前半場是和同公司的一個網紅主播一起，兩人都在記流程，旁邊有人聊天，一個孩說：“那個小豆來了欸，來得真早，果然還是糊咖態度好啊。不像前天那個，仗著有點小名氣就拽得二五八萬的差點遲到，什麼東西。”

方鷺也和搭檔同時抬頭，看著那人。

搭檔沒開口，方鷺也就說了：“提前來準備了你們嘲笑人家糊咖，差點遲到的說人家拽，什麼都被你們說了唄。”

工作人員訕訕，閉了。

到最后一個小時的時候那位豆已經準備好，直播間也開始涌，一到時間就替換搭檔上場。

豆名瑤，一聽就知道是個藝名，人很隨和又常常無意識的搞笑，直播間的氛圍很好。

“好的，各位觀眾朋友，華已經售罄，這麼冷的天氣只有華怎麼夠呢，我們來看下一個單品……”

“方鷺也！！”

鏡頭后面的運營急得齜牙咧，雙手比了個叉，低了聲音在他的名字，旁邊的助理正在用馬克筆在紙板上寫字。

這時候瑤注意到直播間的留言中開始穿一些“上熱搜了！”“這個品牌老板被Ｚ獨啊”之類的留言。

瑤心里一涼，用手拍了拍方鷺也的大，主轉移話題：“誒，小也，你今天用的香水是什麼牌子的，好好聞哦。”

方鷺也意識到除了問題，順勢回答就是今晚直播的其中一個單品。

運營的紙板終于立起來：老板是Ｚ獨。

只說了有什麼事，又沒有說該怎麼辦，預售鏈接還掛著。

瑤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是品牌大使，今天的任務就是來賣貨的，但是關聯到國家利益的事肯定是堅定不移。

看向助理，朝直播間背景板使了個眼神。助理低鴨舌帽沖上去把印著瑤大臉和品牌名字的背景板拆了抱走……

方鷺也著頭皮笑：“這個香水剛剛還有很多直播間的朋友沒有買到，我們呢也跟品牌方再拿到一點數量，還是剛剛那個價格，贈品一樣，麻煩后臺把鏈接上一下。”

運營一邊怕口碑臭了，一邊又怕品牌方時候找麻煩賠錢，現在方鷺也話都放出來了，趕鴨子上架，他們只好跟著做。

盡管公司現在做直播有點樣子了，但班底還是以前那個野經紀公司的班底，到這種事都怕擔事兒，不敢拿主意。

方鷺也作為主播總也不能干坐著，況且旁邊還有個張得手抖的瑤。

方鷺也眼疾手快地在手里的單品清單里勾出幾樣今晚賣得好的產品遞給旁邊的直播助理，助理馬上明白是什麼意思，給了運營。

直播間的留言作一團，有過來辱罵品牌的，有辱罵瑤和方鷺也的，有在替瑤說話的。

原定的時間終于播完，和觀眾道別之后，瑤呆滯地癱在椅子上。

“我完了，我又要糊了。”

方鷺也：……

“沒事，你已經理得很好了。”

“方鷺也！！”

方鷺也轉頭，看到經紀人和老板站在后，老板一臉鐵：“你算個什麼東西？瞎上什麼產品？你個小主播你就按流程走完不就行了！多上的產品你來錢啊！”

直播間里雀無聲。

“那個……”瑤抖著聲音舉手：“當時況確實是很難看，我們不做點別的來轉移視線的話……”

老板也沒把這個小豆放在眼里，對方鷺也呵斥道：“跟我過來。”

方鷺也和瑤對視一眼，聳聳肩安：“沒事的。”

辦公室里，方鷺也和經紀人站著，老板坐在對面。

“你是不是最近有點人氣就飄了？哈？你以為公司是你家開的嗎？你想怎麼樣就怎麼樣？還想去參加舞蹈比賽，舞蹈比賽有幾個錢？做夢吧你。”

方鷺也倒也不是很在意老板這幅臉，想著等他罵完就好了。

老板見他這幅樣子更來氣了，一拍桌子站起來：“給我清高，你除了這張臉還有什麼？能唱歌還是能演戲？你他媽垮著一張臉給誰看？！也只能給夜總會的老板看知道嗎？”

方鷺也抬眼，冷冷地看著那個滿臉橫的男人。

“瞪什麼瞪？！白眼狼，沒有公司你那個病死鬼姐姐早沒命了！！”

“是不是最近傍上了大款就牛起來了？大款今天玩你明天就能甩了你！”

“帥哥那麼多，別太把自己當回事，給你工作就好好抓住！”

“什麼工作？你指的是去陪酒嗎？還是把我送到導演的床上？還是讓我去失德品牌？”方鷺也質問他，“簽約的時候說會在經濟上援助我，結果是讓我去陪酒，三個月前的工作到現在都沒給我結款，你指的是這種工作嗎？”

“你什麼意思？”老板被方鷺也揭開了表面的糖，有些惱怒。

老板順罵到李智上讓方鷺也拋下了理智：“有你這種老板，公司簽下什麼人都沒有用，知道了嗎？猥瑣的傻。”

在場的兩個人從不知道方鷺也還有這麼氣的一面，更無法想象“傻”這兩個字會從他的里說出來。

許多他可以埋藏不去想起的事被他自己說出來，完全不覺得灑，也沒有解，只有滿滿的委屈。

當初簽公司的時候他就說了，有個生病的姐姐要照顧，公司這邊滿的關心與憐惜，這個老板口頭承諾說如果急需用錢可以來找他，一定盡他所能的幫一下。

“誰家里還沒有個病人呢。”他當時說。

結果在盧青竹進重癥的時候，方鷺也來找他，他說來快錢簡單。

他把這個當作控制方鷺也的把柄。

他說：“去陪酒啊，公司和各大會所都有合作的。”

經紀人在一旁嚇得不敢說話，低著頭給方鷺也使眼，讓他別再說了。

老板見狀又拿經紀人出氣，“你這個經紀人當得是真好啊，藝人是你兒子還是怎麼？你還給人家挑活兒呢？盡挑一些沒錢的活兒，你他媽這個樣子配當什麼經紀人。”

方鷺也看向他：“總比你這種天天想把藝人送別人床上的皮條客強。”

“小也！別說了……”經紀人是真的不想他惹事。

“我先回去了。”方鷺也轉想走。

老板立刻上前關住門：“你走哪！你有沒有把我放在眼里？”

方鷺也：“我回家，我不會跑路的，品牌方那邊我會和運營一起去通。”

老板冷笑一聲，“就憑你？”

說罷咔噠一聲鎖上辦公室的門：“今天你不給我道歉認錯把責任書簽上休想走。”

“我偏要走呢？”

“你試試。”

方鷺也拿出手機，在通話列表里找到小六，猶豫了一下又劃到李智的電話，堅定地按下去。

李智似乎是在金鷹，周邊環境有點吵鬧，“怎麼了？”

“你能來接我嗎？”方鷺也跟老板對噴的時候完全不怯，可是一聽到李智的聲音，說話的聲音的抖。

李智覺他緒不對勁，同好友打個招呼走出包房，問他：“你在哪里？”

方鷺也：“在公司。”

李智估算一下從金鷹到方鷺也公司的距離：“好，三十分鐘到。”

掛了電話，老板滿臉譏笑地看著方鷺也：“你金主來啦？我倒要看看是哪個金主這麼倒霉，包了一個一高利貸還又當又立的小明星。”

方鷺也一想到還要在這間房子里和他呆半個小時，就惡心得想吐。

老板還在嘰里呱啦惡心人的時候，辦公室外面突然一陣。三人不約而同地往外面看，可是辦公室的門是磨砂玻璃，看不清。

“別他媽攔我！！”

方鷺也聽到悉的聲音，小聲念叨了一聲：“小六？”

小六就在附近等方鷺也，接到李智的電話就立馬闖進公司來到直播間，到找人，保安攔著他，工作人員也不敢吱聲。

“方鷺也！”小六喊方鷺也的名字。

正要悄悄離開的瑤和助理聽到這個名字，瞬間豎起耳朵看向小六，一時間搞不清楚他是來找麻煩的還是來接人的。

小六被幾個人拉著，又不敢在方鷺也公司里手打人，只能推來推去的，著急又喊一聲：“小也哥你在哪兒？”

小也哥？是友軍！

“在那個辦公室！！”一個清亮的聲想起，眾人往瑤所在的位置看過去，只見和助理貓著，兩人上都掛著大包小包，指著方鷺也和老板所在的辦公室。

小六猛地甩掉保安跑到辦公室門口敲門。

方鷺也看老板一眼，把門打開了。

“小也哥！他們敢關你閉？”小六前后打量一遍方鷺也有沒有傷。

見方鷺也出來，直播間的工作人員都顧左右而言他的找事做，剛剛他和老板在辦公室里的對話他們都聽到了。

雖然這個老板的作大家都心照不宣，但確實沒有人敢在臺面上討論過，更何況是像方鷺也那樣冷嘲熱諷的罵一頓。

方鷺也抓住小六的肩膀，讓他鎮定：“我沒事。”

“哈哈哈，”老板的笑聲在后響起：“這就是你金主啊？就這？方鷺也你真他媽是一張好牌打得稀爛，賤賣這個詞說的就是你吧？”

“你他媽說什麼呢？”小六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響叮當之速度上去給了那個老板下一拳。

……

“啊！！老板！”

“我*￥……%&，你%*&@#！！”

“別打啦！！”

一片混之中，方鷺也看到瑤和助理也上來拉，一邊喊著“你們不要打了啦！”一邊被人推來推去。

恍惚間，方鷺也看到瑤被保安撞到，重心不穩就要往旁邊倒去，墻角有一盆巨大的背竹，要是磕到頭那就不得了了。

方鷺也手抓住瑤的手腕，瑤重心改變，像個圓規一樣轉了180°后倒在了一個裝贈品小樣的大箱子里，上纏滿了禮花彩帶。

“沒事吧？”

瑤一骨碌爬起來：“沒事沒事，快溜啊！”

方鷺也說了一句“小六還在里面”就又一頭扎進了人堆里。

瑤轉一看，自己助理好像也在人堆里，沒辦法，深吸一口氣又拉進去。

李智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副混的畫面，他喊了一聲“干嘛呢！！”

無人搭理他，那些人本聽不見。

李智左右看看，抓起一個花瓶用力往墻角一扔，bang的一聲巨響，所有人齊刷刷地看向他。

“方鷺也呢？”李智喊。

小六在人群中回應：“大哥！！在這兒！”

李智看著這糾纏一團地人頭都疼了，他雙手叉腰：“都起來。”

沒有人彈，還能聽到老板在人堆里哼唧的聲音。

“都他媽給我起來！”李智怒吼。

人群刷地散開，出中間的三個人，老板被在最下面，小六鼻青臉腫的騎在他上揪著他的領子，襯衫都被撕破了，而方鷺也按著老板的手，老板手里拿著一把掛在鑰匙串上的水果刀。

小六的胳膊已經挨了兩道口子了。

“大哥……”方鷺也著氣。

李智松了口氣，他沒想到是這種局面，也沒有帶人來，只憑著一臉的兇狠鎮住這幫人。他看方鷺也和小六頭發都糟糟的，臉上有不同程度的傷，小六的更嚴重些。

“過來。”李智沖方鷺也和小六勾勾手。

方鷺也起朝他走過去，后的人也漸漸散開。

方鷺也走到李智面前，呆呆地站直，兩只水汪汪的眼睛看著李智，語氣拖得粘膩，像是在撒一般低聲音說：“你怎麼才來。”

李智抬起手腕：“二十三分鐘。”

他沒有來晚，但是人小寶貝被人打了，他心也揪著疼。

但是他在社會上混了這麼多年，尤其是這個圈子，以前三天兩頭打個架群個毆都是家常便飯，李智在這種場合一向是“還沒暈過去就死命干”的態度。

總也不能當場抱著哄吧……

“眼睛疼……”方鷺也說。

李智：……不管了。

“我看看，”李智捧著方鷺也的臉，左邊眉尾確實有個傷口，被劃了個一厘米左右的小口子，已經結痂了，再不看看估計就要愈合。

“疼不疼？”

方鷺也說疼。

小六一張臉腫得像豬頭，拍拍上服的皺褶，走過來用大舌頭音說：“好了，咱走吧大哥。”

李智把手拿回來，看一眼小六：“還行吧？”

小六齜牙咧：“小問題。”

李智側，眼神越過人群定位到坐在椅子上的老板，“欸，你是老板？”

“干嘛？你他媽又是誰？”

不管是誰，他都沒有力氣再折騰了。

“我是金鷹的老板李智，你應該認識我們經理，有什麼事你對接他，改天我再來‘拜訪’你。”李智說完，拉著方鷺也的手就要走。

眾人皆是一驚，老板里罵得那麼難聽的傍大款，傍上的居然是金鷹老板李智！！

方鷺也拽住他，然后在角落里看到重新背上大包小包的瑤和助理：“瑤，跟我們一起走吧。”

“好啊好啊。”們求之不得，小跑著跟上。

李智沒有異議，甚至是側讓瑤和助理走前面，他們男士斷后。

瑤小助理手腕崴了，沒辦法開車，方鷺也說送們回去先。

李智開著車，“說吧，怎麼回事，鬧這樣。”

方鷺也其實沒怎麼弄明白前因，品牌是怎麼就出事的，倒是瑤小助理網上吃瓜弄清楚了，湊在駕駛座和副駕駛旁邊。

“有人在網上料說品牌的設計元素有問題，然后又出老板定期資助z獨組織，博發了個不清不楚的澄清，然后老板的前妻又出來捶他，這事兒就了，直播間被沖，就這樣。”

李智：“嗯？”

他不關心這些，只想知道方鷺也為什麼被打了。

“我和老板吵了個架。”方鷺也說。

李智：“為什麼？”

方鷺也垂眼，不知道該怎麼說，剛剛吵架的全過程瑤和助理肯定都聽到了，他想飾一下都不行。

“那個老板傻啊。”瑤激道，然后意識道自己說了臟話，忙捂住。

助理補上：“總之就是他罵人，還不讓這個弟弟參加舞蹈比賽什麼的，太臭啦。”

“是真的。”小六也補上。

方鷺也坐在副駕駛，為這幾個人沒有復述自己和老板對罵時的原話激，他不想這樣狼狽，也不想這樣不堪，不想變他討厭的那種人的。

李智沒有再追問，專注的開著車。

方鷺也看他，李智注意到，等紅燈的時候手在他后腦勺輕兩下：“沒事了，我來解決，回家泡個澡休息休息。”

“啊……”瑤和助理激得直跺腳，小聲地說：“磕到了磕到了！！”

李智手里的作一滯，不敢再方鷺也的頭：“磕到哪兒了？疼不疼？”

車一時間尷尬得有烏飛過。

正好省二醫就在附近，把小六和助理送到醫院之后送瑤回家。

瑤一路上都在看微博，說什麼的都有，經紀人也給打了電話，說現場理得還不錯，后面給公司理就行。

“你們公司蠻好的。”方鷺也說。

瑤哈哈一聲：“是啊是啊，對了，你要參加什麼舞蹈比賽啊？”

方鷺也如實說是梨花杯。

瑤：“剛剛謝謝你哈，你人真好，其實剛剛開始你們員工說我是糊咖的那段話我助理聽到了，謝謝你幫我說話。”

方鷺也微笑，“不用。”

按照瑤的指引，車子居然開進了上南市的富人別墅區。

瑤指揮著李智怎麼走，終于在一棟別墅前面停下來，門口候著一個中年男人，見是瑤回來了，朝家里說了一聲，又很禮貌的對車子鞠躬：“瑤瑤回來了。”

瑤下車，沖著家里喊了一聲媽媽，然后敲副駕駛的車窗：“我倆換一下微信，你下來，快點快點。”

雖然不知道瑤為什麼非要他下車，但還是下車了，在李智虎視眈眈的眼神中。

方鷺也和瑤換完微信抬頭的時候，面前站著的這個人驚訝得他差點扔掉手機。

“媽媽~”瑤撒著撲進那個姿端正、面容清麗的人懷里。

方鷺也當下就愣住了，瑤的媽媽居然是中國最厲害的現代舞者之一邱千，也是上南舞蹈藝中心的高級藝顧問，還是中國第一家民營現代舞團——原質現代舞團的創辦人。

這是在中國現代舞史上留下濃墨重彩一筆的人。

“這位是今晚跟你一起直播的方先生吧。”邱千和兒擁抱完，注意到還站在一旁的方鷺也。

瑤嘿嘿笑：“對啊，是他救場的，媽媽，他人可好了，格特別好還會跳舞。”

特地加重了“跳舞”這兩個字。

方鷺也突然就明白了瑤的意圖，聽到自己要參加舞蹈比賽，盡管是在不知道自己是什麼舞種的況下，也引薦自己見了的媽媽。

邱千看起來對兒十分寵，甜言語幾句，就能給方鷺也一些幫助。

但是方鷺也卻不敢也不想這樣借瑤的，他們才第一次見面，況且這是站在中國現代舞金字塔尖的人，現在這個狀態的方鷺也面對，還是膽怯。

方鷺也只是禮貌的打招呼：“您好，我方鷺也，因為瑤助理手扭到了開不了車，我們順便送回家。”

本以為這次的緣分也就是這里了，沒想到邱千溫地說：“我知道你，aspiration舞團地臨時替補，可惜你上場的那場我沒有看到。”

方鷺也想都不敢想，邱千居然知道他。

“在哪里上學呢？老師是誰？”

再次被問這個問題，方鷺也垂下眼眸，心中涌出自卑緒，扯出一個笑容來：“在南舞，但是休學了，老師是李銘遠。”

見他如此，全然沒有激的模樣，邱千笑了一下，也沒有表出什麼反應，只淡淡道：“好的。”

然后邱千就拉著瑤回家了。

回家的路上，方鷺也癡癡地看著窗外。

如果，如果這一幕發生在兩年前，自己會這樣怯懦地放棄這樣一個好機會嗎？

顯然不會。

那時候地方鷺也自信，甚至是驕傲的，他以文化專業雙第一考上南舞之后在各科課程，各種比賽上都有驕人的績。

老師們都說他前途不可限量，說中國現代舞的未來一定有他。

他每天每天不懈怠的練功，學習新的知識，用心的品味著生活中的苦與甜，將那些融舞蹈中，想做一個有靈魂的舞者。

從四歲到二十歲，整整十六年，沒有一天懈怠過。

如果是兩年前，他一定能很自信的和邱千說自己是跳現代舞的，要參加梨花杯了，說自己很仰慕，說自己的指導。

路過上次aspiration舞團演出的劇院的時候，天空突然飄起了鵝大雪，路上已經沒有什麼行人。

李智打開了雨刷，加快速度想快點開回家去。

“智哥，”方鷺也轉頭看他。

李智專心地開著車，“嗯？”

方鷺也：“我不想當小明星了，想回去上學。”

李智還是專心地注意著路況，他淯烯笑了一下，好像是聽到方鷺也說“明天早上想吃刀削面”一樣平常的話。

“行啊，聽你的。”

方鷺也開口之前特別怕看到李智糾結猶豫的表，可是他的智哥一點都沒有，反而像等了他這句話很久一樣，他云淡風輕的樣子。

他從未把自己的請求當作一種負擔。

他側靠著座椅靠背看李智線條鋒利的下頜角，他高的鼻梁和薄。

也許在當下很多人的審里，李智算不得什麼大帥哥，但是在方鷺也這里，李智很帥，不需要他每天有致的發型，不需要潔白細膩的皮和致的五，只需要干干凈凈的，像座山一樣的可靠，他就喜歡。

“要用眼神把我燒死嗎？”李智忍不住微笑道。

方鷺也手拉松安全帶，往李智的位置過去：“我想親你一下。”

李智：“等一下。”

隨即靠邊停車，摘掉自己的安全帶俯了過去……

雖然李智一口贊，可是要是解約可不是上說說就行的，要有解約費，要賠償，七七八八下來，肯定是上百萬的。

方鷺也打量李智一眼，不知道他知不知道解約要賠錢這事兒。

“又想來？”李智目不轉睛道。

“不是……”方鷺也聲音的：“我就是……”

他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他有點想攤開了跟李智說一下解約需要很多錢，但是有點開不了口。

汽車駛李智所住的小區，往單元樓開過去。

“跟公司談好了之后跟我說，不用跟他們墨跡，輕輕松松的走就行。”

方鷺也鼻尖一酸，說好。

第二天一早，方鷺也收到瑤的微信。

瑤瑤小公主：我搜了一下，你也是跳的現代舞啊。

Fly：是的。

瑤瑤小公主：你要參加的是梨花杯？我媽也是跳現代舞的。

Fly：這個事全世界都知道哈哈哈

瑤瑤小公主：昨天晚上一鬧，你以后在公司不好過吧。

Fly：沒事，其實我準備要解約了。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聊了好一會，瑤說當初去選秀媽媽生氣了好久，又說好不容易有點小名氣了鬧出這個事來，肯定是要糊了。

是在溫室里長的小公主，天真善良但不驕縱，方鷺也蠻喜歡的。

“醒了就起床。”

李智突然出現在臥室門口，黑著一張臉：“你們這些年輕人就喜歡在床上玩手機，對眼睛不好知不知道。”

“哦。”方鷺也撇。

李智本來都要轉走了，方鷺也這一聲哦又讓他回過頭來。

方鷺也見狀一骨碌翻起床，把服穿上。

他在李智這里沒有換洗的服，總是晚上穿來的第二天又穿走。洗漱完之后李智做的早餐也端上了桌，今天早上吃的是面條。

“今天有事嗎？”李智問。

方鷺也想了想：“去醫院看我姐，然后把的服拿回家去洗一下，然后把東西收拾一下準備搬家吧。”

之前李智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