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一點二更……吧

何羨抱著薯片坐在舒的沙發上，一只腳屈起踩在沙發上，另一只腳尖有一搭沒一搭踩在地毯上，腳踝細致凈白，他穿著休閑黑T恤，寬松的休閑空，能得出里面藏得有多纖細。

晚上十點半了，他還在吃薯片，要是被程景知道，又要數落他。

何羨靠在沙發上，澄澈漆黑的眸子微微瞇起，他深深吐了口氣。

程景不回來的日子也不是沒有過，只是最近變得有些頻繁，他有些不適應。

他最近很出門，變得愈來愈懶，白的皮養得更加晶瑩剔，極沾染的皮白的有些過分。

何羨要是實在無聊了就會在家看書，說實話，程景書房里的書他大部分看不懂，可他愿意花時間去看。

因為何羨有一次問過程，“那些書你都看過嗎？”

程當時是怎麼說的？

“嗯，上學的時候看過。”

上學……

這兩個字從來沒有出現在何羨前十七年的生命里，他和程景距離太遙遠了，遙遠到他不敢去想象未來。

所有他沒事就喜歡看書，看不懂還可以問程景，可以相互依偎靠在的沙發里讀書，灑在地毯上，房間暖烘烘的，有喜歡的人，有喜歡的書，有砰砰的心跳。

他貪這一抹溫存，想要永遠留下。

手機鈴聲突兀地響起，，何羨放下薯片咬了咬手指，拿起手機，看見上面的備注，眼前驟然一亮，立刻接起電話，“……喂。”

“寶貝，”是他日思夜想的聲音，依舊沉穩暗啞人，說的話卻不盡人意，“我今晚不回去了。”

“……嗯。”何羨眼底的暗淡下去，“好。”

“早點睡。”

何羨聽的仔細，電話那頭很吵鬧，聲音太雜，他聽不真切，不知道程景是在忙工作，還是在忙其他什麼。

掛了電話后，何羨懨懨地把薯片塞到垃圾桶里，他沒回平常和程景一起睡的主臥房，反而打開沒人睡過的客房，他爬到床底下，拖出一個保溫箱，手指輕巧撥開扣鎖，盒子自打開，一白霧冒出來。

這是Sydney給他的藥，omega激素催化劑。

“一共十二支，你一個月打一次就好了。”當初把何羨送來時，Sydney笑瞇瞇地把東西提給他，“可以不用讓程知道。”

十八歲的omega的腺才發育，才會分泌出濃度達到發期標準的信息素，他分泌的不夠，那就只能靠藥催化來彌補。

盒子里只剩一支注了。

馬上十八歲，他的發期可能會比普通omega提前一段時間。這是Sydney告訴過他的副作用。

何羨有些糾結疲憊，這段時間他的心明顯低落，程景也察覺到了，問過他怎麼了，他只是搖搖頭。

他跪坐在地毯上，看著剩下的一支針管，心是前所未有的糾結。

打，還是不打——

如果打了催化劑，那這一兩個月肯定要迎來發期，按照程景每次那種做法，他肯定會被標記的。

不管程景想不想，Sydney肯定不同意，梵華里的omega都會打抑制劑，或者直接破壞生腔，確定不會被標記或者孕才會掛牌。這是這種規模大有手段的娛樂場所才會設定的規矩，不像他媽媽……

何羨心被標記，除去omega本天生的臣服，他是真的很喜歡程景。

如果不注，其實發期也拖不了多久。

這支注就像一把刀架在他頭上，扎得他難。

他嘆氣著盒子里的東西，白霧繚繞。

總覺自己在隨波逐流，到哪算哪。

李承耀輕輕撞了撞程景的胳膊：“剛剛給誰打電話呢，還是那個omega？”

程景輕輕“嗯”了一聲，抿了口酒。

“你干嘛不帶他出來？這里不就適合帶你的小人來嗎？況且長得那麼好看，帶出來多長臉啊！”

“你怎麼不帶邱旻來？”程景白了他一眼，眼神戲謔。

“我靠，我，我跟他，能和你們一樣嗎！我和他一起來，我不要命了！”

“也是，李部長還沒打死你嗎？”

“……我爸又不知道，我哪敢告訴他。”

程景若有所思地說：“是麼……不過我媽好像知道了。”

“知道什麼？”

“我和何羨的事。”

“哇哦，”李承耀表瞬間變得八卦起來，“什麼好像？伯母怎麼說？伯母做什麼了嗎？”

程景幽幽看了他一眼，但還是一一道來：“應該是我邊的人給的，最近……”

程景深吐了一口氣，繼續說：“總想撮合我和蘇家那個小姐，明里暗里暗示我把外面的關系斷干凈。”

“伯母威武啊，你不怕和你翻臉？”李承耀驚嘆程夫人的所作所為，轉念一想又說，“哦，不過你也不會因為那個omega和家里鬧翻吧，玩玩而已別太認真。”

“是麼，”程景看著他，反問他，“如果沒有這些七八糟的份地位束縛，甚至家人還支持你，你會公開和alpha在一起的事嗎？”

這回到李承耀沉默了。

程景沒等他回答，又說：“何羨是我第一個omega。”

他沒說‘我的第一個人’，也沒說是‘第一個包養的人’，他說的是‘我的第一個omega’。

“我不想虧待他。”他說。

“那你想怎麼做？多給點錢？”李承耀是真的沒明白這句話深刻的含義，才會問出這麼傻的話。

程景沒承認也沒否認，也懶得跟他解釋，正巧其余的計劃他也不好多說，隨口扯開話題，李承耀也不再追問。

這時，旁邊響起一道抑住雀躍興的聲音：“程先生……還有李，在聊什麼呢？”

李承耀聞聲回過頭，正巧撞上聲音主人的視線，他微微舉了舉酒杯致意，轉過頭來沖程景眉弄眼，一副幸災樂禍的樣子，還低聲音口型不變說：“看，說曹曹到，是不是一直就跟著你啊。”

程景面上不聲，連個多余的表都沒有，可悉他的人，比如這位看熱鬧不嫌事兒大的李，知道他此刻恐怕心不太好。

程景微微掃過一眼面前走來的omega，點頭示意：“蘇小姐。”

李順口接話：“蘇大小姐也來了？我倆剛剛還能聊啥，當然是說你了！剛剛程還跟我說蘇小姐長得好看呢……”

蘇妍眼睛一亮，臉微紅，興致滿滿急著向程景確認：“程……你真的這麼說嗎……”

“嗯，”程景不急著否認，他側目瞥了李承耀一眼，而后才說，“假的。”

蘇妍的笑容來不及收回去，僵在臉上。

“啊……”有些尷尬，可面前兩個alpha像是毫沒有察覺一樣，李還忍著笑繼續編排：“真的真的，他口是心非，他……”

李承耀還沒說夠，余瞟見一道冰冷的視線，于是生生改口：“好吧……是我說的……”

蘇妍哈哈笑了兩聲，想活躍一下氣氛：“李也很英俊。”

李承耀剛想得瑟附和，程景先開口打斷他：“李一直都是口無遮攔，讓蘇小姐見笑了。”

夸好看就是口無遮攔，這罵人罵的有深度，李忍不住在心里鼓了個掌。

其實對于蘇妍這樣出世家的omega，應該是很人追捧的，可面前兩個alpha，一個有喜歡的omega，另一個就不喜歡omega，何況他們剛剛還在同仇敵愾，如今當事人出現了，程景沒什麼表示，李則完全忍不住。

——簡而言之，他就是看蘇妍不爽。

李又不怕得罪蘇家，兩家政商有別，基本沒什麼集。他聽出程景談話里對蘇妍的疏遠，可這人仗著自己是個omega總往人上倒算是什麼回事兒？份尊嚴不要了？不怕別人說閑話麼……

真是看不慣omega這德行，李承耀想，還是alpha好，不矯造作，還不會懷孕，省事兒。

李一臉真誠的道歉：“是我說錯話了，蘇小姐不要介意，我下次再也不說了！”

甭管聽了這話會怎麼想，都不是什麼好話。

“蘇小姐沒生氣吧？其實不是程說的，……我說的。都怪我不好！沒事說什麼你好看……”

“哦不不，我不是在貶低你的容貌，我只是實話實說，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蘇妍：“……”

李憑一己之力，獨自念叨三百回合，把蘇妍給氣走了。

程景笑著拍拍他的肩，順手給他理了一下熨帖的領子，鼓勵他：“可以啊，下次還找你。”

李挑眉：“找我幫你當擋箭牌？我要收費的，按小時收費！”

程景大笑：“怎麼這對話這麼有歧義呢。”

李承耀打趣他說：“你不去找你那個omega，難道今晚要去找那個蘇小姐？”

他有段時間沒見他，有些想念。

程景問：“后面還有什麼活嗎？”

“沒了吧……你要走？哎，一起一起。”

慶祝一下科目一考過……咱今兒個二更。考試真嚇人，著線過的，可把我高興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