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房間后確認家里沒人便放心地去洗漱了。

剛醒來的時候有很強烈的不真實，等困意散去后又到局促。池烈把前一晚收拾好的行李箱拖出房間，盯著它發了幾秒鐘的呆。

接下來要跟雁回相好幾天的時間，池烈懷疑自己是否真的能做到從容地應對他，畢竟連邀請都是心來答應下來的——在雁回挑釁般地問了句“敢跟我走嗎”后，自己第一反應是氣焰囂張地丟下一句“去就去啊”。等回過神再想問雁回理由的時候，對方已經不給自己任何反悔的機會了。

池烈深呼吸后長嘆一聲，拎起行李箱下樓。雁回的車停在了小區門口，夾著煙的手搭在車窗上，看到池烈后沒有下車，只把后備箱打開讓他自己放上去。雁回從后視鏡里盯著池烈的作，等人上車后就把煙掐了，遞過去早餐的紙袋。

“這個點只有快餐了，你將就一下。”雁回慢慢倒車，偏頭看了眼池烈問道：“你跟家里人打過招呼了嗎？”

“沒。他們不管我。”池烈低頭拿出紙杯，聞了一下是最討厭的咖啡味，又原封不地放回去了。

“消失五天要是按失蹤理，我可負不了這個責任。”

池烈嫌他啰嗦，又懶得解釋家里人平時真的不限制自己出行，以前自己一個多禮拜沒回過家池裕林也不會多問的。不過這次萬一被池鈺知道就難辦了，哥哥發起神經來可能真的會帶一個警隊出來找人。

于是池烈為了保險起見，還是發了條消息過去簡單說明了一下。

“下午三點的飛機。”雁回輕描淡寫地說，“份證帶了嗎？”

“嗯。”

雁回余瞥了他一眼，把車速稍稍放慢了些，等池烈吃完再加快去機場的進程。到達目的地后，雁回去販賣機買了罐牛丟給池烈，然后去把后備箱的行李提出來。

甘甜溫熱的甜緩緩流進胃里，池烈才覺得新一天真正地開始了。他從雁回手里接過自己的箱子，向前走的時候能聽到碾雪地發出“咯吱咯吱”的松脆聲響。

大概不是出行的高峰期，機場大廳沒有想象中人多，行李托運和安檢的隊伍都很快。兩人在登機口外坐著等待，雁回低頭看手機，再抬眼時看到池烈把喝空的牛罐扔了。

上邊沾了圈白的印記，池烈沒等發覺，剛一重新坐下就被雁回摟住了脖子。他的臉慢慢湊過來，單薄的瓣輕輕到自己上，旁若無人地親吻起來。

呼吸間都是對方上麝香和煙草的味道，池烈角被啄得發，發現登機口的工作人員往這邊看了一眼，便立刻皺眉推開了雁回。

雁回若無其事地回子，繼續低頭看手機，但另一只手卻不安分地池烈發紅的耳朵。

池烈覺得胃里有一團發著的暖流，正漉漉地纏繞上自己的骨骼。靠近心臟的位置發熱，那是一種極其不安穩的舒適，微妙地升溫，又悄無聲息地沉下去。雁回在自己邊的時候，很多次都有這樣的覺。

“走了。”雁回聽到登機廣播后把手機放回口袋，拍了拍池烈的肩膀。

“嗯。”

[七]

沒等起飛，池烈就睡著了，頭靠在窗戶旁，安逸沉穩。

雁回雙臂環抱在前，偏過臉看他。池烈了外套搭在上，于是修長白皙的脖頸完全在外。從下顎到若若現的鎖骨，年的線條堪稱完，結更是散發著這個年紀的男生介于青與之間的氣質。

這樣的頸部總是能讓雁回聯想到青蘋果，散發出清甜的香味引人咬下去，口時才發覺酸微苦。有幾分鐘他看得太神，竟真的萌發了上前嚙咬的念頭，甚至還認真考慮起來從哪個角度下口，不會給池烈造太深的痛。

越想越覺得口，雁回找乘務員要了杯冰水，沉默地一飲而盡。

池烈睡了將近三個小時，飛機落地的震把他晃醒了。下意識胳膊向前舒展開，迷迷糊糊睜開眼，看到面前有人遞給了自己一杯可樂，想都沒想拿起來喝了。

“這麼困，昨晚沒睡嗎？”雁回手去池烈被的頭發，蓬松起來的樣子看著比平時可多了。

池烈著眼睛，沒有搭理他。

昨晚睡是睡了，不過是在凌晨才睡著。在這之前，池烈總是忍不住上網搜今天要旅行的地方，好像在網上被評為“年度最冬日度假勝地”。其中最出名的是雪山莊，游樂設施富，好評如；山下是適合旅客游玩的古鎮，景優，夜晚更是熱鬧非凡。

池烈看完一篇游記又點進第二篇，相關推薦總是沒完沒了，他就強迫癥一般全都看了個遍。等看時間發現都半夜兩點，也依然是沒有困意。

“就像小學生春游前一晚一樣。”雁回見他一聲不吭，就更有興致逗他。

“嘖。”池烈轉頭瞪他，“你有病啊，我什麼時候睡覺跟你有關系嗎？”

雁回慢悠悠地說：“我只是擔心你白天睡多了，晚上，影響我。”

“你算什麼東——”池烈說話的聲音戛然而止，忽然想到了什麼皺眉問他：“我們住哪？”

“租了私人公寓。”雁回盯著他的脖子，語氣輕佻，“非常……私人的那種。”

池烈皺著眉頭沒說話，他也猜不雁回到底搞什麼幺蛾子，但總有不好的預。

下飛機后，先打了輛車去公寓。房子從外表上看和自己想象中差別不大，等進了門，池烈才發覺雁回說的“非常私人”是什麼意思。

“……”池烈指著浴室門覺得眼前發黑，“自己家是明的，在外面也要明的，你他媽不覺得自己變態嗎？！”

雁回不以為然地搖了搖頭，隨后嘆氣道：“小孩子還真是不懂大人的調啊。”

“惡心。”池烈提著自己的行李箱上二樓，沒等走完最后幾節樓梯就傻了眼。

公寓二樓只有一間臥室，不，準確地說，整個公寓二樓就是一間超大的臥室。放眼去，如同豪華版的酒店大床房，燈暖黃，落地窗外是白皚皚的雪景。而旁邊，又是一間明浴室。

——這他媽怎麼設計的？！

池烈難以直視，這種撲面而來的惡趣味的確很符合雁回“非常私人”的口味了。

而不幸中的萬幸是，至這公寓里有兩個浴室。只要雁回別發神經盯著自己，樓上樓下都是可以選擇避開他的。

所以現在只剩下最后一個嚴重的問題。

一張床，他睡哪？

雖然這張床顯然是為了兩個人準備的，但池烈死都不愿意跟別人睡同一個地方。從小到大自己都是獨立的房間，地盤意識相當深固，更何況面對雁回，池烈一不留神就要割地讓步，跟他睡一起相當于自尋死路。

池烈暫時想不出合適的辦法，只好先把行李箱放下，然后回一樓慢慢琢磨。

雁回正拿空調遙控調試溫度，看到池烈后，把手里抱著的東西丟過去了。白花花的一大團，池烈接住后發現是一條新的浴巾。

“后院是溫泉。”雁回朝著推拉門揚了揚下，“你也累了半天了，去泡吧。”

對于他這種突如其來的關懷，池烈保持著警惕。然而接下來雁回神正常地說：“這當地盛產海鮮，我去外面看看晚飯買什麼。”

池烈見他已經把外套穿上了，這才松了口氣。

等雁回出門后，池烈如釋重負地把服下，為了保險起見還是把浴巾圍在了腰上，然后推開門進后院。這里冬天不會有刺骨的寒風，即使在室外也是能忍的溫度，池烈很快就進到溫泉池里，熱流包圍住全的舒爽令他忍不住想把每一寸皮都浸其中。

世界很安靜，只有耳邊冒熱氣的汩汩水聲。

池烈放松，口鼻以下的地方全都慢慢沒水中。溫暖讓意識也隨著飄忽起來，于是那份不真實的覺又浮現了——

關于雁回與自己，難以界定的曖昧距離。

與其說對兩人關系產生困，不如說是對模糊不清的有了憧憬。池烈也不知道是從哪一天起，自己對于雁回的厭惡變得微妙起來，或許是因為從一開始，他對待自己的方式就區分于別人，這就注定了池烈沒辦法忽視他的每一個舉。

對自己好的、壞的、關心的、戲弄的、溫的、冷淡的、親的、蠻橫的……反應與心堆積得越來越多，最后統統從一個小小的罐子里噴薄而出，到都是狼狽不堪的糖分。

表面看起來糟糕頂。

只有池烈自己知道，罐子上的鐵環是他親手拉開的。簡單無比，如同打開一罐可樂那般輕松——“啪”地一聲，炸開了。

[八]

池烈沒想到自己又睡著了。

熱氣熏得眼睛困倦無比，一不留神就想合上眼睛。再睜開時天都變了暗藍，呼吸清涼，刺激得他打了個冷。

“醒了？”

耳邊傳來低沉的問候。

池烈一瞬間覺得心里更冷了，轉頭看到雁回就在自己旁邊，肩膀幾乎挨著。眼前只有一點點從室過來的亮，足以看清雁回的面容。他臉上漉漉的，額前的頭發沾水后便捋了上去，更凸顯出五的俊朗英氣。

那雙風的眼睛懶洋洋地盯著自己，仿佛帶著笑意。

池烈只看了一眼就把視線移開了，直覺告訴自己，雁回沒穿服，不僅上面沒穿，下面也肯定——

等一下。

池烈茫然地低下了頭。

自己的浴巾呢？

他條件反地沖雁回投去質問般的憤怒目，而對方卻無辜地舉起一只手，先一步解釋清白：“我可沒你，它自己掉下來的。”

池烈半信半疑，他看到放著浴巾的木盆就在雁回后，要想手去拿，可這個尷尬的距離免不了要跟雁回肢接。于是猶豫一下，還是沒有抬手。

“放開。”池烈這才發現雁回的另一條胳膊一直摟在自己的腰上。

雁回用理所應當的口吻答：“這里沒有別人。”

池烈沒有再說話，好像……好像按照他們現在的相模式，只要沒有其他人在場，那麼這種程度的距離當然是可以的。

可正是因為這里不可能再有其他人出現，池烈才有些局促不安。只有他們兩個人，就意味著所有的舉都可以明正大，意味著一旦他抗拒了雁回，就要給之前的種種接一個合理的解釋。

池烈懷疑這種令自己矛盾的場面，就正是雁回想要看到的。

腰上的手臂環繞得更，池烈現在渾都被熱水浸得綿無力，雁回稍一用力，自己就撞進他的懷里。眼前是他口的紋，那把如同刺心臟的匕首上有水珠緩緩下，在曖昧不清的夜晚里像是在滴著。

“池烈。”雁回低下頭輕輕著他的耳垂，用最小的音量在他耳邊呢喃起來：“你下邊好。”

在溫水中變得尤為敏，池烈明顯覺到雁回在蹭著自己，作緩慢卻連續不斷，似有若無的令皮更加漲熱。他本想調整呼吸，然而被輕產生的舒爽，令他立刻忍不住哼了一聲。

這才發現雁回并不是像自己一樣全著浸水中，他的浴巾正好好地圍在間，而自己下面卻一不掛地著他——如此難堪的同時，還被對方隔著一層布料撥起了。

恥涌上心頭。

借著微弱的亮，池烈想去拿雁回后的木盆，胳膊剛出水面就因重力再次摔了下去。水花濺到雁回上，他目不轉睛地盯著池烈在自己懷里努力向前手，這作讓他們的膛得更。

看到池烈的指尖快要到木盆邊緣的時刻，雁回單手攬著他的腰，另一只手抬起來，輕而易舉地把后的木盆推到了更遠的地方。

池烈心里一沉，抬眼看到雁回眼底盡是戲謔。

“你在這兒待夠了，我可還沒有呢。”雁回的在池烈眉心，水下的手掌順著年的腰窩慢慢向下，忽然在尾骨上輕輕按了幾下。池烈條件反地子向前抬了抬，不料這一下讓自己毫無保留地上了雁回，在幽暗的環境里像是主調。

池烈想退開，可自己的骨頭好像也被泡了似的，彈不得。上除了泉水，還有雁回的溫度，覺到他摟著自己的力道越來越重，池烈下的也不由自主地漲熱。

雁回這時候還故意緩慢地蹭他，聲問：“想走嗎？”

“廢話……”池烈渾都開始發熱，臉上被一層水汽染得緋紅，“你快點……”

“‘快點’什麼？”雁回氣定神閑地繼續問他。

池烈咬咬牙，要是自己現在還有力氣一定會掐死他。

雁回看他那張強裝鎮定的臉就忍不住心里的笑意，湊近了池烈的角小聲地命令他：“幫我摘下去。”

池烈此時的思考能力極為遲鈍，理解了雁回說的是什麼東西后就不再細想了，手在水下胡抓了一把，雁回的浴巾就輕飄飄地浮了起來。

以為這樣任務完就能安全離開，然而下一秒自己的仿佛得到了更多的浮力，雙腳忽然離地輕盈地向上抬起。池烈低頭看到雁回那張眉眼深邃的臉，反應過來是他用手托住了自己的側，毫不費力地就這樣將雙分開，夾在了他腰兩側。

池烈大腦充地覺到，兩人的此時在水中合在一起，雁回完全把握著力度與距離，令他不停地被蹭弄出快。

升溫的同時心跳也在加速，池烈垂著頭，死死地閉著不發出任何聲音。即使昏暗中看不清對方的表，雁回也能覺到池烈現在的臊。于是他在水下突然加重了的力道，池烈瞬間就麻了整個子，一直咬著的牙關也弱下來開啟了條隙，傳出幾聲低低的息。

雁回看到他在自己懷里難得的乖順模樣，不自地揚起下，雙到池烈的耳邊輕輕咬。這敏的挑逗讓年了，無意識地發出初生小般的聲。

這讓雁回輕笑起來：“要不是看你現在缺氧得難……我都想進去了呢。”

他邊說著，邊更用力地蹭弄著年發的。是想象這個孩子滿臉抗拒卻被干到高的畫面，雁回就到心愉悅，上也停不住用言語逗弄他：“你現在就用把我夾得這麼嗎？乖，放松點兒，老師哪里都不去……只看著你。”

池烈聽不進他的話，下愈發強烈的快令四肢都繃起來，眼神失焦地定格在雁回口的刺青上。預到自己幾乎快要達到高，池烈深吸一口氣，強忍住的——然而這卻讓他口發悶，嚨一下子失去抗拒的力氣，連續不斷的聲清晰地傳進雁回的耳朵里。

雁回張開口：“你——”

“雁回……”

池烈忽然了他一聲，有些沙啞，還有點綿無力。

雁回怔愣了一下，接著，他覺到自己上的人一陣痙攣，呼吸也變急促了許多，然后又漸漸恢復正常。

的同時池烈有強烈的眩暈，到達頂峰的剎那，他幾乎是遵從本能地開了口。這之后上僅剩的一力氣也消磨殆盡，他雙眼迷離地著雁回，覺得此此景比夢境更不真實。

雁回看得出來，他這次是真的缺氧了。于是立刻把水上的浴巾拎起來裹住他，將人抱起進到溫暖的室。兩人上的水弄得滿地，雁回來不及管這些瑣事，把池烈抱放在沙發上后，從浴室拿了兩條嶄新的浴袍。

雁回給他干頭發，半晌后俯下子問道：“能正常呼吸了嗎？”

池烈轉頭的作很緩慢，他盯著雁回幾秒鐘，然后開口回答：“我想殺了你。”

如果忽略掉話語的容，這調子聽起來不像是恐嚇威脅，更像是打罵俏。

“現在想殺我還早呢。”雁回斜靠在沙發上，輕輕笑起來。

[九]

他看池烈的氣漸漸恢復正常，便起去廚房端出之前買的晚飯。幾道菜都是以海鮮為主，做法偏西式，雁回琢磨著這些不一定都合池烈的口味，順便又給他捎了份椰馬蹄糕。

池烈將就著吃了幾口，他現在看什麼都沒食，因為總惦記著自己剛才直接進溫泉里的事，真是缺了德了。雁回說明天會有人來換水，池烈才姑且放下了心。

兩人心照不宣地忘掉了更重要的細節，池烈當自己缺氧了神志不清，雁回當他眩暈時胡說八道——他們在敞亮的地方，都不自覺地收斂了起來。

飯吃完，池烈趁雁回收拾餐桌的工夫，自己悄悄上樓，打開行李箱翻找了會兒，發現睡白天換下后，本忘了裝進來。

登時有些煩躁，但現在還是趕快洗澡要，其他的之后再考慮。池烈把二樓的窗簾拉得嚴嚴實實，這才進明浴室。好在水蒸汽很快就布滿玻璃，形一層朦朧的遮擋，池烈心里也有了些許安全。

他洗完后又穿上了浴，坐在床邊思索著睡覺的問題。樓下沙發比較狹窄，勉強不下一個年男的，唯一的選擇也只有這里。

雖然自己一個大男人這樣想有點矯，但池烈一想到自己要和雁回躺在一張床上睡覺，就心里慌張。他怕的不是雁回會有什麼出格舉，而是怕那個在雁回面前變得慌不擇路、心口不一的自己。

不想在雁回面前丟臉。

這是現在最大的愿。

池烈嘆了口氣，穿著浴袍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無論哪個姿勢，都實在別扭。他索把浴袍了鉆進被子里，然后打了個滾兒，這樣脖子以下都被裹得嚴嚴實實的。反正床上有兩條被子，雁回總不至于搶自己的。

于是當雁回洗完澡決定上樓睡覺的時候，映眼簾的就是床上這一枚手卷壽司。

顯然是全副武裝防備自己的架勢。

雁回走過去推了推池烈，他四肢全都蜷在被子里，這樣能輕易地被人挪位置。

子突然偏了個角度，讓池烈不滿地沖他“喂”了一聲，雁回也不理會，像是發現了什麼新鮮玩似的推著被子晃來晃去。

“你有病啊，別推了！”池烈一邊怒吼一邊蠕躲開雁回的擾，對方笑盈盈地玩得更來勁。眼看著人都滾到了床邊雁回才收手，然而池烈還全然不知地又躲了一下——“咚”的一聲摔倒地上。

仰面的同時被子也散開了，池烈覺到上涼颼颼的，轉頭看到雁回正趴在床沿上盯著自己。

池烈懵了一下，立刻紅著耳朵罵道：“你看個啊看！”

雁回托腮沖他吹了聲口哨，泰然自若地把眼睛移到另一個位置上：“嗯，看著呢。”

池烈惱怒抓著被子重新裹了，爬起來的時候聽到雁回問自己：“冬天睡不冷嗎？”

“管得著嗎？老子挖你的眼！”

池烈披著被子去行李箱前把翻出來，他當然不是故意不穿，只是剛剛一門心思想試試把自己裹是什麼覺，功之后就懶得再拆開被子下床了。哪知道雁回這狗東西突然過來犯賤，整天沒事找事。

他迅速把穿好，又披著被子回到床邊，板著臉說：“滾邊兒待著去。”

雁回懶懶地挪開地方，他盯著池烈背對著自己躺下，忍不住手了年的背。池烈故意不給自己任何反應，就是耳越來越紅，雁回把手收回來，緩緩道：“明天下午去市區買服吧。”

半晌，他才聽到池烈沉悶地“嗯”了一聲。

雁回起把燈關掉，屋子里黑暗下來。他把手機亮度調到最低，戴上耳機看完了一部紀錄片。估著池烈應該睡著了，雁回輕輕地翻下床，從包里拿出藥瓶，倒出幾粒就水服下。

果然訂這間房不是個明智的選擇。雁回本來就是睡眠淺的質，加上經常沒理由的神經衰弱，睡覺時不能承毫的外界影響。只不過自己實在好奇，如果有人躺在自己邊會不會有意外的效果，答案顯而易見。

——毫無困意，神得不行，簡直想直接把這孩子趕出去了。

當然這只是個轉瞬即逝的念頭，自己的排斥他人的存在，他不至于因此遷怒到無辜。雁回悄無聲息地回到床上，著池烈模糊不清的背影等待眼睛疲倦。

[十]

池烈第二天早上醒來覺上沉沉的，拼命了幾下眼睛后，辨認出是自己上多了床被子。再一扭頭也不見雁回的蹤影，不過約能聽見樓下廚房工撞的聲音。

他又閉眼蜷進被子里，不知是不是心理暗示造的錯覺，仿佛能嗅到雁回上悉的香水味，像是一個漫長的擁抱讓人心跳加速。

池烈開始明白為什麼雁回要帶他來離家這麼遠的地方，正因為這里遠離他們的生活，所以才能把現實里妨礙到他們的因素統統拋之腦后。無需再困他們之間的關系，也不必勉強自己口是心非，這幾天的人生里只會有對方的存在——這件事才是唯一清晰明朗的。

那就趁這次機會，好好地認清自己。

他穿好服，洗漱完畢下樓。桌上放著小籠包和土豆餅，是外面的餐盒包裝的，看來雁回很早就出了一趟門。池烈見到他又煮了牛，正從廚房里端出來。

“一會兒去雪，票已經訂好了，差不多九點半到山上。”雁回倒完一杯牛推過去，“你之前不是說想看雪嗎。”

“哦。”池烈小口啃著土豆餅，心自然而然地好起來。吃到一半想起來什麼，他抬頭看了眼雁回，又把臉垂下去了。

“怎麼了？”

“……了點東西。”池烈用筷子指了指盤子。

雁回在邊的杯子停住了，盯著桌上沉思了幾秒，忽然不由得哼笑了一聲。

“你是想說我忘記給你買煎蛋了嗎？”雁回意味深長地看著他，聲音抑揚頓挫，“好吧，是我不對……畢竟你需要補。”

池烈看到他角曖昧地笑起來，立刻辯駁道：“我說的是鹽太！你他媽才需要補！”

“你青春期需要補有什麼不對嗎？”雁回滿臉無辜地反問。

“……”

池烈閉口不說話了，“跟雁回多說無益”的道理明白，實際作起來卻總是很難。

簡單收拾了一下就出了門，到達山腳的時間剛剛好。現在不是旅游旺季，纜車排隊的人很。由于是全天式的纜車，沿索道平穩升到高后，便能將銀裝素裹的壯闊景一覽無余。

池烈忘了置高空的寒冷，一直歪著腦袋盯連綿起伏的雪山。他忽然轉頭問了一句：“你恐高嗎？”

雁回搖了搖頭，然后他看到池烈眼里很是失。

“這麼想找到我的弱點？”

被穿了想法，池烈矢口否認：“我就問問而已。”

雁回想了想，喃喃道：“特別怕的東西暫時想不到，但討厭的……倒是多。”

池烈瞬間注意力集中起來，催問道：“都有什麼？”

“數不過來。”雁回也懶得細想，就隨口說了句：“你喜歡的東西里就有不我討厭的。”

話音剛落，兩人都不約而同地怔了一下。

雁回意識到自己大概說了句容易令人誤解的話，便輕描淡寫地補充了句：“只是本來就不喜歡。”

“……嗯。”

池烈不再繼續追問下去，把臉轉到一邊看風景，可是眼前的一切都過目就忘，雁回的那句話輕而易舉地奪走了他全部注意力。

喜歡的東西里有不對方討厭的。

那麼就是說，雁回記住了他很多喜歡的東西。

池烈知道自己的閱讀理解能力欠缺，不能完全懂雁回很多話的意思，想必雁回也覺得自己孺子不可教，所以也懶得解釋。

但這句話，池烈在潛意識里相信著沒有搞錯含義。

那雁回喜歡什麼呢？

池烈試圖回憶起一些東西，卻大腦空白一片。

他忽然發現，自己對雁回幾乎一無所知，甚至從沒想過了解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