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碳酸危機》Chapter9. (1)
[一]
雪場新修建不久,材嶄新。池烈換好一套雪裝備后,抬頭看到雁回仍毫無準備的樣子。他把池烈換下來的外套鎖進儲柜,轉看了看,問:“都弄好了?”
池烈彎腰扣靴上的夾子,雁回的聲音從頭頂傳來:“我在休息站等你。”
他訥訥地抬頭,見雁回已經手外口袋要離開了。
原來一開始雁回就沒有雪的打算,這項娛樂活就算他討厭的東西之一嗎?池烈后知后覺地看著他拔的背影,忽然覺得這種覺似曾相識。
愣了一會兒,池烈拿好雪來到室外,找到較空曠的地方放下雪板,踩上去固定好靴子。來游玩的人群集中在山坡下,自己這邊倒有幾分冷清。
頓時不免興味索然,不過池烈又很快就重拾熱,扶著雪杖調整好,憑著以前雪的經驗和記憶徐徐下。最開始摔倒了幾次,每次都要花更久的時間站起來,好在周圍沒有人看見,不至于到特別丟臉。
找到平衡后,就能越來越這如同飛翔的雪樂趣。風從耳邊呼嘯而過,清涼的空氣竄鼻腔,池烈大腦如同雪一樣空白,從山坡俯沖下來后臉頰冰涼冰涼的,又迅速發熱。
他長長地嘆了口氣,如此反復運了幾十分鐘,忽然覺到疲憊了。
厭倦是一瞬間發生的。池烈握著雪杖在原地歇了十幾秒,熱迅速流失,他彎腰把雪板取下,抱著它們慢慢向前走到人群集的地方。
聽著周圍熱鬧的聲音,池烈才重新對雪產生興趣。他把多余的材放到角落里,蹲下來抓了一大把積雪,在掌心按團,然后放到地上滾起來。雪球就這樣以眼可見的速度慢慢變大,忽然池烈覺到前方有人,抬頭就看見一個凍紅臉的小男孩盯著自己。
“哇!”他突然瞪大眼睛嘆起來。
池烈被他這一嗓子嚎嚇了一跳,瞪眼埋怨道:“你干嘛?”
那孩子又連續“哇”了好幾聲,也蹲了下來,指著地上西瓜大的雪球說:“你好厲害啊!”
莫名其妙被夸獎了,池烈心里免不了有點優越,直接大方地把雪球推給他,“送你了。”
男孩拿了雪球沒有走,反而還不停地追問池烈怎麼才能讓雪球不碎掉。池烈被纏得沒辦法,就抓了一把雪給他示范,想不到對方特捧場,每滾大一圈就要稱贊池烈一次。
“你好煩啊……”池烈小聲嘟囔著,但也沒有把小朋友趕走,耐心地告訴他要先把小雪球按得嚴嚴實實后再放到地上。教著教著,這小孩又抬頭沖遠喊了一聲,池烈兩眼一黑,發現他把更多的小孩都招呼來了。
——真的很煩!
大概是這群小學生一起參加冬令營來了,他們穿著統一的隊服,舉手投足間都有模有樣的。雖然說話表都在努力模仿大人,但玩鬧起來后,孩天真爛漫的本便自然流,嘰嘰喳喳七八舌,鬧得池烈耳朵疼。
雁回坐在休息站外的木質長椅上,慢慢抿著手里的咖啡,有些燙。他一抬頭就能看到不遠的池烈,不知道什麼時候把雪板卸下來了,雪鏡也移到了額頭上方。
而且邊還多了幾個比他矮小許多的孩子,圍著他玩起雪來,讓雁回到不可思議。
他看到池烈滾了個掌大小的雪球,剛放到地上被那幾個小朋友爭搶,年皺著眉讓他們停一停,自己又蹲下來做了兩個大小相同的給他們。
雁回看著看著,冷不丁笑了一聲。也不是覺得眼前的畫面有趣,就是池烈跪坐在雪地里聚會神的樣子,瞧著新鮮。
太仿佛在手可及的地方,將年棕的頭發籠上一層琥珀般的暈。他經常對那群孩子展笑容,櫻紅的角上揚時,平常生人勿進的氣場便立刻煙消云散。
溫熱的紙杯在掌心緩緩轉了轉,雁回揚了揚脖子,喊了他一聲。清的音讓池烈下意識轉頭向聲源,由于隔著一段距離,他環顧幾秒才發現雁回坐在長椅上,一副無所事事的悠閑樣子。
他這一轉頭,雁回就終于能看到他的正臉——年額頭上的護目鏡像發帶一樣箍起了碎發,干凈利索地出眉眼,五在下也更顯英氣人。
“干嘛啊?”池烈大聲問他,一開口有縷縷白霧從邊飄出。
雁回著池烈那雙清明亮的眼睛,忽然忘記自己剛才想說的話了。
喊了自己又不說話,池烈本來就對他不滿的緒又多堆積了一層。
“媽的,神經病。”小聲咒罵著,池烈又蹲下來繼續堆雪人。
他很討厭自娛自樂的時候旁邊有人盯著自己,陌生人的窺探會讓他臊,而雁回的旁觀更讓他尷尬,好像自己在被他監護著一樣。
池烈想起來這似曾相識的覺來源于何時了——在和面前這群孩子差不多的年紀時,每一次去游樂場,父母也是這樣遠遠地看著自己。
他們理解不了海盜船的樂趣,也懶得陪自己排一個多小時的隊,視野每一次于高空,池烈都是一個人到快。只有在最后快回家時,他們才會問一句“還玩嗎”。而哥哥又是關懷過剩的典型,一起出門要時時刻刻粘著自己,煩得池烈好心然無存。
當下回憶起這種覺,池烈忽然沒了堆雪人的耐心。他把手里的白雪團子了,轉丟向了雁回——
“啪”的一聲,黑的外上立刻綻放開了白碎片。
雁回手拍了拍上的雪屑,無意識地蹙起眉,有些不明所以地著池烈。不知道他為什麼突然發怒,抱著雪板大步走了過來。
“喂。”池烈走到雁回面前,把材放地上,“你坐在這兒有什麼意思啊!”
“那我還能干什麼?”雁回反問他。
在池烈眼里,只要有雪就到是可以娛樂的地方,但雁回這樣漫不經心的態度讓他發覺到,好像不是每個人都和自己一樣喜歡雪的。顯然,雁回在這白茫茫的地方就十分消極。
既然不喜歡,那為什麼還要來呢……就因為自己之前提了一句想雪嗎?
“下山吧。”池烈覺得玩得有些膩煩了。
雁回起把紙杯丟進垃圾箱里,手回口袋向前走。
池烈看著他漆黑得一塵不染的大,忽然萌生出了新的念頭——雪是被雁回討厭的東西,那干脆讓他渾都是雪,這人會有什麼反應?在學校里他出了名的脾氣好,池烈一直覺得這種格是裝的,但回憶起來雁回好像真沒怎麼對自己生過氣。
走著走著,雁回發覺背后的人沒什麼靜,于是轉頭看了一眼——
眼前正好晃過一道影子,同時口多了份重量制,讓自己腳下不穩地重心失衡,猝不及防地向后仰去。
池烈驚喜自己功把雁回推進了雪里,怕他現在起來報復,于是趕用手肘住他的胳膊,小臂向前拉起周遭的積雪,想往雁回上多丟一些。
雁回瞇著的眼睛慢慢睜開,看到池烈幾乎趴在自己上,還努力地在旁邊刨著什麼。耳朵蹭到冰涼的雪,快要沒知覺了,雁回這才喃喃道:“你是要把我埋起來嗎?”
“凍死你才好!”池烈咬牙切齒地往他腦袋旁撒了一把雪。雁回條件反地閉了一下眼睛,再睜開時,覺視線有點模糊。
池烈看到他濃的睫上掛著幾片星屑般的雪花,平白給雁回的臉添上幾分和。他眼里沒有怒意與不滿,眼角瞇起的弧度,反而像是有意味深長的愫蘊含其中。
手上的作不由自主地停了,池烈怔了一下想起,然而后頸不知什麼時候被雁回的手掌覆蓋,輕輕下了一下。
池烈明白這個作的含義。在雁回仰起頭時,他沒有抗拒或遲疑,迎合著上了對方的瓣。
咖啡醇厚的苦在舌尖變得有些甜,池烈一下子就了,整個人都幾乎在了雁回的上。明明是自己最先在了上風,可雁回卻輕而易舉地主導起兩人的距離,池烈有些惱火又有些挫敗地咬了他一下,不敢太用力,怕又像上次那樣淌出來。
能察覺得出周圍恐怕有陌生人的視線投過來,池烈燥熱著臉移開了。
“還玩嗎?”雁回躺在地上,意猶未盡地了角。
[二]
池烈直接無視雁回,迅速從他上爬起來,撿起地上的雪板后頭昏腦漲地向前走。
雁回把頭發上的雪塊整理干凈,不用照鏡子也知道自己現在多狼狽,羊絨大更是慘不忍睹。還完材后兩人下山了輛車前往商業區,原本的計劃是池烈買一套睡,現在反倒是雁回在商場里逛了起來。
下來的外套已經送干洗店搶救,三天后才能去取。雁回只穿了件單薄的針織衫,還好商場的暖氣夠足,不至于冷。池烈提著購袋跟在他后,經過的人很多的況下,自己不大愿跟他并肩走。
池烈習慣一個人逛街,因為如果有人陪著,試服照鏡子時他會覺得尷尬。
雁回挑了幾件都沒有滿意的,于是回過頭沖池烈招了招手。
“哪件更好?”
池烈分不清布料的品質,平時買服只顧好看就夠。雁回指的那兩件他都瞧不出款式上太大的差別,便敷衍地回答了句“隨便”。
這時候導購在旁邊溫地道:“先生,在您左手邊這套是今年冬天的品牌最新款,羊羊絨混紡面料,簡約百搭,單穿疊穿都可以。而且您個子很高,這個款式就很適合肩寬——”說著說著皮就僵了一下,因為男人忽然回頭看向了自己。
他眼睛直直地盯過來,角雖然笑著,但聲音卻相當淡漠:“請問試間在哪呢?”
練習很久的介紹詞被這個英俊的男人打斷,導購仍然保持端莊的姿態為他指引路線。
雁回轉沖池烈說:“陪我去試服。”
“啊?我干嘛要陪你……”明明邊就有更專業的導購人員。
池烈不耐煩地嘟囔著,不過雁回那個眼神好像容不得他拒絕,只能“嘖”了一聲跟上去了。
到了試間門口,雁回剛進去半個子,就把池烈也拉了進來。
“喂!”門一關,池烈就有不祥的預,“我要去外面等你。”
雁回隨手把門鎖上了,懶懶地說道:“不行。”
“你穿外套而已,又不怕被人看,干嘛非要來更室?”
“這里沒人打擾。”
池烈站在旁邊,看著他換上一件后又下來試另一件,對比之后開口問自己:“你說我選哪件?”
從上看,池烈更喜歡那件丁香灰的,但穿在雁回上好像另一件蜂的更合適。猶豫了幾秒,他誠實地回答:“都好看。”
話音剛落,池烈察覺到這句話有歧義,又連忙補充了一句:“我說、說的是服,不是你!”
雁回只是聲音低低地笑,在這個狹小的空間里顯得有些輕浮。他漫不經心地問了一句:“那這三樣你更喜歡哪個?”
如果非要選一個的話,還是灰吧。池烈指了指,然后看到雁回無奈地笑著嘆氣。
搞不懂這個反應是對自己的品味不滿意還是怎麼樣,池烈覺到了質疑,不爽地問他:“唉聲嘆氣什麼,是你讓我選的。”
而且他拿進來的服不就只有兩件嗎,哪來的“三樣”。
雁回什麼也沒有解釋,把池烈選的那件大穿上了,然后看著鏡子幾秒,忽然又敞開扣子,轉裹住了池烈。
驚得他一哆嗦。
“確實這件更好,”雁回打量著鏡子里那張快要惱怒的臉,“可以把你也抱進來。”
池烈掙開他,“你他媽試完了就趕出去!”
“嗯,就這件了。”
跟雁回在這小空間里待幾分鐘,池烈就覺得自己口發悶快要不上來氣。好不容易出了更室,還覺得店員們看自己的眼神都怪怪的。
結賬的時候池烈看著那件自己幫雁回選的大,猶豫了幾秒,還是忍不住提醒一句:“這件好像不是冬天穿的吧。”
“沒事,就穿這幾天而已,湊合一下。”
“哦。”池烈靠在柜臺旁邊等著他,眼睛不經意瞥到了收款機上顯示的價格,在這種門店里是出乎意料的便宜。再仔細看一眼,發現是剛才數了個零。
說好的“湊合一下”呢?!池烈當即在心里翻了無數個白眼,覺以后自己再被周蕓數落“敗家子”都有反駁的底氣了。
買完一件大,雁回好像被激發了購的,遇到興趣的店鋪就進去轉一圈。池烈跟在后面很不耐煩,連續催促了幾遍才讓雁回收斂。
他正在眼鏡貨架前試戴,轉頭問池烈:“這副會不會太大?”
“還行吧。”池烈敷衍地回答,“你不是不近視嗎,怎麼那麼多眼鏡。”
“戴眼鏡看起來會讓人覺得好接近吧。”雁回把臉上的那副摘下來,換了個金框的戴上,“學校里大部分老師都戴著眼鏡,我一開始只是買了幾副試試而已,但后來就變習慣地收集了。”
池烈倒是能理解他持續不停買同一種東西的心,但并不覺得雁回戴上眼鏡就好接近。或許在別的同學眼里,他無論做什麼都是彬彬有禮的形象,可在自己看來都只不過是裝腔作勢罷了。
雁回把眼鏡摘掉放回木架上,回頭看了看毫無耐心的池烈,決定還是不買了。
“走吧。”雁回拎起地上的紙袋,邊走邊問他:“晚上蒸螃蟹嗎?”
“你自己做?”
“嗯。”
哪有人出來旅游還自己做飯的,“在外面買的不就好了。”
“那我不做了?”雁回說,“看你昨晚吃得,以為你不喜歡這里的口味。”
“……”池烈心里一沉,本來他是想順口接話“你隨便,做就做吧”,沒想到雁回又補充了后半句,仿佛他是否親手做晚飯全都由自己說了算似的。他媽的,這混賬真不是故意讓他進退兩難嗎?
而且,就算自己不喜歡當地飯菜的口味,雁回又憑什麼有自信認為,他做出來的東西就一定能被喜歡?
“我吃得是因為不。”池烈抬高了聲音,“我覺得外面買來的比你做的好吃多了。”
“真的嗎?”
“嗯!”理直氣壯。
“那好吧。”電梯門一開,雁回大步走了出去,“晚上我自己做飯,你就外賣吧。”
“???”
[三]
雁回看到他眼里一閃而過的氣急敗壞,臉上卻還佯裝著云淡風輕。頭發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起了靜電,像是剛睡醒一樣蓬松,冒著茸茸的傻氣。
這讓他心頓時爽朗起來,淺淡的笑容讓池烈瞧見了,以為他腦子又在想些七八糟的東西,瞪眼問:“你樂什麼?”
“沒什麼。”
這種反應很讓人火大。但怒意剛燃起來,池烈又下去了,在心里告誡自己不能跟雁回較真,免得傷自己。
離他們公寓不遠的地方就是集市,這個時間點市場正擁,海鮮售賣的場地又又黏,空氣里散發著咸腥味。
雁回按照池烈的喜好買夠了食材,見他在后面走得太慢,便停下來等他跟上。池烈極不愿地走過去,小心翼翼地挑干燥的地面踩,生怕自己上沾到什麼東西。這樣子讓雁回又忍不住逗他:“比小姑娘還干凈呢,要不要我抱著你走?”
“滾!”
好不容易離開市場打車回了公寓,雁回還沒有讓他休息的意思,把蔬菜遞給他要求洗干凈。池烈雖然煩悶,但想到今天自己差點把雁回大搞壞的事,也不得不有點歉疚地聽話起來,免得雁回心來找自己賠償。
雁回把理好的調料與活蟹一起上鍋蒸,轉頭看到池烈還在慢吞吞地洗菜,生的手法顯然平時十指不沾春水。因為他把水龍頭開得很小,幾乎沒聲音,雁回半天都沒發現他還沒離開廚房。
通白潤的蓮藕躺在年纖瘦的手掌上,他輕地著蓮藕上一個凹陷,大小正好容得下自己的指肚。池烈忍不住多按了幾下,忽然耳邊冷不丁傳來雁回的聲音:“你是在給嬰兒洗澡嗎?”
池烈倏地反應過神來,聽到雁回這麼揶揄自己難免有一臊。接著,他又聽到雁回無奈地嘆了口氣道:“放下吧。”
顯然是被鄙視了。池烈也無法反駁,只好甩了甩手上的水離開廚房。他進客廳里閑得無聊到翻,發現電視下有公寓提供的Xbox,仔細搗鼓了幾下功連接到屏幕。
他握著手柄打游戲,電子音效和廚房里的油炸聲混在一起,卻不覺得吵鬧。池烈只要偏過頭,就能看見門檻里雁回的影,他握著鍋柄,游刃有余地翻炒,不疾不徐地撒調料。明明是做飯這麼有生活氣息的事,雁回看著就莫名其妙地優雅起來了。
電視里發出幾聲低沉的音效,池烈再回頭就發現自己的角被僵尸咬死了。
嘖,都是雁回的錯。
心里悄悄抱怨著,可又忍不住多看了他幾眼。
——被自己推進雪里不會生氣,弄壞了昂貴的大也不生氣,一路提著所有的袋子回來也沒有生氣。
——換作自己早就拳頭伺候了。
池烈不曉得雁回到底是本來就脾氣好,還是這些事加在一起都本沒有令他惱怒的價值,總之這讓池烈忍不住萌生出試探他底線的念頭。但也僅僅是念頭罷了,他還沒有無聊到故意把雁回惹生氣的地步,這對自己也沒有任何好。
只是有些事……不那麼清晰。
隔著一層霧,視野模糊,就總想著想讓照進來。
[四]
池烈飯吃得很快,趁雁回刷碗的工夫他又跑到樓上去洗澡。等換好新睡下樓時,看到雁回坐在沙發上端著手柄玩起了游戲。池烈不經意瞄了一眼屏幕左上角,發現他竟然這麼快就刷新了自己剛才的分數紀錄。
“頭發吹干了嗎?”雁回沒抬頭,輕輕問了一聲。
池烈“嗯”了兩聲就坐下來,拿起茶幾上另一臺手柄不甘心地催促他:“開雙人。”
雁回沒應聲,抬手了下池烈的頭頂,確認干燥后才依他的意思重新開了一局游戲。
“輸的人要怎麼樣?”雁回偏頭問他。
“你想怎麼樣?”
池烈剛問完就后悔了,他看著雁回的眼神總覺得不對勁,于是連忙改口:“輸的人請客吧。”
“這個沒吸引力。”
池烈仔細思考能引起雁回興趣的東西,但不管怎麼想,都能不由自主地聯想到各種人忌的意味上去。沒辦法,盡管雁回現在看起來一本正經,池烈就是忍不住懷疑他滿腦子穢。
“這樣吧,”雁回沉著道,“輸的人當椅子吧。”
“啊?”池烈驚訝他提的要求聽著好像蠻正常,不是什麼“誰輸誰服之類的”,下意識放下心來,隨口答應了他。
反正自己不會輸的,管他提了什麼要求全部就是了!
剛開局,池烈就全神貫注地縱自己的角,十幾發子彈幾乎沒空過。眼看著兩人分數差距越拉越大,池烈就得意忘形起來,冷笑幾聲挑釁雁回:“欸,我讓你三十秒?”
“不用了。”雁回嘆了口氣,聲音里著沮喪,“你贏了。”
居然這麼快就投降,池烈反而覺得沒意思了,“再來再來!”
“你忘了我們剛才說好,愿賭服輸的嗎?”雁回提醒他。
“噢。”池烈想起來了,輸的人要當椅子來著。可怎麼當,趴地上被自己騎背嗎?想不到這麼輕松就能把雁回當奴隸一樣,池烈興致大好地站起來,命令道:“行,你當椅子吧。”
雁回抬頭看到他神采奕奕的,完全對自己沒有防備。
池烈站著等了幾秒,就開始催他:“別磨蹭了,你倒是快——喂!”
他胳膊猝不及防地被扯過去,手柄差點掉地上。池烈不得不承認雁回的力氣比自己大得多,而且還很會找力量上的技巧,被他箍在懷里幾乎彈不得。
“……放開!”早該猜到雁回沒安好心的,偏偏剛才太想玩游戲忽略了他的本。他所謂的“椅子”指的不是坐下,而是靠著。
靠!
“我都愿賭服輸了,你還不心甘愿嗎?”雁回垂眼看懷里的人掙扎到臉紅,越是折騰就越想把手臂收得更。他在池烈的耳邊輕輕呼吸著,重新開了一盤游戲,“噓,開始了。”
被對方以一種懷抱玩偶的方式擁坐著,既曖昧又恥辱,這分明是對他的懲罰。池烈咬牙關不讓自己失態,他打著打著,聽到雁回很近的聲音:“你什麼時候才能學乖點兒呢?”
調子慵懶又溫,讓池烈一下子愣住了。畫面上的人停滯不前了幾秒,他裝作什麼都沒聽到,繼續手上的作。然而在這一次作失誤后,帶來的是全盤皆輸的連鎖反應。
兩人都沒有說話,新的一局又開始了。池烈的逐漸放松下來,但注意力總是沒辦法集中到畫面上,他腦子里只能想著雁回的膛很暖和,耳邊的呼吸也吹得他心里。
如果忽略掉雁回耍花招戲弄自己的前提,他們現在簡直是最能和諧共的時刻。
甚至要是能一直這樣相下去,池烈覺得自己恐怕不會抗拒。
游戲畫面加載的空余時間,讓池烈不再神繃著。雁回的下總是無意識般蹭到他耳廓,有時候還會低頭過來,弄得他不敢大幅度氣。
半晌,雁回小聲問了句:“換個游戲嗎?”
卻聽不到任何回答。
他以為池烈是默許,不過等新游戲開局后,才發現池烈已經一不了。
呼吸相當平穩,沉睡的樣子總算如自己所愿變得乖點兒了。雁回把電視調為靜音,整個屋子瞬間悄無聲息,于是這樣他也發現,懷里的人其實還是鬧騰點好。
畢竟白天雪消耗力,下午又陪自己逛了很久的商場,再青春的活力也是有限的。雁回作極輕地掰開池烈的手指,把游戲手柄拿開放到一旁,然后不假思索地把自己的手牽了上去。
熱度蔓延到了指尖。
雁回緩緩地攥了一下,然后又毫無留地放開了。
比起普普通通牽手,還是對年纖瘦的腰更興趣些,不過現在也得不到池烈的任何反應,那就完全沒必要趁這個時機占便宜了。
他稍稍側過臉,嗅到了池烈脖頸與發間散發的橘果香氣,像是未的青水果熬的糖漿。就算再不喜歡甜味的東西,雁回也難以抗拒這份甘甜的引,他手掌覆上池烈頸部的皮,如同一塊珍藏的玉般挲起來。夢里的人意識不清,的讓嚨主發出似有若無的。
這孩子敏得可怕。雁回及時收回了手,冷靜地找好角度將他慢慢抱起,上樓放到床上。
他沒有直接離開,而是在床邊坐下來凝視了池烈一會兒。果然一閉上眼睛就顯得乖順多了,眉頭也是舒展開的,鼻梁高。也一如既往紅潤好看,澤飽滿得像糖。
雁回總會冒出一些古怪的念頭,比如現在就很想把池烈干凈用帶綁起來,像是節日蘋果那樣。然后在他上撒一層細般的砂糖,油大概也好,反正都是他不喜歡而對方卻很喜歡的東西,將這些涂滿年的,再淋上蜂與焦糖。
最后把封上。
所有甜得發膩的東西都沒資格讓他品嘗,只有自己才能隨心所地侵占對方。
雁回稍微想了一下,就不自嘲般地笑了起來。如果把這些壞點子一五一十地告訴池烈,他恐怕腦袋都要恥到炸開了,還得惱怒地咒罵自己。
但至現在是安安靜靜的,那麼自己臆想一下奇怪的東西,也無傷大雅。
“好好睡吧。”雁回歪著頭看了他最后一眼,這才收回視線。
[五]
池烈睡到自然醒,這一覺漫長又舒服,他也沒多余的心思去想昨晚怎麼睡的,被窩里又閉眼耗了會兒時間才下床洗漱。
樓梯下到一半,池烈聽到一樓浴室里傳來淋浴聲。他腳步頓住,在臺階上猶豫片刻后還是繼續走下去,只不過眼睛都刻意避開了浴室的位置,徑自坐到餐桌前,吃面包店買來的點心。
聽起來像淅淅瀝瀝的雨。
池烈慢慢地啃著羊角面包,大概剛睡醒的腦子容易搭錯弦,他又想起來很多天前那個濡了自己的夢境——錯又溫暖,想拋之腦后卻揮之不去的夢境。
他現在完全不想做什麼奇怪的舉,但思維就是停不下來地跳。他知道浴室里一定水霧氤氳,玻璃會完全模糊同一種,也知道就算現在轉一下頭絕對不會被任何人知道。
可是他不能。一旦轉過頭,就完了。
那麼從此以后自己心里一定會留下窺者的烙印,他又不是變態,為什麼會想做這麼惡心的事。
池烈頓時覺沒胃口,把最后一小塊羊角面包塞里,再也不想吃下東西了。
他坐在餐桌前,腦袋始終沒有轉別的方向上去。愣神不久,后的水聲停了,再接著是玻璃門敞開的聲音。
池烈又從紙袋里拿出新的羊角面包,小口小口地咬著,就著牛細嚼慢咽。拖鞋在地板上緩慢地,相當慵懶的步子離自己越來越近,最后在旁停下。
漉漉的手掌過來,輕輕地在自己下頜與脖頸間,讓池烈條件反地了下肩膀。頭頂傳來幾聲輕笑,指尖離開了自己,皮上殘存的溫熱水珠也一并冷卻了下來。池烈快速抬手抹干了的脖子,側頭看到雁回著上半,于是又立刻不聲地把目集中回手里的面包上。
“你睡了好久,”雁回去飲水機旁拿紙杯,“早上我想喊你出去釣魚的,但搖了幾下就是不醒。”
池烈抬頭看了眼鐘表,竟然都下午了。覺就這樣荒廢了一天假期,池烈想了想,主提了一句:“那晚上出去吃飯。”
雁回沉默著喝水,幾秒后把杯子放下輕描淡寫道:“我晚上要去喝酒。”
這句話聽起來有哪里怪怪的,池烈琢磨了一下,明白過來雁回的意思好像是沒打算跟自己一起行。嗯……各玩各的當然也好,反正他們也不是那種形影不離的關系,只不過一起出遠門散心罷了。
“你帶煙了嗎?”池烈問。
“好像放外口袋了,”雁回想了想,“你去樓上找找吧。”
池烈上樓拿起他那件新買的大,進口袋到了煙盒,手再進去想把打火機找出來,了幾下指尖就到了糖果包裝一樣的東西。
他不假思索地拿出來一看,漆黑的正方形包裝像是旅行裝的洗發水,上面除了“0.01”的數字就只剩金的外文。池烈沒看懂,他不經意了一下,里面明顯的圓形讓他愣住了。
隨機也反應過來上面那碩大的數字是在描述著厚度。池烈把這一小袋東西原封不塞回去了,沒想到手指又到了好幾個同樣的包裝。
他頓時額頭發熱,在心里暗示自己這沒什麼好驚奇的,雁回一個年人口袋里裝著這種東西不是很正常……
個鬼啊!
哪種正經的年人會他媽隨帶著四五個安全套的?!這件服不是昨天才買的嗎,那看來東西也是不久前放進去的,怪不得今晚打算一個人去喝酒。
不過這些東西至不是為自己準備的,池烈意識到這點也就釋然了,但放下心沒幾秒就覺得口堵得慌。他一想到幾秒鐘前自己還因此耳朵發熱,就有一種自取其辱的難堪涌上心頭,又又黏地將他埋沒。
池烈松開手,進另一個口袋出了打火機,把雁回的大往床上一丟,也懶得幫他掛回架上。
煙卷的焦油量明顯比自己平時的要高很多,池烈只吸了兩口腦袋就輕飄飄的,這種腳下發的覺讓他不舒服,煙還沒燒到一半就掐滅了。
雁回吹完頭發后上了樓,他看到池烈一不地坐在床邊,不知道在想什麼。他走過去拿了件襯穿上,然后挨著池烈坐下。
“怎麼了,起床氣這麼長時間?”他看得出池烈臉不怎麼積極,玩笑般地了下對方的臉,“不是說要出去吃飯,想吃什麼?”
“不。”池烈生地避開雁回的手,“我的時候點外賣就行了。”
雁回忽略掉他的話,自顧自地說:“我們現在出門,你快點換服。”
池烈本想回絕,可一抬頭看到雁回眼神直直地盯著自己,眨都不眨一下的,讓人心里發寒。他有點不耐煩地站起來解睡扣子,最后一個解完,卻遲遲不繼續接下來的作。
僵了片刻,池烈心一橫地回頭嚷:“你別盯著我!”
雁回的眼神還是相當直接,就那樣注視著他的臉,然后慢慢笑起來道:“你渾上下早被我看個遍了,現在害什麼
天女商妃
她本是腹黑大小姐,一朝穿越,她成了帝月大陸軟弱可欺的廢材四小姐。 契約靈獸神符被奪,她卻因為自制神符,陰差陽錯契約到了一個神秘強大的男人…… 家園被毀?親人被害?白蓮花滿腹心機?寶物家產被奪?屢遭暗殺?說她是廢物? 沒關系,這些仇,她一個一個報。 她步步為營,霸氣崛起,用自己的方式開創了一條玄商王者之道。 只是,每到夜深,她的耳畔總傳來一道惑人的男聲:“小丫頭,準備好對我負責了嗎?是做我的女人,還是我做你的男人?”
8.18 348197離開死亡(真愛如血、南方吸血鬼9)
一开始讲的是Sookie在看一个Vampire的真人秀。然后S穿上E送给她的那件迷死人的红外套Eric最近要忙着在新的regime里面保持自己的一席之地还要清算Louisianavampirekingdom留下的财产关键是在第八本里面Eric已经把他们在第四本里的缠绵日子全记起来了他们那一段谈话我就不翻了等着小W的美文。Sookie准备到bar上班Amelia跟Tray在bar有个dateSookie问Amelia说她跟Pam怎么样了.Amelia说Pam就是一个小插曲.而她是真的喜欢Tray.接着Sookie就出门上班去了。
8 157替嫁醜妻:殘疾大佬撩又寵
渣爹後媽為了錢,逼迫她替嫁給一個殘疾男人。 後媽嘲諷,“你容貌醜陋,他毀容腿廢,絕配!” 繼妹說,“你醜八怪就應該配殘廢,我長得這麼漂亮,要嫁就嫁A城第一權貴厲沉寒!” 然後,殘疾大佬一不小心掉馬了。 渣爹後媽跟繼妹悔青了腸子,拍爛了大腿。 婚後。 夏星橋瞪著突然冒出來的縮小版大佬。 給她整買一送一是吧? 夏星橋轉身,一把將呆萌女兒塞到男人懷裡,“娶一送一,扯平了。”
8 10999冰女
冰女
8 284鄉村錢王
劉飛知道,要贏壞人,就要更壞,他安排女鬼去對付他們……
8 255昭華
雙潔 爽文 甜虐 囚寵後世記載,昭華,生性風流,好男色,品行敗壞,北雞司晨,殘害忠良,殺兄弒父!卻有人為她辯駁,她有勇有謀,救災親民,誅奸佞!清君側!*曾經,為逃離虎穴,她攀上一個男人,殊不知他是狼窩。她身份卑微,皆言她命好,能得他庇護,還能博個妾室的名分。可她想要的遠不止這些。她試圖逃離,素來端方溫和的男人眼神陰惻,將她丟進溫泉池,肆意折磨。後來她死了,他瘋了。*為了報仇、奪權,她步步為營,什麼都能拋,尤其是小情小愛。最終,她大仇得報,想要的都有了。可高處不勝寒,驀然回首,身後總有一人默默相伴。她問:“大局已定,你想要什麼?”他回:“想要你。做你的男寵,也可。”然而看似卑微的男人,到了夜裏就敢以下犯上,想要父憑子貴.....
8.18 569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