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碳酸危機》Chapter10.薄荷 (2)
發現人不,于是果斷選擇無視雁回,直到車跟著自己緩緩開到了校門外的拐角,池烈才上去。
雁回抬手把車的暖風調高了溫度,問他:“有什麼想吃的?”
“都行,我不怎麼。”
這個時間正是出行的高峰期,每過一個路口就堵上好幾分鐘。雁回點煙的工夫,看到遠商業街上有敲鑼打鼓的舞獅隊,紅燈籠也亮了好幾排,便偏頭問池烈:“年不是已經過完了嗎?”
池烈瞄了一眼窗外,“今天元宵節啊。”
“怪不得。”
池烈以為這麼重要的節日是人盡皆知的,沒想到雁回仍然游離在外,包括之前的春節也如此,便忍不住問了他一句:“你不回家啊?”
雁回偏著頭,不明所以地反問道:“我不是一直在家嗎?”
“可你家里不是只有你一個。”
雁回被池烈茫然的表逗笑,“這不就夠了。”
池烈有點遲鈍地明白過來他的意思,如果一個人住的公寓就算“家”的話,那無需任何節日也照樣是“團圓”了吧。而自己向來喜歡熱鬧的節日氣氛,以為所有人都是如此,原來也有雁回這樣的例外。
但至……雁回現在的時間是與自己相連的。
池烈怔了怔,余發現對方好像在盯著自己,他立刻不自在地把臉向窗外,假裝觀察路燈。
不熱門餐廳排號都要等一個多小時,雁回便挑了家價格稍貴的泰國菜館,里面環境幽雅,放眼去只有兩三桌客人。
菜夾到一半時,雁回想起來問他還要不要吃湯圓,一抬眼就看到池烈低頭拿勺子小口地嘬湯。大概是這樣的姿勢省勁,池烈越喝臉越靠下,最后干脆連勺子都忘了,著碗邊開始吸。
雁回安靜地笑起來,沒去打擾他,等湯喝了一大半才提醒池烈多吃菜。
“今天晚自習是什麼來著?”
池烈想了想,“英語。”
雁回看了眼手機上的日歷,“今年一模的時間有點早,你有空多背單詞吧。”
一邊帶自己逃課還一邊提醒自己學習,真是新的一年新的牌坊。池烈給了他一記白眼,悶聲嘟囔起來:“單詞千上萬,背了記不住,記住了也不一定會考。”
“你不用把眼只放在考試,趁現在的氛圍多學點以后也用得到的東西,這樣對你來說更好。”雁回慢條斯理地拿起紙巾抿了抿,丟到一邊,“反正無論你——”
“以后的事以后再說。”池烈心不在焉地喝了兩勺湯,沒再聽清雁回的話就開口打斷了他。
雁回手指緩緩蜷,把要說的半句話咽了回去,淡笑著沖他“嗯”了一聲。
吃完飯后兩人上了電梯,商場頂層有一家琴行,雁回進去挑出幾架合心意的試音。他早就有換琴的打算,但又懶得把家里大件品換新,正好今天心好才想來看看。
池烈坐在旁邊的椅子上百無聊賴地歇息,他從沒見過雁回上課的樣子,但是現在這樣著那個端正拔的背影,就能想象得到音樂課上那些學生們的心。
他聽不出鋼琴音上的差別,只知道都一樣昂貴,本以為買樂要慎重地考慮很久,然而雁回卻以極快的速度選定了喜歡的那架。
銷售員猶豫了一下,禮貌地問他:“先生您不再試試別的了嗎?”
雁回輕輕搖頭,“這臺就是最合適的。”
在他付定金的空當,池烈悄悄按了兩下琴鍵,發出的聲音清脆又和,有點好聽,趁沒人注意他又敲了幾下。
自己小時候被母親著上過特長班,什麼圍棋繪畫小提琴,但每次都學不過一禮拜就吵鬧著回家了。池烈天生格就三分鐘熱度,所以至今為止都沒有培養出特殊的才能,也欣賞不來太藝的東西。不過雁回在朋友圈分的歌曲他都有點開聽完,哪怕是節奏過于緩慢的音樂也挑了幾首下載。
池烈印象里,雁回除了煙喝酒的不良嗜好以外,就基本沒表達過什麼別的興趣,頂多偶爾再看看書和紀錄片,恰好這些都是自己沒意愿了解的,只剩下音樂還能不費腦子地聽。
但是那些曲子可真無聊啊……催眠似的,寫作業時播放很快就困了。
雁回結完款后走過來,自然地攬住池烈的肩膀,“要吃湯圓嗎,我剛才看到四樓有賣。”
“我家里有。”池烈隨口答話,接著轉而一想,家里買的跟雁回買的又不一樣,便立刻改了口:“那去看看吧。”
并非專門賣湯圓的店鋪,不過是為了元宵節而臨時加的賣品,口味很是單一。池烈現在沒多余的胃口,要了一份只能打包帶走。他怕湯灑出來,一路小心翼翼地端著包裝盒,雁回中途有幾次故意急剎車,于是池烈那張表繃的臉瞬間出惱火的神。
雁回因此笑容更深,還若無其事地跟池烈說:“放心吧,包裝比你嚴實,什麼都流不出來。”
池烈不懂他干嘛拿這個破盒子跟自己類比,過了半晌才琢磨出點含義,接著仿佛被喚醒了些糟糕的記憶,低頭再看這一盒湯圓的都沒食吃了。
“怎麼突然坐不住了。”雁回瞥了他一眼。
“你管我,”池烈卯足了底氣,“我要是樂意還能在你車上蹦呢!”
“是嗎。”雁回聲音十分悠長,正好車子現在遇上紅燈停下來。他慢慢朝池烈的方向湊了過去,嗓音輕得像是沙啞了一般:“怎麼蹦的,我看看。”
覺到了撲面而來的迫和煙草的味道,池烈凝著眉往車門邊緣靠了靠,“等你有墳頭了我天天蹦給你看!”
雁回的手沖自己額頭了過來,池烈下意識瞇起眼,而對方只是撥順了他剛剛被風吹的頭發,沒再做多余的舉。
池烈忽覺嚨一陣干燥,不自在地了脖子,轉臉著窗外。封閉空間里的暖風烘得他心里上火,莫名其妙地緒變得焦躁。
過不久就要到家,雁回在小區外的路口停下。副駕駛的車門剛推開到一半,“嘭”的一聲又被重重地合上了。
沒等雁回開口,池烈就皺著眉把臉轉過來,言簡意賅:“我哥。”
再抬頭就看到那輛灰悍馬從小區樓口緩緩駛出,雁回沒有猶豫,繼續踩油門開了進去。池烈心里一沉,驚愕地看著他,“你干嘛?”
雁回神自若地解釋:“要是他路過看見了我們停在外面,就更解釋不清,還不如現在直接開進去大大方方打招呼。”
池烈無意識地“嘖”了一聲,車子慢慢開到悍馬旁邊停下,一聲鳴笛。
兩扇車窗同時搖了下來,雁回沒有說話,看著池鈺一副訝然的神問自己:“你怎麼在這兒?”
“噢,今天元宵節學校晚上停課,”雁回自然地出笑容,“我有別的事正好順路,就捎上池烈送他回來。”
池鈺了然于心地點頭,眼神意味深長地盯著雁回,徐徐笑道:“麻煩你了,沒想到你們現在相得好。”他視線稍稍移了一寸,看到副駕駛上垂頭的年側臉,聲音上揚:“池烈——”
對方極不愿地應和了一聲。
“記得跟老師說謝謝。”
“煩死了!”
雁回又笑了笑,對池鈺道:“不用客氣,都是看在你面子上。”
“我還這麼有面啊。”池鈺收回目,漫不經心地提醒他:“路上人多,你開車小心吧。”
畢竟占用了公共車道,他們都沒再多說什麼,各自開車離去。等池鈺的車徹底消失在后視鏡里,池烈才松了口氣,“靠,太倒霉了……”
“剛剛你哥車上那個的。”雁回冷不丁地開口。
“啊,我嫂子,怎麼了?”
雁回停頓了幾秒,說道:“漂亮的。”
池烈奇怪他干嘛沒由來地表揚起別人來了,但說的也確實很對。
令他始料未及的是雁回又接著說了一句:“不如我去勾引吧。”
他話音未落,就偏頭看池烈的反應。
年的臉迅速地冷了下去,眼睛不知所措還有些憤怒地過來,有點語無倫次:“你別想打的主意,我嫂子跟、跟我哥很多年了,不可能對你興趣……”
車子熄了火,雁回解開安全帶,轉臉面無表地看著他。
空氣陷了片刻凝重,雁回側過子靠近,手掌挲著年白皙的臉,沉聲道:“張什麼,我說著玩的。”
池烈皺了皺眉,垂下眼睛,“別他媽閑的沒事就胡說八道,我嫂子不是那種隨便的人。”
“那你是嗎?”雁回扳過他的臉,讓他正視自己的眼睛。
池烈一時語塞,結上下滾,覺自己頭腦發熱。他之前以為雁回的笑容最難懂,但現在發現雁回不笑的時候才真正陌生。
深呼吸后,池烈別開了臉,迅速解開安全帶,“我上樓了。”
他手指到車門的瞬間,肩膀覺一沉。接著脖頸間多了雁回溫熱的氣息,他的好像無意識地蹭到了自己的皮,又又燙。
池烈被他這樣抱著,心里原本淤積的躁怒很快消散了。
“放心,”雁回抬頭了池烈發紅的耳垂,“我只勾引你。”
大腦繃的弦斷得四分五裂,池烈仿佛聽到了什麼東西被撞碎的聲音,趕掙開雁回的手臂打開了車門。
冷空氣讓他恢復了理智與自尊心,又疾步進了樓棟堅決不回頭再多看男人一眼。
——無論是前半句還是后半句。
——都太他媽容易讓他搖了。
口袋里的手機振兩下,池烈嚇了一跳,拿出來后,看到屏幕上彈出一個對話框。
[小桃符]:今天你們學校真的停課了嗎?
[小桃符]:你哥哥現在要過去看看。
[七]
雁回臨下車前看到副駕駛上被落的袋子,剛要思考如何理,池烈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還以為他一直沒保存過自己的號碼呢。
接通后,雁回率先告知對方:“你湯圓沒拿走。”
池烈愣了一下才想起來這件事,但眼下也提不起胃口了,“哦,那你趁熱吃吧。”
“嗯。”雁回握著手機應了一聲,下車后隨手把袋子丟進了路邊的垃圾箱。他聽得出來電話那邊的人聲音有點低落,問道:“怎麼了?”
原本要說的話忽然堵在了嚨,池烈開始猶豫還有沒有必要提醒一下雁回。反正陶芙已經裝作肚子疼轉移了哥哥的注意,幫他逃過了一劫,如果這時候再跟雁回訴說擔憂,說不定對方會干脆利落地理掉這個患。
池烈心里的念頭很清晰,那就是在自己認定他們的關系是負擔之前,堅決不想輕易破壞這份。
“后天我要請假,”池烈隨便扯了個理由來回答雁回,“明天半夜去看電影首映,早上肯定起不來。”
他想著,要是雁回下一句問“什麼電影”,自己就可以順理章若無其事漫不經心以“老子就隨口一問”的口吻問他“你要去嗎”。
然而雁回并沒有那種好奇心,平靜道:“請假可以,不過只有上午。”
池烈冷哼一聲,“你小氣什麼,準我整天的假就不行?”
“不行。”
“你這人——”
“因為下午我想見你。”
池烈頓時沒話講了,短暫的沉默后他悄悄舒了口氣,全放松地趴在綿的被子里,低聲跟雁回說:“明天晚上見不就得了。”
他聽見雁回那邊極輕的笑聲,仿佛在自己耳邊一樣懶懶道:“晚上敢見我,膽子大啊……你該不會是有別的打算吧。”
“我只是看見買兩張票能打折!”
“嗯,好好好。”
這敷衍的語氣聽著就是故意氣自己的,不過雁回總歸是答應了,池烈也因此提不起著急的力氣。直到他選完座位購票功,才忽然醒悟過來——打電話的最初目的不是要提醒雁回記得提防池鈺嗎?
算了……
至哥哥現在沒有任何證據。池烈很清楚他做事的格,就算再擅長從蛛馬跡里尋找事實,只要還有反駁的余地,他就不會輕易做出判斷。換句話說,哥哥在某些方面有很深的強迫癥和使命,前者讓他鉆牛角尖,后者讓他多管閑事。
還好,他們所剩的時間也不多,只要這三個月里別被池鈺抓到把柄就行。
池烈松口氣,又趴在床上發了會兒呆,起寫作業了。
[八]
第二天放學后,池烈在教室里磨蹭了半天才拎著書包離開,這時候出校門的人已經很,他可以明正大地坐進雁回的車里。
晚上隨便吃了點東西就去影院等開場,電影是池烈期待已久的超級英雄系列第四部,他之前都為了避免被劇來熬夜看首映,凌晨散場后沒有出租只能去賓館或網吧打通宵。幸好這次帶上了雁回,至通可以不用擔心了。
影院里絕大多數人都是影迷,從片頭字幕開始就能覺到滿場興的氣氛。池烈最先也是于神抖擻的狀態,但小半場看下來,緒逐漸趨于平靜。原因是他發現雁回好像一直游離在電影外,看到張或搞笑的節都毫無反應。
池烈意識到他好像對這類型的電影不興趣,如果自己繼續在旁邊緒高漲會顯得很尷尬吧,早知道這樣就提前問清他的喜好了。
于是后半場池烈都盡量安安靜靜地看,偶爾出現彩的節才會忍不住發出嘆的語氣。正片結束后幾乎沒有人離場,池烈也心安理得地等完了幾個彩蛋。影廳的燈亮起時已經凌晨兩點多,等大部分擁的人群散開后,他們兩個才起徐徐離開。
深夜涼意十足,池烈剛呼吸到室外的空氣,肩膀就被雁回攬住了。
“沒戴圍巾?”他的聲音在頭頂。
“忘教室了吧。”
雁回抬手把池烈外套的領向上提了提,免得冷風吹進去。去停車場的路上很黑,勉強可以借到一些店鋪櫥窗的亮。走了一段路他們發現不久前好像下過雨,地上隨可見淺淺的水洼,空氣也有點。
明天大概會是好天氣。
“要回家嗎?”雁回問。
池烈不假思索地“嗯”了一聲,誰知道接下來雁回卻若無其事地說:“那你路上小心。”
“……”
——不送他嗎?!
——混賬東西!
——不過……畢竟也這麼晚了啊。
池烈掏出手機打開地圖件,查找附近的賓館。他一邊走路也沒看清,指尖不小心點開了語音系統,偌大的街道上立刻響起了機械般的聲。
他倉促地按了幾下屏幕,不知道為什麼卻沒關掉。雁回手直接把他的手機鎖屏,讓這刺耳的聲音戛然而止,然后拿起來丟進了池烈的口袋里,悠悠地說:“去我家。”
池烈默許了他的這個決定,心因此放松了起來。他忍不住問起來關于電影的問題:“前幾部你看了嗎?”
“沒。”
顯而易見的答案。池烈確定了他是真的沒有興趣,只好補充了一句:“第二部最好看。”
“嗯。”雁回偏過臉,搭在年肩膀上的手抬起來了他茸茸的頭發,“我有空再看。”
這下池烈心爽朗起來,正琢磨著怎麼解釋這些系列電影的時間線和觀看順序,雁回的腳步忽然停下了。他朝周圍的方向了一圈,然后視線移到了池烈的臉上。
靜謐的夜里只能聽見水珠落下滴滴答答的聲音,他們心照不宣地什麼話都沒再說。暗中四目接,池烈看到那張英俊的臉蒙上黑影時更顯邪氣。
雁回的瓣有些涼,池烈下意識蹭了蹭,然后由著他探了進來。大概溫度令人嗅覺不那麼靈敏,今天雁回上的香水味極淡,讓池烈難以滿足地又悄悄近了他幾分。
黑夜是的保護傘,輕易地讓人把平常的恥拋在腦后。池烈覺到自己被對方抱得更,于是也輕輕摟住了雁回的腰,不自覺地加深這個綿長的吻。
等兩人分開時,池烈連呼吸都溫熱無比。他抿了抿,猶豫著要不要撒開手,然而下一秒雁回就把自己擁進了懷里。
膛結實又溫暖,池烈如愿以償找到了那份檀香與煙草混合的冷冽香味,悉而安定。
他忽然有一剎那的恍惚——
自己以前有被雁回這樣抱過嗎?
不是胳膊隨意地纏上自己,而是像現在這樣相擁。
池烈沒再猶豫,手臂慢慢向上抱住了雁回的背,把沉重的呼吸埋進了他的口。
就算明天不是好天氣,也不值得懼怕了。
[九]
到雁回家的時候已經半夜三點多,由于書房已經很久沒住過人,折疊床早就收了起來,池烈只好在雁回的房間里將就一晚。他沖完澡后還是不停地打哈欠,趴在床上剛合眼皮就陷了沉睡。
雁回邊頭發邊進了屋,看到床上的人幾乎是把臉朝下埋在了枕頭里,便過去輕輕地幫他翻了個,調整好舒服的睡姿。他本想著去拿吹風機,但噪音說不定會把對方吵醒,于是只好用兩條新巾按吸干頭發上殘留的水。
他倚靠在床邊覺到有了一點點困意,不過邊多了個大活人,就算睡得再安靜也沒辦法讓他忽視這個存在,所以干脆清醒幾個小時直接去上班。
池烈的生鐘雖算不上正常,但睡眠一定是夠了八個小時才有自然醒的可能。他這一覺睡得很沉,夢里好像還出現了半夜看過的幾個電影片段,大腦因此完全于放松的狀態。
再醒來時,眼前已經是亮一片。他辨認出雁回家特有的厚重窗簾,只能從隙鉆出,到地板上。
屋子里極其安靜,直覺告訴自己雁回已經不在家了。池烈抬眼看到自己的手機正放在床頭柜上充電,拿起來看到時間將近十二點。他想了想,還是決定去學校上課吧,反正一個人在雁回家里待著也無聊。
洗漱完下樓打了輛車,路上將就吃了點東西,趕上了學校中午開校門的時間。池烈趁著午休看網上的影評分析,一個彩蛋的帖子正讓他讀得不亦樂乎,手機忽然振起來影響了瀏覽。
是哥哥的短信。
“我請了個司機高考之前接送你上下學,你今晚幾點放?看到快回。”
好心一掃而空,池烈腦子呆滯了兩秒,立刻打字說:“不用了!”
發送出去后,他眼神回到了帖子上,半晌卻也沒讀進去一個字。池鈺的消息很快又回過來:“已經聯系了,十點之前就能到。”
池烈暗自罵了句臟話,心里升騰起不好的預。沒過多久,池鈺又問起另一件事:“昨天半夜去看電影了嗎?”
這讓他背脊發涼,想起自己之前每次去看超級英雄系列電影時,都會在朋友圈曬會員海報,唯獨昨天沒有。而池鈺相當了解自己的喜好,知道他是不可能錯過首映的。
池烈不想過多揣測哥哥的心思,只明白最好別在他面前撒謊,就如實回答:“看了。”
“晚上沒回家?”
“住的酒店。”
“早上沒遲到吧。”
“沒有。”
池烈等了幾分鐘,對方也沒再回復新的消息,大概是相信了自己說的話。
他有時候也難免會胡思想,比如“萬一被別人發現自己跟雁回關系不正常怎麼辦”,也許自己會徹底為學校的恥辱,也許會被家里人大罵一頓,但池烈從不懼怕,也不去考慮在這之后自己的選擇。或者說,他本不需要選擇。
只是現在才意識到,“順其自然”這件事也有會被別人打擾的風險。
下午池烈筆速飛快地補昨晚的作業,寫到一半時,班長敲了敲桌子讓大家到樓道里排隊集合。
他也沒多想這是要干什麼,反正不用上課就是好事。跟著隊伍走到了大禮堂外,發現好像整個高三年級都在這里,各班依次排隊進室。
池烈等在原地愣神,自己的肩膀被人拍了兩下,一扭臉看見雁回。他今天一正裝,低頭悄聲說:“跟我過來。”
提前進到禮堂里,池烈迎面看到大屏幕上掛著“第七中學備考誓師大會”一行字。主席臺上擺著一排座椅和鮮花,禮堂里的座位席也分好了班級區域,頓時了然今天要百日誓師。
雁回帶他進到了后臺,這間屋子比較狹小,導播臺占了很大一部分空間。池烈之前在禮堂里看到過這地方鑲著一大塊鏡子,還奇怪過那是干嘛用的,現在才知道玻璃這邊是半明的棕褐,并且可以清晰地看到外面的狀況。
“我才知道這里還有間屋子。”池烈手敲了敲窗戶,“外面真的看不見里面嗎?”
“鍍玻璃,一般都是單面的。”雁回漫不經心地回答。他正在調試切換臺和監視,學校里每次有什麼活或是晚會需要錄像,都是他跟藝部的老師流待在后臺作機。目前只有高三年級的師生提早開了學,會調控導播臺的老師只有他一人。
雁回把幾線連接到旁邊的臺式電腦上,把池烈招呼到了邊,指了指導播臺上的幾個按鈕吩咐道:“你一會兒只按這三個鍵就行了,要切換音樂的話就用電腦。”
池烈一愣,“那你干嘛?”
“你不是看見了嗎,”雁回沖玻璃外的屏幕揚了揚下,理所當然地說,“我得參加誓師大會。”
“我,合著我就不用了?”池烈看他這種使喚自己還心安理得的德行,就氣不打一來。
“你不用啊。”雁回挑起眉,“你之前不是說志愿的橫幅上把你名字去掉嗎,既然上面沒有你,那缺席也沒關系的,放心吧。”
這話功地噎住了池烈,他原本升騰的火氣頓時煙消云散,一下子沒有了反駁雁回的理由。
但轉而想到,那種右手握拳舉到太宣誓的姿勢看起來蠢到沒邊兒,所以獨自待在這里也好的。他寧可在這里一個人悶聲播放音樂,也不想跟著一大群人喊所謂激澎湃的誓詞。
池烈沖他擺了擺手,“知道了,你滾出去吧。”
雁回走后,池烈忽然覺得這狹小的房間里更悶了,自己稍微挪一下椅子都顯得聲音突兀。他瞧了瞧顯示屏上的音樂播放,都是什麼《我的未來不是夢》《總在風雨后》之類的勵志歌曲,很適合今天這個日子要營造的氛圍。
這里的隔音效果也好,外面的音響開到最大,池烈聽著也是若有若無的。他隔著單面玻璃看到學生們已經陸續場,自己原本該是他們其中的一員,此時卻有種在暗中窺的覺。
雁回正在遠清點人數,安排同學們在七班的位置上坐好。他今天的黑正裝相當合,更襯出他材骨勻稱,金框的眼鏡架在英的鼻梁上,微微蹙起眉時整個人都著冷峻而文雅的氣質。
池烈目不轉睛地著他,忽然雁回在遠轉過了臉,也盯住了自己的方向。池烈下意識低頭移開視線,心跳快了好幾拍后才想起來——外面明明本看不到這邊的況,他完全不必張的。
于是池烈再理直氣壯地抬起頭,看到雁回已經把臉偏到了一邊。單薄的角好像揚起了一點弧度,不是那麼明顯,但自己隔著這麼遠也一定能發現。
禮堂里的人逐漸多了,包括校領導也開始坐到了主席臺上。池烈百無聊賴地循環那幾首歌,用鼠標到點了幾下,意外發現原來可以連上網。
他著雁回的背影,心里萌生出惡作劇的念頭,在播放里點開了首《向天再借五百年》。
偌大的禮堂里那句緒昂揚的“我相信青春沒有地平線”戛然而止,安靜了兩秒,突然發出震耳聾的響樂,氣勢磅礴,恢弘無比,令在場的師生猝不及防。
雁回皺起眉,快步離開觀眾席,訕笑著對主席臺上的校領導頷首道歉,然后眼睛也不眨地朝后臺方向走去。
門被人用很大的力道推開,池烈轉頭看見雁回臉沉,居高臨下地睨著自己。
他把門關上,走到調音臺前迅速切換了歌曲,又順手扯下了池烈的耳機,冷聲道:“幸好那幾個年紀大的都不在,你要是把他們嚇出病,負得了責嗎?”
池烈察覺出雁回神不悅,只好偏著頭撇了撇,悻悻地嘟囔起來:“還不是你讓我在這兒待著的。”
言外之意是都賴你。
這埋怨似的語氣倒是讓雁回不怒反笑,“你一個人就寂寞得這麼按耐不住?”
“……惡不惡心啊你。”池烈滿眼厭棄地瞪他,但看到雁回沒有真生氣也算放下心,“你別在我面前晃了,該干嘛干嘛去吧。”
雁回靜靜地看著他,片刻沉默后,心平氣和地對他說:“站起來。”
池烈以為他是要把自己趕出去了,二話不說起立向外面走,沒想到被他迎面掐住了肩膀。雁回另一只手住自己校服的拉鏈,“唰啦”一聲把上扯開了,向外一翻迅速掉一大半。
“你干嘛啊?”池烈看他這練的作就有點不祥預。
“礙事。”雁回輕描淡寫回答,把那校服外套下來丟在了桌子上。池烈“嘖”了一聲,自己校服里面只穿了件單,剛春還有點冷。
雁回的手順著池烈服下擺進去索,小腹被另一種溫度后立即條件反地了一下,池烈微微弓起子甩開他,仰臉怒道:“到底是你走還是我走?”
“我們就不能一起留在這兒嗎?”
池烈了,言又止。他站直了子,偏過臉看到玻璃外的人都快坐滿了觀眾席,似乎誓師大會快要開始了。思考了幾秒,池烈說:“你還是出去吧,你不在外面就太顯眼了。”
雁回沒有理會他。池烈接著又冷哼一聲,不屑道:“可你又不教主課,這麼多人百日誓師,誓的也不是你啊。”
這話倒是沒有說錯。他話音剛落,耳邊就響起雁回的笑聲,反問自己:“主課?我不是只教過你嗎——選擇題第一道……怎麼寫來著?”
慢條斯理的語氣勾起了池烈相當屈辱的回憶,伴隨著臉漲紅,他的思維一下子就因此遲鈍了。
雁回慢慢張開手臂,把池烈箍進懷里,玩著他蓬松微卷的頭發,若有所思道:“班主任還算半個家長呢。”
他到池烈耳邊,曖昧地沉聲補充了一句:“不如我們現在倫吧。”
高三各班學生已經在禮堂集合完畢,之前循環播放勵志歌曲的擴音此時也悄然無聲。在這個莊嚴肅穆的大會上,大家的態度都不約而同地端正萬分,國歌完畢后也安靜地等待主席臺上教師代表講話。
他們誰都沒有聽見,離會場只有一窗之隔的狹小空間里,充斥著年不堪耳的言語。
“……你媽,放手!”
池烈的雙手在背后角度詭異地扭曲著,上半完完全全被另一個人輕松鉗制住了。他前在冰涼的桌面,下被硌得生疼,偏著臉罵道:“天化日的你他媽還要臉嗎?你……你敢進來,老子出去宰了你!”
雁回置若罔聞,一只手著池烈背后的手腕,另一只手在他尾椎骨四周輕輕打轉,不以為然地說:“吵什麼?你要是真不想做,完全有辦法起來吧。”
池烈一時語塞,他紅著臉,咬牙切齒地悶聲道:“你找個沒人的地方。”
雁回平靜地笑了,“這里不就是只有我們兩個?”頓了頓,他又佯裝出恍然大悟的樣子說:“噢……你在擔心外面的人會看到嗎?你可真是個知廉恥的好孩子啊。放心,早跟你說過,玻璃是單面的。”
他一邊說著,一邊若無其事地將手指在年的口邊緣按,得池烈關節一,險些跪下去。
雁回俯下子在池烈的背上,這樣正好騰出手扳起他的臉,強迫他抬頭看著玻璃外面的世界。
“在臺上講話的是你語文老師呢,仔細聽聽在說什麼?”雁回一中指探了進去,著后壁搔刮,得下的人想要蜷起,“……說,‘破釜沉舟,背水一戰’——是這樣吧,池烈?”
池烈咬牙關,一聲不吭地承里襲來的快。后頸被覆上幾下微涼的親吻,得讓他脖子也跟著放松下來,接著雁回磁的嗓音蔓延在他的皮上:“我懶得擴張了。”
比起告知,這樣的語氣更像是任的選擇。池烈雖不知這樣做的后果如何,但只要能讓雁回盡早罷休,什麼要求他都任由對方決斷。
——直到雁回剛進來半寸,池烈立即后悔了,下意識發出一聲悶哼。
“停……”覺到雁回仍在繼續向深,池烈忍不住開口止住他。然而雁回卻完全無視掉了自己的話,親吻臉頰的同時沒有停歇地頂進他的里。
前所未有的飽脹積在后庭,池烈皺眉頭閉上了眼睛,呼吸開始急促起來。雁回暫時沒有忙著,就保持整沒對方的狀態,被壁包裹住的溫暖。他清楚即使自己一不,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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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18 66256嫡子難為[出書版無刪減]
這年頭兒,庶女要奮鬥,庶子要奪嫡。 身為嫡子,好像除了做炮灰已經別無他用了。 明湛卻覺得自己連做炮灰都有些不夠格,他是個啞巴。根本不用人家費八輩子勁兒的來奪嫡,本身便已失去繼承權。
8 2736戰少,我是你命中的劫
第一次見麵就領證,第一次吵架就上房揭瓦,第二次,離家出走……“喂,彆把不好惹掛在臉上行嗎?”趙周韓咧開嘴給她笑了一個。“喂,我說了我不吃香菜。”趙周韓生生把自己練成了挑菜高手。“老公,我以後不凶你了,小事大事都聽你的,好嗎?”趙周韓摸摸她的頭,說:“你開心就行。”有些人的承諾,說出口,就是一生,不管你怎麼作,他都不離不棄。
8 50259嬌妃火辣辣
某夜,某人爬牆被逮個正著。 「王妃欲往何處去?」 「那個……南楚世子東陵太子和西炎王又不老實了,我削他們去」 「那個不急,下來,本王急了……」
8 24784雙闕
西周,詩歌與傳說的時代。 他持弓而立,在繽紛落英中向我走來; 他淺淺莞爾,笑容如月華般似曾相識; 想變得幸福,心卻在搖擺,就像灰姑娘的舞鞋,明明非常合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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