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總在春天想起你》第11章
萬鵬這既是來道歉,也是來吐苦水,在剛過去的這夏天里,他經歷了曲折而失敗的邊緣曲,邊竟無一可以訴說。
臨別前,想來找俞仲夏樹一下,本質還是想求個安。
最后得了俞仲夏二字贈言:活該。
萬鵬來時懨懨,走時更甚,喪喪地走了。
俞仲夏說這話也不是跟他過不去,是真覺得他活該。
和俞季的糾紛,明擺著萬鵬自己本都還沒整明白,一邊說不喜歡俞季,一邊又唧唧歪歪地說初見那天自己是怎麼有意無意地。
兩個人搞基,肯定雙方都有責任,俞仲夏對此事的方針政策一貫是各打五十大板,橫豎兩個都不是好登西。
萬鵬被勸退還轉學,聽起來好慘,他酒后還敢回學校上自習,和班主任吵架氣得人家高齡孕婦流了產。整個經過明明白白,既給家長老師添堵,又讓自己個兒鬧心,害人又害己。
這還不是活該,是嘛呀?
因為萬鵬這事,俞仲夏比平時晚了近一個小時才進家門。
客廳沒開燈,俞明和老婆林筱偎在沙發上,用投屏親親熱熱地一起看電影。
俞仲夏一進門,只穿了件睡的林筱馬上起,俞仲夏背過去換鞋,聽到林筱腳步匆匆地進了房間里去,房門咔噠一聲關上。
俞明道:“怎麼這麼晚?還以為你今天去同學家過夜不回來了。”
俞仲夏:“下課去玩了一會兒。”
俞明拿遙控開了燈,道:“玩什麼了?你手怎麼了?”
俞仲夏:“倒熱水,玻璃杯炸了,已經快好了。”
俞明點頭,問:“還有錢嗎?”
俞仲夏:“有。”
俞明看了看閉著的臥室房門,放低聲音道:“想買什麼就買,錢不夠花就問我要。這學期談了嗎?對朋友大方點。”
俞仲夏從冰箱拿了可樂,說:“沒有談。”
俞明道:“喝可樂,對牙齒不好,牙齒不觀拉低值,播音專業對這個有要求。”
俞仲夏又把可樂放回去,拿了瓶果。
俞明:“整天像個鋸葫蘆一樣,問你一句才說一句。”
俞仲夏:“……”
俞明自認為盡完了今日份的父親責任,關了投屏,起也要回房,說:“早點睡吧,晚安。”
俞仲夏:“晚安。”
父子倆同住一個屋檐下十幾年,彼此間相敬如賓,一點都不。
隔天就是周五了。
天氣不是太好,費辛不想出去吃飯,午飯了外賣,可以送到校門口。
等外賣的時間,他一個人在辦公室里刷手機玩。
一篇本地資訊公眾號發的文章,《痛心!潁城一高中生酒后在校鬧事,引致教師流產》被不人轉發到了朋友圈,說的正是萬鵬和許老師那件事,容頗有些春秋筆法,添油加醋,不實部分相當驚人。
費辛的同學也有人轉發這篇,還用了“天啦嚕現在高中生都是怎麼四好闊怕”的轉發句式。
費辛評論:【博眼球寫一通】
有個同學甲在班級群里艾特了他:【@費辛出山了!大水沖了龍王廟,就是你實習的學校啊?】
費辛:【你瞧瞧這不是巧了嗎?不但是我學校,還就是我教的學生】
他把萬鵬那事簡單說了一遍,道:【那公眾號還說學生手推搡老師,本沒有的事好嗎,就是拌了幾句,事出意外,誰也不希發生這種事】
幾個同學接連發了UC震驚部表包。
同學乙:【為人師表了費老師,有味了】
費辛扔了個“滿臉寫著高興”的表包。
他到高中來實習實非本人所愿,同學也都或多或知道,都不再繼續說這事。
同學乙:【周末回學校打球去,去嗎?】
有幾個男生立刻響應說去。
同學乙:【@費辛去嗎去嗎去嗎?不回我等下就再問一遍】
費辛:【不去,我周末約了看房】
同學甲:【辛辛買房啦!!!!!快來看啊!!!!!@所有人】
同學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全是男生):【老公!!!】
費辛:【滾啊!!!】
他解釋了一通是租房而非買房。
剛說完,外賣員打了電話來讓他去門口取餐,他就在群里說了一聲:【我去吃飯了】
同學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集冷漠:【哦,前夫再見】
費辛到校門口取餐,外賣員正打給別人電話:“到時間了,我能先點確認嗎?……好,謝謝,你快點出來拿。”
他掛電話,向費辛確認了手機號,從保溫箱里拿了印著“李先生”logo的袋子給他,費辛接過道謝,轉回去。
進校園后,費辛遠遠地看見俞仲夏,他自己做學生的十幾年和做老師的一星期里,這無疑是一朵別一格的奇葩,在兩個班一百多個學生中,讓他印象無比深刻。
俞仲夏剛從樓里出來,疾步走路還低著頭看手機,撞到了其他學生。
他自己的錯,還兇別人:“眼不小,出氣用的嗎?看不到路啊?”
被他撞到的學生和一起的幾個小伙伴都是高一新生,并不認識面臨過氣的七中頂流俞仲夏,也沒有被他的兇相嚇退,反擊道:“誰不看路了?明明是你在玩手機。”
俞仲夏:“……”說得好有道理。
但他是個校霸,輕易對同學友善,那人設就崩了,于是強詞奪理道:“你這不是廢話?我要是在開飛機,你敢撞上來嗎?”
無辜學生和同伴:“??????”
“嚯,通意外?”到得近前的費辛假裝正義的空中警,問,“誰開飛機?有執照嗎?”
俞仲夏:“……”怎麼哪兒都有你!
那幾個學生被費老師逗笑了。
費辛對他們說:“快吃午飯去吧,別浪費午休時間。”
幾人便齊聲:“老師再見。”
他們一起走了,都還沒走遠就忍不住竊竊私語地討論:“這老師是教什麼的啊?”“好帥。”
不但費辛聽到,俞仲夏都能聽到,他三分鄙夷三分嘲諷三分學俞季還有一分勉強算真心,對費辛說:“老師~你好帥啊~”
說完就跑了。
費辛在后面沖他安全警告:“你慢點飛!”
他雖未回頭,速度倒是放慢了不。費辛才提著外賣回了辦公室去。
俞仲夏到門外。
外賣小哥都要哭了:“同學?你怎麼才來?”
俞仲夏沉痛道:“剛剛發生了撞機事故。”
外賣小哥:“……”長見識了,他以為自己上回遲到說是為了救小狗已經是最離譜的借口,你一客戶,編個理由至于這麼拼嗎?
俞仲夏:“放心,會給五星好評的!”
小哥賣慘功,欣然離去。
等俞仲夏回了教室,打開外賣盒蓋……去他媽的五星好評吧!
他點的是香菇飯,送來的卻是招牌牛面,還放這麼多香菜,一打開蓋子那個沖鼻子的香菜味道……嘔嘔嘔。
俞仲夏,卒,年十七歲零九個月零四天。
理化辦公室里,費辛打開了不屬于自己的,香菇飯。
外賣袋里還有一張訂單信息,手機號已藏,外賣也只能送到校門口,通常都不會寫班級信息。
只剩下收取人姓名……
費辛,七中狄仁杰,分分鐘破了這樁外賣奇案。
俞仲夏則就沒想要找這面真正的主人是誰。
他塞了兩團紙巾在鼻子里,勉強隔離了香菜味,把牛面重新蓋好,準備拿去問問隔壁育生們有沒有人要吃。
他端著盒子剛起,費辛就出現在后門外,兩手背在后,他:“課代表。”
俞仲夏,冷酷無一男子:“現在是午休時間,課代表不歸你管。”
教室里有七八個同學還沒去吃飯,前排圍觀費老師和課代表的午間battle。
費老師把手從后拿出來,袋子掛在他兩手指上,向前一,道:“顧.劉昊然七中分然.北城,是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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