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仲夏兩手揣著兜, 溜著馬路邊走。

邊走還邊用余窺費老師，想看他是不是會安靜地走開。

但費老師沒有, 他選擇勇敢留下來, 慢慢吞吞騎著車，跟在俞仲夏旁邊。

沒有哪個老師，能看著自己學生大晚上一個人在街上溜達, 而不管不顧。

俞仲夏小小地想，其實不說別的吧，費老師還敬業一人兒，在學校對18班那幫育生也都好，他上學這麼多年里遇見的老師里, 和藹可親度能排個前三。

他回家也是自己一個人，無聊得很, 有點想玩會兒費老師……

不是, 和費老師玩一會兒。

但這種心思說出來是要崩人設。

堂堂俞仲夏，怎麼能主想和老師玩？

他要端著架子，表現出費老師倒他，說：“你跟著我干嗎？是不認識回家的路嗎？要我帶你找警察叔叔？”

費辛心說, 這德，你媽揍你揍得輕。

“我看你要去哪兒。”費辛勸他說, “快回家去吧, 太晚了。”

俞仲夏看了眼手機，說：“哪晚了？才十點。”

費辛說：“你看看，路上哪還有學生？”

偏巧迎面走來四五個結伴的中學生, 有男有，其中兩個穿著高中校服，但不是七中的款式。幾個人熱熱鬧鬧聊新上映的某部電影，看樣子是一起看完電影剛回來。

俞仲夏看費辛，發出嘚瑟的：“嘻嘻。”

費辛：“……”

那幾個高中生經過他倆，還把他倆看了看，走過去后小聲：“這人好帥。”

他倆都聽見了。

俞仲夏道：“這人是我。”

費辛斜睨他：“明明是我。”

俞仲夏：“老師，你好意思嗎？”

費辛：“有什麼不好意思，我本來就比你帥。”

俞仲夏從眼角看他。

二十多歲男青年比十七八歲年的帥氣，的確是要更強烈一些。

肩要寬一些，軀干更舒展一些，結明顯一些，廓一些。

俞仲夏心生羨慕，他和費辛的差距，差不多是M號帥哥和XL號帥哥的對比，就是費辛哪兒都比他大兩號的意思。

前方了十字路口。

俞仲夏心知費老師不會留他自己一個人，故意說：“送君千里終有一別，我們就在這兒分開吧。”

費辛：“？？？誰送誰啊？”

俞仲夏：“別得寸進尺哈，我好心送你這麼遠了。”

費辛：“行吧，謝謝。那你要回家了嗎？”

俞仲夏：“我十八歲的人了，你當我是個寶寶？”

費辛道：“還沒十八，17.75。”

俞仲夏：“你記……夠可以的。”

費辛問他：“你不回家，想去哪兒？”

俞仲夏左右看看，看見一家便利店，說：“想喝可樂，給你個機會請客。”

費辛：“……”

俞仲夏嗲聲嗲氣：“費老師~人家想喝可樂~”

費辛：“收！好好說話。”

俞仲夏變正經臉：“要百事，可口可樂一生黑。”

費辛也比較喜歡百事，說：“你事兒還不。給你買了你就回家？”

俞仲夏天真無邪地點頭：“好啊。”

費辛沒帶現金出來，只能掃碼，便把車停在便利店臺階下，要進去店里。

俞仲夏道：“我騎騎行嗎？”

費辛這車被18班學生試騎過好幾次，他也不在意，道：“行。”

他上臺階，俞仲夏抬上車。

他手放在便利店門上要推，俞仲夏騎著他的車，風馳電掣地走了。

騎著他的車走了……走了……了。

轉個彎就不見了……見了……了。

費辛：“………………………………………………！”

便利店收銀員妹子見進來一個大帥哥，工作熱瞬間被點燃，道：“你好，需要點什麼？”

帥哥茫然地看了一圈，郁悶道：“可樂？百事的。”

妹子指了指冰柜，他過去拿了一罐，過來結賬。

收銀妹子邊掃碼邊看他。

帥哥皺著兩道好看的眉，心事重重的樣子。

妹子心說，這是咋地啦？愁眉苦臉都好帥啊。

費辛掃碼付了款，拿可樂，說：“謝謝。”

收銀員好心道：“帥哥，國慶節快樂，開心點吶。”

費辛：“……謝謝你。”

他握著給自己買的可樂，心復雜。

好心沒好報，天底下怎麼會有俞仲夏這種中學生？他是魔鬼嗎？

早知道他不是個好登西。

頭回見面就假模假式地裝可憐，還假裝單親家庭委屈，假的假的全是假的。

實際上在學校拉幫結派欺男霸，還不尊敬師長，信口開河無中生有暗度陳倉憑空想象……還和被勸退的萬鵬有J。

足足一個月了！早就該看穿他了！

反復無常，兩面三刀，一小基佬。

要不是傍晚見他被他媽又打又罵，誰要理他？

費辛：我就是太善良了，今天起要做一個沒有的教書機！

他拿著可樂從便利店出來，離公寓還有一公里多，準備11路回去。

剛下臺階，就見轉彎出現了一輛悉的山地車。

……俞仲夏又回來了。

他風馳電掣地過來，馬上又要從費辛面前風馳電掣地過去，才嘎吱一下停住。

費辛正在自我升級沒有的教書機，剛升級到40％，卡住了。

俞仲夏把車停好，大步過來，從費辛手里把可樂拿走，說：“謝啦。”

費辛：“……”

俞仲夏喝著可樂，狗狗祟祟觀察費辛的表，惡劣地問：“費老師，你該不會以為我騎著你的車跑了吧？”

費辛：“……”

俞仲夏：“看看，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吧？”

費辛忍無可忍，道：“喝完了嗎？喝完回你家去！”

俞仲夏冷不丁被吼了一嗓子，呆了一下。還以為費老師永遠都是笑瞇瞇不會發火的樣子呢。

費辛嚴肅道：“馬上就十點半了，你一個人在外面晃什麼？不怕家里人擔心你嗎？”

俞仲夏：“……”

他著半罐可樂，木著一張臉看費辛。

“沒有家里人擔心我，”他說，“我就是死在外面，都不會有人找我。”

費辛：“……”

俞仲夏意興闌珊，也不想玩了，道：“我真死了也不用你負責，你該干嘛干嘛去，不用理我。”

費辛：“……”

俞仲夏轉過走了，邊走邊大口把可樂喝完，經過垃圾桶，看也不看把空罐丟進去。

費辛推了山地車，從后面跟上來。

俞仲夏聽到聲音，回過頭。

費辛皺眉看他。

他說：“費老師，你別跟著我了，我不跟你鬧著玩了。”

費辛：“我也沒跟你鬧著玩……我送你回家？”

俞仲夏：“……”

費辛的意思是，如果俞仲夏是和家里人鬧了矛盾，大晚上跑出來，自己現在不敢回去，那就讓他這個老師送俞仲夏回去，再和家長解釋一下，省得俞仲夏再挨揍。

俞仲夏莫名其妙道：“你還真當我是個寶寶啊？回家我自己不會回？我不想回，不行嗎？”

費辛見識過他媽媽的厲害，道：“你爸爸呢？不在家？”

俞仲夏沒明白他的意思，實話說道：“我爸出遠門了。”

費辛想，哦，那難怪不敢回家了。

他問：“那你準備在街上溜達一晚上？”

俞仲夏心說溜達一會兒就回家了唄，閑的我？還溜達一晚上？

“那不會。”他說，“等會兒你走了，我找個沒人的地方換服，該上班了。”

費辛：“？？？你在做兼職嗎？”

俞仲夏：“差不多算兼職吧，就是沒人給開工資。這是我一生中最大的，你能先保證不告訴別人嗎？”

費辛滿腹狐疑，道：“可以。”

俞仲夏出一只手，認真地說：“費老師，重新認識下，我的真名俞特.帕克，是個十七歲的高中生。”

費辛：“……………………”

俞仲夏：“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費辛：“……”

他思索片刻，道：“你不想回家，晚上也總得有個地方睡，要去梅叔叔家做客嗎？”

到俞仲夏愣住。誰是梅叔叔？只聽過梅嬸嬸。

費辛沖他一笑，說：“我要是沒搞錯，這是平行宇宙，而我，就是這個宇宙里的梅叔叔。”

俞仲夏瑞思拜了：“……靠，會玩，還帶轉的？！”

費辛道：“去嗎？我自己住，地方夠寬敞，網速也很快。”

俞仲夏：“……”

去嗎？不去的話就得回自己家，家里很寬敞，網速也很快。

只是沒有別人。

俞仲夏道：“去。”

一進費辛的單公寓，俞仲夏驚了。

這公寓里干凈整潔到無下腳，門口鞋架上的球鞋都在不靈不靈的發。

一男的，家里還備著花瓶，里頭還著兩枝鮮花？（花是公寓業送的，花的花瓶其實是個筆筒。）

小書架和桌上有很多書，都擺得整整齊齊。

臺燈金屬架上一個蜘蛛俠玩偶，手腳有磁鐵吸石，皮特.帕克向下俯視著俞特.帕克。

筆記本電腦上卻了蝙蝠俠紙。

還是個DC漫威雙擔。

這房子里有點淡淡的味道，就是費辛上的個“雪松”味。

俞仲夏第一次參觀單男青年的住所，嘆為觀止道：“你一個人住，搞這麼致做什麼？”

八不直了！直會這樣？

他猜測并試探：“費老師，是你朋友幫你收拾家的吧？”

“沒朋友，這麼點事還用找個朋友做？”費辛隨口應了，又問，“要給你媽打個電話說一聲嗎？”

俞仲夏道：“不用，才不管我回不回家。”

費辛拿了雙拖鞋給他，他換了以后，大搖大擺地把衛生間和廚房也參觀了參觀。

費辛道：“我記得你說你爸媽都是記者，真的假的？”

他住的這公寓，說是一室一廳，但廳和室不分。

俞仲夏太喜歡這單公寓了，覺一個人住在這兒得高興死，從廚房出來，開開心心朝茶幾旁小黃人的豆袋上一躺，才搭理費老師：“當然真話了，他倆都在市電視臺新聞部工作。”

他說的他倆，是指俞明和繼母林筱。

費辛道：“看不出來，你媽……脾氣好大。”

俞仲夏想了想才明白，費老師說的是卓云。

“你見過我媽？”他有點驚奇，倚著豆袋坐好，說，“在哪兒見的？”

費辛：“就……今天傍晚，就在你們家小區門口，你們倆一起。”

俞仲夏并不知道下午俞季在門口挨打的事，但一聽就知道費老師把俞季當了他，當時大概卓云又在發脾氣。

他說：“就是種人，一天發三回脾氣，一回八個鐘頭。我都不跟一般見識。”

費辛：“……”

俞仲夏突然想到一個問題：“你讓我睡哪兒啊？”

這公寓就一張床，雖然是一米八的雙人大床。

可是？恐同直男俞仲夏怎麼可能和費老師這個疑似彎彎一起睡？

鋼管直的費老師也不可能和小基佬俞十五一起睡。

“我睡沙發。”費辛道，“這沙發能拉開當床用。”

俞仲夏：“怎麼好意思讓梅叔叔睡沙發？”

費辛：“那就讓你……”

俞仲夏：“讓我先連上WiFi！”

費辛把碼告訴他。

他邊輸碼邊說：“網速有沒有你說的那麼好啊？要是影響我上王者我就要鬧了。”

費辛：“這話我不聽了，自己不行，別賴我家網速。”

“你打農藥嗎？”俞仲夏想跟他玩，以退為進道，“算了算了別說了，一看你就長了張青銅臉。”

費辛好笑又好氣，一天到晚好心都喂了狗，說：“想挨揍吧俞十五？你才長得跟司母戊方鼎似的。”

俞仲夏忽閃他的卡姿蘭眼睛，說：“梅叔叔~來打排位賽啦~帕克帶你飛~”

半分鐘后，俞特.帕克方了，比司母戊方鼎還方。

“你不是學霸嗎？”俞仲夏道，“這排位得天天打夜夜打，住在游戲里吧？你怎麼當上學霸的？找滴滴代打了嗎？”

費辛白他一眼：“誰跟你說我是學霸的？”

俞仲夏：“別人都這麼說。”

費辛：“別信，我就是個整天只想玩游戲的學渣。”

俞仲夏嘆氣：“唉，我也是……這就上梁不正下梁歪。”

費辛：“……”

他每天回來都要復習到十二點才睡覺。

難得假期，俞仲夏在這里他也不好看書，索，師生兩個一起沉迷游戲。

打到了十二點。

費辛生鐘到了，停止游戲，說：“睡覺。”

俞仲夏躺在豆袋上，還翹著二郎，網癮年一樣耍賴說：“再玩一會兒。”

費辛：“我數一二三，你不放下手機我就斷網了。”

俞仲夏：“……”

他把手機放下，忽神奇，說：“還沒人這麼管過我。”

費辛：“你在家打游戲每天到半夜？你爸媽都不管？”

俞仲夏：“我打我的，又不影響他們睡覺。”

費辛：“難怪你天天遲到。”

俞仲夏爬起來，說：“我有點了。”

費辛拿了充電，給手機充電，說：“忍著。”

俞仲夏：“忍不了，我來個外賣吧，你吃嗎？”

費辛頭大道：“等外賣來都幾點了？你不睡也不讓我睡是嗎？”

俞仲夏：“可是我了就睡不著，那我出去吃。”

費辛服了他，道：“大哥，你看看現在幾點了？”

俞仲夏起，居高臨下看費老師，說：“弟弟，大哥不怕黑。”

費辛：“……”

他也站了起來，俞仲夏沒他高，只好仰臉看他。

“給你煮碗面，”費辛道，“吃完就睡覺，行不行？”

俞仲夏：“你不會在面里下毒吧？我可是祖國的花朵。”

費辛：“……”

他進廚房去，從冰箱里拿蛋西紅柿小青菜。

俞仲夏不認為年輕男的會做飯，懷疑地站在門口看。

費辛拿搪瓷鍋接水，開火，洗菜，又拿煎鍋煎了蛋，西紅柿切丁香盛出，水開下面，面了燙青菜，一起撈出，把西紅柿澆在上面，加許湯，煎蛋蓋在上面，完。

俞仲夏：中！華！小！當！家！

“好吃嗎？”費辛問。

“好吃。”俞仲夏吸溜面條，費老師在他心里的彎值從80分升到了90分。

費辛：“吃完把碗洗了？會洗嗎？”

俞仲夏：“會。”

費辛：“我先去洗澡了。”

衛生間里花灑聲嘩嘩嘩。

俞仲夏坐在茶幾后的地板上，邊吃面邊刷抖音，刷到一個食up，做得好不好不知道，打著男廚房的旗號，開得媽不認。

不行不行，差遠了。

帥哥做飯是~個樣子，才不是這~個樣子。

費辛的手機扔在沙發邊充電，響了一聲。

俞仲夏一回頭就看見鎖屏上的消息。

【江因缺：寂寞男，在線求聊】

俞仲夏：？？？

又叮一聲。

【江因缺：辛辛，搞基嗎搞基嗎搞基嗎】

俞仲夏：！！！

費老師……gay值滿格了！

費辛洗完澡出來，發現俞仲夏已經上床睡覺了。

……不洗澡，起碼刷刷牙洗洗臉行嗎？長得好一男孩，這麼不講衛生。

面碗就那麼擺在茶幾上，別說洗了，收都沒收。

費老師是欠你的嗎？

費辛忍不了臟碗過夜，把碗收了，拿去廚房洗干凈。

裝睡的俞仲夏睜開眼睛瞄了瞄廚房的門。

費老師這鈣里鈣氣的，還自帶人妻屬？

費辛把沙發拉開，關燈睡下了。

俞仲夏閉著眼聽他靜，忽然想，費老師半夜上廁所的話，回來不會忘了家里有客人，又來床上睡吧？

咦，有點可怕，老子恐同啊啊啊啊啊啊！……等下，同要都是費老師這樣，好像也不是太可怕。

但是晚上還是不能睡得太死，要保持警惕，和個gay共一室這可不是鬧著玩的。

翌日清晨六點半。

費辛醒了，起來先喝了水，刷了刷手機新聞，輕手輕腳把沙發收好。

俞仲夏在那邊床上睡得四仰八叉，被子一半掉在地上。

費辛發現他連牛仔都沒，一臉嫌棄，等他今天走了，床品都得換洗一遍，咦咦咦咦好像還把口水流到了枕頭上，這孩子看著干干凈凈，怎麼這麼邋遢？

七點半，費老師戴著耳機，邊聽英文廣播，邊在廚房里做早飯。

俞仲夏聞著味醒了，半閉著眼下床，雙手垂著不，飄飄忽忽到了廚房門口。

瞬間清醒。

一大早這什麼男廚房真人up？

費老師穿了短短袖的睡，耳朵里塞著AirPods，正低著頭切午餐。

十月第一天的從窗邊照進來，把他溫溫地籠在這難以描述的心畫面里。

這胳膊，這，這高，這比例。

這男的，gay絕了。

俞仲夏心想：還好站在這里的是我！要是俞季在這兒，那還不完蛋？俞季這個沒出息的小基佬。

（俞季：關我什麼事啊哥？！）

“費老師！”俞仲夏破口大。

費辛：“……我耳機不降噪，聽得到。”

俞仲夏：“早飯吃什麼啊？”

費辛：“你又了？沒做你的份。”

俞仲夏：“你好意思嗎？祖國母親過生日，你著最的花朵。”

費辛：“……”

早飯吃三明治，費式簡易版。

俞仲夏喝牛，費辛給自己沖了杯式。

“等會兒自己回家行嗎？”飯還沒吃完，費老師開始趕人，“不用我送你吧？”

俞仲夏：“不用。你今天也不回家嗎？大過節的。”

費辛：“我爸媽出門了，家里沒人。”

俞仲夏：“那不如……”

費辛抬眼看他，此此景，大概是想說不如一起國慶七天樂？謝謝！費老師一點都不想，決定拒絕三連。

但俞仲夏話到邊拐了彎，說：“不如你就好好學習吧。”

費辛：“……”

俞仲夏瞇眼，霸道總裁一般的語氣說：“呵，是不是以為，我會約你一起玩啊？”

費辛道：“沒有。”

俞仲夏冷笑：“還不承認？就你表，我一眼就看穿了。”

費辛無語失笑，說：“看穿什麼了？你就看穿了？”

俞仲夏有理有據：“你以為我想約你玩，還很期待呢，結果我沒有，心失的一批，還在這里強歡笑，對吧？”

費辛：“……”怎麼被他說著說著，好像還真就那回事了。

俞仲夏：“……”哎哎哎費老師這表不對啊，還真想跟我玩啊？

費辛板著臉：“吃完了嗎？吃完了趕走，別耽誤我學習。”

俞仲夏把剩下的牛一口喝完了，邊一圈漬，他也不拿紙巾，了一圈。

費辛臉上的嫌棄已經象了文字。

“走了，費老師再見。”

折騰了一晚上的俞仲夏，終于是走了。

費辛把咖啡喝了，收拾了杯盤。

公寓里安靜得過分，有一種米花電影散場后的那種空。

篤篤篤，門被敲了數下。

費辛：？？？

俞仲夏在門外喊：“費老師！我忘拿手機啦！”

靠，還真是部米花電影，居然還有彩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