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後將軍》第62章 刁難

第六十二章:刁難

到天快亮的時候,左蒼狼開始低燒。一直沒有其他獄卒進來,想來是有人支開了他們。左蒼狼開口時聲音低啞:“誰派你來的?”

站在牢門外的獄卒當然沒有回答,左蒼狼說:“薑散宜?”每開口說一個字,籠便如火燒針紮一般痛,但是仍然說:“陛下無心殺我,倘若我死了,他一定會追究。就算他不追究,軍中將領、溫府,也一定會討一個說法。你以後那時候,你後的主子會保護你嗎?”

那個人眉心,仍然不開口,左蒼狼說:“你和我有私仇?”

那個人終於轉過頭,看了一眼,左蒼狼瞳孔微:“你是……西靖人!”

那個人微微一笑,不再說話了。左蒼狼心中開始狂跳。這一生雖然短暫,卻已幾度與死亡肩。然而唯有這一次,過程漫長而痛苦。

如果這個人是西靖人,那他當然不會在乎慕容炎事後如何追究。他隻要回到西靖,西靖皇帝自會重賞。而且……也沒有辦法用任何手段打他。

而慕容炎不會過來,他還在憤怒之中,沒有幾天時間,他不會消氣。

的囚室都由這個西靖潛的獄卒單獨照料,每一次他都會準時為送飯。但是碗會剛好放在用盡全力也不可能夠得著的地方。等到時辰過去,直接收了碗筷。

左蒼狼已經裂,傷口全部麻木,再這樣下去,即使僥幸不死,也必留下殘疾。而且,西靖人怎麽會潛這裏?難道朝中還有人暗通西靖?

現在想死的、而且如此毒的人,是薑散宜嗎?

臨近天亮的時候,恍恍惚惚地睡了一會兒。好不容易天亮了,外麵響起腳步聲,左蒼狼抬起頭來。有人從外麵進來,是個小太監,他提了個藥籃,放在左蒼狼麵前,說:“左將軍,王公公我過來看看您。還給您送了點藥。”

左蒼狼看了一眼那藥籃,又看了一眼站在不遠的獄卒,說:“你過來替我上藥吧。”小太監答應一聲,進來蹲在邊,正要上藥,左蒼狼低聲說:“你聽著,我不管你是誰派來的人,不管他想讓你幹什麽。如果你幫我傳個話,讓王總管親自來一趟。我出獄之後,宮裏副總管就是你!”

那太監一怔,左蒼狼說:“不用懷疑,你背後的人不可能許給你這個條件,而且一旦我死了,你覺得你有活路嗎?”

那太監居然也是個沉著的,不地打開藥罐,手指輕輕一點,卻未沾上那藥膏,隻是作勢抹在傷口上。一邊低聲說:“將軍……此話當真?可……奴才怎麽信任將軍呢?”

左蒼狼說:“我現在沒有信給你。但是我畢竟是溫帥的妻子,難道溫氏一門,還沒有你主子可信嗎?”

那太監想了想,說:“奴才就傳一個話,將軍答應,如果將軍險,也不再追問奴才背後主使。”

左蒼狼說:“去吧,要盡快。否則你的榮華富貴就要泡湯了。”

那太監幫理好服,提著藥籃出去,外麵的獄卒似乎盤問了他些什麽。兩人簡單幾句對答,他不地離開了牢房。

他走後並不多久,王允昭就匆匆趕來,見到左蒼狼,他也是一怔:“將軍這般憔悴,陛下卻仍餘怒未消,這可怎麽是好?”

左蒼狼見到他,簡直是絕逢生,說:“請總管務必說陛下,到獄中來一趟。”

王允昭說:“將軍,陛下正在氣頭上,如何肯來?就算他來了,以他的子,也是絕計不會這麽快釋放將軍的!”

左蒼狼說:“獄中有人想殺我。”

王允昭吃了一驚:“這……豈有此理,是誰這麽大膽,敢在陛下的詔獄中謀害將軍?”

左蒼狼說:“公公輕聲,既然能將手到這裏來,當然不是一般人。”

王允昭說:“我這就派人加強防衛。”

左蒼狼搖頭:“公公可知,這裏誰是他們的人?加強防備,隻會讓他們有所警覺。更快下手而已。”

王允昭有些為難,說:“將軍,就算陛下過來,您並無其他外傷,我們無憑無據,也不能就憑白讓他相信您有命之憂啊。他本就餘怒未消,如果到時候再吵起來,隻怕雪上加霜啊。”

左蒼狼抿,王允昭又說:“除非……”

左蒼狼看向他,他說:“陛下對將軍的心意,將軍一向知曉。若是將軍願以相待,也許可以消他餘怒,盡快出去。”

左蒼狼沉默,最後說:“我還是隻能,以這樣永不見份留在他邊,是嗎?”

王允昭歎了一口氣,說:“將軍,您是沙場征伐之人,豈可死於宵小之手?難道陪伴陛下,會比如今的境更難嗎?何況這一次,諸位將軍們把陛下得罪得不輕,將來……無論是冷君,還是他們,還有溫家,都需要您啊。”

左蒼狼埋下頭,將額頭抵在重枷上,王允昭說:“將軍若是擔心王後娘娘,日後相見便是。試想但凡帝王,哪個不是三宮六院七十二嬪?陛下宮裏宮外,有您與二人,也不算負誰。”

左蒼狼笑了一下,說:“掩耳盜鈴之說罷了。但是……我聽總管的。”

王允昭這才站起來,說:“老奴這就前去遊說陛下。”

那時候慕容炎在陪薑碧蘭賞花,棲宮的雛開得特別,薑碧蘭在花間跳舞,琴師奏樂。秋,慕容炎坐在華蓋之下,飲酒賞花,也賞人。

王允昭從外麵進來,在他耳邊輕聲說話:“陛下,左將軍……”

慕容炎眉頭微皺,笑意漸收,說:“何事?”

王允昭說:“陛下,老奴方才去獄中看了一下,左將軍昨夜著了風寒,這時候已經人事不省,隻怕是……”他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慕容炎的臉,說:“隻怕是快不行了。”

慕容炎執盞的手一頓,轉頭看他,王允昭說:“實是獄中,獄卒清洗又不小心了將軍的裳。將軍本就傷著,陛下您看,是不是派個太醫過去看看?”

慕容炎冷哼:“看什麽看?讓自己熬著。”王允昭是慣護著的,說得嚴重些也不足為奇。

王允昭說:“老奴是想,派個太醫過去,哪怕將軍日後真是不行了,其他人也不至於覺得是陛下的不是……”

慕容炎這才盯著他看,王允昭說:“陛下,老奴說得都是實話啊。”

慕容炎站起來,也不跟薑碧蘭打招呼,轉就出了後宮,向詔獄行去。薑碧蘭靜默地站在花叢裏。

慕容炎走得很快,他不相信左蒼狼真的病得那樣嚴重。但是不知道為什麽,也突然想起來當年容婕妤是如何被廢後藏氏所害的。

他進到詔獄,獄中看守盡皆跪拜。慕容炎大步走到關押左蒼狼的囚室之前,左蒼狼上的水,到天亮之後慢慢地幹了,獄卒拍去上的鹽花。隻要是白天,便會讓看起來正常一點。

獄卒打開牢門,慕容炎走進去,招招手,讓跟來的趙太醫過來。趙太醫讓獄卒暫時打開上的重枷,上前為診脈,半晌,說:“陛下,將軍確實是染了風寒,傷口也需要盡快理……”

慕容炎看了王允昭一眼,風寒,聽起來有多嚴重?

他轉準備走,左蒼狼五指一握,抓住他的角。慕容炎轉過,居高臨下地看。王允昭微微示意,太醫和隨侍的侍衛宮人都退了開去。慕容炎說:“你膽子不是很大嗎,怎麽,才幾天就呆不住了?”

左蒼狼不說話,慕容炎手,想要手裏的角。五指握,死不放手。慕容炎在麵前蹲下來,冷笑:“怎麽,左將軍又有什麽想要指點孤王的?”

左蒼狼抬起頭,那清冷英的眉眼就在眼前,耳邊回著、曾朝思暮想過的,每一聲線。出手,冰涼慘白的指尖,過他的側臉。那時候上的服幾度了又幹,有一種奇怪的氣味。手指卻是淬玉般白,失了

慕容炎以為自己會非常厭惡,可是他沒有。又怎麽會惡厭,當年如驚弓之鳥,牽著手,倉惶奔逃過大薊城的濃煙烈火。也曾相伴相扶,一泥垢,走過灰葉原的沼澤。更曾並肩看寒月生邊城,朔風過漠河。

他別過臉,左蒼狼將額頭輕輕抵在他肩頭,慢慢埋他懷中,用幾不可聞的聲音說:“帶我離開這兒。”慕容炎微怔,輕聲說:“我很冷,也很疼,帶我離開這兒。”

眼淚落,浸他肩頭,紡細繡的料,涼心口。

出手,緩緩攬住的腰,懷中人的額頭頂在他的下上,冷得像冰,卻很溫順,沒有拒絕他的。他漸漸明白的意思,然後覺得好笑,若論姿,不及薑碧蘭十分之一。若論才,詩詞歌賦皆是狗屁不通,隻是看過幾卷兵書,勉強算識字。

一個獷的武夫、大寫的文盲,認為隻是順從,自己便會消了這口惡氣嗎?

可是他聽見自己的聲音,在、不見天日的囚室裏,低沉而堅定:“嗯。”在哀求他,收起了鱗甲和利爪。怎屑於這樣的易呢?這宮裏宮外,環燕瘦,要什麽人沒有?

若燈火歇滅,紅羅煙帳,懷中是誰有區別嗎?

所以,隻是一時心吧。

當雙手的重枷被打開,腕間已經留下深深的痕。左蒼狼以為自己會昏倒,可是一直很清醒。站不起來,兩個宮人過來攙扶,詔獄之外,有些刺眼。步履蹣跚,走出幾步,複又回頭。

慕容炎就站在後,四目相對,各自無聲。

南清宮裏,左蒼狼被太醫們折騰了一下午。傷口的腐被清理完畢,流出來,染紅了床單。不知道自己是什麽時候失去的知覺,或許不是昏迷,隻是睡著了而已。

醒來的時候邊有幾個湯婆子,秋末的天還不冷,但是上太涼了。抱了一個湯婆子在手裏,手中傳過來的溫暖讓有一種重回人間的覺。

已經很深了,隻有趴著,一不能。外麵有腳步聲響起,抬了一下頭,便看見慕容炎掀簾進來。

“陛下。”了一聲,沒有起來,實在也起不來。慕容炎沒有理,直接解了外,扔在架上。然後掀開被子,上得榻來。左蒼狼想往裏讓讓,剛剛一,就疼得出汗。

慕容炎躺到邊,上什麽都沒穿,隻有背上包著藥紗。慕容炎的手過來,都僵住。

幸好慕容炎也沒有來,他隻是輕輕那些尚且完好的。這種久違的親,讓他有一種無法渲泄的興。左蒼狼沒有,他靠近瓣燙過的臉頰,然後是頸項。的頸項十分修長,發間還帶著剛剛清洗之後的馨香。他結微,呼吸慢慢急促。

左蒼狼心跳如擂鼓,可總的覺還是痛。他的吻細而綿長,呼吸在昏暗的羅帷中,得人意迷。

握住他的手,於是他也更用力地回握,手心滾燙。

兩個人正自糾纏,外麵王允昭輕咳了一聲,說:“陛下,將軍睡了一天,應該進點熱食。老奴命人做了碗羹,不如這就命人端進來吧。”

慕容炎這才起,重新穿好袍,待冠整齊了,才道:“進來吧。”

外麵王允昭領著宮走進來,果然是送了一碗琥珀蓮子羹。慕容炎往外讓讓,宮捧著羹來到床邊喂。左蒼狼確實也了,也不用勺子,就著碗沿喝了一大口。

慕容炎看了一陣,也沒說話,緩步出了南清宮。王允昭跟在他後,直到走出宮門,才說:“娘娘那邊派人過來催問了幾次,陛下您今夜要過去嗎?”

慕容炎說:“去。孤記得庫裏有一對九轉玲瓏鐲,你把它帶上,賜給王後。”

“哎。”王允昭答應一聲,即刻命人去取。

宮,薑碧蘭已經三次派人去問。書房的小安子都說陛下不在。最後畫月急了:“陛下不在書房,又不在德政殿,到底去哪兒了?”

小安子這才說:“聽說下午是去了趟詔獄,釋放了左將軍。然後又回了趟書房來著,可是已經離開了。”

畫月一怔,問:“左將軍放出來了?”

小安子看了一眼的臉,說:“是啊。想必是陛下終於消氣了吧。”

回到棲宮,畫月將打聽到的消息都說了,繪雲趕說:“娘娘,陛下釋放,也定是頂著前朝的力。娘娘好不容易子才好些,千萬不要再哭壞了。”

薑碧蘭慘笑:“是啊,我不能再哭了。除了這子、除了這張臉,我還有什麽?而我竟這樣糟蹋。”

角微揚,對著銅鏡了一個微笑,良久,輕聲說:“畫月,幫我上妝。換件襯氣裳,那件絹長不錯,就穿它罷。”

繪雲和畫月應一聲,知道自家小姐想開了,還是高興的:“我給娘娘梳個墮馬髻,準保陛下眼前一亮。”

薑碧蘭點頭,又選了兩件珠釵、幾樣首飾,對鏡花黃。

薑碧蘭妝容致地守在棲宮門口,尾竹見薑碧蘭等著宮門口,心疼得不得了:“娘娘,您先回去,奴婢幫您等著吧。陛下一回來,奴婢就進來通稟。”

薑碧蘭搖頭:“我自己等著。”

畫月怒罵:“陛下一向是理完政事就回後宮的,定是那賤人又勾引著不讓陛下離開。不過是陛下府中丫環出,若論份,頂天不過是個通房。竟然也學著些狐手段!”

薑碧蘭說:“還嫌本宮不夠傷心嗎?”

繪雲趕:“奴婢是覺得,娘娘本就不必為氣。一個下人出,現今又是寡婦的份,陛下連封個位份都不肯……”

主仆二人正說著,慕容炎帶著王允昭回宮。薑碧蘭沒有迎上去,而是半倚宮門,一眼就看出已經久等的樣子。慕容炎快步上前,將攬在懷裏:“外麵風大,為什麽等在這裏?”

薑碧蘭若無骨般依偎在他懷裏:“老是在宮中等啊等的,心焦。出來看著,知道陛下回來就一定會經過這裏,反倒安心。”

慕容炎親吻的額頭,的手,覺得有些涼,不由捂在懷裏:“傻瓜,以後不許再外麵等了。孤若回宮,第一時間便會去棲宮。那才是必經之路。”

薑碧蘭眉目盈盈帶笑,道:“真的?”

慕容炎發際簡約卻致的發釵,伊人容畫。他低頭,吻綿地落在額間:“當然。你是孤的妻子,大燕的王後。這後宮之中,除了你,又有什麽可係我歸心?”

薑碧蘭緩緩攬住他的腰,他說這些話的時候,依然骨,字字纏綿。努力讓自己甜地微笑,角揚起,卻有一種想落淚的覺。

那一夜,覺慕容炎|比平時強烈。他很有這樣熱如火的時候,薑碧蘭卻隻覺得絕。那個人,據說是挨了一百軍杖,這時候是傷重不能下地的。

原來,隻有當無法滿足他的時候,他才會渲泄自己的心火嗎?

當慕容炎側睡去的時候,竟然一夜無眠。

第二天,慕容炎仍在天亮之前就起床,準備早朝。

薑碧蘭想要幫他穿服,慕容炎說:“還早,王後繼續睡吧。”說完,仍舊是讓王允昭服侍。王允昭是做慣這些的,很快為他穿戴整齊。兩個人出了棲宮,薑碧蘭方才下了床,穿了服出去。

外麵天未亮,但是軍是每半個時辰巡邏一次。

薑碧蘭出了棲宮,便派畫月去找封平。封平來得很快,他是軍統領,要避人耳目非常容易。薑碧蘭等在僻靜,見他過來,就問:“封統領不是說,有辦法置那個人於死地嗎?”

封平對施了一禮,說:“微臣也沒有料到,陛下會這麽快釋放。依陛下的個,怎麽著也得關個把月才對。這次著實奇怪。”

薑碧蘭說:“一夜時間還不夠你得手?現在,不但沒有死,反而堂而皇之地住進了宮裏。而陛下還在南清宮呆了半宿!”

封平說:“娘娘,畢竟是驃騎將軍,一旦出了事,陛下無論如何也一定會找出兇手以平息軍中諸人的憤怒。我們即使想置於死地,也須顧慮後果。同歸於盡,畢竟不是理想收場。”

薑碧蘭說:“那現在呢?現在怎麽辦?”

封平說:“娘娘稍安勿躁。此人狡詐,但是娘娘為後宮之主,總有機會整治。”

薑碧蘭怒道:“你說過幫我,就這樣幫我?!滾,再也不想看見你!”

封平上前兩步:“娘娘。現在剛剛出獄,陛下難免會關照一些,自己也已經警覺。此時萬不可再下手。娘娘一定要沉住氣。”他站得極近,薑碧蘭用手推他:“你走啊!”

封平不由握住的皓腕,薑碧蘭一驚,忙用力掙紮。那時候天未亮,幾顆星辰還掛在天上。裳上沾染了淺淡而幽長地清香。封平突然有一種將懷中的衝,但是很快地,他鬆開了手。

慕容炎是個什麽樣的人,他心裏清楚得很。一旦如果發現他有這種心思,隻怕他的死法會相當彩。

他緩緩後退一步,說:“微臣冒犯了。但是娘娘請一定知道,微臣正在想辦法。”

說完,一躬,退了下去。

薑碧蘭隻覺得手腕痛,封平是侍衛出的人,武藝自然不差。他的力道,又豈是這樣養尊優的貴能夠承的?心中悻悻,突然回頭對畫月說:“聽說左將軍傷了,又住在南清宮裏,索現在沒有什麽事,咱們就去看看吧。”

畫月答應一聲,薑碧蘭想了想,又說:“讓人準備一點人參、鹿葺什麽的,別讓人覺得我這個王後小氣。”

畫月趕命人取來幾樣補品裝好。

南清宮,左蒼狼本來正睡著,外麵有人高聲道:“王後娘娘駕到!”

隨後就有宮跑進來:“將軍,將軍!王後娘娘過來了,趕接駕吧。”

左蒼狼沒有辦法,隻得起床,外袍剛剛披在上,薑碧蘭已經掀簾進來。隻好跪在地上:“微臣參見王後娘娘。”

薑碧蘭嗯了一聲,卻沒有讓。反而是環顧四下,在桌邊的凳子上坐下來。

第一次,以打量慕容炎的另一個人的目打量左蒼狼。想到慕容炎昨天夜裏就是在這裏與廝混,心裏就像有一條毒蛇在冰冷地爬行。打量那雙拉弓握劍的手,會想昨夜他是不是親吻過這雙手?

的手是不是也過他上每一廓?

就是勾引著慕容炎,在這張榻上廝混嗎?

這些念頭,如蛇蟻一樣啃咬著緩緩說:“聽說將軍傷了,本宮特地過來看看。將軍可好些了?”

左蒼狼跪在地上,其實背上的傷完全沒有好,一俯磕頭,皮就重新開裂流。可隻能跪著,說:“回娘娘的話,微臣已經好多了。”

薑碧蘭連聽見的聲音,都有一種說不出的厭惡。說:“那就好,將軍想必是會在南清宮將養一段時日,宮人們可還勤勉?稍後本宮再調派幾個人手過來,免得照顧不周,怠慢將軍。”

左蒼狼又磕了一個頭,說:“承蒙娘娘關心,南清宮宮人已經足夠。不必再另派人手。”

這樣一,鮮便又慢慢洇散開來,滲藥紗,染紅袍。薑碧蘭看見了,卻隻作不見,仍是說:“將軍不必客氣,本宮為六宮之主,照顧各都是應該的。”

左蒼狼聽著有一搭沒一搭地閑聊,外麵太醫們本來是打算過來給換藥,然而見薑碧蘭在,一直也不敢進來。後來薑碧蘭也找不到話說了,索拿了一本書翻看。

直到時近中午,才起,看了一眼左蒼狼,說:“看本宮這記,隻想著過來陪將軍說說話,倒是忘了讓將軍起來了。將軍快平吧。”

左蒼狼撐著地,勉強站起來。薑碧蘭說:“時候不早,本宮先回去了。晚點再來找將軍敘話。”

左蒼狼隻得行禮:“微臣恭送娘娘。”

薑碧蘭出去的時候,後背已經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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