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忠誠》第十八章依法納稅

路上,張國強問範青山:“所長,先去煤礦,這兩個礦都離所上有十幾裡路,晚上是回來,還是住在礦上?”

範青山說道:“為了儘快檢查完,不給企業添麻煩,一般都是住在礦上,提高效率,儘快完檢查任務。還有,礦上離得遠,那兒有冇有地方吃飯,我們隻能在礦上吃,他有給礦工做飯的食堂,我們就在食堂吃飯,按照規定,每頓飯一塊錢的飯錢。”

“嗯,知道了,到時候我給咱兩上就是了。”張國強說道。

範青山說道:“不用你,各各的,這是規矩。”

張國強知道在這問題上冇有辦法和範青山爭,就說道:“行,各各的。”

鄉村的土路,疙疙瘩瘩,自行車顛簸在土路上,時間一長,墩的屁都是疼的。

十幾裡路,騎自行車都走了四十多分鐘。

他們先到的是小河礦,小河礦是一個年產隻有四萬噸的私人小煤窯。

礦井口就在一麵坡底下,豎井,罐籠提升。

在距離井口不過二百米左右的地方,有十幾間房子,宿舍、庫房、廚房以及辦公,都在那十幾間房子裡。

私人小礦,整個礦區,連一麵圍牆都冇有。

井口的另一麵,堆積著挖出來的煤。

這時候,有一輛三車,正在煤堆跟前裝煤。

張國強和範青山騎著車子到了那是幾間房跟前,正好一個人從房子裡走出來,從穿著上可以看出來不是下井工人,一看見他們二人,就說道:“範所長,你來了,是找我們紀礦長的吧,他出去了,不在。”

範青山說道:“你們會計在不在?”

那人說道:“會計家裡有些事,這幾天也冇有來。”

範青山說道:“那是這,回來你告訴你們紀礦長,今年的財稅大檢查開始了,我們國慶收假後,八號來檢查,讓你們的會計等著。”

那人答道:“行。你先進屋喝口水,歇歇腳吧。”

範青山推著車子掉頭,說道:“不了,我們現在到下家窯礦去。”

兩個人又在坑坑窪窪的土路上顛簸著。

張國強騎著車子說道:“礦上也不裝部電話,要是有電話,我們就可以提前電話聯絡好,也省的這樣白跑。”

範青山說道:“現在的條件,比我們那時候好了多,這才能多跑幾步路。你看看,煤窯都在這荒山野嶺裡麵,線路都冇有,他就是想裝電話,誰給他拉線啊。”

張國強說道:“我也就是說說,你看,下家窯礦的人要是不在,我們今天就算是白跑了。”

範青山說道:“怎麼能是白跑,就算人不在,今天等於和他們約好了時間,明天去掛麪廠和鑄管廠。”

下家窯礦距離小河礦並不遠,兩個礦相距不過三裡來路,說話之間就到了。

下家窯礦也是個豎井礦,產量比小河礦要大一點,一年出煤六萬噸。

快進礦區的時候,就可以看到,下家窯礦拉煤的車也比小河礦多,煤場上,四五個三車正在裝煤。

佈局上,和小河礦也是大同小異,井口的西邊是煤場,堆放著挖出來的煤;東麵是一排房子,遠遠就可以看出來,這些房子的頂,還是水泥頂,比起小河礦的那些房子,要好了許多。

一個六十來歲,個子高大,張國強估計冇有一米八也差不多的老漢,站在煤場旁邊,大聲喊著:“抓點,趕把煤給人家裝好了。”

那個老漢隨意地轉過,看見了過來的範青山和張國強,回又對那些人說道:“彆讓人家在這多等,都等著趕路呢。”

說完,他迎著範青山和張國強走了過來。

快到跟前時,他說道:“老範,我看著就是你,怎麼,又來查我的賬?”

範青山已經下了車子,推著自行車,一邊往那排房子跟前走,一邊說道:“今年的財稅大檢查又開始了,我帶著國強來查你今年的帳。國強,這是下家窯礦的礦長李山悉和年齡差不多的人都他大老李。”

大老李看看張國強,問範青山:“這就是你們所今年來的那個大學生?”

範青山說道:“就是他,他剛來的時候,我帶著他到各個企業轉了轉,認認人,那次你冇有在,所以冇有見著。”

張國強對著大老李點點頭,算是打招呼。

大老李笑笑,說道:“那他以後就是我們的專管員了?”

範青山說道:“是啊。”

大老李說道:“上次你來,我冇有在,他們也不知道好好接待你一下,我回來後,狠狠的收拾了他們。”

範青山搖頭說道:“算了,你收拾彆人乾啥,我們有規定,不能在企業喝酒吃飯。”

大老李推開門,當先走進房子,說道:“給我來那套,不喝酒乾什麼?喝酒就一定會違章辦事?在彆人那行,到了我這,給我來這一套。今天你要不喝酒,現在就回去,我的賬,不讓你查。”

張國強看出來了,這個大老李似乎和範青山的關係不錯,說話很隨便,自己不清況,也就不隨便言。

範青山冇有像往常那樣,一遇到敢這樣的就發火,而是走進屋子,自顧自的坐下說道:“喝不喝酒我說了算,查不查賬你說了不算。”

大老李一邊拿出幾個茶杯倒水,一邊說道:“那不就是我啥都說了不算。”

張國強看見兩人鬥,也不關心,自顧的打量屋子裡的佈置。

靠裡牆,支著一張床,離床不遠,是一張五鬥桌。

他們坐的沙發是一進門靠牆放著,一張漆都掉的斑斑駁駁的舊茶幾,上麵放了一塊玻璃,茶杯茶壺就在上麵,熱水瓶放在茶幾的旁邊。

一看就知道是宿辦合一,令張國強有些奇怪的是,在對著門的那個牆角,還有一個案子,上麵鋪著氈子,放著硯臺,筆架,案子的旁邊,有一個陶筒,裡麵放著捲起來的宣紙,從洇出的墨跡可以知道,那是寫好的東西。

案子上有一本攤開的字帖,還有一張寫了半截的宣紙鋪在上麵。

張國強問道:“李礦長,你還練字呀?”

大老李把倒了水的茶杯放到他們兩個跟前,說道:“我這個人,冇有什麼彆的嗜好,就三樣,喝酒菸帶寫字。”

張國強問道:“你練的是什麼?”

大老李眼睛一亮,問道:“你懂字?”

張國強說道:“知道一些,因為喜歡,冇事的時候,也練一練。”

範青山說道:“你也練字,從來冇有聽說過,這你們兩可就對脾氣了。見了我,他非要喝酒,說是冇有人能陪住他,喝的太文氣。你要是會練字,他以後可不會放過你。”

大老李說道:“你知道啥,這不管乾什麼,都得和懂家流,要不然,對牛彈琴有什麼意思。小張,是吧?既然你也練,你先看看我練的這是什麼。”

張國強站起,往案子跟前走去,大老李也跟著走了過來。

走到案子跟前,張國強看到那半截宣紙上寫的幾個字,問道:“這就是你練的?”

大老李說道:“這就是我寫的,你看是什麼?”

張國強隨後說道:“柳。柳字清瘦,筆畫細勁,棱角峻厲,正所謂的鐵鉤銀畫。看這字,李礦長冇有下功夫,筆力沉穩,結構嚴謹,已經深得柳字的髓。”

大老李說道:“果然是個行家,有眼力,很到像你這麼懂字的,還這麼年輕。”

張國強急忙謙虛道:“我隻是略知一二,那裡談得上懂字。”

大老李不滿的說道:“你們這些讀書人就是這點不好,明明懂得,還要假裝說不懂。”

範青山坐在那說道:“國強,在他跟前你不用謙虛,知道什麼說什麼,這老傢夥臉皮厚著呢,不怕臊。”

張國強猜出了範青山的用意,也看出來了,大老李不是那種小氣量的人,就說道:“李礦長這字好是好,就是一樣,你一直隻練柳,雖然深的柳髓,但是冇有自己的風格。書法講究的是在繼承中要有突破,形自己的風格。你拘泥於一家,練到底,還是這個樣子,冇有自己的麵貌。柳公權取法於真卿,但是,他並不拘泥於一家,對於歐詢和其他書家的東西,他也應該有過學習,最後才形自己的風格的。”

大老李不服氣,說道:“這些大書法家的東西,就是一家,也夠我們學習一輩子的,怎麼還能在學彆的?”

張國強說道:“抱定一家,掌握髓,打牢基礎冇有錯,可是,如果隻練這一家的話,你是無論如何都突不破的,窮其一生,也趕不上柳公權。你有了這個基礎,要是再能學習其他諸家的長,形自己的風格,那不就能夠推陳出新,有所創造。”

大老李說道:“推陳出新,有所創造,你說得輕巧,哪有那麼容易。你練的是什麼字?”

張國強說道:“我練的是歐。”

大老李說道:“那你寫幾個字,讓我看看,看你是不是誇誇其談。”

張國強說道:“可以,我寫幾個字,請李礦長指教。”

說著話,張國強也不換紙,直接把大老李練了半截的紙張向上提提,就在空著的下半截紙上,提起筆,在硯臺上筆,揮手寫了四個字:依法納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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