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最后，還是陸知淵默默地終結了這個話題：“我們不要談這個了，換個話題好麼？”

葉泠泠欣然同意。

為了緩解這種由自己的花癡所造的尷尬氣氛，讓歡歡把帶來的花生燕麥牛倒出來，分給陸織婉和陸知淵嘗一嘗。

陸知淵低著頭喝牛，長長的睫在眼下投出一小片影，葉泠泠看了幾眼，再次在心中慨這人長得真是好看。

陸織婉找了個由頭，讓月朦和歡歡下去了，正廳里便只剩下和葉泠泠、陸知淵三個人。葉泠泠想起今天來的正事，忙把懷里的匣子擱在桌子上，打開，出里面的一疊銀票和一匣金葉子。

“這里是一萬兩。”葉泠泠說著，有點忐忑不安地看了陸織婉一眼，“會不會有點太了？”

雖然這個錢在看來已經是很大一筆了，但是出海船隊這四個字一聽就超級有錢，所以一萬兩在他們看來會不會兒不值一提？畢竟好多小說里都是這麼寫的，輒就是上百萬兩銀子，一萬顯得十分沒有追求。

陸知淵又喝了一口牛，忽然笑了起來：“織婉，你和我說你這個朋友窮得要死。一萬兩，我看倒有錢的。”

大概是長得好看的人說話天生帶嘲諷特效，葉泠泠從里面聽出了一些懷疑和惡意。吸了吸鼻子，用手指把匣子一點點勾了回來：“對啊哈哈哈，我也覺得一萬兩多的，其實不用……”

一只修長的手搭在了匣子上，制止了葉泠泠接著往后拖的作：“一萬兩很多，下次出去回來應該可以給你翻一倍了。”

葉泠泠愣怔地看著陸知淵把匣子蓋好扣上，順手拿到自己面前放好。那雙湖水一樣明澈的眼睛盯著，然后問道：“出海獲利是作為本金繼續還是拿回來給你？”

“……繼續吧。”

“好。”陸知淵順手不知道從哪里拿出一張紙和一盒印泥，“契約，按個手印吧。”

葉泠泠大概瀏覽了一下契約的容，基本上就是說以本金陸家船隊生意，陸知淵會從純利中拿走兩當辛苦費，余下的都歸，要直接收錢也行，要換作份本金也可以。另外，如果船只航行中遭遇意外，例如海盜和風暴一類的，損失的本金概不退還。

葉泠泠一邊按手印一邊問：“遭遇意外的概率高嗎？”

“不高。”陸知淵耐心地跟解釋，“我們的船隊走的是近海路，很安全，另外和海盜都是談好協議的，一般不會出事。”

“那你還寫上去干嘛？”

“慣例嘛。”陸知淵把杯子里的牛一飲而盡，翹起角，笑得眉眼彎彎，“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啊啊啊好帥！

葉泠泠捂著口盡力制自己狂的心跳，近距離接本命帥哥讓有種魔幻現實主義文學的覺。況且陸知淵作為陸織婉的哥哥，應該已經二十多歲了，笑起來時臉上卻仍舊帶著三分年意氣。

“陸哥哥，你娶親了嗎？”

葉泠泠問完這句話差點沒給自己一耳，這個意圖也有點太明顯了吧？掩飾地拿起杯子擋臉，尷尬地笑道：“我瞎問的，不要在意。”

“沒事。”陸知淵倒是很坦然，“我不急著娶親。之前有一家的兒找人上門說親，但是織婉不同意，家父家母也就作罷了。”

陸織婉神一暗，葉泠泠猜測那家的兒大概就是前世陸知淵的妻子吧？只不過，結局一定并不好。

“婉婉說得肯定沒錯啦。”葉泠泠認真地對陸知淵說，“讓你不要娶，肯定就是那人有什麼缺點，所以你沒娶是明智的選擇。”

陸知淵溫和的目投向，帶著幾分笑意：“織婉看人一貫很準，看你也是。”

“……誒？”

“剛才和我說，你擔心我不喜歡你。”陸知淵著，的眼神里出幾分誠懇來，“放心吧，你很討人喜歡。”

他的眼睛很能說服人，也很人。葉泠泠咬著手指思考，心里有點發抖。

“你這麼好看，肯定要找配得上你的人。”葉泠泠想了半天，憋出了一句商業互吹。

陸知淵十分驚訝：“你怎麼會覺得我好看呢？”

葉泠泠更驚訝：“你怎麼會覺得自己不好看呢？”

“當然是別人說的了。”陸知淵攤攤手，很無奈卻又很坦然的樣子，“剛剛說的那一家，其實他的兒也不大看得上我啦。說我男生相，不是良配。”

“胡說八道！”葉泠泠心中的審巔峰居然被這麼講，差點氣得拍案而起。努力讓自己恢復平靜后，葉泠泠非常認真地和陸知淵說，“不要信的，你是真的很好看。是那種非常、非常致的好看。”

本來還想說，如果這個時代有偶像出道節目，你肯定能靠臉吃飯。但是想了想陸知淵大概聽不懂，而且在這個時代靠臉吃飯也不是什麼好話，于是就閉了，把后面半句咽了回去。

的眼睛亮晶晶，從里面飛出些誠懇的勸服意味來。陸知淵全盤接收了這樣的目，笑了起來：“放心吧，葉泠泠，你的本金我會好好運作，盡快讓你變得真正有錢。”

他沒有葉泠泠靜妃，倒是了的名字。

葉泠泠聽出了弦外之音：“所以一萬兩不算真的有錢嗎？”

“當然不，我一艘船上的貨就是十幾萬兩了。”

葉泠泠：果然，貧窮限制了我的想象力。

（二）

陸知淵是個看上去清冷寡淡，聊起天來卻十分平易近人的人。葉泠泠和他越聊越惋惜，如果這是個小豆多好啊，十分樂衷于做他的。

罷遼，誰說在古代不能追星呢？不說出來就好，心里默默追。

在葉泠泠和陸知淵聊得流暢自然時，陸織婉一直在旁邊饒有興趣地看著，并沒有話。

當葉泠泠意識到自己和陸知淵聊得過于投時，他們的話題已經進行到了海外國家的茶葉用來做茶會不會更好喝，而一旁的陸織婉已經一個小時沒說過話了。

葉泠泠及時剎車，尷尬地笑了兩聲：“我是不是話太多了？”

陸知淵說：“沒事，我也話多來著。”

葉泠泠被他這種溫的攬鍋行為迷得死去活來，干咳兩聲，低頭喝茶，努力讓自己的目不要一直黏在陸知淵上。

陸織婉偏著腦袋，促狹的神里顯出幾分俏來：“沒關系，你們還可以接著聊一會兒。”

“不聊了。”陸知淵拿著匣子，起告辭，“我還要回去，和各店的掌柜整理一下去年的賬目。織婉，葉泠泠，我就先告辭了。”

“陸哥哥再見。”

葉泠泠偽裝乖巧地和他道別。

等陸知淵的影消失在視線里，葉泠泠立刻撲過去抓著陸織婉的袖子，激道：“婉婉，你們陸家的基因也太好了吧！你哥哥好帥啊！！”

雖然陸織婉沒聽懂基因是什麼意思，但是想也知道是夸的。葉泠泠就是這樣的人，每次喜歡一個人，就非要把他夸到天上去。

“其實我哥哥說得沒錯。”陸織婉淡淡地說，“因為男生相，他一直不被人喜歡，所以直到今天還沒娶親。”

葉泠泠：這個時代就沒有一個跟審一致的人嗎？

從棲宮回到嫻語宮的路上都一直在考慮這個問題。看起來，這個時代的人們的審偏向，更多的是靠近狗男人那個風格的。

唉，陸哥哥，你這是生錯了時代呀！

葉泠泠回去的時候，各宮的新年賞賜正好也到了，大概是對于落水的補償吧，狗男人給的賞賜幾乎是比照貴妃的份例來的。和傅春櫻落水這事兒一看就是有人心策劃，當初震怒的狗男人派人去查，查來查去，最后只殺了兩個負責魚食的小太監，以儆效尤。

本來這事兒涉及到懷著龍胎的傅春櫻，應該是很嚴重的，但靈貴妃此時卻站出來，說應該為瑛貴人腹中的孩子祈福，免于殺戮。最關鍵的是，這麼扯淡的理由，狗男人還真聽進去了。

所以最后，和傅春櫻只得到了一點質上的安獎勵，且傅春櫻正在昏迷之中，這個安獎對來說約等于沒有。

葉泠泠一樣樣拿起那些首飾擺件把玩了一會兒，順手挑出幾樣好看的，賞給歡歡樂樂們：“去，拿去和啾啾們分了吧。”

歡歡有點遲疑地問：“娘娘發財了嗎？”

葉泠泠想到陸知淵那張絕人寰的臉和他篤定要幫自己把本金翻倍的言論，就忍不住心花怒放。此刻，不是咸魚靜妃，是追星葉泠泠。

“是的，我發財了。”

葉泠泠一臉嚴肅地拍了拍的肩膀，補充了一句：“去吧歡歡，以后跟著你家娘娘我，你也可以做個小富婆啦。”

歡歡和樂樂拿著賞賜去找其他人分了，葉泠泠把剩下的首飾一樣一樣放進梳妝盒里，然后提著子去小廚房找吃的。

某些時候，秀不可餐。看了人兒陸知淵那麼久，到了飯點兒，該還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