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果然，狗男人樂呵呵的表一頓，趕讓人拉唐瑤瑤起來：“瑤瑤，你這是做什麼，不過打碎個杯子，怎麼還請起罪來了？來人，快把靈貴妃扶起來，仔細點，別傷了腹中的龍胎！”

太監去扶，唐瑤瑤一把揮開了他的手，倔強地跪著不肯起來：“這青瓷蓮紋杯如此之貴，臣妾竟不慎將它摔了，真是太過浪費，還請皇上懲罰！”

葉泠泠：……

沒等狗男人說話，陸織婉先開口了：“靈貴妃這說的是什麼話？左右不過是打了個杯子罷了，你還懷著龍胎，這天還冷著，說跪就跪，傷了孩子該如何是好？”

狗男人附和：“就是就是，有什麼話起來再說。”

唐瑤瑤暗自了帕子，從地上爬起來，重新坐回椅子上：“臣妾只是覺得，摔了杯子，實在是對不住靜妃妹妹新定下的造設規矩。”

一聽到葉泠泠的名字，狗男人的目立刻像探照燈似的，“唰”地一下就照過來了。沒轍，葉泠泠只好放下手中的筷子，跟著跪下：“回皇上，嬪妾接管了造設后，確實是立了新的規矩……”

把條例大概復述了一遍，說話的重點放在了后半段：“嬪妾只是不想再放縱這宮中的鋪張浪費之風了。即便國庫再充盈，這些銀子應該拿去用在得用的地方，怎麼能在后宮中一日日地耗個干凈？”

陸織婉接著道：“靜妃說的是。很久之前宮里就有這不摔個瓶啊碗啊的事，從前是本宮沒力管，如今靜妃接手了造設，正好煞煞這風氣。”

葉泠泠已經做好了狗男人批評并安唐瑤瑤的準備，不料這一次狗男人居然對大加贊賞：“皇貴妃和靜妃說得是！今日早朝時，戶部尚書來報，說是浙州郡那邊化了冬雪，滿城洪水，還在向朕要賑災款呢！靜妃做得很對，宮中是該儉省些了。”

“只是。”狗男人看了看唐瑤瑤掩不住錯愕的難堪神，接著說道，“靈貴妃有孕在，便給開個特例吧。宮中其他人，都按靜妃定的章程來。”

話畢，他還下旨給了葉泠泠一點賞賜。只是因為賑災的關系，“一點”確實只有一點，但葉泠泠還是異常欣喜，因為這是第一次在唐瑤瑤面前占到便宜。

雖然，狗男人還是讓給開了特例，但唐瑤瑤本來的目的可是丁點都沒達。

葉泠泠謝恩起，坐回原位，喝著茶，滋滋地欣賞坐在斜對面的唐瑤瑤帶來的藝表演——川劇變臉。

散席后，晴貴人地過來跟葉泠泠說：“靜妃姐姐好厲害鴨！”

葉泠泠故作謙虛地點了點頭：“小意思，不值一提。”

（二）

過了幾日，陸織婉讓星影給葉泠泠送來了東西。

“我們娘娘說，這是個新鮮玩意兒，香是香，吃起來卻又酸又苦，是陸爺的生意伙伴進獻到宮中的，聽說要泡水喝才行。娘娘想到靜妃娘娘一貫喜歡研究這些，便命奴婢送一些來嫻語宮。”

看著紅木托盤上碼的整整齊齊的六個黃水果，葉泠泠激得差點拔地而起：“檸檬！！”

“原來靜妃娘娘認得此，這可真是巧了。”星影笑瞇瞇地把東西遞給一旁的歡歡，“棲宮中還有些事，奴婢就先告退了。”

等星影走后，葉泠泠抑制不住心中的激之，湊近了托盤。嗅了嗅，果然一清香，是檸檬沒錯了！

葉泠泠喜滋滋地抱著托盤去小廚房找瑟瑟。瑟瑟正在做午飯，是葉泠泠昨日說過想吃的口水。葉泠泠把托盤中的檸檬給瑟瑟，然后一邊吃盤子里的塊一邊說：“瑟瑟，你把這個和蘋果橙子一起熬濃型便攜式果茶，就跟上次那個蘋果菠蘿果茶一樣。記得，檸檬直接切半把水進去就可以了。”

瑟瑟點了點頭，按照葉泠泠說的法子去做果茶了，葉泠泠自個兒端著口水的盤子和蘸料往出走。

瑟瑟做的口水賣相極好，很有幾分食作家王剛的風范。

葉泠泠吃到打飽嗝，無奈之下舍棄了午睡，在嫻語宮的院子里慢慢地遛著彎兒。啾啾正蹲在墻兒，呆呆地著一個地方，目半晌都沒聚焦。

葉泠泠好奇地湊了過去：“啾啾，你在干嘛？”

猛然回神的啾啾嚇得一個激靈，連忙行禮：“娘娘恕罪，奴婢一時沒注意到您！”

“恕什麼罪啊，沒事兒。”葉泠泠又重復了一遍問題，“你在干啥呢？”

“回娘娘的話，奴婢在想事。”啾啾答道。

“咦？想事？什麼事？”

啾啾搖了搖頭，很是迷茫的樣子：“奴婢在想，關于未來的事。”

葉泠泠頓時來了興趣。掐指一算，啾啾確實也十五歲了，到了最迷茫最徘徊的青春期。打了個嗝，拂了拂土，在啾啾邊坐下：“點呢？啾啾，你對未來有什麼打算？”

“我不知道。”啾啾說，“娘娘，您覺得我應該做什麼呢？”

“很簡單啊。”葉泠泠倒是蠻坦然的，“等到了年齡，放出宮去。你若是有心上人呢，就和他親，然后再生個孩子，相夫教子過完一生。若你沒有親的想法，也沒有喜歡的人，那便拿著從宮中帶出去的財，自己開個小店安度余生。”

“這麼簡單嗎？”

葉泠泠一臉驚訝：“你還想要多復雜？人生本來就很簡單，你若是沒有什麼報效祖國的偉大理想，食無憂地過上一輩子，難道不是最好的未來嗎？”

啾啾沉默了下來，了幾下，似乎想要說點什麼，可最終卻什麼都沒說。葉泠泠安似的拍了拍的肩膀，難得老地說：“別怕，人總會長大的，多等等就好了。”

瑟瑟在房中喊，葉泠泠便站了起來，轉頭去找瑟瑟。

啾啾仍然一個人坐在那里，呆呆地著葉泠泠的背影。半晌，的神忽然難過起來，低聲喃喃道：“我怕我等不到了。”

（三）

瑟瑟的檸檬蘋果橙子茶熬得恰到好，連蜂的甜度都剛剛好，葉泠泠舀了一大勺，拿開水化開，然后抱著杯子一點一點地喝。

太燙了，又吃太撐，還是慢慢來。

檸檬送來的不多，六個也只堪堪做出這一罐果茶來。葉泠泠琢磨著把這罐給陸織婉送去，然后再從那里討一些原材料檸檬回來。來了歡歡，正想代，卻又臨時改變了主意。

“算了，我自個兒去吧，正好溜達著消消食。”

歡歡要跟著，葉泠泠想了想，這大白天的應該沒有人害，便讓歡歡別跟著，自己一個人去就可以了。

初春的風尚且帶著幾分從冬日繼承過來的冷意，倒也稱得上春寒料峭。葉泠泠裹了上的斗篷，一個人在花園里慢慢走著。自打上次落水后，越發畏寒。過年最冷的那幾日，恨不能披著被子出門。

在路上，正好撞見了出來遛鴨子的晴貴人。

葉泠泠：……

晴貴人不知道從哪里尋了細長的竹竿，在上面綁了塊白的布片就開始趕鴨子。估計是那靈泉水的效果，這群鴨子異常聽話，指哪跑哪，已經為了花園中一道亮麗的風景線。

在葉泠泠恍惚間以為自己哪篇種田文的村莊中時，晴貴人熱的招呼聲把拉回了現實：“靜妃姐姐也出來散步嗎？”

葉泠泠拎起手中的罐子朝示意了一下：“皇貴妃送來了幾個檸檬，我讓瑟瑟做了果茶，準備送到棲宮去。”

晴貴人趕鴨子的作停頓了一下，葉泠泠清晰地聽到咕噥了一句：“怎麼這個時代還有檸檬？”

葉泠泠：……

攏了攏有些散開的斗篷領口，和晴貴人寒暄了幾句。忽然，晴貴人瞪大了眼睛，像是突然反應了過來：“等等——等一下！靜妃姐姐，你是不是也是——”

左右看了幾眼，確定周圍除了倆再沒有別人，這才又湊近了葉泠泠一些，悄聲問道：“你是不是也是……穿越過來的鴨？”

葉泠泠：“……你可算發現了嗎？”

晴貴人十分驚喜，握著葉泠泠的手，就差熱淚盈眶了：“天吶！我沒想到，原來我們之間還有這種緣分！”

看了看手里的竹竿，改了稱呼：“姐妹，我得把鴨子趕回去，改日上門找你聊天啊！”

葉泠泠：“揮揮。”

眼瞅著興到蹦蹦跳跳的晴貴人帶著一群鴨子走遠了，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大概是奇奇怪怪的穿越諸如唐瑤瑤、傅春櫻一類的見多了，面對晴貴人這樣一個十分正常的現代孩，竟然覺得有些不習慣。

葉泠泠搖了搖頭，繼續往棲宮前進。

很奇怪，棲宮除了門口守著的兩個小宮，居然乍一看空無一人，而且大門閉。葉泠泠不著頭腦地往里走，順手推開門，了一聲：“婉婉。”

下一秒，一個冰涼鋒利的東西橫亙在頸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