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街上回來，天已經快黑了，黎初晨住宿的地方倒是讓頭疼了，班上沒什麼相的男同學，不好意思讓弟弟住在男生寢室，若讓他一個人住旅館的話更是不放心，思來想去，最后還是決定住到韓子墨家去。

反正他不是一直去嘛，就隨了他的心愿好了。

門敲開的時候，韓子墨見著黎初遙，展一笑：“你怎麼來了？”

他的上傳出煙味和酒味，服也有些，沒有平日里干凈的模樣，屋里還傳出很多男生的笑鬧聲，黎初遙皺著眉頭說：“你不是天天我來麼？怎麼，我來了，你不歡迎？”

韓子墨使勁搖搖頭：“歡迎，歡迎！快進來”

韓子墨讓開門，讓黎初遙進去，這時他才發現，后跟著一個年，和穿著一模一樣的外套，韓子墨微微一愣，記起小時候這對姐弟也是穿著一樣的服，大搖大擺的到他家和他道歉，然后弄傷了他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酒的原因，他的暈暈乎乎地問：“你弟怎麼也在這？”

“他來找我，晚上住你家行嗎？”黎初遙問。

“行，當然行。”韓子墨爽快的點頭答應，拉著黎初遙姐弟倆興沖沖的走到客廳，大聲：“兄弟們，咱們的聚會又多了兩個朋友。”

“歡迎歡迎。”客廳里四個男孩橫七豎八地躺在地板上，語調不清的著。房間里四散著啤酒罐和撲克牌，還鋪著各種從飯店打包過來的食，整個房間里煙霧繚繞，七八糟的，和黎初遙第一次來看的樣子，簡直是天壤之別。

黎初遙撇了韓子墨一眼，心里叨咕道：這個騙子，還說什麼只認識我一個人，很寂寞很無聊！結果呢！朋友多的一屋子都塞不下！怎麼會忘記他是個超級有人緣的家伙呢！

喝過酒的韓子墨有些興，拉著黎初遙往地板上一坐，開心的攬著的肩膀和屋里的男生們介紹：“來，我給大家介紹一下，這是黎初遙，我老鄉，我高中同學，數學系的天才。”

旁邊的一個男生明顯喝多了，看見剪著短發的黎初遙還以為是男生，出手一把摟過，靠在的肩頭問：“來，兄弟，陪哥們再喝點……”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人一把推開，兩人之間進了一個年，男生跌到一邊，怒氣沖沖的坐起來問：“是誰！是誰推老子！”

年坐在兩人中間，好看的臉上有些怒意：“是我姐姐，別手腳的！”

男生抓抓頭發，瞅過去仔細看了看黎初遙：“生？不像啊。”

“哪里不像了！”韓子墨也推了他一把，指著黎初遙說：“你有沒有眼睛啊？這不明擺著是生麼。”

那男生抓抓頭，還是不相信的著黎初遙，黎初遙淡定拿起一罐啤酒，打開拉環，喝了一小口，苦的味道讓直皺眉，嫌棄的又放回地板上，真不明白為什麼男生喜歡喝這種東西。

韓子墨一邊喝著酒，一邊來回著兩個穿著一模一樣外套的姐弟，他憋了半天還是憋不住，生氣的指著兩人說：“你們倆都多大了，干嘛還穿一樣的服，真奇怪？”

“今天街上服做活，我看便宜的就買了。”黎初遙笑著拍了拍上的服。

“便宜？”韓子墨來勁了，直起子說：“你不是吃飯的錢都沒了嗎？怎麼還有錢買服？” “上個月擺攤不是掙了幾百塊嘛。”黎初遙老實代道：“正好夠買一件的，還送一件呢，真劃算。”

“劃算什麼呀，買一送一？買一送三商家都不會虧。你忘記我怎麼教你做生意的啦，等等……”韓子墨搖搖擺擺地說了半天之后，忽然瞪著被酒熏紅的雙眼問：“你把我們擺地攤賺的錢都花了？”

“嗯……”黎初遙抓抓臉頰，有些不好意思的說：“不是快過年了麼……”

“你太過分啦！你怎麼能用那個錢呢！”韓子墨大怒，把屋里的人都嚇了一跳，所以人都停下作，傻傻的看他，韓爺，他……他難道是在為幾百塊錢而生氣？這是要逆天了麼？

黎初遙不解的頂：“我怎麼就不能用那錢了？”

“不能不能就是不能！那錢我讓請我吃個宵夜你都不干，給我打個車你都不肯。”韓子墨委屈地控訴道：“你怎麼就舍得給他買服呢？”

“服可以穿嘛，宵夜吃掉就沒了。”

“那我也要服，你也給我買。”

“沒錢了……”

“我不管，我不管，我也要服。”韓子墨開始無理取鬧起來。

“好嘛，我這件給你好了吧？”黎初遙有些郁悶的了外套丟給他：“干嘛呀，和個小孩一樣的鬧，有意思嗎？”

韓子墨接著服，的拽在手里，憋著，雙眼通紅，委屈地要死，卻不知道說什麼。

他邊的一個朋友見氣氛這樣尷尬，拿起酒杯，哥倆好地攬著韓子墨的肩膀說：“兄弟，這麼生氣干嘛？不就是一件服嗎？你韓子墨難道還缺這點錢？”

“這不是錢的問題！”韓子墨氣憤地喝了一大口酒，用袖子抹了下說：“我就是不服氣！黎初遙你太偏心了！你說，我陪你擺了半個月的地攤，每天都被凍的要死，回來悟半天都悟不熱，我是為什麼？為了那幾百塊錢嗎？我每天和傻子一樣在街頭賣是為了什麼，真的是因為我喜歡擺地攤嗎？我每天晚上不睡覺，給你加工那些可笑的圍巾手套，難道那是我的好嗎？當然不是！我做這麼多！還不是因為想你高興！想討好你！想對你好！可是你呢，賺了錢一也不給我花！你連個冰激凌都不給我買！你太過分了！”

韓子墨控訴到后面，委屈的都快哭了，他韓大爺從小到大那被這般對待過。

一個男生說：“好像是有點過分哎，兩個人賺錢一個人花。”

黎初遙用力要，哪里過分啊！是他自己說不要工資的。

另一個男生說：“怎麼能這樣呢，連個冰激凌都不給買。”

什麼冰激凌啊！那是哈達斯好不好！你以為是肯德基的甜筒嗎？

“等一下，這個……”終于有一個比較清醒的男生找到了重點，擊掌道：“難道是在告白？”

房間里的人再一次全部靜默了，然后集恍然大悟，哦，原來是告白啊！

“哦哦哦哦！”房間里的男生們一起發出狼嚎一般的聲，吹口哨的吹口哨，拍桌子的拍桌子，起哄的一勁：“告白了！告白了！韓子墨告白了！”

韓子墨也忽然反應過來，剛才自己像怨婦一樣的說了什麼，惱著嚷嚷：“你們干什麼啊！想死啊！不要吵醒鄰居啦！”

“韓子墨原來喜歡這種類型的！”

“哇唔！仔細看看確實好看的。”

“是啊是啊。這麼晚還到你家來，你們該不會是……已經在往了吧？”

“嗷嗷嗷嗷！”男生們又開始狼嚎了。

“他不是我喜歡的類型。”黎初遙淡定的拋出一句話，打斷了男生們熱沸騰的幻想。

韓子墨紅的臉僵住，群狼們也安靜下來，一個長的的男孩不服氣地問：“為什麼啊，我們韓爺要樣貌有樣貌，要才華有才華，要鈔票有鈔票！你有什麼不滿的？”

“就是啊，這世上還有比我們韓爺好的男人嗎？”

“妹子，你眼睛睜大點看看好嗎？”

黎初遙面對眾人的圍攻，為求快點解，只能隨口拋出一個理由道：“他比我弱啊，我不喜歡比我弱的男生。”

眾人齊聲問：“比你弱？”

黎初遙點點頭：“嗯，他打不過我，小時候被我打到哭著求饒哦。”

“哦”，眾人齊齊回頭看向韓子墨，全是你副怪不得的眼神。

韓子墨瞬間被激怒了，他猛地站起來，一把拉起黎初遙，用力的往房間里拖，一邊拖一邊放話道：“黎初遙，我今天一定要讓你看看，誰比較厲害！”

“喂喂喂，你干嘛？”黎初遙使勁往后賴著，卻敵不過他的蠻力，被拖著往前走：“別激嘛，開玩笑的，開玩笑的啦。”

“嗷嗷嗷嗷嗷嗷！”眾男們再次在們后歡欣鼓舞，鼓掌尖：“上吧！韓子墨！推倒！”

“上吧！韓子墨！一展男人雄風！”

“干爹！歐吧！”

“放開我姐！”一直安靜坐著地黎初晨也跟著站起來，想上前去阻止韓子墨，卻被一個帶眼鏡的男生抱住，拿起酒瓶就給他灌：“嘿嘿，小弟，陪哥哥喝一杯。”

黎初晨也不說話，一拳打過去，把那男生的被打個正著，眼鏡被打掉下來，男生放開他，捂著臉頰到找眼鏡。

黎初晨剛要起來，又被人纏住，又被其他幾個男生纏住，怎麼也甩不開，急紅了眼卻無計可施，只能看著黎初遙被韓子墨拖進房間。

黎初遙被韓子墨拖進了房間，隨著韓子墨的一聲關上了門，落了鎖才有些張起來，的手腕被韓子墨拽的的，用另一只手使勁去扳都扳不開，抬頭著他，只見他的雙頰被酒勁熏的通紅，眼里也帶著幾分醉意，直勾勾的看著他的樣子，毫沒有平日里爽朗的味道，而充滿了魅和讓人心跳不已的小。

“喂，韓子墨，你放開我。”黎初遙使勁掙扎著，韓子墨的手一一毫都沒有松，他猛的一用力，將黎初遙甩在床上，黎初遙被甩的有點暈，還沒回過神來，子就被他住，手、、膛隔相疊，重的不過氣來，黎初遙慌忙大：“你干嘛！你快起來啊！好重！我不過氣來了！”

韓子墨聽這樣說，微微的撐起了子，上的重量順利消失了一半，連忙呼吸了幾下，瞪著他說：“你快放開我！”

“有本事你自己掙開啊。”這時的韓子墨執拗的像個孩子。

“再不放開我喊了！”黎初遙威脅道。

“你喊吧，外面都是我的人，你喊破嚨他們也不會進來救你的。”韓子墨也不知道是真醉了還是假醉了，明明對答如流，可做的卻是他清醒時絕對不會做的事。

“放開，放開！”黎初遙生氣了，手腳并用的掙扎起來，韓子墨沉下子，用力將他的住，看著氣的通紅的臉頰，得意地說：“翻不了了吧，打不過我了吧，知道我比你強了吧？哈哈哈！”

“韓子墨！我看你真是皮了！”黎初遙被他賤賤的笑聲激怒了，開始力反抗起來，雖然說韓子墨力氣大，可終究是個男生，不會真的下重手去欺負一個生，而黎初遙就不一樣了，一上手就對著韓子墨英俊的臉蛋抓了一下，韓子墨疼的哇哇，連忙用手將的兩只手按住，黎初遙張起又對著他的耳朵一口咬下去，嚇的韓子墨抬起子往上一躲，黎初遙打架經驗富，自然是不會放過這個空隙，刷的一下彎起膝蓋，對著他的肚子猛的一頂！

“啊！”韓子墨慘一，疼的從黎初遙的上翻下來，咕嘟咕嘟滾到地上，黎初遙冷哼一聲站起來，一腳踩在他臉上，仰起頭道：“廢，一輩子就在我腳下息吧！”

韓子墨捂著肚子在地上一不的，黎初遙用腳了他的臉幾下，他也沒反應，是不是自己出手太重了？踢到要害部位了？連忙蹲下去，擔心的著他問：“韓子墨？你沒事吧？”

韓子墨捂著肚子，蜷的躺在地板上，很可憐的樣子。

“韓子墨？”黎初遙又擔心的了一聲，手推了推他，過了好一會才聽到他用特別委屈的聲音說：“你就知道欺負我。”

“哪有？”

“有，就是有。”韓子墨皺著眉頭，爬起來，靠在床邊，開始一條條細數黎初遙的罪行：“你看你，小學的時候打傷過我的手，害我跌傷過，高中的時候，還老是和林雨一起作弄我。”

“都老黃歷了，你還提那些事干什麼？”黎初遙開始有那麼一點點疚了。

韓子墨低著頭繼續說道：“我好不容易和你考上一個學校，你連找也不找我，我想給你買好吃的，好看的服，不想你這麼辛苦每天到去打工，可是我也知道，你自尊心強，你不會接這些，我想，好吧，你不愿意用我的錢，陪我過舒服的日子，那我就陪你過苦日子吧，我陪你去擺地攤，陪你去打工，可就是這樣，你還是不領，有事沒事就趕我走，好像很煩我一樣。我給你的手機，你從來不用，不會主給我打電話，也不給我發短信。”

他特別挫敗地說：“黎初遙，有時候我會想，你可能，可能一點點，一點點都不喜歡我。”

“每次我這樣想的時候，就好難過。”韓子墨說這話的時候，眼睛紅了，他扭過頭，努力的睜大眼睛，好像那樣就顯得不那麼難過了一樣。

黎初遙蹲在他邊上，抿了抿，不知道說什麼好，能清楚地聞到他上那淡淡的煙酒味和縈繞在他邊的哀愁，讓有些心疼了，覺著韓子墨應該是被大家寵呵護的年，怎麼能為出這樣傷心的表。

黎初遙抬手，輕輕捂著跳的有些快的心臟，撇過眼神，著地板，輕聲道：“其實，我每次趕你走，是不想你跟著我去挨凍累，并不是嫌你煩。”

“我這個人話本來就，打電話也不知道說什麼，所以很主給人打電話，并不是只不給你打電話。”黎初遙輕聲解釋。

“所以呢？”韓子墨轉過頭，滿眼期盼地著。

“所以……”黎初遙有些猶豫。

韓子墨等不及說了，激的站起來，一把拉住的手說：“所以，你是喜歡我的吧！”

“誒？”

還沒等黎初遙反駁，一直被人踹的咚咚作響的房門，終于被人從外面踹開了，門外的年們像是疊羅漢一樣，一起撲進來，每個都衫不整，滿臉青紫，就像經歷了一場大混戰一樣。

韓子墨看見他們幾個，就像看見親人一樣，滿臉笑容的拉住黎初遙的手，激地對他們說：“黎初遙說也喜歡我！黎初遙說也喜歡我哦！”

“哇！恭喜恭喜！”

“韓子墨，你終于追到黎初遙了啊。”

“嫂子，你弟弟好兇啊，把我眼鏡都打碎了。”

“是啊是啊，還咬了我好幾口。”

“哇，會咬人啊，不愧是你弟弟。”

“韓子墨，你閉，誰說喜歡你了！”想說的是，所以我并不討厭你啊！不是喜歡你吶！

“哎呦，不要害啦！來，抱一個。”韓子墨上前要抱抱，黎初遙紅著臉一把推開：“滾開啦。”

“抱一個！抱一個！”群眾們熱烈要求著。

屋子里吵吵鬧鬧一團，不時的傳出哄笑和好聲，誰也沒注意，一個纖瘦的年，從人群中慢慢地后退，慢慢地，慢慢地，退到另外一間無人的房間里，轉進去，鎖上門，將屋外的熱鬧和繁華與自己隔離開來。他靠著門，有些呆滯地著房間，漂亮的眼睛里毫無神采房間里燈明亮，落地窗外一片漆黑，窗戶上倒映出他模糊的影子，他緩緩走到窗邊，抬起手，著窗戶上自己，那黑暗中倒映出的廓依稀在笑，也許的玻璃的影像太過模糊，那笑容，似乎比哭還難看。

安靜的房間里，不時的傳出隔壁歡快的笑聲。

他垂下頭，抬手整了整剛才被人弄皺的新服，一邊整理一邊用很輕很輕的聲音說：“沒關系，我當黎初晨就好。”

“我當黎初晨就好。”

他像是自我催眠一般，一遍一遍地告訴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