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相國》第 7 章節

下那日走得倉促,行李都還在這店里哩,特地來取。張兄,我相信緣分。你我相識,就是緣分。”

張汧心甚是激,道:“結識高兄,張某三生有幸。”

閑話半日,高士奇道:“這回您科考之事,高某興許還能幫上忙。”

張汧眼睛頓時放亮,心里雖是將信將疑,手里卻打拱不迭,道:“啊?拜托高兄了。”

高士奇悄聲道:“實不相瞞,我剛進詹事府,巧皇上要從各部院人進寫序班,謄錄考卷,我被了去。巧主考李振鄴大人又錯在下,更巧的是李大人還是我的錢塘同鄉。”

張汧問道:“您說的是禮部尚書李振鄴大人?”

高士奇道:“正是!李大人是本科主考,您中與不中,他一句話。”

張汧又是深深一拜,道:“張某前程就給高兄了。”

高士奇卻連連搖頭,道:“不不不不,我高某哪有這等能耐?您得把前程給李大人!李大人很才,他那里我可以幫您通通關節。”

張汧不相信高士奇自己早幾日都還是個落泊寒士,立馬就有通天本事了,小心問道:“這……嗎?”

高士奇說:“依張兄才華,題名皇榜,不在話下。可如今這世風,別人走了門子,你沒走門子,就難說了。”

張汧轉眼想想,卻又害怕起來,說:“有高兄引薦,張某激不盡。只是……這……可是殺頭的罪啊!”

高士奇卻說得輕描淡寫:“此話不假!去年秋闈案,殺人無數,跡未干啊!這回皇上下有嚴旨,京城各都有眼睛盯著,聽說行賄的舉人已拿了幾個了!不過,我只是領您認個師門,并無賄賂一說。”

再說那陳敬正在讀書,聽得外頭吵吵嚷嚷,幾次想出門看看卻又忍住了。聽得李謹的聲音越來越大,便想去勸他回房。可他去了客堂,卻見李謹已不在那里了,便往張汧客房走去。

他剛走到張汧門口,聽得里頭說話聲:“高兄與我畢竟只是萍水相逢,您如此抬,我實有不安啊!”

高士奇笑笑,道:“張兄其實是不相信我吧?張兄,讀書作文,我不如您;人世故,您不如我。你等才俊,將來雖說是天子門生,可各位大臣也都想把你們收羅在自己門下啊!說句有私心的話,我高某也想賭您的前程啊!”

張汧問道:“如此說,高兄是命于李大人?”

高士奇道:“不不!李大人豈是看重銀子的人。我說過了,只是領您認個師門!”

張汧道:“我明白了。可在下家貧,出不起那麼多啊!”

高士奇道:“李大人的是人才,不是錢財。人家看重的,是您認不認他這個師門!可是,您就是上廟里燒香,也得舍下些香火錢不是?往老師那里投門生帖子,也是要送儀禮的,人之常嘛!”

張汧道:“兄弟如此指點,我茅塞頓開了。我這里只有二十兩銀票,一路出水了都舍不得花啊!”

高士奇道:“就拿二十兩吧。”

陳敬剛想走開,卻聽得里頭說起他來。高士奇道:“你們三位,真有錢的應是陳敬吧。”

張汧道:“高兄,陳敬您就不要去找他了。去年太原秋闈案,他險些兒掉了腦袋,他怕這事兒。”

高士奇笑道:“我只是問問。陳敬我不會找,李謹也不會找。不過這事不能讓他倆知道,關乎你我命,也關乎他陳敬的命!我后日就鎖院不出了,你只放心進去考便是了。我告辭了。”

陳敬急忙走開,忽聽得高士奇在里頭悄聲說道:“隔墻有耳!”

陳敬擔心回房去會讓高士奇聽到門響,只好往店堂那邊走,飛快出了客棧。外頭很黑,踩著地上的積雪咯咯作響。鋪面的掛燈在風中搖曳,幾乎沒有行人。陳敬腳不擇路,心里麻一團。忽見前頭就是白云觀了,觀門閉,甚是森。陳敬有些害怕,轉往回走。

這時,觀門突然吱地開了,里頭出來兩個人,陳敬聽得說話聲:“馬舉人您放心,收了您的銀子,事就鐵定了。您千萬別著急,不能再上李大人府上去。”

答話的肯定就是馬舉人:“在下知道了!”

陳敬心想今兒真是撞著鬼了,正躡手躡腳想走開,又怕讓馬舉人撞見惹禍上,忙貓腰往墻腳躲藏。觀門吱地關上了。馬舉人得意地哼著小曲兒,當街撒了泡尿。陳敬只得躲著,不敢挪半步。馬舉人打了個尿,哼著小曲走了。陳敬仍是不敢馬上就走,直等到馬舉人走遠了,他才站了起來。剛要走開,又聽觀里人在說收銀子的事兒,道:“是狀元,李大人就答應了五個人,可狀元只點一個啊!”

陳敬嚇得大氣不敢出,悄悄兒走開。不料響了什麼東西,驚了觀里人,只聽得里頭喊道:“外頭有人!快去看看!”

陳敬知道大事不好,飛快地跑開。他跑了幾步,突然又往回跑,怕往快活林那邊去倒著馬舉人了。聽得后頭有腳步聲,想必是有人追了上來。陳敬頭也不敢回,拼命往小胡同深跑去。遠遠地聽得有人吆喝著,心想他們肯定是白云觀里的人。他在胡同里七拐八拐,早沒了方向。忽見前頭門樓邊有樹枝出來,這地方好生悉。猛然想起,原來到了李老先生家門口。陳敬顧不上許多,使勁擂門。后頭吆喝聲越來越近,陳敬急得冷汗直淌。剛想離開,門吱地開了。開門的是大桂,他還沒看清是誰,陳敬閃了進去,飛快地關了門,用手捂住大桂。這時,聽得外頭腳步聲嚓嚓而過。

腳步聲漸漸遠了,陳敬才松開大桂,氣道:“大哥讓我進屋去,有人要殺我!”

大桂認出陳敬,驚得目瞪口呆。李老先生聽得外頭聲響,問道:“大桂,什麼事呀?”

大桂也不答應,只領著陳敬進了客堂。李老先生大吃一驚,直問出什麼事了。陳敬心有顧忌,不敢從實道來,只說:“我也是丈二和尚不著頭腦。今兒整日里溫書,腦子有些昏,夜里出門吹吹風。不想到走到白云觀前,突然從里面跑出幾個人來,說要殺了我。我地兒不,只知道往胡同深跑,沒想到就跑到這里來了。幸虧大桂開了門,不然我就刀下冤鬼了。”

李老先生聽了,滿臉疑著陳敬,半日才說:“真是怪事了!怎麼會好端端的有人要殺你呢?你家可曾與人結怨?”

陳敬敷衍道:“我家世代都是經商讀書的本分人,哪有什麼仇怨?況且若是世仇,也犯不著跑到京城來殺我!也合該我命大,沒頭沒腦就跑到前輩家門口了。好了,那幾個歹人想已追到前頭去了,我告辭了,改日再來致謝!”

李老先生心想哪有這麼巧的事?一時又不好說破,便道:“陳賢侄不嫌寒磣,就先在這里住上一宿,明日再回客棧吧。”

忽聽月媛接腔說道:“我去給陳大哥收拾床鋪。”

原來月媛早出來了,站在旁邊一字一句聽得清清楚楚。李老先生嗔道:“月媛你怎麼還沒睡覺?你會收拾什麼床鋪,有田媽哩!”

田媽聽了,便去收拾房間。正是這時,聽得外頭有人擂門。李老先生這才相信真是有人在追陳敬,便道:“不慌,你只待在屋里,我去看看。”

大桂手里子,跟在李老先生后,去了大門。門開了,見三條漢子站在門外,樣子甚是兇悍。李老先生當門一站,問道:“你們深更半夜吆喝氣壯,什麼人呀?”

有條漢子喝道:“順天府的,緝拿逃犯!”

李老先生打量著來人,見他們并沒有著服,便道:“誰知道你們是順天府的?老夫看你們倒像打家劫舍的歹人!”

那漢子急了,嚷道:“你什麼人,敢教訓我們?”

李老先生冷冷一笑,道:“你們要真是順天府的,老夫明日就上順天府去教訓向秉道!”

一直吼著的那人瞪了眼睛,道:“順天府府尹的名諱,也是你隨便的?”

李老先生又是冷笑,道:“老夫當年中舉的時候,他向秉道還只是個生!”

大桂在旁幫腔,道:“你們也不看看這是什麼門第,你們向秉道見著我們家老爺也得尊他幾分!”

那三個人見這景,心里到底不著底,說了幾句話撐撐面子走了。

回到客堂,李老先生道:“賢侄,你只怕真的遇著事了。可是,順天府的差抓你干什麼呢?”

陳敬心里有底,便道:“追我的分明是伙歹人,不是順天府的。剛才敲門的如果正是追我的人,八就是冒充差。”

李老先生仍是百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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