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蘇寅正匆匆帶周商商來到S大的籃球場。籃球場分若干個區域，每個籃球場之間都種植著半人多高的灌木從，籃球場中間有條小道給人通行。

十月的天氣，灌木叢上還開著花，清幽的花香隨著夜風傳來，蘇寅正牽著周商商的手帶到一個沒人的籃球場。

頭頂皓月當空，將兩人的影子映在籃球場的水泥地上，虛虛籠籠；月如水，周商商那雙明亮的眼睛裡正閃爍著笑意。

蘇寅正問：「笑著什麼？」

周商商：「你怎麼比我還張啊？」

蘇寅正瞪了周商商一眼，然後轉過頭，「趕快弄好。」

十月的天氣已經有些冷意，周商商也穿上了一件橘套頭線，當雙手從後背去上扣的時候，涼涼的夜風，隨之滲進□外面的後腰，激起陣陣小疙瘩。

晚上八點半，隔壁的籃球場還有人在打球，籃球落在地上發出的砰砰聲，蘇寅正覺得好像是從自己的口某個位置發出來似的，一下一下，彭彭彭……

「好了沒？」蘇寅正問。

「沒……」周商商的聲音聽起來也有些急，因為是多排扣，平時都是扣好然後穿上，所以從雙手從後上扣，有些不上手。

「需要幫忙嗎……」蘇寅正只覺得自己的呼吸都變熱了。

周商商笑了起來，小聲說了句：「你又不會？」

蘇寅正：「我可以試試。」

四周好像驟然安靜，烏雲遮住了半圓月。

周商商猶豫了下說，「你過來，我教你。」

不知道師傅教的不好，還是徒弟實在太笨，只是簡單上個口，蘇寅正卻覺得比做一個複雜的理實驗還要難。

蘇寅正的手心冒著熱汗，周商商在前頭催促：「蘇寅正，你倒是快點啊。」

周商商聲線清甜，聽在蘇寅正心裡的，他的一隻掌心就在的的後背上，細膩的覺讓他有些大腦停止了運轉，只憑著最原始的游移著雙手。

周商商僵住了，蘇寅正的手心又燙又，他的手已經來到前最圓潤的地方，然後一不地停在那裡。

「蘇寅正！」

蘇寅正覺得自己是瘋了，做著這樣的事卻覺得自己的心是無比的虔誠，他慢慢移著雙手，細細著這屬於的和好。

周商商沒拒還迎，也沒惱怒，只是有些手足失措，小道上隨時有一兩個行人路過，或嬉笑著，或聊著天，或對著手機喋喋不休……

蘇寅正將轉過，然後低下頭在上輾轉吮吸，周商商微微張開，蘇寅正整條灼燙的舌頭便的口腔裡。

蘇寅正的呼吸聲絮，他吻得毫無技能，卻很小心翼翼，他和彼此的舌頭都在對方的裡，輕、打旋、反覆吮吸，好像彼此是對方最味的食。

對啊，那時他們彼此可都是對方最心尖上的人。

周商商是蘇寅正最珍貴的孩，蘇寅正何不是周商商最歡喜的期盼。

得喜悅又純粹，明亮又心滿意足。

S一中有件全民八卦的事——宋茜到底什麼時候能追上韓崢。

宋茜追韓崢，追得是全校風雨，差不多十八般武藝全都用上，剛並濟，兼施，有陣子韓崢見著宋茜差不多就像老鼠見了貓。

鴨子說，宋茜猛於虎也。然後興地跟華駒押賭注賭——韓崢什麼時候會被追上。

華駒問，為什麼不是賭韓崢會不會被追上，而是什麼時候會被追上？

鴨子笑，烈難纏唄。

烈難纏，周商商也料不到宋茜有如此勇氣和耐心，雷打不每天給韓崢送早餐，而且是變著花樣一個星期不帶重樣的。

韓崢對宋茜說：「你煩不煩啊，樹都有皮，你能不能有點臉皮啊。」

宋茜對韓崢的譏諷和嘲笑，一律化為力：「韓崢，我那麼喜歡你，你喜歡我一下會死啊？」

不會死，比死還難。

韓崢冷笑，把宋茜塞給他的早餐丟進垃圾桶，坐回位子的時候全都散發著火藥味，滿戾氣，椅子往後一拉，因為用力過猛，殃及後桌了。

周商商趕手去護放在桌角的水壺，不料還是晚了一步，水壺在桌子晃了晃，彭得落在地上，滾到了韓崢的鞋後跟。

周商商這個時候哪敢讓韓崢幫忙撿的水壺，只能自己彎著半個子探到桌子底下去拾。

而在彎下子手的時候，韓崢低下腰，長手一撈，把的水壺撿了上來。

周商商蹲在桌子底下對韓崢不好意思地笑笑。

韓崢沒好氣地坐直子，將水壺在桌子一放。

周商商又說了句：「真是謝謝啊……」

韓崢扭頭瞪了眼周商商，好像在告訴，周商商，你真是有個好妹妹啊。

韓崢被追得如此狼狽，雖然這事跟沒多相干，但是因為跟宋茜那層關係，周商商心裡還是有點對不住韓崢的覺。

而韓崢大概真把氣撒了一半在上，看見也是皺著眉頭理不理的。

華駒打抱不平：「這關商商什麼事啊，自己長了一張招蜂引蝶的臉怪誰呢？」

韓崢恨得那個咬牙切齒，表糟糕得就像來了大姨夫。

對宋茜追韓崢這事，大家看法不一，有些認為宋茜是著子打老虎——大膽且不害臊，不過更多的人是看好，認為宋茜是真，在兇猛的攻勢下，即使韓崢是塊石頭，肯定也有被融化的一天。

高三，周商商換了新同桌，同桌是一個英語狂人，每天早讀課讀英語的時候總是抑揚頓挫，吐沫橫飛。

而余佳怡跟鴨子坐在了一塊，半個月後，鴨子要請客，說他跟余佳怡在一塊了。

鴨子請客的地方就在S大附近的川王府，余佳怡因為子含，吃飯的時候臉紅，也就沒怎麼吃飯了。鴨子是個的男朋友，就拚命給余佳怡夾菜，邊夾邊說：「佳怡，華駒韓崢都是自己班的，商商又是你老同桌，都是自己人哈，你別張，醜媳婦總要見公婆的。」

「是啊……是啊……」華駒打趣說，「你們就大膽秀恩吧，你們前面不就是有對好榜樣嗎？」

蘇寅正把挑好刺的魚放到周商商碗裡，語音悠然地抬頭說話：「我們可做不了榜樣，有人可是三天兩頭找我吵架。」

周商商放在圓桌底下的腳狠狠踢向蘇寅正的小，蘇寅正疼得悶哼一聲，然後隨即輕笑地看了眼周商商：「十一他們都看著呢。」

華駒笑韓崢：「鴨子都跟余佳怡在一塊了，十一你什麼時候答應宋茜啊，以前都沒發現你原來那麼忸怩哪。」

韓崢冷笑：「你呢，你的小龍呢？」

華駒用手了下劉海，學著鴨子的語氣：「可遇而不可求，得之我幸，不得我命。」

韓崢不說話，嗤笑。

周商商上了高三忙了不，尤其是總複習後，是各校聯考和本校模擬考都已經忙得不可開。開始真心佩服蘇寅正起來，蘇寅正高三在做什麼，有事沒事來教室溜躂，人家的時間是海綿裡出的水，而他則是泡在水裡的海綿，越吸越多。

周商商雖然有把握能考上S大但也不敢掉以輕心，卷子也是一張張地做，這樣一來，跟蘇寅正的約會時間也了。

那時蘇寅正也忙著課程和實業，他大學專業是高能理，研究的是粒子和核，夢想是做一個傑出的研究人員。

周商商想想，那時候真是好，彼此為了夢想努力，和蘇寅正的也隨著夢想長，那是健康又向上的。

周商商高考那幾天，蘇寅正特意逃了課跟一批家長等在校門口，有個大媽問他等誰，他笑：「老婆。」

大媽當時在喝水，然後被嗆了。

考完最後一門，周商商真是興極了，不顧滿校門口都是學生和家長，撲到蘇寅正的懷裡，死不要臉地說：「寅正，我真怕我考得太好誒……」

有人路過揶揄道：「你們這對是要雙宿雙飛了吧。」

蘇寅正摟著周商商的腰：「是啊，以後結婚的時候記得過來喝喜酒。」

晚上，蘇寅正幫周商商估分，確定分數能上S大的時候，周商商忍不住得意地說：「蘇寅正你知道麼，為了你我可以放棄了兩道選擇題。」

蘇寅正著周商商的頭：「老婆真了不起。」

當時蘇寅正高考，為了周商商，正巧也放棄了兩道大題目。

高考結束後，華駒鴨子他們召開了一個特大的狂歡派對，韓崢帶著他的新友過來，口味比眼前來得都要重些，煙熏妝，齊B短。

鴨子問韓崢怎麼就不答應宋茜，韓崢笑：「我是真的對宋茜沒覺，其實如果真玩幾天也可以，但是宋林生什麼人啊，我玩了他的兒，還不把一輩子陪進去。」

鴨子笑得一臉貓膩：「真沒其他原因？」

韓崢拍了下鴨子的肩膀，沒繼續說下去。

熱鬧喧嘩的KTV包廂不止有S一中的同學，還來了一批韓崢華駒他們以前的初中老同學，華駒指著一個男的對說：「瞧，那個穿花襯衫的，長得妖裡妖氣趙子，初中的時候跟韓崢齊，兩人被做石麟雙。」石麟是他們的初中學校名字，石麟外國語初中。

周商商問：「怎麼寅正沒被選上？」

華駒做了個生氣的表：「周商商，我怎麼也是你以前的追求者，你能不能不要張口閉口蘇寅正啊？」

周商商對華駒巧笑倩焉：「不能。」

華駒：「……」

從衛生間回來的蘇寅正回來，先是在周商商和華駒中間一坐，然後長手一攬，一邊將商商往懷裡

帶，一邊隨意地問華駒：「你們剛剛聊什麼了？」

華駒走開，無視這對過分的男。

聚會到最後還發生了一樁狗事，事剛開始的緣由是余佳怡不知怎麼惹到了趙子的朋友，然後那當場挖苦余佳怡土，笑怎麼也不穿件好看的服出門。

當時鴨子不在余佳怡邊，坐在余佳怡邊的人是周商商，周商商不是仗義之人，但也不能容忍自己人被欺負去，所以當場就回了句：「有些人怎麼不換張臉再出門啊？」

不輕不淡的一句話，卻撞了槍口。

周商商也料不到那人要衝上來打，因為事發生地太突然，就連蘇寅正也有些緩不過來，回過神趕把周商商往後一帶：「你他媽神經病啊！」

事發生的時候，鴨子跟趙子還在誇張的大屏幕前抱在一塊唱著「朋友一生一起走，那些日子不再有……」唱得正歡的時候，突然發現況不對，趕上來扔掉手中的麥克風。

那人指著周商商，氣勢十足：「你給我道歉。」

周商商站在蘇寅正邊上，一臉壯烈。

鴨子和趙子從中間進來，「到底怎麼回事啊？」

周商商不說話，那人也沒開口。

鴨子瞧了瞧余佳怡發紅的雙眼，有些明白過來，一邊把余佳怡往自己邊一帶，一邊指著趙子：「子，讓你朋友給我朋友道歉。」

鴨子護著余佳怡，趙子又何嘗不是，低頭跟他朋友流了幾句，指著周商商說：「讓先給我朋友道歉。」

「不可能。」開口說話的是蘇寅正。

其他人都上來勸架，有人在剔的水晶杯倒滿了三杯酒：「來，來，來，每個人喝一杯，一笑解恩仇吶……」

趙子的朋友的估計橫著走慣了，拿著酒杯就往地上一摔，看樣子是不打算息事寧人了。

「子，商商是從不會主惹事的，這事□也是你朋友先挑起的，瞧著你朋友的架勢是還要反咬一口，不過你們咬之前也要問問當事人——願不願意被咬？我的商商可不能了這平白的委屈。」蘇寅正臉上帶著笑意，KTV偏暗的線投在他上，格外英氣人。

「是，是，是我朋友不懂事。「趙子突然改變態度，頓了頓，翩翩然拉著自己朋友坐下來，倒了一杯酒遞給一臉不服氣的朋友：「來，咱們跟商商道歉啊，喝一杯吧。」

「等下。」開口的是韓崢，笑嘻嘻地倒了杯白乾遞給趙子，「喝紅的多沒誠意，怎麼也要來杯白的吧？」

本來就劍拔弩張的氣氛，立馬一即發，大家都是年輕氣盛，摔著杯子幹起了架。

從KTV出來，華駒韓崢兩個哼著不曲的歌走在前頭格外逍遙，鴨子鼻青臉腫地搭在余佳怡肩頭，邊罵邊笑：「他媽趙子屬狗的麼，居然咬我了一口。」

周商商跟蘇寅正走在最後頭，蘇寅正拉著的手，突然冒出一句，「以後咱們如果生個孩，我保護你們兩個，如果是男孩，那更好，我和那小子一起保護你。「

那晚，頭頂的夜空沒有星斗月，也沒有雲影，道路兩邊是各種五十的廣告燈，高聳的建築，還有街頭巨大的LED顯示屏，沒有星的城市，依舊流溢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