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碟子里的東西吃完，凌衛已經被凌涵的注釋弄得心煩意，他放下刀叉，看著凌涵，”還有別的事嗎？”

凌涵立即也把手里的餐放下了，擺出要談話的從容姿態。

“可以問哥哥一個問題嗎？”

“要問什麼？”

“哥哥覺得我們三個之中，誰最有領導力和決策力？”

凌衛沉默了一會，”應該是凌涵你吧。”

這是平心而論的答案。

不管凌涵個多麼可怕，但三人之中，他的能力也是無法否認的。

“很激哥哥這麼坦誠。”凌涵微笑著說，”說出來可能有點不近理，不過，我還是必須說的直接點，因為哥哥好像總是不懂別人的暗示。從現在開始，請哥哥把特殊考試當兇險的戰場，把我和凌謙視為盟友，尤其是，哥哥既然承認我的領導力和決策力，就請把我當長一樣的尊重。”

“你是說什麼都要聽你的嗎？”凌衛皺眉，”沒必要過問的尋常小事就……”

“哥哥所說的尋常小事，是指輕輕松松到軍校食堂吃飯這種事嗎？如果不是我們提醒的話，哥哥也會覺得那是尋常小事，對嗎？”凌涵的犀利言辭，凌衛這種不善于與人爭論的人本無法反駁。

凌衛沉默。

“哥哥，”凌涵推開了椅子站起來，在凌衛面前停下。指尖凌衛的下，讓他抬起臉。他居高臨下看著不做聲的長兄，輕輕說，”請你，稍微，給我一點起碼的信任，可以嗎？”

復雜深邃的目，凝重得令他痛苦的事，手段也讓人接不了，但此刻的凌衛，卻好像被施了法一樣，本不能從無形的蛛中出來。

明明是被強求的，但心臟似乎被糙手掌輕輕合攏著挲，微微刺痛之外，也有著淡淡的暖意。

凌謙在桌對面咳嗽了一聲，”說這句話真得很不甘心，不過公平的說一句，凌涵從某一方面來說，還是很值得信任。當然，我也一樣值得信任。”

凌涵對凌謙的話充耳不聞，執著的目鎖定了凌衛，”給個答復吧。”

這樣的眼神，溫和卻沉重的力，簡直令人無法抗拒。

凌衛嘆了一口氣，輕輕點了點頭。

凌涵的臉上，終于出現了歡喜的笑容。

“真好，哥哥。”他彎腰，覆在凌衛的上輕吻，低沉的笑聲像能到心臟一樣使人覺麻，用溫暖的眼睛凝視著凌衛，”謝謝你，哥哥。”

瞬間，凌衛不自覺地一愣，下意識的舉手自己的臉。

凌謙噗嗤一聲笑出來，戲謔地說，”不用啦，哥哥。沒錯，你臉紅了。可惡，太不甘心了！”

大一聲后，凌謙推開椅子，大步走到凌衛另一邊，把他的下擰到自己這邊，伏下頭，狠狠吻住凌衛的雙。

魯的作，竟然有難以解釋的甜。凌衛像忽然把理智都丟到一邊一邊似的，仰起頭接著弟弟的親吻。

耳廓上熱熱的。

凌涵站在后，彎腰含住他的耳廓，輕的用舌頭按著的耳，”從現在開始，我既是弟弟，又是哥哥的長哦，哥哥不許對我像昨晚那樣不尊敬了。

“真是……”

“真是什麼？”凌涵一邊著可的耳垂，一邊追問。

“遵命，凌涵長。”

迫不得已的回答，但無奈中，卻充滿了，寵溺般的語氣。

匆匆步教室時，葉子豪從座位上站起來，大聲著，”凌衛！”

看著他大步往自己走來，臉上那種罕見的奇怪表，差點讓凌衛以為自己在出門前被再三親吻的出了端倪。

品行端正的人一旦跌罪惡深淵，會比常人更做賊心虛。

但葉子豪本沒有理會他的，到了他面前后，拽著他到里教室一角，低聲音，”知道嗎？驚天地的最大消息，還沒有對軍校生們公布，我在教室不經意聽到的——派克學長戰死了！”

凌衛的表，并沒有出葉子豪想象中的震驚，反而默默悵然。

“教們已經得到通知了？”

“啊？原來你早就知道了？”葉子豪拔高音量，發現周圍同學有人看向自己，才趕掩住，小聲地埋怨，”太不夠義氣了，這種大消息也不告訴好朋友一聲。一定是你那個長級的弟弟凌涵告訴你的吧？當長真是了不起啊，什麼都提早知道。他有說派克學長是怎麼出事的嗎？這麼勇悍有能力的學長，實在是太可惜了。不過為聯邦英勇捐軀，也算不愧為軍人楷模了。”

聽著葉子豪的話，知道幕的凌衛心里很不是滋味。

軍部的事，實在是太黑暗了。

“我不想討論這件事。”凌衛走向座位。

葉子豪一愣之后，也跟在凌衛后，一邊說，”我明白，大家心都一樣，派克學長是鎮帝的驕傲，這麼英年早逝真的太令人嘆了。說點別的吧，我今天一早過去戰機實習室，和別人打破頭的搶來了兩個小時的戰機作時間，這樣你就可以去進行模擬戰機實習了。”

他雖然聒噪，但古道熱腸也著實人到溫暖。

凌衛不由有點疚，”子豪，有件事我想告訴你，但是請你不要到宣揚……”

葉子豪立刻瞪大眼睛，玩味地問，”你真的和莫裴瑩上床了？”

“再這樣不正經，我就什麼都不說了。”

“拜托，不要吊我胃口，快說。”

“戰機作方面，以后不需要大家幫我這麼辛苦的預約了，我有辦法自己解決。”

葉子豪想了想，居然很明白地點了吊頭，”這就對了，這種事是你弟弟應該幫忙的，我就奇怪怎麼你一點也不為戰機實習著急。咦？是不是你弟弟對教下命令，以后你隨時可以優先使用學校的模擬戰機？”

“不是，他單獨給我弄了一部……”

“什麼？單獨弄了一部！”剛剛坐下的葉子豪猛然從座位上蹦起來，驚詫地起來，”太夸張了吧！”

凌衛為他引人注目的舉弄得非常尷尬，剛剛要拽住他的領子把他按到座位坐好時，剛剛走進教室的布魯克斯一臉興地朝他們走過來，”凌衛班長有看到外面的公布墻的新公告嗎？好像剛剛通知的。”

“是通知派克學長的事嗎？”

“派克學長怎麼了？”布魯克斯一呆，搖搖頭，”不是啦，是學校今年參加鎮帝特殊考試的人選出來了。真是競爭激烈，本校七十多個人報名，只有三個名額，不過我們凌衛班長真厲害，就是三個人選之一！嘖嘖，打敗了不對手啊！”布魯克斯大嗓門地在教室里宣布。

周圍的同學，頓時吹著口哨歡呼起來。

“真的？”葉子豪與有榮焉地大笑，順便探問敵，”其他兩個人選是什麼來頭？”

“C班的王鏡，還有F班的譚鋒。”

“F班的譚鋒？那家伙也被選上了啊？”葉子豪語氣里充滿最強對手沒有被篩下來的憾。

“不用唉聲嘆氣了，我們班長是最強的，一定會在考試里把F班擺平！”

“好啦！先不說別人。能選首先就是過了一關，不如這樣，下課后大家一起為凌衛小小慶祝一番吧。”

這個提議，立即到同學們一致的大聲贊同。

因為葉子豪的提議，下課后本來打算直接去資料館的凌衛不得不順從眾愿的留下來，參與大家對他通過特殊考試第一關的祝賀。

鎮帝軍校是以軍紀為綱領的地方，沒有尋常的狂歡場所，因此所謂的慶祝，不過是拿錢買點零食和飲料罷了，凌衛雖然簡樸，卻并不吝嗇，凌家給他的零用錢其實不，凌衛謝絕同學們合伙的請客，自己掏銀行卡買了一大堆食，引來又一陣歡呼。

“唉，可惜軍校里面沒有真正的烈酒，當軍校生真不容易啊。”葉子豪暢快地仰頭喝空了一瓶飲料，拿起另一瓶向凌衛走來，”凌衛，你也來一瓶。”

“我不喝酒。”

“只是酒度不超過五度的果而已，如果這也算酒的話，就不可能從鎮帝軍校買到了。這麼高興，喝一點！”

“不了。再說，我等下還要去一趟資料館。”

葉子豪不滿地瞪他一眼，”死板的家伙……”

趁著資料館還沒有關門，和同學們打了招呼后，凌衛抓時間去查詢課程需要的資料。

既然已經被確定選鎮帝特殊考試，那麼就要快點為考試進行準備。

除了戰機作外，還有許多項書面考試要應對。

課后到晚餐的這兩個小時，是資料館的黃金時間，不軍校生都在安靜的館室用功。

除了極數的珍本書籍外，大部分資料都儲存在資料館的大型電腦中，軍校生在電腦位上，就可以方便的找到自己需要的資料。

凌衛憑軍校生證在資料館門口自取得分配電腦位，按照給出的號碼找到自己查詢資料的座位。

剛搞坐下時，視線不經意落到隔壁座位，不停了一下。

居然是葉子豪總提起的F班的譚鋒。

看向那個方向時，對方仿佛覺到對他的目似的，恰好也轉過頭，視線對上來。

凌衛覺得自己有點失禮，出抱歉的微笑，”打攪到你了。”

“原來是A班的凌衛。你也來查資料吧？”雖然不是一個班，不過大家都是同級，而且在校名氣都不小，譚鋒友善地朝他點頭打個招呼，想起來什麼似的，”對了，還沒有恭喜你選特殊考試。”微笑著出手。

凌衛和他握手，”我也要恭喜你，聽同學說，你也是三個人選之一。你也是過來查詢考試單項資料的嗎？”

譚鋒一點也不瞞地回答，”考試單項資料過兩天查，我想先把畢業論文的資料找齊。如果論文弄好的話，剩下的時間就可以全部花在考試上了。你的論文題目想好了嗎？”

凌衛心里苦笑。

本來想趁著十天的假期想一下畢業論文課題的事，沒想到一回家就被凌謙……

現在還變和兩個弟弟糾纏在一個套房的局面。

和其他畢業生相比，自己這段時間真是太荒廢學業了。

“我還沒有想好。”凌衛搖頭，又問，”你的論題呢？已經想好了？”

“嗯，初步打算定為軍校畢業生杰出者之歷史縱觀。”

凌衛有些驚訝，”竟然是軍校歷史方面的論題？我以為你會挑選戰機作方面的課題。”

譚鋒呵呵笑起來，”戰機作還是直接演示出來給教看比較有效，寫在論文上就太無趣了。再說，查究軍校培養出來的杰出軍人的去向很有意義，如果我們中有人贏得這次的考試第一名，那麼也可以當之無愧的稱為畢業生杰出者了，這個課題說不定能讓我們預知自己將來的結果呢。”

“確實有道理。”

大家都沒有太多的空閑時間，談幾句后，各自坐下，對著熒幕，開始干自己的事。

鎮帝特殊考試的單項容很多，而且每個專案都有明確的范圍和考試形式，是指定的科目書籍就有不。凌衛認真查看著，把自己覺得有必要保留的數據存儲下來。

聚會神地把這方面容整理一后，一直盯著屏幕的眼睛都到疲勞了，才抬頭看看懸掛在正前方的大型電子鐘。

居然不知不覺的，已經在資料館待了四個小時。

想不到這麼晚了，臉軍校食堂規定的用餐時間都早已經過了很久。

原本幾乎每個計算機位前都有人占據的館室，現在只剩稀稀落落的幾個人。

凌衛查數據的時候太專注，本不知道譚鋒是什麼時候離開的，轉過頭，才發現隔壁的計算機位空著。

不好！還答應了凌謙和凌涵晚上會回去吃飯。

想起這個，凌衛關閉計算機，取出自己的數據存儲放到軍服左上方的口袋里，匆匆離開資料館。

這個時候才回去，恐怕兩個弟弟都要大發雷霆了。

按了門鈴后，大門立即打開了，好像有人一直在門口守著一樣。

“哥哥回來了！”凌謙打開門，看見凌衛，第一個作是回頭沖著客廳里嚷了一聲，然后，才轉過頭，埋怨地看著凌衛，”哥哥太過分了，說什麼回來吃晚飯，害我們得獨自咕咕直。”有點撒的口氣。

“你們還沒有吃嗎？”

“當然沒有啊。”

“下一次不要等了。”

“還有下一次？”

“抱歉，到資料館去了，忘記看時間。”

凌衛了軍校統一發放的黑底皮鞋，彎腰在玄關的小木柜上翻找拖鞋，”拖鞋好像不夠，要我去買幾雙回來嗎？”

“本來有的，不過被我扔了。哥哥穿著子在地板上好像貓一樣無聲無息走過的樣子很啊。”凌謙從后面摟著凌衛的腰，從早上算起，和哥哥分開了大半天，迫不及待的想更近一點，”親一個吧，哥哥。”

說凌衛像貓一樣，其實他本人這種懶洋洋的耍賴的樣子，才更像貓那種。

把在凌衛脖子上和上，糾纏著擾了一會后，凌謙才放開凌衛。

兩人一前一后走進飯廳，看見凌涵正在飯桌前布置餐的背影。

“哥哥回來了？”

“是啊，抱歉回來晚了，因為去資料館……”

“不用解釋了，哥哥的時間很寶貴，快點坐下來吃飯。”對于凌衛的晚歸，和凌謙一樣著獨自等待的凌涵一點脾氣也沒有，態度非常溫和，”吃完飯后，再談訓練的事。”

三兄弟坐下用餐。搜是需要吸收營養的年輕人，有都了，所以吃得很快，大盤的燉羊排一會就吃了一大半。

凌謙不斷幫凌衛夾菜，”我記得哥哥喜歡吃燉羊排，多吃一點。好吃嗎？”

“很好吃。今天的菜也是凌涵做的嗎？”

“嗯，本來我說我來做，但是凌涵搶著做了。”

凌衛略有詫異，看默默低頭吃飯的凌涵一眼。

酷似爸爸的凌涵臉龐棱角分明，氣質冷淡，還是軍部長。凌衛想象不出來凌涵穿著圍在小廚房做燉羊排的樣子。

“本來，新鮮做出來時味道不錯的。”凌涵語調平平地說，”冷了之后再回熱，就沒那麼好吃了。”

凌涵只是陳述事實，一點指責的意思都瞧不出來。可凌衛還是覺得脊梁上的汗微微倒豎起來。

不聲的凌涵，給人的迫實在太強了。

凌家兄弟不喜歡常有人在套房走，拒絕了軍校安排給他們的套房侍應生，變很多家務要自己手。

既然飯菜是凌涵燒的，為了等他吃飯，兩個弟弟還挨了，凌衛決定將功贖罪。

“今晚我來洗碗吧。”吃完飯后，站起來主收拾飯桌。

打算把凌涵面前的空碟收過來時，凌涵猛然手，一把握住凌衛的手腕。極快的速度和堅決的力度，像早就潛伏在草叢，看見獵過來驟然發攻擊的獵豹。

“我剛剛才說過，哥哥的時間很寶貴。洗碗這種小事，用不著哥哥手。”凌涵緩緩抬起頭，淡的眸子盯著凌衛，”以后，請哥哥用心一點，把我說的每一句話都放在心上。”

沒有任何起伏的低低的聲音，如同紗布一層層覆蓋在心臟上一樣，給人一種不知不覺中裹，會被勒住弄死的恐怖。

凌衛頃刻就明白到凌涵這句警告的分量。

他用黑得發亮的眼睛看了凌涵一會，認真地點頭。

凌謙對他們指尖的暗流涌仿佛視無睹，過后，把巾隨意丟在只剩醬的白磁碟旁，”剛剛吃完不能做劇烈運，哥哥先悉一下駕駛艙里的按鍵位置好了。”

他站起來個懶腰，一副吃飽喝足的樣子朝大幕簾后的客廳走去，經過凌衛邊時，敏捷地摟住凌衛的腰，帶著他一塊往戰機走。

這一次，還是兩人同時進駕駛艙。

艙門關上后，部線暗淡下來，凌謙在后面把手向上方，扳了什麼一下，艙發出輕輕地一聲”嗒”，幾個大功率的燈泡從各方向同時亮起來，忽然強起來的線把艙照得毫畢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