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試完了，清泰突然覺繃的神經緩和了很多，渾有種輕飄飄的覺。

完一次麵試，好比完一件較為複雜的工作。唯一不同點在於，工作大多客觀上是間接的被去完，結果不完全屬於自己。麵試則不然，麵試大多主客觀都是主去完，結果屬於自己。

麵試完沒什麽事，孩子在兒園，妻子這會兒一定去哪裏逛街了，漫無目的信馬由韁的走在市中心的大街上。

好久沒在山竹的大街上閑逛了，上次閑逛應該是三年前，妻子強著要求陪去逛街，抱著兒子陪，給累的不行。妻子到商場試服，清泰直接找個可以坐的地方坐下。

陪人逛街是很鬱悶的事，又不買，試了一家又試一家，穿了一件又一件，看著都想發火，就不知道商家怎麽想。清泰的想法是，不買就不試，看中了試著合就必須買，不耽誤時間。清泰就不了解，人逛街的滿足在於“逛”，男人逛街的滿足在於“買”，由於覺太累，最後徑直到德克士找個靠窗的位置，要了一聽可樂，一份薯條給兒子，坐下來等妻子。

有事業心與功的男人是沒時間閑逛的。然而，很諷刺的是，今天居然也有空在街上漫無目的的閑逛。

“請你出示你的份證，我們要例行檢查，請你配合”一隊穿著特警服的人圍在清泰的邊說，以其說是一隊，其實就四個人。

“媽的，真衰，自己今天怎麽看也不應該值得去查風證吧”，清泰腹語嘀咕著。

“我像個壞人嗎？這麽多人你們為何單單選中我查看份證？”

清泰就不想為難他們，他們也為了工作，大夏天的，比較辛苦。再說，沒他們，壞人才可能到都是，橫行天下。

之所以這麽說，像是自嘲，又像是開玩笑問了一下，緩解自己的尷尬。

清泰手上拉開提包的拉鏈，從裏麵掏出皮夾子，又將提包到左手腕，右手拉開皮夾的拉鏈，從夾層裏摳出份證遞給了特警人員。

“給你。”

清泰的份證與皮夾總是隨攜帶的，所以遇到這種事本不慌，再說自己的份證倒背如流。人端則影直，源潔則流清，沒走過黑夜，就不怕鬼纏。

“給”

“壞人的臉上都不會打上壞人的烙印”，高個子特警接過份證，用他特有的職業習慣語氣回答。

“有那麽點幽默！”清泰笑了笑。

自己非常清楚，自己無論從什麽角度看都像壞人，黝黑的皮，配上偏瘦的材，如果不仔細看氣，就像吸毒的癮君子或逃犯。好多次坐火車、汽車、飛機，在進站口或出站口不止一次被核查份證，習慣自然。

人看不見人的臉，猴子看不見猴屁，清泰總納悶，自己對著鏡子看的時候，總覺得自己不像個壞人。

清泰不知自己最多是看上去像壞人的好人。之所以稱好人，清泰從不做虧心事，不取不意之財。以前是沒機會，現在是不敢，有家有室的，吃不起下藥。

高個子通過手裏的一個設備查詢後，退還給來份證說：“沒事了，謝你的配合！”

“沒事，應該的“清泰也幽默一下。

其餘幾個特警不經意的退開了，然後排一排，走了。去找下一個不順眼的家夥…

經過這曲，清泰閑逛的心沒了，改道去新華書店，看看有合適的書沒有，買一本偶爾翻翻。

去新華書店的路上，很多算命的盲人，也有些是婆姨。麵前基本都千篇一律的寫著一副對聯：“算出人間福禍事，指點迷路英雄人”。略看了一下，這些人有十幾個之多，大分三類，易經八字測算、麻相算命、巫師神婆靈哥。

清泰信佛，不算命。知道命是天定，由天不由人，運是可以通過修行而改變，由人不由天。但今天應聘和被警察查份證，找了個借口，試試水深水淺，決定個簽。

“簽怎麽，多錢一次？”來到一個神婆麵前問到。

神婆指著算命攤麵前的塑料凳子說:“你坐吧！簽18元一次，一次12片，代表一年12個月，總的36片，天罡簽。”

“可以，不過什麽你直接說什麽，不要談其他的，包括怎麽解化不好的簽這些事，隻看簽說簽。”

但凡來算命的，都有或多或的不如意。要麽不暢，婚姻未；要麽生意失敗，工作不順；要麽家有不幸，突發變故。一切安好的人是不會來算命的。其實清泰都不屬於這些中的一種，屬於有未知事待發生，功或不功，對下一步工作生活安排影響較大，圖個心安理得。清泰還知道這些簽裏多半是好的，數不好，自欺欺人而已。

清泰做這種事一般先給錢，主要是怕被找各種理由訛錢。從口袋裏出錢，沒有零錢，隻有一張20麵額的，直接遞給神婆：“我喜歡先打酒，後劃拳，先給你錢，兩塊錢不用找了”。

神婆用右手接過錢去，說了聲:“好”。然後神婆用左手拿起簽筒，清泰哈了三口氣。

清泰小：“這三口氣可能是仙氣！”

神婆左手旋轉著搖簽筒，右手用清泰給的20元錢在簽筒上方咪咪嘛嘛的念咒語，好像是請神。一分鍾不到，咒語就念完了。

“你用左手12支簽出來，按順序握著。”

“為何是左手”？

“男左右嘛”，神婆看了清泰一眼，斯條慢理的說。

按神婆的意思開始簽，清泰出左手，想著什麽事都應該有始有終，就從眾多簽的最兩端各了一隻簽，然後從正中間又了一隻，圖個“中間開花，兩邊結果”的吉利。接著清泰隨意的這一支，那一支，滿了12支簽握在右手。

“把簽給我，我給你解簽”，神婆用幾乎命令的口吻說。

順從的把簽遞給了神婆。整個過程，清泰坐在塑料凳子上，眼睛看著神婆，頭得很低，目不斜視。之所以這麽做，主要是怕被悉的人看到，在山竹市，有同學、以前的同事，沒準被別人撞到，那就慘了。這是搞迷信，屬於與現代文明和觀念格格不的行為，會大大降低自己在別人心中的形象，說直接點，老牌大學生的這種行為簡直是愚昧無知的表現，清泰有些後悔了，丟不起這個人啊！

神婆開始解簽，神婆打開第一支簽，上麵畫著個太。在清泰看來太和月亮畫出來都一樣，隻是這幅畫是紅筆畫的，代表太。

“太星高照，上上簽，走哪一方都普照，黑暗自然退去”，神婆說到。

神婆沒有看清泰，本就不想去看，對於來說，最快的速度解完簽，20塊錢就到手了，客人也會自行離去，魚鉤還放著，算命攤做餌，自有下一位上鉤者。

神婆慢慢的打開第二支簽，畫著一個菩薩，坐在蓮臺上：“觀音菩薩坐蓮臺，觀音大士保佑你，上上簽”。

這支簽不用太多解釋，清泰也能理解，所以也沒問什麽！

第三支簽打開了，畫著七個孩子，裳有點像連，在電視劇裏，古代的大戶人家孩子和公主常穿這種：“七仙下凡，七仙保佑你。”

清泰不懂七仙怎麽會保佑人，但知道七仙屬於真神，在天庭也屬於有編製的公職人員，理論上可以保護人，應該是不錯的簽。

“這也是好簽”

“你運氣真不錯，有神佛保佑”，神婆終於抬起頭來看了清泰一眼。

神婆繼續翻剩下的簽,“矮子爬樓梯，步步升高；八神仙保佑；搖錢樹…”簽全部解出來了，除了第十一支簽“梟神”，做事容易吃虧，幫人容易惹怨外，是下簽外，其餘都很好，都是上簽。

“小夥子，這兩個月，就你的簽最好，你應該掛點紅”。

“我們先說好了，你就別說這些了而且我給的是20元，應該算掛紅了。”

神婆說:“好嘛好嘛！”

“對了，你看我財運如何？”清泰有點上道了，想探究竟。

神婆打量了清泰一會兒：“你鼻子大，，鼻頭圓潤，鼻子屬於土星，土生金，你的財運應該不差，不過你為人耿直，手散，左進而右出，存不了錢。再說你印堂發亮，沒有什麽大不了的事，你越往後，會走10年大運，比前期好”。

“謝謝”！清泰直接站了起來，比較滿意的離開。

算命這種事，算得好，誰都希準，算不好，誰都希算命子是烏。

突然不想去書店了，覺得有點累。沒開車，城裏停車費太貴，不如直接打車回家。

還沒到小區，接到應聘單位的電話，是接待的聲音:“清泰先生，經過領導開會決定，你通過了麵試，希你盡快辦完離職手續來公司報到，最遲不要超過一個月，有什麽事請打我的電話聯係”。

“好的，謝謝！”

……